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作,一阵呕吐声已经在他耳后边响起。随后湿腻的感觉隔着衣衫透了过去,沾到皮肤上。
他的咬肌忽然紧了起来,青筋也清晰了起来。他忍无可忍地在她屁股上狠狠一掐,“路圆杉,好,你真好。”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写得很很亢奋。各色美男啊口水,希望喜欢~
、并肩作战
暗夜星疏,一弯镰刀般的月亮挂上了天际,幽暗森然的月华洒落在没多少人烟的街道上。
月色穿透路旁的大树的枝叶缝隙间稀稀疏疏地透了下来,隐隐照到两抹叠在一起的影子上。
圆杉昏昏沉沉,却是知道自己铁然闯了大祸,否则周遭怎会这般凉飕飕,没有缘由的觉得冷?
“陈,陈子岭。”
也没有多觉得会得到回应,等了一阵果真没人答话。她又絮絮叨叨起来,“我是不是吐了?”
陈子岭实在很难形容此刻的心情,他很想把背上这个女人扔下来,掐死她。
“我是不是吐你身上了?你好臭。”
连眉毛都抖着寒梢,他正要把她扔下来。多年行走江湖的经验和敏锐的直觉却教他知道,周围,必定有诈。
他屏住了呼吸,集中精神。一双涂抹着寒意的眼睛四处探查,不动声色地把情况记在脑中,而后闭上了双眼。因而听觉较平常要敏锐得多,深夜人少,他们已经离了商业街,因此周围煞是静谧。风吹动扫过了树枝发出沙沙的声响,和着隐隐约约走动的步伐声。
他粗略估计了下,又往上托了托圆杉,心里盘算着胜算。
空出一只手摸向腰间的枪,圆杉的心跳和他的心跳竟然同步了。
他挑了挑眉,这个女人是真醉还是装糊涂?
他压低了声音,细细嘱咐:“待会儿无论听到什么都不要睁开眼睛,搂紧我。”
圆杉听了这话,再被风吹了那么几下,脑子清醒了不少。再在状况外也觉察到不对头,她凝重地点头,嘴里却是说着,“放我下来。”
他侧头,望见她的眼睛,深沉如夜,沉淀着稳定,冷静。不由好奇:“你到底醉没醉?”
“姐姐我外号,红酒无敌白酒倒地。”见他松动了不少力气,连忙下地,补充道:“不巧,刚才白酒一滴没沾。”
他看着她,即便路上没有多光多亮也能清楚看见他斜眉入鬓,剑眉星目,眼睛亮得发光,“很好,等会儿再跟你算。”
“有多少人?全部持械吗?”
“保守估计十人。”仿佛想到了什么,把握在手中的自动手枪上膛再递给了圆杉,“拿着。”
自己再往裤腿那里摸出了一把转轮手枪。
“我……我不会,我赤手空拳就好。”
他凝眉,冷声道,“少废话,不想死就给我拿着。待会儿见到可疑的就开枪,我已经上了膛,你自己小心拿着。后果我担,最要紧安全。”
两人不知不觉中已背靠背。圆杉默默接过,这把手枪在手中却宛如千斤巨铁。
陈子岭冷声道:“枪战你慢人一步就死,懂了吗?你这把手枪有二十发子弹,够用。等一下我先发制人,枪弹无眼,我掩护你,你往那边的大树逃。瞧准时机开枪,明白?”
圆杉紧张地点了点头,尽管他看不见,神情还是少有的凝重。她答应着:“我知道了,你这几秒的后背就交给我。你自己小心!”
陈子岭把几个可疑的方向和位置回忆了下,“我待会儿先朝你四点方向开枪,子弹会从四面八方砸过来。听到枪声周围会有动静,你不要慌。扛住,逮着机会就跑!我的人不在附近,只有你自己才能保护你自己,你记着。好了,我数三声。”
几句话几乎在一分钟之内便交待好,圆杉心跳如雷,心下也明白,时间是金钱,子弹是生命。
“一……”
随着陈子岭沉稳的声音响起,圆杉紧张到极致,却奇怪地慢慢平复下来。
“二……走!”
话音刚落,便朝圆杉四点钟方向开了一枪。眼神锐利似箭,手上功夫沉稳,砰砰砰的枪声交替响起。圆杉握紧了手枪,听他打响第一枪时就往早已找好的埋伏点冲过去。
她甚至觉得子弹就擦着她的脚边,耳边,脑袋,脸颊,身子。
有不少子弹随着她的步伐也跟着来,她躲在粗壮的树根下,冷静地看着形势。陈子岭无暇□,只有她才看得清楚!
这些人多是藏匿在树上和墙角。她看见陈子岭冒着枪林弹雨东躲西藏,身影却不见丝毫慌乱,她一颗提着的心总算下地。
她有二十发子弹,必须好好运用。手枪她不是没见过没摸过,就是没有开过。但小时候也会去玩公园里的那些开子弹枪打气球拿奖品的游戏。
陈子岭说,后果他担着。
可她……那是人命,她不敢开枪!心里挣扎,却看见陈子岭的处境危险。他只有一把枪,敌人却数不清有多少。冷静,冷静。她呼着气,也不敢开手机报警,一是因为陈子岭背景特殊。二是因为一旦有光亮就会暴露自己的位置。她不能让陈子岭分心了!
就在顾虑各种事态的期间,陈子岭竟失去了踪影!她忽然慌张无措起来,手枪能有多少子弹?!不管了,豁出去罢了!她身世本来就没多清白!也不差这污点了!
她顺着子弹打出来的痕迹找到看得见看不见的敌人。瞄准,开枪。
手里的力量很大,颤动令她的手有些麻。她打气球每次都能打到奖品,明知两者不能相提并论,但异曲同工之妙,差不了哪里去!当他们是气球好了!
一枪不中,两枪,三枪……越发顺手,但都避开了要害的位置。只让他们再没有开枪的机会,随着枪战,自己也不断转换着位置。
不远处就看见了可疑的人影,探头探脑。她把枪小心翼翼放好,可没有忘记是上了膛的。子弹省一颗是省,陈子岭现在也不知道是什么环境。他用,比她用更有用。
她摸过去,近身还是有胜算的。咏春不是白学,阮济云咏春也只传了她一人。出师?够了!
接连解决几人后看到了对面藏着的人,那一刻她的心仿佛要跳出来了,很想哭。
他脸色有些苍白,裤子小腿处有些暗红色。他周围并没有手枪的踪影,想是方才与敌人驳火时子弹用尽,当成了攻击的武器。
忽地看见个鬼祟的影子。她一惊,想都不想地举着枪指着对面。
砰的一声,子弹几乎是擦着陈子岭的脸颊划过去的。那处地方一声惊呼,便听到了倒下的声音。圆杉打滚过去,紧张地摸着他的脸,“你怎样?还有哪里受伤吗?”
“没事,不要大惊小怪。枪呢?”尽管脸色看起来并没有多好,但稳重的气概和沉稳的声线已足够安定她一颗慌忙的心。
她这才想起来,手忙脚乱又伴随着几丝小心的掏出来,“给。树上的应该已经没多少攻击力了,你小心!”
“跟在我身后,不要丢。”
作者有话要说:【开始修改每一章的章节名,如果看到了请不要奇怪,不用特地跑去看~免得费大家时间精力】
、苦逼挡弹
持久的枪战并没有引来多少人,又或是听到动静都逃开了。圆杉看着这个男人从容不定地瞄准,发射,藏匿。大气也没有多喘一口,眼睛也没有多眨一下。
他在她心目中的形象忽然高大了起来。
“这里一直跑,左转就能跑回去零下,我的人都在那里。”他后脑抵着光滑的瓷片,咬牙道。
圆杉明白他的意思,知道这有多重要。
“陈子岭,你可不能死。”她深深看了他一眼,他要是死了,那她这大晚上的傻乎乎打伤人玩儿呢?吃饱了撑着?!
“废话少说,走!”他探身掩护。
非常成功,她走远了几步还是有些不放心。手里都是汗,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却发现屋顶上面竟然有人把枪口对准他!
“妈的!”圆杉心里焦灼无比,脑子跟她说要冷静,回去零下搬人马。身子却是不受控制地跑了回去,“小心!”
砰砰——
圆杉大扑着俯在陈子岭身上,她本意是要推开他。却成了飞身扑过去帮他挡子弹。
她肩上一疼,一麻。血花喷溅在她脸上,不自觉地舔了舔,那是她自己的血。
脑子还是极清醒的,还能思考这两声枪声从何而来。一是她中了的这枪,二是陈子岭补了的那枪。虽陈子岭替她卸了不少的力,但她重重跌落在地的那刻身子还是一凉,鸡皮疙瘩都舒张开来。
然后痛楚迅速蔓延至全身。
“不是叫你跑了吗?!”陈子岭扶过她,安置好。眼底笼罩着盛怒,潮汐汹涌,仿佛一个不当心就会把她淹死。
她伤在肩上,他帮她捂着伤口。
“靠,你当我看见了还能自己跑回去?!我不回来受这一枪,毙的就是你脑袋!”她疼着呢,他还吼她!
“你!”他怒瞪着她,眼底泛着血红,样子可怖狰狞,仿佛要把她连人带骨地吃下去!
好心没好报,她疼得冷汗不断冒,鸡皮疙瘩也不断冒。嘴里不留情地回骂,“我疼死了你还吼我!放心!我可没有那么玛丽苏想帮你挡!只是想推开!也不知是在哪里惹的人,你就是有让人看不惯你的本事!我丫就一倒霉蛋!救了人家还不领情!”她感到血液和生命的气息慢慢在流失,他怎么按也按压不住。
“闭嘴。”陈子岭难得不计较。他此刻也顾不得什么暴露不暴露了,再耽误下去,失血过多就会休克,休克会至死。当机立断打电话帮拖。
“我不!”她咬牙撑着,任凭他如何瞪如何凶就是不听。
末了,还是认输。
微红了眼眶,她沙哑着声音:“陈子岭,我怕,我怕我一不说话就会死。我怕我一不说话眼睛闭上了就睁不开了。”
他沉默,只是一双浩瀚如大海的眼睛闪烁着悠亮的光辉,他把她按在自己怀里,清声说道:“你不会死。”
“会,我觉得疼,觉得血在流走,觉得没力气。”她的嘴唇渐渐变得苍白,肌肤湿冷。
他亲吻着她头顶,温柔,和煦。
“不说话就不会死,保存体力,不要哭,不能让身体流失水分。听到了吗?”他的声音竟是难得的轻柔,像清风抚过肌肤,像情人的手在温柔地爱抚。
“真的吗?”她的声音细弱下去,他只是抱紧她,没有答话。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怀里这个人的体温越发的低。纵然耐心如他,也不禁烦躁地骂了几句粗话。
这群混账干什么吃的,还没人来?!饭桶!
夜里毕竟是凉,他把身上的衣服都脱下来裹在她身上。他又怕她睡着了去,便不时轻轻地唤她:“路圆杉。”
起初怀里的人还会不耐烦地应,到后来,便没有人答应了。他只能感觉她的心是不是还跳着。
一边照顾她一边还要躲避枪弹,情况僵持不下。对方又像是起了捉弄他的心思,迟迟不给他一个痛快。
他揽着她,侧脸望着躺在不远处的死尸。
外国人。
怪不得连枪杀都那么有绅士风度,他不动手,他们便不动。
愚蠢!
眼睛逐渐变得冰冷,若盛雪寒梅。
怀里忽然有了些动静,他抚着她的头发,“怎么了?”
“陈子岭,我,我是不是,不行了?”弱不禁风的羸弱。
他蹙起了眉头,带着怒气,“又在说什么胡话。”
“那……那你是不是要死了?腿,你的腿……”
他心头一暖,任夜里再凛冽,心尖还是酸涩得温暖。他轻声地哄:“我没事,只是擦伤。”
“真可惜。”
“不要惹我生气,嗯?”
圆杉真觉得自己快死了,可听着陈子岭的声音又有点不舍得。这个尾音真是嗯得销魂,生死关头也忍不住荡漾。
“你……欠我,我一个人情。”
“好,我答应你。不要说话,也不要睡觉。”圆杉听了这话嘴角很想扯一扯笑一笑,可实在没有力气。陈子岭却仿佛知道她心中想问的那一句话一样。
“发呆。”
她的眼睑动了动,心中暖乎乎的。他们谈不上多亲近,可一场生死战下来,两人的距离的确亲近很多。起码她不怕他,不惧他。
而他,起码懂她没说出口的话。
不说话,不睡觉。那能干什么?
发呆。
她偎在他怀里,身上裹着留有他味道的衣服。整个人很冷,但又算不上多冷。这个怀抱结实,有力。最重要的是,仿佛一个港湾,她现在累了,它供她无限期停泊。
双耳听到了外头有动静,过了半晌,找寻他们的人才放声叫着他们。
他们被找到的时候圆杉已经失去了意识。
简俊不在,张謇也不在。他这才知道零下那头也出了事绊住他们的脚步,分明是计划周全。
他淡淡吩咐下去务必把现场处理好。
她一分一秒都不能耽搁了。坐在后座上,盯着前方,眼神锐利得仿佛一只孤鹰。怀里这个重量……她太小了,太轻了。尽管她身上部分血迹已经凝固,但他新换上的衬衫很快便染上了红色,灼了他的眼。
“路圆杉,不能睡。乖,不要睡,听话,嗯?”一路上,他不断在她耳边哄着说着。司机连后镜都不敢多看,生怕看到了什么不该看的事。
他从没见过老大这样温柔,除了……
眼睛一瞄,镜里的那双眼睛寒冷,惧意一点一滴地渗了出来。
车子驶到很偏僻的地头,荒山野岭,杳无人烟,夜色深暗。路途颠簸,他护着她,尽量不让她受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