会消磨他对你的感情。”莫娟缓慢的声线刺入木木耳内:“即使没有我,你们感情的最后走向也只能是分手。”
木木从没有想过,有一天,男友的旧情人会站在自己面前指出他们之间的感情缝隙。
更可悲的是,她却无法反驳。
这些日子沈昂眼底的疲惫她全都看在眼里,她也试图想要懂事乖巧,但强烈的不安全感摧毁了她的理智。
面对莫娟这样一个情敌,任由哪个女人都会无法冷静。
何况是初涉情场的木木。
面对莫娟,她溃不成军。
然而有些话终究还是要说的,木木挺直腰,用清晰的声音道:“你说得对,我确实不懂这些所谓的人生大道理。我只知道,爱一个人就是要纯粹,就是要不顾一切,就是要倾尽全力,就是要撞破南墙不回头,就是要不到黄河心不死。另外你还说对了一点,我还年轻,这是我的缺点,也是我最大的优点。我可以有无限的时间无穷的精力去闯去试。而年轻这件东西,即使你莫娟有再多的金钱也换不回了。”
兔子急了还咬人呢,木木也不是盏太省油的灯。
闻言,莫娟的表情停滞了下,片刻缓缓起身,动作摇曳生姿:“我今天来并非是要与你争吵,或许你静下心来想想就会明白我说的话。”
待她离开后,病房内仍旧飘着那股淡淡的香水气,像是附在了骨头上,划开皮肉用最锋利的刀也刮不去。
木木像是瞬间失去力气,瘫倒在床o上,用沾染着消毒水气息的被单捂住脸,大声地哭了出来。
她的脑仁太疼太乱,各种声音在脑海中像打仗一般叫嚣起来。
“没错,莫娟,这个名字很熟悉是吗?她不仅是付淼的妻子,也是我叔的初恋情人,前女友,外加这辈子最刻骨铭心的女人。你知道我叔为什么要帮付淼吗?是莫娟求他的,就是为了莫娟他才会一直站在付淼那边,为他做牛做马,因为他心里从来都只有一个莫娟,他愿意为她做任何事!”
“这件事差不多就发生在沈昂与莫娟分手的那段时间里,总之莫娟最后流o产了,据说当时那个胎儿已经四个月。沈昂从来不提及这件事,也就是在一次喝醉后才模模糊糊地吐露了出来。沈盛年恰好就听见了,沈昂说自己永远也不会忘记他。至于这个‘他’到底是莫娟还是那个孩子,也就不得而知了。”
“结婚这件事的唯一功效便是让相爱的两人成为怨偶,除此之外没有任何用处。反倒像我和沈昂这般默默相望相守,情感反而会保鲜升华。”
他和莫娟相望相守,那么和她呢?
木木不得而知,她已经看不清沈昂了。怎么也料不到,这份她为之努力了这么久的感情,到最后竟会变成这般模样。
木木泫然而泣。
待沈昂下班后赶到医院时,却被告知木木已经出了院,他赶紧拨打她的手机,得知她已在盛元的家中。
又开快车赶回家一看,木木在客厅坐着,身边是已经收拾妥当的旅行箱。
“医生说你执意要出院,”沈昂声音低低的,带点严厉:“就算再怎么闹脾气,也得爱惜自己的身体!”
原来,他还认为自己在闹脾气。
木木垂下眼眸,笑得苦涩。
沈昂随即也注意到了木木的异样,便收起自己的情绪,来到她面前,蹲下。
“到底怎么了?”
他如往常一般,伸出手想要抚摸她的发,然而木木却在他即将接触到自己时偏过头。
沈昂的手落了空。
“我想最后问一次——你现在对莫娟到底是什么样的感情?”木木没有看他。
她不敢面对接下来的任何答案。
“我知道你想知道什么,我也明确地告诉你——我对她已经没有男女之情。”沈昂将手放在木木的膝头,专注地看着她,像是要看入她的体内:“木木,如果你愿意,我可以说上无数遍。但问题是,你相信吗?”
“在你的所做与所言不符的情况下,我确实不愿意相信。”木木抬起柔软的眼睫毛,对上他的眼睛:“沈昂,你和她之间有那么多的过去,你怎么可能忘记?”
“那些只是过去,我不会让它影响到我们的现在。”沈昂耐心解释。
“可是已经影响了,你和她的继续交往,你们的那种已经得到保鲜与升华的情感,都会严重影响我们的关系。”木木的声音陡然提高。
莫娟今天在病房里的话还是深深地刺激了她的神经。
“木木,你不要胡思乱想。”沈昂努力压抑着声线。
“我胡思乱想?”想起那天他身上的香水味,木木一股无名火上涌:“你为了她做了那么多的事,一个月打两份工买生日礼物,大雪天去给她买披萨,还为了她的请求而帮她老公夺江山!”
木木越想越气,干脆将心底压抑的话全都说了出来。
“你们曾经还有过一个孩子!”
“沈昂,重要的不是我在乎这些曾经,而是你在乎!”
“如果真像你说的对她没有感情,为什么又要背着我和她见面?为什么身上会沾染上她的香水味?为什么要瞒着我?”
“你怎么能一边对我说着此生不渝的情话,一边与莫娟叙着旧情?”
“我算是看明白了,莫娟是你的理想,而我是你的现实,现实永远都只是第二选择!”
“沈昂,我不要当你的第二选择!”
当一股脑说完这些话后,木木并没有觉得畅快,反而有种无措感。
就像是在拳击场上蒙着眼睛出了一拳,却完全不知即将面临的会是什么。
沈昂久久地没有回应,房间内的沉默像是块石板压在木木心上,压得她快要窒息。
她只能站起身来,手握住旅行箱扶手:“沈昂,我想了很久,觉得我应该搬出去住。在你解决好与莫娟的事情之前,我们还是不要见面了。”
只有木木自己才知道,这个动作有多么虚张声势。
不管理智如何苦口婆心地劝说她要远离,可情感仍旧想要他开口求她留下。
这句话说出去了很久,沈昂却没有丝毫回应。
木木拉起行李箱,越过他开始往门外走。
她走得缓慢,潜意识里想要给他更多的时间来回应。
就在她拉开门即将踏步走出去时,身后的沈昂开口了。
他的声音低沉内敛,如同她第一次听见那般。
那时的他说:“林木木吗?我是沈昂。”
然后他们之间就拉开了帷幕。
而这时的他说:“好,那我们暂时不要见面了。”
木木听见了一个声音。
那是帷幕逐渐关闭的声音。
、67第九章(5)
从沈昂位于盛元的家里搬出来后;木木害怕回家遭到母上大人的无情盘问;干脆直接将所有行李都搬到了安凉家。
安凉家确实不错;环境清幽;布置温馨;除了偶尔要顶着杜康那双看似温和实则凌厉的目光之外没有任何坏处。
不过自己确实坏了人好事,木木也只能硬挨。
木木觉得;自己现在的状态学名就叫“准失恋”。
说什么双方需要冷静,需要分开一会;其实大家都清楚,冷静的潜台词就是“默认的静默的体面的分手”。
待木木安顿好后,安凉开始发挥居委会大妈的精神;对她进行劝诫:“其实这件事中你也未免太矫情些,沈昂确实为莫娟做了不少痴j□j;可那都是过去了,你何必要纠结呢?”
“可是他为莫娟做了那么多事,件件都感人,相比起来我这个现女友实在是太不够看了,你说我怎么能不吃醋?”想起桩桩件件,木木委实有些不服。
“那不过是你在钻牛角尖罢了,和莫娟在一起的那个阶段,沈昂是个初出社会的毛头小子,谈恋爱就是凭借一股热情与冲劲。和你在一起的这个阶段,他已经是个成熟事业有成的男人,谈恋爱的方式也更为平稳深沉。举个例子,他现在已经有足够的金钱,自然用不着每天打工省饭钱为你购买生日礼物。这是因为他人生阶段的不同,并不代表着他更喜欢莫娟而非是你。”安凉一向有着超出年纪的睿智。
“即使是如你说的这般,可我们之间还是有太多的问题存在。最最重要的便是他与莫娟现在的关系,就算是我心胸狭隘吧,但我绝对不允许自己的男友有什么红颜知己。否则,格杀勿论!”
木木虽然外表是一软妹子,可内心深处还是一女汉子。
“感情是两个人的事,所以你们俩变成现在这副模样也是两个人共同造成的,两人都有责任。所以,要重新和好也需要两个人的努力。”
安凉各打三十大板以示公平。
木木想,她和沈昂的问题就在于感情不止是两个人的事,而是有了第三个人。
多出来的那个女人比自己美丽,比自己成熟,比自己懂得男人的心理。
这才是他们感情破败的关键。
休息完一周的病假后,木木回到公司直接向人事部递上了辞职信。这次没有遭受到任何的阻拦,她很顺利地便完成交接手续。
提着东西步出公司时,木木抬头望着天空的艳阳天,嘴角满是苦笑。
原来根本没有什么所谓的非她不可,那不过是沈昂还眷恋着她时的借口。如今他的心散了,她自然便能自由离开。
回到安凉家后,木木用被单蒙着头,一觉睡到了隔天天亮,整个脑袋昏昏涨涨的。
她做了太多的梦,梦见他们的相遇,梦见他们的斗智斗勇,梦见他们的相依相偎。
还梦见了他们的争吵与分手。
那些不单是梦,还是回忆。
但,也仅仅只是回忆了。
准失恋的木木在家里躺了一个星期,整天就靠着薯片可乐外卖汉堡为食,日夜颠倒,状态凌o乱,意志消沉。不论安凉与刘薇薇如何劝说都不肯从床o上起来,整个人完全可以用行尸走肉来形容。
在拯救失败无数次的情况下,安凉叫来了杜康。
杜康来时,木木正躺在床o上,裹着被单无神地盯着天花板发呆。
“木木,休息时间结束,请从床o上起来。”
杜康温和的声音没有得到木木的任何理会。
失恋大过天,此刻的她浑身如抽去骨骼的人般,没有任何的支撑可以让自己站起来。
原本以为自己的沉默会让杜康铩羽而归,然而紧接着的一道尖锐哨声伴随着杜康严厉的嗓音直接冲入她的天灵盖。
“给你两分钟的时间起床叠被!再给你三分钟的时间洗漱!最后再给你五分钟的时间吃完早饭!否则今天我就把你的东西全丢在大街上让你露宿街头!”
这声音这场景完全是当年噩梦般军训的重现,木木瞬间穿越,成为了乖乖的循规蹈矩的高中生,赶紧一个鲤鱼打挺从床o上翻起来,举起手行了个再完美不过的军礼:“是!”
喊完后才发现自己是一正在哀叹失恋的大学毕业生。
“杜康,别整我,拜托让我静下。”
木木说完便想再次躺下,然而杜康却又吹出了尖锐的警告般的哨声。
“我没有开玩笑,现在还有九分钟,如果九分钟后你还没做完这些事,很抱歉,我会实现我的诺言。”杜康双o腿分开站立,双手背在身后。
那姿势,那模样,就是一严厉的教官。
他的眼神很认真,认真得木木不寒而栗,她似乎都看见了自己今晚裹着破报纸流落在寒冷街头的场景。
赶紧下床开始整理。
在她忙得近乎疯癫的时间里,耳边不断响起杜康的话。
“这是个纪律的世界!”
“你必须要相信自己!”
“懒惰只会让你落后!”
木木腚疼,真心觉得杜康这厮上辈子肯定是做安利的!
人的潜力是无限的,木木竟在短短的几分钟内完成了平时半小时也无法完成的任务。
接下来的几天里,每到清晨七点,杜康便会闯入木木房间里吹着哨子让她起床梳洗整理房间。
木木忍无可忍,终于在某天将门反锁,然而凌晨七点一到,门便被杜康踹开,直接倒在地板上。尘嚣漫天中,杜康昂首挺立,姿态卓然。
对付这种极品,实在是无法可想。
那几天的遭遇太过惨烈,木木余生都不敢轻易回想。
最后终于忍耐不住,木木决定出外寻找工作,拿到工资,争取早日脱离杜康这个魔坑。
寻找工作的过程很艰辛,在拥挤的人才市场中寻找,投出一份份简历,参加一轮轮笔试面试。她每天回到安凉家时都是精疲力竭,倒床便睡。
在体验这份艰辛的同时,木木也逐渐知晓过去沈昂对自己庇护得有多好。
她就像只雏鸟,刚离开父母筑的巢便投入沈昂搭建的窝,过程中没有受到任何风吹雨打。
直到现在才懂得生活的艰辛,人情的冷暖。
虽然辛苦,可木木却很感激这番体验。她很清楚,唯有这样才能长大。
在一番努力之下,她终于被一家商贸公司录取,成为办公室的文员。有了工作之后,木木第一件事便是从安凉家里搬出来。
“木木,是我让杜康逼你出去找工作的,目的只是想帮助你重新站起来,但你并不需要搬出去住。”
安凉想要劝说她留下,却被木木拒绝。
“这辈子我都没真正独立过,在家里有父母照料,刚出社会就有沈昂呵护,这样完全无法融入社会享受人生。所以我决定了,要自己一个人住,锻炼自己。”
既然她去意已决,安凉也不再多做挽留。
临走时,木木忽然想到什么,道:“不过安凉,杜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