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后屋里,赵班长他们的笑声。
有些事,总要水落石出,匿藏的再深,也会有破绽。
严其灼掏出电话,水亮的眼眸看着那串数字半晌,终于下定决心拨了过去。嘟嘟声后,那端的人开口,声音是他一惯的清冽。
“有事?”
心有千千结
【
有些事,总要水落石出,匿藏的再深,也会有破绽。
严其灼掏出电话,水亮的眼眸看着那串数字半晌,终于下定决心拨了过去。嘟嘟声后,那端的人开口,声音是他一惯的清冽。
“有事?”
乍听到那个声音,严其灼觉得她的心脏在那一刹那似乎停止了跳动,她静静的屏住呼吸,一声不响,直到电话那端传来某人不耐烦的声音。
“没事的话,我先挂了!”
“等一下!”她急急地喊道,生怕他当真挂了电话。踟蹰了半天后,才又结结巴巴的问道:“你……在哪?”
“香港。”
“做什么?”
“谈合作案。”
“和谁?”
对方突然没有再回答,沉默片刻后开口。“这是‘国域’的内部机密,我想可能不方便告知。”
机密了不起啊!
严其灼翻了个白眼,她知道,此刻自己不适合歇斯底里或者是如小言女主般的哭哭啼啼大喊感谢天感谢地。但是,听到他低沉的嗓音,她的心底还是没来由的升起一股心安。不论他是不是在一天一夜前倒在血泊里,至少此刻,他还能和她说话。
“宋青城。”她喊他。
“嗯,什么事?”他应着,轻微的喘息声在女孩耳边淌过,引的她捂住了唇角。
“你……”没等那个疼字溢出口,严其灼就飞快的克制住了,她深吸一口气,轻快地开口,就像从前一般,桀骜不驯。
“您什么时候回来啊,您也知道,我爷爷对您可是怀着一颗势在必得之心呐。”
说话的人耳边响起男人低沉的笑声,小小的,带着无可奈何。
“一周后。”
“那好,一周后见!”她嘿嘿一笑,随即声线转柔喊他。“宋青城。”
“嗯。”
再次听到微微的喘息声,严其灼微翘的嘴角染上笑意。
“没事,我就是喊喊你,就是……确认一下。”
很精准的掐在‘下’字音尾将电话挂断,一个人对着夜空站了许久,直到一丝凉意顺着曝露在夜风里的脚趾攀爬而上,冷的她一个寒战后才回神,她低头看着手机,眼角眉梢都染上了温柔。
“宋青城,你欠我好多。”
人的一生有很长,严其灼觉得生不如死的那段岁月里,绝对不会想象得到在很久很久以后的后来,她还会爱上别人。而那个别人,虽然在她的生命里迟到了很久,但他出现,她仍感激。
“小严,你把这个月的日记账整理一下发给我!”
“……”
“小严?”
“……”
“小严,钱会计喊你!”小彭猛地推了一把对着电脑出神地厉害的严其灼,心中疑惑。这大白天的,小严怎么神游到钱会计连喊了她两声都没听见。
“额……”
严其灼愣愣的站了起来,看着钱会计,有些赧然。
“不好意思,您说什么?”
钱会计镜片后的眼里有些不悦,不满意自己的下属在工作时间开小差。
“你把这个月的日记账整理出来给我。”
“好的。”严其灼连声应道,转身要坐下时,听到钱会计再次开口。
“小严,做财务的话,我希望你能专心一点,你要知道,我们的工作不能出现一丝一毫的错误。哪怕是一个小数点,对公司来说,都可能是致命的损失。所以,我不希望下次再看到你在上班时间开小差,还有,”她扶了扶眼镜,指指严其灼的电脑,“我说过,银行余额以及往来账交易明细,每隔一小时截图给我一次,你上次的截图时间是两点,而现在……”
她没有再往下说,而是将手机扬起,屏幕上显示着数字时钟:16:13。
“不好意思,我忘记了。”
小彭看着严其灼轻咬下唇的模样,心中有些不忍,但此时并没有她置喙的余地。她小心翼翼的偷看了一眼严肃的钱会计,只能在心底暗暗给严其灼祈祷。
“小严,不是我要挑你的毛病,是我们的工作性质不允许我们有毛病可被挑,你明白么?”财务这份工作,对于细心专业的要求很高,钱慧芳看着面前的人。小严是个聪明的下属,学东西又快,但时不时的总是有些心不在焉,这对追求完美的钱慧芳来说,的确是一个挑战。
“我明白。”出来工作后,她一直把自己的姿态放得很低,是她自己要求脱离严家的势力范围,那理所应当的,她就要承受该有的压力。
“去工作吧,错误可以犯,但是不要同一个错误再犯第二次。”
“好的,钱会计,我知道了。”
人总是这么奇怪,她在面对不同的人时总有不同的面孔,她可以长袖善舞到笑脸迎人只为达到自己的目的;她也可以恣意妄为到无所顾忌只为自己开心;她更可以不显山不露水的将自己隐藏起来,努力成为平凡的自己。
所以说,这世间,一定会有另一个自己,做着自己不敢做的事,过着自己想过却过不了的生活。
在门口站了半天的程阳脚尖一转,又走回了自己的办公室,对着两眼冒爱心的小秘书笑道。
“打内线,通知财务室的小严和市场部的赵杰还有李主任,来我办公室开会。”
“好的。”
程阳点了个头,推门进了办公室,屁股还没坐上椅子,电话就响了起来,他取出电话,是一部诺基亚砸核桃款。
“喂,情况怎么样了?”
“医生说基本控制住了,没什么大碍,但是,必须静养。”
静养?
程阳面色凝重,招标会在即,如果这时候出了什么状况,到时候岂不是要天下大乱?更何况此时又正是换届关键期,一旦有人趁机起事,再微小的尘埃也能激起滔天巨浪,于那个人而言,这是他最不想看到的。
“他自己怎么说?”
对方沉默,然后有些恼怒的开口,“他一定要回去,谁都拦不住,就连老爷子,都没法说服他。”
果然!
程阳摇头苦笑,他就是这样,一旦做了决定,就算是天王老子,也不能让他转变心意。
“阿玉,或许你可以换个方法留下他。”
“什么方法?”
“抓了他的女人,或者,”他坏心眼的看向门口,大嘴一咧,“你把他揍昏,然后注射安眠药水呗,再不然给他找个温柔乡,你也知道的,咱们三少对于女人,还是很热情的。”
热情到身材好的令人血脉喷张的童家大美人全身赤裸的站在他面前,他也能面不改色的谈笑风生。
“去你妈的,你他妈不知道啊,连深度催眠都搞不定他还提什么安眠药水,你存心让我被他坑是吧!”
赵玉大抵是被某人的执迷不悟给气糊涂了,竟然不顾形象的对着程阳大吼大叫像个毛头小子。
“嘿嘿,你知道就好,照办吧,挂了!”
挂了电话,他照例将自己的大脚搁到办公桌上,程阳一直不明白,他们已经从那个人间炼狱出来这么多年了,为甚么蓦三还能秉持着牢不可摧的自制力不放,不能像自己一样,人生得意须尽欢,美女投怀通通抱呢?
突来的敲门声打断了他的思绪,有人推门进来,面若桃花的脸上一双清水妖眼,流转间眸光璀璨,水色撩人。
他想,他大抵是知道了原因了,不过若是她,倒也不错。
至少,风姿艳骨。
“程总,您找我们?”
‘杨二嫂’小高跟一路兴奋的颠簸着走过帮她开门的严其灼身侧,激动地朝着程阳跑去,有那么一刻,严其灼很恶毒的想象着杨二嫂飞扑进程总怀里,重重的将他压在身下的场面。
哈雷彗星撞月球,尼玛世界真疯狂,石城晚报的头版头条估计版面会爆炸,那她这个告密者是不是会得到一笔可观的奖金?再一想自己好歹也是在党的照耀下健康成长的一根正苗红的良好少年,怎么能为了五斗米而卖了老总呢!
最少也得五斗半,她才能答应!
“你们看一下,这是今年的石城建材招标大会以及晚宴的邀请函,咱们该准备些什么东西,都仔细点看好了,市场部的人赵杰你全带过去,小严和李主任一块过去。另外,大会结束后,赵杰、小严、李主任和我去参加晚宴。”
程阳拿过一个文件袋丢到大办公桌上,用下巴点了点示意几人打开看看。市场部的经理和李主任都争先恐后的去看袋里的文件,只有严其灼静静的立在一旁,一言不发。
程阳斜睇着她,看她一副眼观鼻鼻观心的样子,不免起了恶作剧的心态。
“小严,过两天我带你去挑件礼服,给我称撑场面。”
“不好意思,那天我去不了,有朋友过来。”
“小严!”杨二嫂听到她的一口回绝后,转身严厉的看着她,张嘴刚要说什么,却被程阳抬手止住。
“哦?什么朋友?”
严其灼余光瞄向他,嘴角微翘。
“很亲密的朋友,还望总经理能体谅。”
程阳猛地跳起来,死死瞪着严其灼半晌,看着她面不改色心不跳的看着他,似笑非笑的眸子里都是戏谑时,怒不可支。
“太好了程总,这次咱们会碰到‘国域’的人,好歹能和他们的工程部认识一下,到时候拓展业务也能有个门路啊!”
赵杰的一句话打断了程阳龇牙咧嘴就要露出的獠牙,他愤懑的瞪了一眼一脸假笑的严其灼,回身看向自己的下属。而他身后的严其灼在听到‘国域’二字之后,蓦地抬头看向李主任手里的纸张,快步走了过去。
“嗯,不仅仅是‘国域’,咱们还能和‘南有’的老总碰上。”程阳瞅着赵杰手里的资料,拍拍他的肩膀。“到时候,可就要看看你的本事了。”
“程总您放心,咱们能成为这次建材大会上仅有的几家装潢公司之一,我一定不会让您失望的。”
“很好,我……”
“这上面说‘国域’石城的几位老总会到,这是真的么?”严其灼打断程阳的话,葱根般的食指点在邀请函上。
他程阳慢条斯理的扭头看向严其灼,视线又扫到她手指指向的地方,那是这次建材大会主办方协同几家最大的房地产开发商和建材大户的谢鸣。赫然记载了各家参会人员的名单和职位。
看着她的男人一手抱胸,一手抚摸着下巴,那模样瞧在严其灼眼里要多风骚就多风骚。不过此时,她等着他的答案,能做的就只是忍辱负重面对他。
“那当然,这可是政府主办的,只要是印上去的人,都会到场!”
印上去的人,当然包括了那个名叫宋青城的‘国域’总经理,石城的负责人。
白菜地里黄
【我们会不会再一次不期而遇,然后一见钟情?】
“哦,对了,”严其灼将手中的资料放回桌面,笑盈盈的看着程阳,眼里都是在清明不过的意有所图。
“我刚好想起来,我那个朋友可能来不了了,所以,我会陪您一起去的。”
极简单的陈述句,带着她的倨傲。仿佛她愿意陪他去参加晚宴,是给了多大的恩惠一般。而在严其灼心里,她的确是如此觉得。她愿意屈尊做一个花瓶,为的,不过是可以在最短的时间以最合理的理由见到那个人。
至于做不做花瓶,于她而言并没有什么意义。
杨二嫂最听不得严其灼和程阳说话的口气和姿态,她此时眉头微皱,刚要说她,却再次被人制止。看了程阳一眼,杨二嫂心中想喝了酸汽水一般,不停的冒着泡,带着浓郁的酸味。
“好啊,就这么说定了。”
她骄傲,而程阳纵容她,是因为她的确,有那个资本。她的身份,能为他带来更多的利益,而她又能见到自己想见的人。
大家各取所需,也算是双赢了。
对于彼此的想法,两人心照不宣。严其灼微微侧头看了一眼程阳脚上与西装极不协调的板鞋后,笑嘻嘻的开口。
“不过礼服的事,不需要你操心,我自备。”
“那岂不是让你破费了?”程阳靠近她,戏谑道。
女孩皱眉后仰,脸上的嫌弃之情若无旁人。所以说,有的时候,她真的是随心所欲,开心了就装一装,不高兴了,连掩饰都省了。
“OK,到时候别给我丢人就行了。”
“呵呵,程总,”严其灼郑重其事的上下打量了一下程阳,咧嘴一笑。“这个您还是先以身作则吧!”
程阳顺着她的视线看了看自己的鞋,立刻一拍脑门有些懊恼地急道,“今天我是突发状况,你可不能以偏概全啊。”
要不是早上从小饶床上下来的急,他也不可能穿成这样就来了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