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的路过开了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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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的路过开了花- 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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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沉吟,最后点头。李炳清双腿搭在桌前,霸气十足,“没错,继续说。”
陈子岭挨在椅背上,眸色微转,渐渐加深:“我们可以在他交货的同时迅速扫走他的货并撤离。海防可以交给我们,他交易的时候身后的人也可以交给我们处理。你们只要把钱货都扫走就行,只要你相信我们的话。”
贝尔小孩心性,她只管好玩有趣,其余不是问题。李炳清欠他的人情,尽管那个人情已经有钱偿还,但他们平日的合作也颇为紧密,承了各方面的情倒也答应得爽快。尤里更是不用说了,如果那些货能完完全全归他,这笔生意是真实在,至于加工的小钱根本就不值一谈。只有林飞扬没有说话。
简俊端起严谨的脸,“林叔,您怎么看?”
“我不喜欢,对我没有意义。有失仁义,反口覆舌不是我的作为。”
李炳清点头,“的确,这事有失道义,可大家身后的兄弟总要吃饭吧?之前有了这么多的前科,为什么就不能一次过讨回来?”他不觉得仁义至上才是最好,你敬人一丈,人却未必能还你半丈。
在这里坐着的都不是什么好人,只有有利可图才是硬道理。
贝尔伸长脖子向屏幕凑了凑,仿佛隔着的不是屏幕而是对方切切实实地坐在她面前一样。“这好好玩!就像比赛看谁动作更快一样。叔叔,你不答应就退出,不要这么鼠头鼠尾的!”
简俊微微呵斥,又补充道:“这事是有一定危险性的。A市近来警察动作很频繁。毕竟还是在扫荡期当中。如果决定干的话,你们要多小心。”
李炳清毫不在意地扬手,“老弟啊,有心了。既然是跨国,中国耐不了我几何。马来西亚可是我自己的地头!”
简俊表示理解,陈子岭望向贝尔:“小贝尔,你还是决定走水路吗?”
贝尔理所当然地点头,“当然!坐船刺激多了!摇摇晃晃的感觉,我们都很喜欢。”
简俊跑出来泼冷水,“小贝尔,你记得行动之前先问问专业人士,省得又翻船把货都喂进大海的嘴巴里!”
这事说起来只能怪贝尔倒霉,谁知道暴风雨说来就来,还来得特别凶猛。龙卷风都跑出来了,尽管那艘船制作精良先进,还是免不了变成残骸。他们能捡回一条命就已经是天大的喜事了,从此而后她却更是乐此不疲。这种生死一线的刺激紧张让她及手下都莫名兴奋起来。
年纪越小越是疯狂,拉丁帮诠释得相当完美。
“各位,我的提议就是这样。如果有不想参与的可以退出,但必须保密。怎么样?”
林飞扬举起手示意,“我退出。但你们放心,今天的谈话内容绝不会让第七者知道。”
众人点头,林飞扬的诚信和为人他们怎么会不知道。但也不免有些遗憾,这多好的差事啊。
林飞扬干脆退出,贝尔吐着舌头:“不如我把那个大叔干掉吧?死人才是真的保密。”
尤里的温润瞬间被褪去,笑得十分欢快:“哈哈哈,小贝尔,你竟然有这样的想法!你只是不知道那个老头子有多可怕!放心吧,我们都信得过他。”
简俊举起桌上的红酒,“Cheers; I hope that we can cooperate happily。”
众人举杯,一看陈子岭手上的白开水又“噗”地一下笑开。贝尔乐得眼睛都看不见了,“大哥哥!你要不要这么省哦?”
陈子岭瞅了她一眼,“喝完就该讨论细节了。”
干杯后大家讨论了一下细节,没有问题后才纷纷退出。陈子岭喝了口水,靠在椅背上,脖子搭在凳柄上。
养了一会儿神才起身向圆杉走去。他把角落里的简易床搬出来,高大的身子侧卧在上面。距离圆杉只有十公分的距离,一边看着她被铺上的呼吸起伏一边入睡。
翌日,护士前来查房时发现病床身旁摆放着一张简易床,床上的男子睡得不是很安稳。高大的身子与简小的床显得十分不相符。但这情景看起来十分甜蜜宁静和温暖人心,这份温馨在战乱的时期显得格外珍贵。
见他搭在身上的西装也掉在了地上。她好心地走过去捡起来正想给他铺上,手却一下子被人抓得紧,紧接着太阳穴被一把枪抵着。她一下子就尖叫了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他们说的当然是英语……啊,这章写得很费脑细胞啊 |||累死了话说,这个“义群”、“拉丁帮”是真的存在的……
、否极泰来
陈子岭看清楚眼前的是医院的护士,把枪收起来并道歉。护士在他把枪放下的一瞬间就冲了出去,陈子岭起来,把简易床收好便活动了下肢体。
浴室搭了条毛巾。他便打了一盆水,搓洗了下毛巾,接着替圆杉擦起了脸。英俊的脸上那股认真仔细的神情真叫人看得移不开眼。擦完了脸又替她擦了擦手脚,微微屈下的身子带着一股凌厉却刻意收敛的劲头。
杜卿婷看到这个情景的时候她第一个反应是难以置信。
她不可能不知道自己的父亲在做着什么。在她更小的时候她已经跟简俊和陈子岭很相熟。那时候的陈子岭还没有现在这样冷淡锐利,会有些暴虐,总是把手里的人弄个半死不活。每次她去找父亲的时候总会听到蓝堂的人在细声议论“陈子岭今天做了什么”、“那个人好惨”、“真是得罪谁都不能得罪他”,“喂不要再说了被他知道我们在说他我们就不要想见到对方了”。诸如此类的话她听多了难免会觉得诧异。
陈子岭再怎样暴虐,对着她的时候还会露出笑容。没有笑得多温暖,起码在她眼中她会看到真切的笑意,莹润清透。这样一个大哥哥,会时时护着她,然后嘲笑她。她不觉得什么,就是温暖的感觉。她不会希望见到很多人奉承的笑脸,即使冷言冷语也没关系,最要紧是真实。
她不相信陈子岭会有多残忍。直到她偶然撞见他在单挑一个小帮会的头目,明明对方已经跪地求饶,他却偏是不肯放过。把对方的四肢绑着,然后用刀尖在对方的小臂一下又一下地割伤,看血流得差不多了,便插得更深入些。几乎都能见到骨头,血淌得地板都是。他便用纱布捂着他的伤口止血。止血期间他又划伤另一个地方,深可见骨。于是捂着这边的伤口止血,那边已经放开了手,继续用刀浅划,深插。又止血……
这样的重复放血止血放血又止血,整间小房子都弥漫着深重的血腥气。染红的纱布叠成一座小山,那个人已经脸色青白地晕过去了。她连忙走过去抓着他的手,“不要这样,他快断气了。”
她看见他的眼睛是被暴怒和无情充斥着的,那种墨黑的亮光看不见,只有两抹残忍和戾气挂在上面。
“断气?如果他这么容易就死,我马上把他扔去山林,这样的人连骨头都没有资格留下!”
她劝不住,便去找简俊。简俊听着她的形容,难得地没有嬉皮笑脸,反倒一本正经地告诉她。眼里闪着熠熠的光辉,通红又冷静。
“由他去吧,那个人抢劫了我们的养母……”简俊顿了顿,把挺直的背对着她,“捅死了她。”
她从来没有见过简俊这样疯狂又深沉的样子。
直到今天她都没有忘记那具尸体是被怎样榨干了一身的鲜血。
过了这么多年,站在她面前的已经不是一个暴虐张扬的少年。他收起了满身的爪牙,变得低调而成熟。满肠心绪埋在躯干下面,怎样挖都挖不出半点心思。
而现在,这个跟她一起长大的大哥哥已经学会了温柔。不得不说看着他细致地替杉杉擦身子的时候脸上那种静谧真的彻底震撼了她!
这个病房里阳光没有很多地透进来,更没有浸满他全身。但就让她觉得,面前这个男人在发着光,光芒没有金灿灿,而是一点一滴一层一圈地渗透出去。
不由自主地就摸着自己的肚子,肚子里的这个小生命很顽强。尽管她恨方浩天,说到底造成如今这个局面的是强硬的自己。她从来只是按照自己的意愿去要求他人。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这句在小学已经学到的话为什么她现在才明白?
陈子岭手上顿了动作,挺直腰杆转过头去。
“你还要站多久?没事就走。”
杜卿婷白了他一眼,走过去抢走了他手上的毛巾。放在脸盆里搓了搓,不客气道:“我是女的,你霸道什么?!”
陈子岭习惯性地抱臂盯着她,“女的也不行,她的身子只有我能看。”
杜卿婷又一次难以置信,她拧干毛巾的水,摇着头瞪了他一眼:“虽然我是叫你哥哥,但哥哥不代表能为所欲为好吧?杉杉的身体我可是从小学就开始看了!先来后到你懂不懂?”
“不劳大小姐费心了,你身骄肉贵,伺候人的活还是我来吧。”淡淡撩了她一眼便把毛巾拿过来。一边解开圆杉的衣扣一边冷道:“要不要我把你的也脱了?”
杜卿婷在他背后做了几个鬼脸,挤眉弄眼的,什么乱七八糟的表情都齐齐上演。
“你这男人怎么回事,谈恋爱不可以这么专制的!究竟知不知道什么是爱啊?否则对方会很痛苦,她的痛苦造就你更多的痛苦。”杜卿婷本意是想一本正经地教训陈子岭,却没想到这话越说越觉得自己就是里头的主角。当下收回表情,“行了行了,你以后不后悔就行。”
陈子岭擦了擦,发觉毛巾已经有些凉了。便添了些热水在脸盆里,试了试温度觉得可以了才把毛巾泡进去,“就算互相折磨相互痛苦我也不会放开她。爱是什么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如果她要离开我我就立马毙了她。”
杜卿婷无语了,已经不打算可以说服他了,这种答案就是标准的言情男主角特别是黑道背景的男人说的话啊。虽然俗套,但听着其实挺感动。如果一份感情不能走到最后,那么毁掉也不怕,曾经已经在他们的手里了。
“陈子岭……”细小的声音仿佛被风一吹就轻飘飘地散了,可它确实是存在!陈子岭抬头,放下了手里的毛巾,“不要说话,养足力气再说。”
杜卿婷的反应不比陈子岭,她先是怔愣,然后整个人已经欢腾开了!一下子拨开陈子岭,也不敢扑在圆杉的身上,只得抓着她没有留置针的手不断摩挲,“你终于醒了!终于醒了!心口痛吗?口渴吗?有力气吗?还记得自己是谁吗?我是……”
“你干什么!”陈子岭再也忍受不了,把她整个人推开,偏头去睨她:“亏得自己还是医生,痛不痛?废话。口渴?废话。有力气吗?废话。还记得自己是谁吗?你当她是脑袋开花?!还不去叫医生!”
杜卿婷条件反射性地回了句嘴:“我就是医生!”后来被他这样一睨她就什么话也没说了,才似回过神,整了整仪容快步走了出去。出去前还撂下了一句话:“难得听见你说话这么长!这么废话!”
待她出去了,病房里安静下来。圆杉攒足力气才睁开了眼睛,她高兴,自己一醒来就能看见自己在乎的男人。
他好像憔悴了一些,虽然没有胡茬也没有青紫的黑眼圈,但感觉精神头没有那么足。她漾开了一抹清浅的笑意,仿佛就是清澈的水塘里养着的白莲花盛开,被泥泞缠足了时间,终是开出了一朵温润洁白的花。
他用棉签蘸了些温水,扫在她唇上:“等会儿再喝水。”
圆杉一直看着他,好像从来没有见过他一样,目不斜视地看着。这种目光专注又夹着丝柔情。
吴教授很快赶到,给圆杉做了检查才放心地拍着陈子岭的肩膀:“度过了危险期,一切都会好起来。看身体恢复得不错,话不要说得太多,先把身子养好。”
陈子岭点头,“谢谢。”
杜卿婷眼巴巴地看着圆杉,她有好多话要跟她说。但圆杉不是像她这样单身寡母的,人家已经有了男人。而且这个男人还不是很好惹的那种,于是抛给了圆杉一个卫生球,大意是“我等等再来找你”,然后引着吴教授他们出去了,把空间留给他们两个人。
经历生死,肯定好多情衷要哀诉啊。
杜卿婷替他们掩上了门,打个电话给杜瑞博报平安。杜瑞博一扫多日的阴霾,终于笑了出来。
“我现在脱不开身,你先守着杉丫头,等会儿杜天就会过来了。”
杜卿婷坐在门口的凳子上,即使搁着一个电话还是抛给了对方一个大白目:“爹地啊,你能不能识趣一点,等人家小两口甜蜜完再来搞破坏?”
杜瑞博沉默,他还没有忘记自己说过的话。
陈子岭……他不知道什么是爱,如果一个男人不懂爱而去爱人,受伤的肯定是杉杉。
毕竟是父女,杜卿婷轻松的口吻宽慰了杜瑞博紧绷的心:“爹地,你以为现在还是过去那个社会吗?他们都是大人,自己是有想法的,你就不要干涉了。”
杜瑞博的呼吸音听在杜卿婷耳里,有种很温馨的感觉。他们已经很久都没有这样平心静气地说话了。经过这次的事情,她明白自己已经改变了好多。
“我这边很忙,先不说了。”
看着被毫不留情挂上的电话,杜卿婷今天已经忘记了是抛的第几个白眼了,“总是这样!说不过就跑!”
转头看着身旁这扇门,手里不禁抚上了自己的肚皮。
目光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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