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写一篇程桦的采访稿,而他今天无论真假,说得也的确不少,这对于我来说就足够了,至于真假,跟我一毛钱关系也没有,反正自始至终他始终没有点名道姓,那我有什么必要自我代入?也没准儿他压根说的就是的别的姑娘,虽然在我的记忆中,他身边并没有过这么一号人。但我猜,如果我非要执著地认为那个对他人生影响深刻的人一定是我,并且义正言辞地指出,他多半会嘲笑我自作多情。。
采访完成,需要拍片的时候,程桦又表现出急于展现自己身材的**。我死说活说地对付着拍了他两张穿浴袍的照片之后,才又让他穿上正常的衣服,又拍了几张照片。
好在我们是报纸,也不是杂志,照片需求量并不是很大,所以很快我就完成了任务。
收拾好相机和采访机,我起身告辞。程桦还穿着最后一组拍照片时穿的一身雪白的休闲装,自年幼时起,他就偏好白色,或者说是那时候,岳阿姨喜欢给他穿白色吧。
我这个人一向客观公正,虽然我对程桦这个人委实集结不出太多的好感,但是我也愿意夸他几句,真是鲜少有人能把一身的白穿出这么恰如其分的干净而清爽的效果。也是奔三张的人了,他的皮肤依旧好的一塌糊涂,没有一点细纹和斑点。这身白衣服穿在身上,既高贵迷人,又清雅飘逸,屁股底下若是给他塞上一匹白马,真真就是个如假包换的白马王子。
我短暂地欣赏了下他,等着他去喊司机来送我回去。但是,我把他从头到脚都看了三遍之后,他仍旧是原地没动,而司机也没进来。我只好主动问道:“程桦,我要走了,你让接我过来的那个人呢?我去哪找他?他一直在楼下等着我么?”
“怎么会?”程桦似乎很惊讶,“让他在楼下等你这么长时间,太不人道了吧。”
“所以?”我忽然有了种不祥的预感。
“我当然是让他走了。”
我深吸口气,把相机挎在脖子上,说道:“好吧,那我搭车回去了,明天出稿之后,我会让你先确认一遍再上版,到时候电话联系。”
“好,不过,茉茉,我们这边比较偏,这么晚基本上搭不到车的。”程桦说。
我看了他一眼,没有停下的意思,继续往大门走,他跟在我身后叹气,“你执意要走的话,我陪你去等车。”
我没好气地看他一眼,什么叫我执意要走,这年头本地采访还包住宿的么?
不过他这边我路的确部不熟,他能送我到能搭车的地方,我倒是还挺高兴,否则这黑灯瞎火的我还没准真会迷路。
闷热的夏日午夜,我浑身粘腻地站在马路边,看着空荡荡的马路和一旁似乎一点也不着急的程桦。
我穿着五分裤,露出的小腿已经被附近所有的蚊子奔走相告、呼朋唤友地饱餐了好几顿,我很怀疑现在它们还能找到完好的下嘴的地方。程桦穿着长衣长裤,只是偶尔挥手轰走飞到眼前的蚊子,然后平静地看着我狼狈地挠来挠去。每次弯腰去挠痒痒,挂在脖子上的昂贵相机都在我小肚子上磕来磕去,程桦大概也是看不去了,对我伸出手说:“要不要我帮你?”
我痒的已经要崩溃,一时忘了身边这人是十恶不赦的程桦,赶紧把相机从脖子上摘下来递过去,顺便把我的包也递给他,好腾出两只手,尽情地挠。
谁知,在我把东西递给他的过程中,他却是慢慢蹲下身子,指尖轻触我的小腿,抬起头笑吟吟地问道:“是这痒吗?”
、9采访福利
我激灵灵地就是一个冷颤,几乎是尖叫道:“不用你帮我挠,你给我拿着点东西就行,还有,这见鬼的出租车什么时候才有啊,咱们能往大道上走走么?”
程桦没再抬头,开始挠我的小腿,力道不轻不重,却是弄得我不仅腿痒痒,连心里都痒痒了起来。两只手还都拿着东西,我没法拉他起来,只好往后跳了半步,说:“行了,不痒了,咱找个好搭车的地方行吗?”
“这就是最好搭车的地方,你要是走上大道的话,估计还要走四十分钟,而且那里晚上都是货车,很不安全。”
我皱眉,“要不你受累喊你司机来接我一趟?”
程桦终于站起来,不满地看着我说:“司机也是人,这个时间人家已经休息了。”
“好吧,我不是人!”实在是被蚊子肆虐的再也忍无可忍,我连跟他生气的力气都没有,一边走来走去,一边给家里打电话求救,让母上大人赶紧派老爹来接我,拨着电话,我问程桦,“这条道就什么名字?”
他看我拨电话的样子很不友善,没回答我的问题反而问道:“你准备喊谁接你?”
电话已经接通,我直接对着电话说的话就解答了他的问题:“妈,让我爸开车接我一趟,我刚在外边采访完,这里不好搭车。”
母上似乎是已经睡了,声音有点迷糊,“哦,行,我跟你爸说,你现在哪啊?“
“地址?”我再次问程桦。
他这次老老实实地告诉了我,但是母上显然也听见了他的声音,似乎一下子就清醒了过来,激动道:“你去采访程桦么?怎么不喊上妈妈?你跟他在一起吗?让他听电话。”
我无奈地把电话递给了程桦,他走开几步说话,我趁着他注意不到,接着挠挠挠……不过没说了几句话,他就走回来把电话还给了我,我立即站直身子,接过电话,却看见电话已经挂断了。我只得问他:“你跟我妈说清楚怎么走了么?他们多长时间能到?”
“阿姨说,叔叔晚上喝酒了,不方便开车,让我暂且收留你一个晚上。”
我目瞪口呆地看着程桦,一时间不知道说点什么好。
什么跟什么呀?我家老爷子自从体检查出脂肪肝之后,戒酒怎么也有两年了吧,除非遇到我终于能嫁出去那样的喜事,怎么会轻易破例?母上这借口实在是太没有诚意了,好歹总该说点能让我相信的吧。
我当即又把电话拨了回去,但是家里的电话没有人接,父母大人的电话都是关机,这么打了大概十几遍之后,我终于气馁了。
我抬头看了看浩渺无垠的星空,心里默默地想着,我一定是外星人不小心遗留在这个地方的生命体吧,否则为什么我永远弄不懂周围所有人的想法,甚至是父母的。
深更半夜把一个没嫁人的姑娘家强行留在一个单身的,品质恶劣的男人家过夜,这,到底是出于一种什么样的考量和计划?我虽然二十五岁单身,但是还没有两条腿一起迈入剩女的行列吧?而且我也正在努力地朝着不把自己剩下奋斗着,何至于他们这么急于脱手?
手机已经低电量提示了,我迅速地在打给刘韬还是那个被程桦恶魔化为我黑社会情人的舅舅之间徘徊了会儿,最后选择了舅舅。前者毕竟还没那样的交情,在深夜的时候可以这样随喊随到,尤其,我不大希望刘韬看见我跟程桦在一起,刘韬会怎么想固然很重要,没准儿会重新考量下我的审美观和价值取向,以至于重新思考和定位我们的关系。但更可怕的是,让程桦知道了我对刘韬的意思,他就不定会又怎么折腾我了。
“茉茉,终于想起舅舅来了啊?”虽然已经是将近午夜的时间,好在舅舅的声音没有丝毫的睡意。
“舅舅,我都三个多月没看见您了,可想您呢!”我狗腿地说,然后补上一句:“您现在在哪呢?”
“雅加达。”电话对面说。
我一时有点进入不了状况,对这个耳熟的地名没什么准确地方位感,于是傻乎乎地问道:“雅加达?在哪个区?五环外么?”
程桦很不厚道地笑了,“茉茉,那是印尼的首都。”
我当时就囧了。
你妹啊,丫个地理考试从来都抄我的试卷才及格的人,这会儿倒一副好学生的样子,站在智商的制高点上冷冷地嘲笑我,这真是叔可忍,婶也不能忍了。我为了找回一城马上对着电话说:“舅舅,您去印尼了啊?是要去巴厘岛玩儿吗?听说民丹岛也不错。”
于是,这个越洋电话最终变成了景点指南和亲情放送,我挂了电话的时候才想起来,即便舅舅没在,也该让舅舅找个人来接我一趟的。可是这会儿再拨回去提起这个话题,实在是显得很怪异。
而手机在我犹豫的时候,也终于响亮地叫了两声,提示我它没电了之后,悄无声息地关机了。我沮丧地看看手机,又看看依旧气定神闲的程桦,只好问道:“你家有客房?”
程桦笑了,“当然有,走吧,我还有电脑,你可以在我这写稿,然后我直接确认完你再传回报社。”
我踩着两条又痒又肿的小腿跟着程桦又回去了他家,倒好像我刚才出去这会儿,就是专门给他们小区周边的蚊子提供福利似的。我坐下后,两条腿来回地蹭着,缓解又疼又痒的难过,程桦收拾好了客房,拿着雪白的毛巾和浴衣出来对我说,“洗个澡吧,洗个澡就舒服点儿,我去给你找点止痒的药膏。”
我认命地接过程桦递给我的东西,程桦却忽然深情脉脉地朝我的脸伸出了手,我本能地吓得一躲,心跳当即突破了120下大关,却见他的手还是伸了过来,然后手指轻轻拂过我的眼角,拿开时,指尖上多了一角白色的纸巾。我这才想起,我竟然还跟个二百五似的贴着那个跳也白跳呢,我心里不免想到,程桦这个坏人,如果我没有跟他回来,他就准备让我顶着这张他的御制白条招摇过市了。
干巴巴地说了声谢谢,我在程桦的引领下走进了浴室。
一个热水澡果然能拯救濒临崩溃的灵魂,洗去了浑身粘腻之后,我整个人都舒服多了,只除了两条小腿依旧痒的闹心。我从浴室出来,看见程桦正坐在客卧的床上发呆,我不客气道:“今天晚上这个房间不是归我了吗?你怎么还在?”
他无辜地举起两管药膏对我晃了晃,“我来给您送药的。”
“谢谢你了,晚安。”我接过药膏对他说。
他却没什么要走的样子,然后颇为认真地说道:“我给你涂药吧。”他凑过来,仔细地看着我的小腿,摇头叹息:“茉茉,你说何必呢,非要下去喂蚊子,我都说了这里不好搭车,你从小到大就是从来不愿意相信我,总好像我要害你似的。”
好像?他可真敢说。
我冷嘲热讽道:“你倒是说说,我从小到大相信你之后,哪一次有过好下场,你说出一次来,我倒是可以尝试着从此对你敞开心扉,重拾信任。”
他已经拿了我手里的药膏,蹲在地上给我的小腿上涂涂抹抹,沁凉的药膏应该是有薄荷的成分,很快地纾解了我皮肤上的灼热和痒痛感,可是浑身却说不出是哪更痒了似的,尤其是心口和嗓子眼。我往后蹭了蹭腿,继续盯着他的头顶,用有些发紧的声音故意挑衅道:“你怎么哑巴了?你不是就喜欢扮演受害者的角色吗?现在就咱们俩,你要是还愿意表演,我还真是从没看过你演得电视剧和电影呢,你现场给我表演一个,让我也领略下影帝的风采。”
他手下一停,把药膏扔到了一边,忽然撑住床的两边向我靠近了过来,眼神里有几分沉痛地说:“茉茉,小时候的事是我不对,咱们忘了那些,重新开始吧,从今往后,我保证绝不再骗你。”
他身上有着和我相同的沐浴过后的清爽味道,热热的呼吸喷在我的脸上,让我觉得喉咙一阵阵地发紧,他幽黑的眸子里有着水波荡漾般的光泽,又柔又亮。我心里恨恨地想着,这家伙到底有没有点儿妖孽的自觉,不知道这样很容易引人犯罪吗?我深吸口气,猛地推了他一把,悻悻地说:“演技真好,我五体投地了,好了,晚安,程桦。”
他却依旧是不走,还维持着之前的姿势,甚至还往前凑了一点,叹息般地说道:“茉茉,我喜欢你,你不知道么?”
眼看他的唇就要蹭到我的脸上,我终于怒了。
身为一个女性的防狼本能,我已经意识到了身处的危险境地。这个家伙先是穿着内裤迎宾,然后又想尽办法挽留我,如今开始进行言语诱惑,种种迹象让他的目的昭然若揭。虽然程桦要什么样的女人都不会少,非要上了我这事,实在没什么必要。但是万一就是这个晚上,他寂寞难耐,短时间实在又找不到合适的人,就从身边的人下手,我也绝不会认为这超出他的人品范畴。
我起身,推开他半步,用足了大学时代学过半年的跆拳道技巧,准备给他一个潇洒而凶狠的下劈。但是多年疏于练习,以及长期守着电脑缺少阳光造成的缺钙,显然让我的肢体远没有希望的那么柔韧,也许是抬腿用力过猛,抬起到一半的时候,我就听见胯骨轴的地方咔的一声。我抽了一口凉气,动作一顿。
程桦一把握住了我抬起在半空的脚,惊异地望着我。
我呲牙咧嘴地喊道:“你妹的程桦,赶紧松手,没看见老娘扭到了吗?”
程桦好像是吓了一跳,赶紧就松了手,我迅速复位回来的腿,疼痛不仅丝毫没有减少,还因为猛地失去依托,重重地落下时,钻心地一疼,我闷哼了一声差点摔倒,程桦伸手轻轻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