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初薰心里一惊,想要配合着闪开,脚步还没有移动,薛子染手里的刀子却再一次横在了她的脖子上,莫初薰不敢再有丝毫动作,动脉里的血液在刀锋下小心翼翼的流淌,害怕稍稍快了一些,足了一些,就会让刀锋割破血管。
“君饶,你费了这么大力气不就是为了这个女人么!和我斗心计,你还嫩了些!”
薛子染笑着向后退了几步,拉开了和君饶的距离,自己已经过了靠体力搏斗的年纪,真和君饶扭打在一起,绝不是他的对手,但自己也无惧,既然君饶在乎她,那么身边的女人就是一个绝佳的棋子。
“你觉得我会因为一个女人而被你要挟,薛子染,你还真是天真!”
君饶蔑视的看向薛子染,脚步也离开楼顶边缘,一步步的逼近薛子染。
“别再靠近!否则我杀了她!”
薛子染见君饶朝自己逼近,立刻后退,怒视着对面邪魅阴冷的男人,握在手上的刀子也紧了紧,莫初薰轻哼一声,白嫩的脖子已经有了一抹血迹,殷红的血凝成一滴,顺着她优美的弧度没入衣领深处,拉出一道魅人的红线。
君饶眼光一沉,脸上的肌肉有着不易察觉的紧绷!该死的薛子染,真是该死到了极点!
他从来都是一个无心的人,可今天却因为一个从不正眼看自己的女人而变得束手束脚,心生慌乱,还真是讽刺。可尽管如此,他却没得选择,因为他发现他竟是那么的不舍得女人受到一丁点的伤害。
薛子染见君饶脸色的变化,心下大悦,眼里突然充满了讽刺的笑容。
“看不出来,我的儿子还是个痴情的种子,真不知道这一点到底是从哪里继承来的!”
薛子染目光看向莫初薰的肚子,那样盯视的目光仿佛像是一把把利剑,剑刃比他的刀锋还要利,莫初薰几乎下意识的就用双手抱住自己的肚子,想要阻止有人打她肚子里孩子的主意。
薛子染将刀子从莫初薰脖子处下移,移过胸口,慢慢的停在她突出的肚子上。
“你不是想让我断子绝孙吗!今天我也帮你如回愿,你说如果我替她把肚子剖开!把里面的孩子取出来,再从这个高度扔下去,会怎么样!”
薛子染一边说着,莫初薰的身子就开始了剧烈的颤抖,眼里带着说不出的愤恨和恐惧,怎么会有这样丧尽天良的人!
“不,不要伤害我的孩子!”女人开口,惊慌愤怒中带着可怜的祈求,目光求救的看着君饶,现在她能求的也只有她平时怨怼的男人了。
“你可以试试,反正她肚子里的也不是我的孩子!”
君饶突然笑了,仿佛他从来没将莫初薰的肚子放在过心上一般,要剖还是要扔都随薛子染。
“君饶,你混蛋!”
莫初薰惊慌中根本来不及细想,以为君饶真的要让薛子染伤害她的孩子,顿时怒了!他怎么可以!怎么可以不去管这个孩子!
“你闭嘴!”君饶恶狠狠地瞪了一眼莫初薰,冰冷的语气比刚刚和薛子染说话的时候还要冷上许多。
“你以为我会在意一个被戴绿帽子的证据?薛子染,忘了告诉你,你挟持的这个女人用来要挟君骁或者蓝君琰更有用,因为这她肚子里的孩子是君骁的!”
君饶说着,心里竟然有了一丝庆幸,庆幸肚子里的孩子是君骁的,或许因此莫初薰还能躲过这一劫。
薛子染嘿嘿一笑“你以为我会蠢笨到相信你的鬼话!”
君饶也不辩解,直接说了一句“那你请便,完事后问问妇产科的大夫,我是不是带着她来过医院要求把这个孽种做掉!今天你帮我动手,还真是谢啦!”
君饶说完笑得越发明艳,莫初薰的脸上却已经完全没了血色。
薛子染看了君饶半天,想从他脸上看清楚他话里的真假,可君饶的表情似乎没有一点变化,薛子染的刀子有些烦躁的在莫初薰的肚皮上一遍一遍的扫过。
君饶能气定神闲,可莫初薰做不到,尽管隔着衣服,她还是感受到了刀子的锋利和寒意。
“不!不!不要碰我的孩子!”
末储蓄发疯一般的动了起来,君饶一直都觉得这个孩子是君骁的,她真的害怕他会对这个孩子不管不顾,薛子染的刀子一时没有控制住力度,刀锋就将女人的衣服划破,连带着里面的肌肤,鲜血立刻就从伤口处流了出来。
君饶一怔,他没想到莫初薰会突然强烈的反抗,可目光接触到已经被血染红的病号服时,眼里立刻就有了嗜血的杀意。
薛子染也没想到会这样,他不过是想吓唬吓唬君饶,让他乖乖就范,谁知道一向胆小怕事的莫初薰会突然发起了疯!
君饶在薛子染愣神的功夫,几乎是眨眼的功夫人就移到了他的面前,早已经握起的拳头,狠狠的朝着薛子染的脸上打去。
薛子染一惊,大脑反应也快,君饶就是想让他躲开拳头的攻击,可这样一来,势必会失去对莫初薰的控制,君饶的唯一软肋怕只有这个女人了!
于是薛子染硬挨了君饶一拳,却牢牢的将莫初薰拽到了自己身边。
“君饶!你这点掩藏的功夫,还不如爸爸的十分之一!”
莫初薰枯瘦的手指紧紧的捂住肚子上的伤口,可却仍然不能阻止指缝间有血流出,眼里立即盛满了慌乱。
“君饶,孩子!”
女人的呼喊和求救让君饶在也无法再装作不在意,眼神也失去了刚才那种强装的淡定,尤其是那刺痛了他眼睛的血红更是让他觉得说不出的害怕和担心。
“放了她!”男人声音冰冷刺骨夹杂着剧烈的怒气,眼神锐利的看向笑着的薛子染。
“紧张了?不是说她肚子里的孩子是君骁的么!君饶,我一直都以为你能成就一番事业,没想到也不过如此,为了一个女人,让人捉住自己的软肋!”
薛子染嘲弄的说着,女人,不过是需要时可以供他发泄的存在,绝不会是他的软肋。
“我再说一次放开她!”女人的伤口还在向外面滴着血,地面上已经有了一小片的血红,再耗下去,他怕女人会失血过多而撑不下去。
“想让我放了她也可以,重新站到你刚才站的位置,从这个高度跳下去,我立刻放了她!”
薛子染用刀子指了指刚刚君饶站过的顶楼边缘,还做了一个向下跳的姿势。
君饶看着莫初薰,看着她的意识已经渐渐有些不清,身子也有向下滑的趋势,心里不禁暗暗着急。
“跳不跳都取决于你,只要你舍得她,还有她肚子里的孩子!”薛子染笑着看了眼面无血色的莫初薰,拿捏住别人软肋的感觉真好!
莫初薰觉得自己的生命在随着血液的外流而流失,她肚子里的孩子在一下下的踢着她,都说母亲和孩子心意相通,他也是感觉到了恐惧吧!
君饶,这就是命!我想留下这个孩子,可最终他还是不该来到这个世界上的!而我或许也该解脱了!不想再求而不得,也不想再被禁锢着没有自由!
莫初薰眼眸中的光彩渐渐消散,陷入了一种绝望之中,君饶唇线绷紧,不做犹豫的开口。
“好!我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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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大要跳了!妹纸们,多多冒泡让我知道你们在吧!
☆、120 跳楼了!
莫初薰听到男人最后两个字的时候,原本已经绝望的眼眸突然布满了惊讶,像是看陌生人一样的看着君饶,男人的话从来都只会让自己感到害怕和恐慌,可今天却让她震惊了好几次,他居然说要跳下去!
原本已经陷入谷底,已经开始不再挣扎的心剧烈的震动起来,莫初薰不知道怎么去形容自己的心情,她一直觉得君饶会活生生的将她折磨死,可却从没想到有一天,君饶会为了自己,死在她的前面。
薛子染也没有想到君饶会这么轻易的答应了他的要求,眼里非但没有闪现出高兴和兴奋,反而充满了对君饶的警惕。
君饶是什么人,他心里清楚,怎么说他们也是父子,留着相同的血,心性本相通,如果他死后该去地狱,君饶绝对也进不了天堂,可他居然为了个女人甘愿从这里跳下去,他怎么可能信!
“真跳?”
“当真!不过我有个条件!”
君饶看了眼一旁震惊到无法言语的莫初薰,这个女人,他从小看着,跟着,想着,盼着,可她眼里的位置连一个犄角都没给他留过,更别说爱了,可他刚刚答应跳下去的时候甚至连犹豫都没有,他肯定是脑子烧坏了,但看着她现在满眼只剩下了一个自己的时候,他又突然又觉得,这笔买卖很值得!
一辈子求的,不过是一个心仪的人一次全心全意的注视!
原来他要求的竟然是这么简单!欲壑难平的心只需要一个注视就能填满,到底是容易满足还是奢求?
薛子染听到君饶开口提条件,眼里的警惕这才放松了一些,他就说君饶不会这么轻易地就范,他和君饶都是那种哪怕陷入了绝境也不会轻易死去的人,因为他们心里清楚只有留着命才有翻盘的机会!就好比现在,是由他掌控着这两大一小的生死!
“说吧什么条件!”薛子染眼带嘲讽说道。
“先让护士将她带走!”君饶又不是笨蛋,他跳下去了,薛子染就算不放过莫初薰他也没办法!
“我当你是真的想跳呢,原来还是跟我在这耍花腔!”薛子染一听这条件,立刻不满意了,一旦放了莫初薰,君饶会跳才有鬼!
“我没有耍你,只要你让护士先把她带走,我立刻跳!”
跳下去没问题,但前提是莫初薰得到救治。如果自己真的命该如此,跳下去死了,也是他应得的报应!
“你想得美!”薛子染直接拒绝。
“那我们就耗着,你确定你走得了!花海警局的办事效率还是不错的!”
“薛子染,不如这样,我单腿站在那儿,你如果不放心可以站在我旁边,我打电话让两个护士上来,你一手将莫初薰交给她们,一手只要稍稍推我一下,我就下去了,怎么样!”
君饶好心的建议着,他相信薛子染心里也着急,迫不及待的解决了自己好离开这里,毕竟时间拖得越久,对他最不利!
薛子染没有着急回答,他此时不确定君饶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更加的不敢冒冒失失的去答应他的条件。
两个男人之间展开了一场耐力的对峙,看似都不慌不忙,可心里都是着急的,君饶看着莫初薰状态越来越差,几乎都是靠意志在支撑着身体,心里第一次就像养了一只猫,用它锋利的爪子一下下的抓挠着,磨人的疼痛却直钻心尖。
薛子染也好不到哪里去,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幻听了,他总能听到警笛的声音一声声的响起。
过了大概十分钟,还是薛子染先开了口,“好,我就再相信你一次,只允许两个女护士!”
君饶面色虽然如常,可心里却终于松了口气,如果薛子染再不开口,或许他会真的不计后果的先跳下去,哪怕只有一点保住女人的可能,他也不去计较了!如果薛子染最终不能放过莫初薰和她肚子里额孩子,注定都要死,那他们一家三口在地下还是团聚的,也很好!
想到这里君饶突然笑了,一家三口,就算那个孩子是君骁的,他也早看成了自己的了!就因为莫初薰是这孩子的母亲。
“可以!”君饶掏出电话给护士台拨通过去,简明扼要的告诉他们莫初薰在楼顶,让两名护士过来搀扶一下,顺便准备提前剖腹产的准备!
“君饶!为什么?”
男人的每一句话,莫初薰都听的清清楚楚,她不明白君饶为什么会突然间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做出这样愚蠢的选择。
君饶邪魅的笑着,阴冷的唇角依旧,眼底却有了一层真实:“莫初薰,因为我还没有折磨够你,如果我真为你死了,这一辈子,你也别想忘记我了!一辈子被我囚禁着!”
不求爱上,只求不忘!
君饶就是这样,用最让人无法理解的方式去爱一个女人,不管对方明不明白,能不能接受,他固执偏激的爱着,莫初薰就只能承受着。
“真没看出来,你竟然还有一股子酸腐气!估计是随了你那个没用的妈!”
薛子染一脸不屑的看着君饶,这世间最容易被万事践踏的就是感情,亲情也好,爱情也罢,都是骗人的玩意,只有站在人群的顶端,俯瞰着那些卑微的庸碌人群,享受着众人的敬仰才是真的!
“别提我妈!你不配!”被触碰到逆鳞,君饶的脸上突然多了股怒气。
薛子染见他突然发飙也不再说话,他没有闲情逸致和一个马上就要死的人浪费口舌。
不一会儿的功夫,两名护士就上了天台,两人的视线一看到莫初薰的肚子上在不断向外冒血,都吓了一跳,尤其是看到挟持着莫初薰的薛子染,更是惊得脸尖叫都忘了。
之前薛氏被查封,薛子染被抓的新闻就播报了好几天,花海不少市民都认识这张脸,而且刚刚好几个电视台都在播放薛子染越狱逃跑的插播新闻,没想到这个逃狱犯居然就在他们医院的楼顶上,还挟持着孕妇!
“还愣着做什么!一会儿他松开莫初薰,你们俩个立刻搀扶她去手术室,其余的一概不许管!听到没有!”君饶阴冷的声音让原本就没见过这样场面的两个小护士更加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