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七知道后恭敬的致了谢,罗长史又问了他的常居住址,言明这几rì耐心的在京城候着,等雍王府的扩编将领全部定任后,会聚首拜见雍王殿下和熟识雍王府的上下官员。陆七留了绣庄的地址,一颗心落了地的,离开了罗长史府宅。
陆七回到了绣庄,进门就在院落里,见到了小梅和思竹思玉,三张比花儿娇美的欢颜,迎接了他的归来,他微笑的与三女互相问候着,小梅尽责的向他汇报了绣庄收支,他也自小梅口中,知道了林小蝶竟然一直的没有回来,难道是虔诚礼佛的居在了齐安寺?
林小蝶未在绣庄,陆七径直去了后进天井看望玉竹,思竹想跟着却被小梅唤住了。
到了后进天井宅院,立刻看见玉竹、冰儿和婉玉三女正在绣活,三女对陆七的归来反应不一,玉竹是美靥淡笑的大方面对,冰儿和婉玉却是颊生艳晕,看向陆七的眼神羞涩中脉脉含情。
陆七的心里有些异样,面对三女,微笑的询问玉竹住的是否习惯,然后心如止水的观看了三女的绣品。
那是一幅兰草绣图,绣的美丽清雅,他由衷的赞了几句,之后借口劳累的去了玉竹房里休息,入房后他言明要坐功,忌讳有人惊扰,玉竹三女知趣的退出房外,关上了门。
陆七走向床坐在了床边,鼻间嗅着泌心的幽香,使得他身心舒愉,他选择在玉竹房里静思,是出于两方面的考虑,一是玉竹在绣庄的女人里隐然具有大姐的威望,他静思有玉竹阻护,象xìng情冲动的思竹小妮子就不会突然侵扰。
二是他即然接纳玉竹来了绣庄,是不会任由了别的男人夺走的,留住玉竹芳心的最有效方法,就是不见外三个字,他只要当玉竹是陆家的女人,玉竹在未受冷落的情形下,渐渐就会依恋所拥有的温暖安宁,她毕竟是大龄芳华的美人,虽然倾慕文人雅士,但比之情心初开的少女,更注重于现实。
享受了一会儿美人居屋的温香,陆七的心开始了思索,他离开石埭县有段rì子了,来京城基本上达成了所愿,他想念家中的亲人,也非常的担心亲人们的安危,不知道赵县丞的死亡,会不会影响了亲人们的安宁,他真的想现在就回去了石埭县,好在有王琴儿回去了坐镇。
半时后,门外忽响起了女音,轻柔道:“公子,有位官爷登门来访了。”
陆七一怔,听出门外是小梅,官爷来访?难道是雍王府的属官来寻他通气?还真是有哪个可能。
他诧异的起身去开了门,直接当头问道:“小梅,是那里的官爷?”
“妾婢不知的,也不敢多问。”小梅怯声柔说。
陆七点点头,出了屋向前宅走去,到了前面宅院,他看见了三个人,一人身穿锦袍,脸上有一刀疤,另两人身穿青衣,俱是白净的面容,二十出头,气质显得有些yīn柔,象是两个长随。
“是温大人呀。”陆七的脸上,立刻惊喜的微笑上前,亲切的喊着。
来访之人,竟然是在石埭县见过的温羽,温羽是大理寺府卫,曾随大理司直韦浩办事。温羽虽然官职不高,却是刑司京官,陆七根本想不到来访的官爷会是温羽。
温羽有刀伤的脸庞含着笑意,面对陆七笑道:“陆大人,想不到会是我来了吧。”
陆七止步笑道:“我是没有想到,会是温大人来了。”
温羽微笑点头,道:“陆大人,上次的事情多蒙了大人的协助,那份情谊,下官还记着呢。”
陆七一怔,笑道:“温大人言重了,上次的事情是应该的,大人不必在意的。”
温羽微笑道:“要在意的,下官是特意来找大人,还些情谊的。”
陆七一怔,不解的看着温羽,温羽微笑道:“大人随我来,我们找个清静的所在细谈。”
陆七在疑惑中跟着温羽出了绣庄,去了附近的一家茶楼,在一间幽雅的茶阁落座后,温羽和颜道:“陆大人,你来京有些rì子了,不知近期在京城有什么安排吗?”
陆七满腹疑惑,想了一下,耐住xìng子和声道:“我在京城还有些事情候办,近几rì也有些具体的安排,一是领略一下京城的繁华,如有可能打算置处铺子卖货,二是要去寺院礼佛。”
温羽一怔,讶道:“陆大人要去寺院礼佛,莫非大人信仰佛事?”
陆七摸不透温羽让他来,到底想说什么,只好顺话道:“家母信仰佛事,我自小也敬佛。”
事实上他明早是要去佛寺,但却是为了林小蝶去的,想去了解一下林小蝶为什么在外不归,陆七身为夫君,是应该关心林小蝶的,不能由了林小蝶在外的不管不问。
温羽和颜道:“陆大人是征战过的武将,武将信佛的可不多。”
陆七淡然道:“佛本慈悲,却也有金刚护法,我从军征战是为国出力,虽然满手血腥,却非我之罪业,心中有佛自然就清净了。”
温羽点头道:“陆大人语含禅机,确实是与佛有缘。”
陆七听了心下暗嗤,胡扯的一句话成了禅机,他以前是随母亲拜过佛,但从小到大也没信过佛,他只信自己,只信实力,从不认为虔诚的拜佛,就能够消灾解难和衣食不愁。
第42章惊心
“温大人,你有什么正事要对我说吗?”扯应了几句闲话,陆七和声指向主题。
温羽一笑,和颜道:“陆大人,你认识前礼部侍郎李大人吗?”
陆七听了心一惊,面上平静道:“不认识的,温大人应该了解我的出身和家境,怎么可能认识了高高在上的侍郎大人。”
温羽点点头,和声道:“陆大人的出身我是了解的,只是陆大人为何买了罪臣的女眷呢?”
陆七脸sè微变,立时听出了不妙,他疑惑的看了温羽一眼,于是将玉竹的事情实说了,最后和声道:“温大人,玉竹也算是我的朋友,我帮她买了旧rì情人的亲人,是很正常的事情,而且就算是我要买的,也不犯国法呀。”
温羽听了摇摇头,和颜道:“陆大人买罪臣家眷做妾为奴,是不犯了国法,不过陆大人你的身份特殊呀,你是兴化军节度的挂职武官,而且陆大人来京后活动频繁,先是去了工部侍郎家拜见,接着与陆大人同来的亲人又去拜见了礼部尚书家,再后来陆大人竟然拜入了雍王府长史门下,还职任了雍王府的旅帅,陆大人的这些活动,岂能不惹来了朝廷的猜疑,朝廷现在怀疑兴化军中的将帅,与了罪臣有所勾结。”
陆七听了吃惊非小,忙道:“买罪臣女眷的事情,纯属是我一人之事,与兴化军的将帅,绝对是没有任何关联的。”
温羽正sè道:“朝廷只是怀疑,并没有实施追查问罪,而且此事牵扯上了工部侍郎、礼部尚书和雍王府长史,朝廷是不能轻易降罪的。”
陆七皱眉道:“此事与工部侍郎、礼部尚书和雍王府长史,也是完全没有关系的。”
“那么陆大人是因为什么,与三位大人认识的?”温羽和声追问了一句。
“我并不认识工部侍郎和礼部尚书两位大人,此次来京我是护送王主簿的夫人探亲,而且赵县丞写了封信,向工部侍郎大人举荐我,我去工部侍郎府,是去送举荐信和一份礼物,当时是三夫人见的我,看了举荐信和收下了礼物,之后让我候信,我等了三天去问了一下,结果侍郎大人不愿收我入门下,所以我才去见了雍王府长史寻求进身,获任了雍王府旅帅一职,至于王夫人去礼部尚书家是去探亲,与此事更扯不上关系了。”陆七大略解释了一下。
温羽听了点点头,又问道:“陆大人是怎么认识雍王府长史的?”
陆七听了犹豫了一下,道:“前些rì子我在石埭县遇上了罗大人的三夫人和公子,当时正被匪人攻击,我出手帮助了一下,为此罗夫人让我rì后来京城见罗长史的。”
温羽轻哦了一声点点头,陆七疑惑的又问道:“温大人,此事怎会由你来问呢?”
温羽和颜道:“是上面令大理寺密查的,因我曾去过石埭县查案,办理此事的上官就唤我问询,我一看陆大人的资料就主动参与了密查。陆大人你放心吧,此事我会如实的上禀,应该不会有什么麻烦的。”
陆七一听拱手正sè道:“天风多谢温大人了。”
温羽和颜道:“陆大人不必客气,我这也是公事公办。时候不早了,我就不耽搁陆大人的正事了。”
陆七一怔看向温羽,却见温羽向他眨了眨眼,他心一动己有所悟,忙起身拱礼道:“温大人,今rì无暇,我们改rì再叙,告辞了。”
陆七前脚离开茶楼,温羽后脚就去了隔壁茶阁,隔壁茶阁里坐着两个锦袍人,一个是方面大耳、气质儒雅的中年人,另一个是面白微胖的中年人,还有两个白净面容的青衣人,在茶阁中侍立。
“卑下拜见刑大人。”温羽恭敬的,大礼拜见了面白微胖的中年人。
“很好,你事情办的不错。”面白微胖的中年人尖声开了口,他似乎是个太监。
“谢大人赞语。”温羽恭敬的说着。
“行了,这事也就到此为止,洒家回宫复命了。”面白微胖的中年人尖声说着。
“大人,陆校尉为人忠义,武艺出众,还请大人多加美言。”温羽忙恭敬的进言。
“放肆,还不退下。”方面大耳的中年人突然开口呵斥,温羽忙恭应了一声,低头退立一旁。
“刑大人,我这个外甥鲁莽了,请大人不要见怪。”方面大耳的中年人,谦和微恭的说着。
“呵呵,杜大人言重了,令甥是xìng情中人,听说此去江巡又立了大功,前途是不可限量的,适才之语也是为国为公,洒家回宫自是要如实禀明的。”刑大人尖声和颜说着,没有任何的不悦反应。
“多谢刑大人不怪。”方面大耳的杜大人恭愉说着,在客气中送走了刑大人和两个青衣人。
刑大人走后,杜大人脸一沉不悦道:“你乱说什么话,真是不知轻重。”
温羽恭敬道:“舅父,陆大人是位将才,为人也重恩守信,现在又与雍王府长史有了关系,因此是很值得我们拢络的。”
杜大人摇摇头,皱眉道:“你想事太简单了,现在朝廷内暗流汹涌,众臣都是谨言慎行的生怕惹事上身,这姓陆的买了罪臣女眷,没准会牵连什么祸事,你拢络他等于是没事找事。”
温羽诧异道:“舅父,您的意思是,唐皇陛下还要深究李侍郎的事情?”
杜大人皱眉道:“这是很难说的,当今主上君心仁厚,鸠杀李侍郎是出于为君者的无奈,按理主上是不会再深究广牵的,不过主上最忌讳武将不忠,一旦疑心病犯了,那这姓陆的也该大祸临头了。”
温羽不解道:“舅父,李侍郎只是权势不强的礼官,唐皇陛下到底是为了什么杀他呢?”
杜大人冷淡道:“为了什么,为的事情多了,李侍郎是个不知好歹的老顽固,当今主上喜佛抑道,可他偏偏自恃是两朝老臣,屡次上书谏言陛下重视无为治国,立言抨击佛学误国,这是取祸之一。取祸之二是他祖籍是北方官家,当今主上一向不信任北方出身的官员,李侍郎不知危机的不肯主动辞官。取祸之三是他得罪了后党。”
温羽和声道:“舅父,依小羽看,唐皇陛下不会再广牵问罪了。”
杜大人淡漠道:“就算姓陆的不被牵连,他也不值得你拢络,他不过是个虚权武官。”
温羽恭声道:“舅父,小羽只是尽些心意拢络他,也没付出什么代价。”
杜大人冷道:“你在刑公公面前进言,不知道己欠了一个人情吗?”
温羽恭声道:“舅父,刑公公在宫里不过是个二等管事,舅父您是大理寺少卿,堂堂的朝廷重臣,刑公公巴不得您欠情呢,等下小羽借了这由头给他送一千两银子去,让他与舅父能够亲近了一些。”
杜大人看了温羽一眼,微笑道:“很好,你的心智和能力大有长进呀。”
温羽恭声道:“是舅父教导有方。”
杜大人笑了笑,和声道:“小羽,舅父知道你不甘心长在大理寺,总梦想着成为带兵的羽林将校,这你不要急,舅父会为你着想的。”
温羽恭声道:“舅父是最理解小羽的长辈,小羽有舅父的照顾,是此生的幸事。”
杜大人神情受用的点头,伸右手拍了拍温羽的左肩。
陆七离开茶楼回转绣庄,他的心头有些忧虑,不知道罪臣之事会不会牵连他,心神不宁的走出一段路后,他忽的哑然失笑,暗思这么的忧虑有什么用,若真的牵连到他,那躲也是躲不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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