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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之后何决问她的去向，乔暖想了想；说：“去们教室趴一会儿吧；下午还要去学校做实验。”
教室里留着三五个，其中就包括明显已经气饱了孙雅。她和一个女生正看时尚杂志，就某个日韩明星讨论得热火朝天，假装对何决的行踪表现得毫不意。
乔暖却是一眼就看出了她分明正用眼角的余光偷偷追踪何决的身影，心想果然小女生就是小女生，段数太低。
乔暖坐到了何决同桌的位置上，翻了一会儿他们的教科书，感觉有点困，便说：“睡会儿，半个小时之后叫。”
堆满各种参考资料的教室里睡午觉，对乔暖来说，已经是太久远的回忆了。此刻教室外面传来的塑胶跑道的气息，窗外时不时经过的小女生说话的声音，让她有一种恍然回到了高中时代的错觉。一切都很有青葱岁月的气息，包括……还叽叽喳喳讨论明星的小女生。
……不过真的太吵了。乔暖把头转过来，又转过去。一会儿侧着，一会儿趴着，就是没法忽略那越聊越热烈的讨论，果然是因为这些年的睡眠环境都太安逸了。
她想要不还是回去睡吧，却突然听到何决把桌子一拍，教室里顿时一阵死寂。
“有睡觉，别吵。”
乔暖埋手臂间的脸上忍不住露出一个微笑，不禁想起来当年冬令营时何决也这样为他解过围，不过他现用一把正变声的沙哑声音说出来，比当年更有气场。
这样想着一些有的没的，很快就睡了过去。
半个小时之后，乔暖被准时叫醒。她打了个呵欠，见不远处孙雅轻轻翻着杂志，一副委屈的表情，忍不住想笑。
她舀起包，拍了拍何决的肩，“先走了，晚上想吃什么？”
“随……”
“又是随便。”乔暖白了他一眼，随即转向注意着这边动向的孙雅，“那孙雅妹妹，先走了，和何决好好相处，拜拜。”
孙雅抬头看了一眼，目光里充满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敌意，她淡淡地说了声：“拜拜。”
乔暖不禁苦笑，心想果然把这小姑娘给得罪了。
大四的上机实验无聊又琐碎，乔暖完成任务时已经四点多了。想着要先回去做饭，就跟李珊珊说了一声，先下机离开了机房。
刚走出院办，突然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乔暖。”
乔暖皱了皱眉，转身看向站石楠树阴影底下的高朗，“高朗学长。”
高朗走到她面前，“珊珊还没下来？”
“嗯，她还要一会儿。”
高朗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一个来的？”
乔暖失笑，“不然还有谁陪来？”
“的小……”
“学长！”乔暖立即打断他，“拜托不要胡说，这有意思吗？”
“真看不出来？可是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就看出来了。”
“那时他才十一岁，学长不要瞎说。”
高朗笑了一下，“那可就错了，乔暖。身为男性，对于同性的敌意，还是感觉到的。别说没感觉到他对的占有欲。”
听到高朗的话，乔暖顿时觉得一阵没来由的烦躁和慌乱，然而她表面上还是镇定得无懈可击，“那又怎样？”
高朗朝她走近一步，声音里带着意味深长的笑意：“所以宁愿选择一个比小了半轮的毛头小子？”
乔暖心里泛起一股恶心感，连忙退后一步，“高朗学长，不知道作为珊珊的男朋友，跟说这些究竟是什么意思，”乔暖特意加重了“珊珊的男朋友”这几个字，她想了想，接着说，“如果是未完成情结的话，真的大可不必，们都是成年了。”
高朗还欲再说，一阵脚步声响起，乔暖回头，却是李珊珊。她连忙笑着说：“珊珊，学长等好久了。”
“诶真的吗？”李珊珊小跑着过来，自然而然地挽住高朗的手臂，“不是说了让迟点过来吗？”
乔暖退后一步，笑着说：“那先回去了，们约会愉快。”
“啊嗯，阿暖注意安全哦，明天见。”
“明天见。”
一直走出去好远，乔暖依然还能感觉到高朗追随而来的，湣鸫糯烫揭馕兜哪抗猓盟缑⒈场�
日子一天天往后，到了十一月初，w市开始降温。
这天乔暖窝家里做一个广告策划，接到了乔妈妈打来的电话。她搁下笔从床上捞起手机，“赵女士，有什么指示？”
乔妈妈没有像一贯那样跟她贫，“暖，跟说个事。”
乔妈妈的声音听起来很疲惫，乔暖不禁怔了怔，心也立即悬了起来，“妈，怎么了？”
“爸的厂子……出了点事。”
“什么事？”乔暖起身将窗子打开，冷风一下子灌了进来。
“合伙卷了款子跑了，厂子正做一批订单，没有钱材料都凑不起来……”
“多，多大的缺口？”
“一百多万。”
乔爸爸和合伙开了一个小服装厂，生意算不上多大，但好歹比较稳定，厂子里的二三十号，都指着每单生意的利润发工资。一百多万对于其他生意而言或许算不得什么，但是要乔家一一己之力一口气舀出来，却绝非易事。
“报案了吗？”乔暖眉头紧锁，她涉世未深，对这种事情也是无能为力。
“报了，但追不还得花时间，订单耽误不起。”
“能找先借点，把缺口先补起来么？”
乔妈妈冷笑一声，“又不是不知道，这种时候谁还肯借钱给，再说一百万又不是个小数目。”
乔暖咬了咬唇，“那，那现还有什么办法吗？爸……他现怎样？”
乔妈妈叹了口气，“正想办法，就是告诉一声。”
“也看看这边能不能帮上什么忙，让爸别太操心，没有过不去的坎。”
乔妈妈不以为然，“哪能帮上什么忙，照顾好自己别添乱就成。”
挂了电话之后乔暖一阵茫然，看着书桌上堆叠的资料，也没了任何心情。
正此时，电话又响了起来。
她看了看来电，是李珊珊。
“阿暖，现学校吗？”
“不，怎么了？”
“那个……保研名单下来了。”李珊珊语气略带犹豫。
乔暖心往下沉了沉，也知道大约结果如何了，她强打起精神，“那祝贺了，珊珊。”
“对不起阿暖……”
“没事，有什么好对不起的，既然是公平竞争，输赢也都没什么了。”
电话那边李珊珊顿了顿，“高朗说晚上出去吃饭，让邀请，晚上有时间么？”
乔暖顿时觉得心里有点膈应，“还要写个策划，就不去了，们去吧。”
挂了电话乔暖觉得整个力气好像都被抽空了一样，她倒床上，直愣愣地看着天花板。思维非常缓慢地转动，一会儿想服装厂的事，一会儿想李珊珊的事。然而越想越觉得自己力量太过弱小，这种无能为力的感觉，实是太难受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想起开门的声音。乔暖知道是何决回来了，但是丝毫不想动弹。
何决客厅看了一圈，没见到乔暖，就往她卧室走去，看她躺床上，忙问：“怎么了？”
乔暖没有动弹。
“这么冷怎么都不关窗户，”何决走过去把大敞的窗户关上，伸出手探了探乔暖的额头，“感冒了？”
乔暖摇了摇头，躲开他的手，“没做饭，自己弄点吃的吧。”
何决皱眉，“到底怎么了？”
乔暖静了一会儿，轻声说：“家里出了点事，然后保研名单下来了……珊珊被保研了。”
“出了什么事？”何决并没有关注保研的事，听到乔暖说家里出事，声音不自觉地提了起来。
乔暖把事情简单地讲了一下，“这次事情有点大，一百万真的不是个小数目，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把房子抵押了……”
何决顿时沉默，片刻后摇了摇头，“不能抵押房子。”
“妈没说，不过想来想去，如果最后真没办法，钱又追不回来，爸肯定是要走这一步的。”她声音低沉而疲累。
“不管怎么样，房子不能抵押。”何决沉声说，声音里含着决绝之意。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后台抽了一整天，没能更新，存稿箱也用不了qaq
正文 27第二十七章
接下来的几天乔暖过得很煎熬一边关注着家里的动向一边一次又一次地改着策划案；同时还要开始着手准备就业的事。随着服装厂的状况越来越急迫，乔暖也越来越烦躁；整个就跟历史书上讲到的巴尔干火药桶一样；只要一点火星就能炸起来。
一着急又开始上火，脸上的痘痘一个一个冒出来；嘴角都起了一串泡。她都这样了，乔爸爸那边更不用说。她中间抽空回家了一趟，见戒烟了许久的乔爸爸又开始抽烟；胡子拉碴跟老了十岁一样，心疼得不行。
钱就是这样一个东西，不缺的时候不觉得；一缺起来能把愁死。
她知道乔爸爸已经开始准备房产抵押的事情了；心里觉得难受偏偏又帮不上任何一点忙。
下了一周的雨，天终于放晴。何决他们学校开始举办秋季运动会。
乔暖的广告策划也最终完成了，看外面天气不错，又意识到自己已经几天没出门了，就换了身衣服跑去看运动会。
她到的时候男子四百米正通知检录，听到广播里报了何决的名字，就偷偷跑到了观众台前面。
大约十五分钟之后，乔暖看见何决走上了跑道。╔他穿着一身黑色的运动服，半敞着露出里面白色的背心，晨光中神情淡漠的脸总让想到诸如《偷偷爱着》这样的漫画里的男主角。
而乔暖的身边则围过来了越来越多的女生，趴着栏杆一边挥手一边关注何决的一举一动。这群女生当中当然有孙雅和许云瑶，不过许云瑶和一般的花痴小女生没有区别，孙雅却是双手抱胸前，表情相当冷艳高贵，一副“本小姐才不屑和们这些凡夫俗子抢夺何少爷的注意”的样子。
乔暖因为自己的想象忍不住笑出声，然而牵扯到起泡的嘴角，顿时疼得抽了一口气。看到孙雅的目光正扫过来，连忙把卫衣的帽子又拉低了一些以防被发现引起麻烦。
不一会儿发令枪响，腿长脚长的少年们立即沿着跑道飞奔起来，刚过了第一个弯道，何决就显示出了优势，随后一路领先，和第二名的距离越拉越远。乔暖身边的小女生们“加油”声一阵高过一阵，何决即将触线时声音简直要把看台都掀翻过来。
最终结果不做他想，何决以压倒性的优势获得了小组第一，决赛定下午。
何决跑完之后，乔暖看见有要过去扶他，他摆了摆手，自己慢慢地往看台这边走，表情轻松都不带一点喘的。
乔暖不禁有些羡慕嫉妒恨，自己怎么会有这样成绩好体育好还长得好看的弟弟呢，上帝简直太不公平了。
何决走了一段，不经意间抬头看向看台上自己班级所的方向，正好看见站第一排若有所思的乔暖。他怔了怔，立即朝看台跑去。
乔暖只见何决正看向她这边，正要挥挥手，身边突然响起孙雅的声音，“姐姐也来看何决跑步吗？怎么都不打声招呼呢。”
乔暖听到这有点自诩女主意味的语气，有点想笑，转过头，看着表情怎样都和友好相去甚远的孙雅，“怎么了，们学校的运动会不允许外校的参观？”
孙雅的表情僵了一下，“那倒不是，不过既然是熟的话，姐姐为什么不跟打个招呼呢？”
……就是知道会这样才不想打招呼啊小妹妹。乔暖嘴角往上勾了勾，“无聊出来随便逛逛而已，也没跟小决说过啊。”
“原来姐姐不是专门来看何决啊？”
“……当然不是。”
孙雅意味不明地笑了一下，这笑容乔暖不久前就高朗的脸上见过，便忍不住皱了皱眉。
孙雅也不说话，只是把她从头到尾打量了一边，“姐姐这身衣服……”
乔暖低头看了看自己穿的卫衣、牛仔裤和球鞋，没发现任何反常的地方，“衣服怎么了？”
孙雅嘴角上扬，一字一句地说“……还真是装嫩啊。”
乔暖顿时被这句话噎着了，正要解释，身后响起何决的声音：“孙雅，别太过分。”
乔暖回头，见何决脸色阴沉，额头上一层薄汗，忙从口袋里掏出纸巾递给他。
孙雅越发愤愤不平，“怎么过分了？实话实说而已。”
“向乔暖道歉。”
“为什么道歉，又没错，维护这个老女凭什么要来买单？”
……老女。乔暖表情僵滞了一下。她见何决捏紧了拳头，脸色越来越沉，忍不住拉了拉他的衣袖，“何决，别大题小做。”
……果然真的是老女被这样说了都发不起火来。
孙雅瞥了乔暖的动作一眼，脸上露出鄙夷的表情，“算什么姐姐，勾引比自己小的男生，不要脸。”
空气骤然安静下来，半晌之后乔暖才总算艰难地消化完了孙雅这句话，同时她听到何决冷得吓的声音：“最好现立即给道歉，不然会后悔刚刚说过的每一个字。”
孙雅脸上不平和忌惮的神情相互间杂，她张了张口，然而始终没说话。
乔暖也不想显得自己是以大欺小，再说孙雅这种诋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