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冲出来,万一伤了自己怎么办?”
念雨小鼻子发出一阵冷哼,拉着皇甫夜的手道,“哼,谁让她欺负夜,我是不会让任何人欺负夜的,任何人都不可以!嫔”
皇甫夜抿唇一笑,“放心吧念儿,这个世界上还没有敢欺负我的人,因为他们都已经……到地狱去了!”
这句话说的云淡风轻,却让莫清诚的身子不由得顿了顿,靠,这是赤果果的威胁啊,这个男人,果真是比於皓南可怕太多的大魔头,自己好似不是他的对手!
“皇甫夜,不管你信不信,我说的是实话,你去看微雨,只会让她精神受到刺激,这样她永远好不了……漏”
“还有,别以为这个世界上的人都和你一样,时时刻刻存着害人之心,告诉你,在这个世界上,每天每时每刻,那么多的人那么努力的生活,不是为了去害人或者去避免被害,而是努力去保护自己所爱的人,我们都在为了保护自己所爱的人而努力……”
“那么皇甫先生你呢?你有自己所爱的人么?你有为保护自己所爱的人而努力过么?没有吧,或许是有的,但是你的努力终究不彻底吧,因为微雨终究是被你毁了……”
皇甫夜听着莫清诚说着这些话,握着拐杖的手指骨节微微的收紧,性感的薄唇吐出的呼吸是急促的,那双眼睛也因为急促的呼吸而微微的闪着异样的光。
“皇甫先生,微雨已经成了这个样子,我想你比我更清楚她之前经历了什么,只要是有心的人,都会为她疼,为她痛,你若……你若念在她曾经好歹是你堂嫂的分子上,你也该尊重她现在无意识的意识,微雨她……不想见你!”
皇甫夜的身子微微一震,在莫清诚说完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几乎要击垮了他的神经,大片大片的伤口像是春日里开的不败的花一朵朵的在他的心底妖艳成灾,蔓延成巨大的疼痛,侵吞着他的意识。
几乎是沉默了好大一会儿,皇甫夜才微微的站定脚步,视线扫向莫清诚,冷笑一声道,“听着莫小姐的意思,微雨现在变成这个样子,都是怨我了?”
莫清诚咬住唇,像看着变态一样的看着这个男人,他……竟然说出这样的话!
“莫小姐,说来说去,好似将她折磨成这个样子的人也不是我吧,而且我也努力的去救她,找她,我从来没有放弃过追查她的消息……
就像莫小姐你说的,她充其量只是我的堂嫂,我这个做堂弟的做到这个分子上,应该也不算无情无义吧……倒是莫小姐你,听说你没死透活过来回国也有半年了吧,这半年里,莫小姐有找过微雨么?有到处打听过她的消息么?有拼紧一切的去找她么?
呵……应该没有吧,既然如此,莫小姐又有什么资格来跟我说这些冠冕堂皇的话……听着倒真是让人倒胃口!”
莫清诚的身子猛地一震,险些摔倒在地,这个男人,果然不是一般的男人,微雨怎么会爱上这样冷血无情的男人。
皇甫夜,你何德何能能够得到那样美好女子的爱啊,你何德何能啊!
“怎么?说不出话了么?还是被我说中了?所以说莫小姐,当你去训导人的时候记得先看看自己处在什么位置,也看清自己有没有那个资格,否则佯装就救世主的样子只会让人可笑,让人不齿罢了!”
莫清诚抿着唇,自己和皇甫夜想比,终究是逊了一筹,皇甫夜这个男人,比於皓南要可怕上千倍万倍。
但是他说的那些话,自己又没法去反驳。
说的没错,这两年多,她除了偶尔从安晓彤那里知道顾小北的一些消息,几乎和国内断了联系,自然也是和微雨断了联系。
陈胜有着陈家如此强大的背景,依然没办法保护微雨,或者说,微雨在爱上皇甫夜的时候已然是拒绝了他的保护。
回国的这几个月里,虽然她零零碎碎的知道了一些微雨的消息,为她担心,为她难过,可是她却没有去找微雨。
或许是觉得自己力不足的,或许是想着微雨一定是逃了走了离开了,过上安稳的日子,从此不再和皇甫夜、皇甫家扯上关系了。
但是她是真的想错了,微雨那么的爱着皇甫夜,一心一意的扑在皇甫家,哪怕是死,她也不可能背弃皇甫夜和皇甫家的。
而自己,竟然就那样心安理得的过了这小半年,真是该死!
看着皇甫夜慢慢的朝着楼上走去,莫清诚的心一寸寸的凉。
他的脚步很是缓慢,或许是他也会有点良心的觉得压力,或许仅是因为他点的腿脚不方便,但无论是哪种,莫清诚都觉得这是对微雨的伤害。
只是这个男人明不明白。
“皇甫夜,你应该早就知道她对你的感情了吧,你知道,却仍然将她禁锢在自己的世界里,你到底是存了什么心?”
“让她越陷越深的是你,将她丢弃不顾的又是你,你到底想让她怎样?”
“如果你找到微雨的时候找到的只是一具冰冷的尸体,那时候你还能这么泰然自若的说出这些不负责任的话么?
“皇甫夜,我告诉你,即使你现在怎么去治疗她,将她治好,给她最好的,将你的一生荣华和宠爱全部给她,也已经来不及了,晚了,因为那个爱着你的微雨,已经死了!”
皇甫夜的身子猛地一震,心中一股热血直冲脑门,身子疲软的险些从楼梯上摔下来,闭上眼睛,脑海中浮现那个俊俏女子温柔的笑颜,那个笑颜曾一度出现在自己的梦里,近在咫尺,却又遥不可及。
她有多美好,他全部知道。他伤她多深,他也知道。
“夜,夜你没事吧夜!夜!”念雨见皇甫夜脸上痛苦的表情,担心的喊着他的名字,皇甫夜只是有些虚脱的一手扶住楼梯的抚上,说不出一句话来。
“你,都是你这个坏女人,都是你说话刺激了夜,都是你!”念雨看着莫清诚,一脸愤恨的厉喝道。
莫清诚没有想到自己的这番话会有这样意外的效果,他也会疼啊,这个男人也会疼啊,这倒真是让她意外啊!
可是,她就是要让他疼,因为比起他的疼,微雨要逼他更疼,更疼。
“皇甫夜,这个小女孩你是因为她长得像微雨才领养她的吧,你让她叫你夜,像微雨那样的喊你夜,你给她无以复加的宠爱,将她捧成公主,那又怎么样?她不是微雨,微雨只有一个,只有那个因为爱你而身痕累累的微雨……”
“皇甫夜,微雨这辈子真是爱错了人,因为她爱上了不该爱的人,但是即使如此,她还是勇敢的爱了……可悲的是,那个她爱的人没有像她那样勇敢的爱她!”
“住口!你住口!”皇甫夜一声低吼,接着身子猛然瘫坐在了楼梯上,全身的血液都一瞬间凝注,身体不由自主的颤抖着。
心头在滴血,可是好似没人能够为他止血,那个能够为她止血的人已经被他推开,彻底推开!
那些刺骨的疼痛在蔓延,焦灼着他的神经,他多想啊,多想像以前一样将那个女子无声无息的揽进怀里,只是那样的揽进怀里。
他亲吻她的眼睛,她的睫毛那样长,微微的颤抖着,特别的好看,他吻她的嘴唇,她的嘴唇特别的软,特别的滑,含在嘴里的感觉特别的舒服。
他们没有过太多亲密的接触,每当自己想要对她做出些许过分举动的时候,他就开始努力的克制,脑海中会出现哥哥的影子,他知道那道坎他跨不过去,所以他恨,恨这个女人,恨这个女人让自己背叛了他的哥哥。
她扯去她的衣服,用皮带在她的后背上一次次的抽打,他要打伤这个勾-引自己的荡-妇,打伤这个让自己情不自禁的烂女人!
每对她动情一次,他就打她一次,看着她流血,看着她的那些伤痕,那会提醒他,这个女人,你皇甫夜不能碰!
可她就是那样柔弱美好的女人,她从来不喊一个字,从来不说一句疼,哪怕被他抽打的昏死过去,她也不会求他一句。
而他,则会在她昏过去之后紧紧的将她抱进怀里,低低的哭泣。
他恨自己,更恨她,若不是为了急着见她,他和堂哥又怎么会出车祸,他的堂哥又怎么会失去生命?
他恨自己,恨自己爱上一个这样的女人,在知道这个女人不会嫁给自己了,他竟然还是选择了爱她,他恨自己这样轻而易举的就爱上了这样一个女人。
这样一个他不该去爱的女人。
有多少次,他想一枪崩了她,又有多少次,他想带着她远走天涯。
可是他不能,身为皇甫家的继承人,他没有选择,因为这是他死去哥哥的心愿,可是哥哥啊,你所说的两个愿望,我好似只能完成一样了。
因为若是保护了她,我怎么替你守住皇甫家?!
脑子好乱,心好疼,微雨,我的心好疼,你可知道,我的心在为你疼。
看见皇甫夜痛苦的样子,莫清诚的眉头一蹙,虽然觉得这是皇甫夜该受的,但是就像於皓南说的,这个男人,好歹是微雨爱着的男人。
再说了,这个世界上可不是所有人都能做到像他那样的冰冷无情。
“皇甫先生,如果你真的想看微雨现在的样子,那就到隔壁的客房吧,那里有个摄影机,在那里面可以看到微雨的一举一动,现在这个时候,真的不能刺激微雨了……”
莫清诚想,这该是好心的提醒吧。
莫清诚仰起头,正好对上念雨一脸愤恨的眼神,微微一怔,总觉得这个小女孩以后会不简单,多年以后,当这个小女孩和自己的儿子纠缠不清的让莫清诚险些白了头的时候,莫清诚才终于陡然觉得自己的预感怎么会这样的准。
皇甫夜没有反对,只是面色苍白的对着莫清诚淡淡一笑道,“不愧是姓於的看上的女人,果然不简单!不过你的气势也未免太盛,说实在的,若不是因为你对微雨的病情可能有用,我会毫不犹豫的一枪崩了你!”
莫清诚身子微怔,随即冷冷一笑道,“那我得谢谢皇甫先生手下留情了!”
皇甫夜不回答,只是慢慢的站起身子,“莫小姐不必谢我,因为我今天放过你,却并不代表我以后的某一天不会记仇想起来,然后新仇旧恨的,也许就真的一枪崩了你呢!到时候,恐怕连於皓南也救不了你!”
“呵,那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只要微雨的病好了,我就失去价值了,而皇甫先生会为了守住自己那点儿可怜的自尊而一枪杀了我?或者另外一种理解,那就是皇甫先生不希望微雨的病那么快好?毕竟……我也想多活一段时间呢!”
莫清诚冷笑出声,既然都拍到老虎屁股了,她也就豁出去了,哪怕是逞一时的唇舌之快。
果然,皇甫夜丝毫不因为她的话而有所动容,“莫小姐,最好不要威胁一个比你强的人,除非你自己足够强大到能够与之对抗的时候!”
说完,他镇定自若的朝着楼梯口走去,莫清诚咬了咬唇,慢慢的跟上楼梯。
打开监控录像,皇甫夜只觉得心陡然的被人一把抓紧,录像里的彩带飘飞,不过因为在房间的四个角上都装了监控摄像头,所以皇甫夜还是在其中一个监控上找到了她的身影。
此时此刻,她正蜷缩在房间的一脚,手里拿着一个玩具,用指甲不住的磨,偶尔还会睁大了眼睛拿起玩具仔细的观察。
她瘦弱的极尽干瘪的甚至,更是衬得那双圆溜溜的眼睛更加的明亮和璀璨,但是却也显得有些可怖。
“夜,这个电视里的女人在干什么?”念雨扯着皇甫夜的袖子低低的问道。
皇甫夜拧了拧眉,眼中闪过一丝痛楚,莫清诚站在旁边,不言不语。
皇甫夜调整了呼吸,视线再次投向视频中的瘦弱女子,她依然在做着那个动作,反复的做,反复的做。
皇甫夜是多么的不想承认,她此刻做的动作是在雕石,她在雕石。
她竟然在雕石。
她从小就喜欢各色各样的石头,维持皇甫翔特地将她送到学习解石和雕石,她学的很快,因为她是那么聪明。
她雕的成品都很精美,只是因为雕石,尤其是大块的美玉,需要花费极大的心力,所以他总是不让她,或者说舍不得让她亲自动手。
当年陈胜或许就是因为这点爱上她的吧。
微雨,你还记得对不对,你还记得曾经发生过的一切对不对?因为每次你雕石的时候陪在你身边几个小时不声不响的那个人,是我!
皇甫夜只觉得眉心一疼,他不由自主的伸出现场的手指按在上面,眉眼微垂,一副痛苦难耐的样子。
“夜,你怎么了?”念雨忙扯住他,低声问道。
皇甫夜摇了摇头,想要开口说些什么,最终却是什么都说不出口。
莫清诚站在旁边,不说一句话。
此时此刻,她也该知道皇甫夜的心里是有微雨的,可是,他真的伤微雨太深了,她又怎么能这么轻易的原谅他!
那个下午,皇甫夜就在隔壁的房间里一直直的看着微雨,不说一句话,不喝一口水,只是这么看着。
莫清诚不知道他在想什么,这个男人太复杂,他的心思又岂是她能猜得透的。
直至傍晚,莫清诚收拾东西离开的时候,皇甫夜还在房间里,莫清诚后来知道那天皇甫夜直至看着微雨吃了晚饭,蜷缩在地上熟睡之后才离开。
於皓南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