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不过,也带给了家人和亲戚麻烦和困扰啊!好好想过之后再去做吧!但是,不管怎么样希望你回家一趟。”
“嗯!”
我竟然说出连自己都意想不到且单纯直接的回答。挂上了电话,声音却似乎还在房间里萦绕不去。虽然跟父母之间还是有隔阂,但是他们是我父母的事实是不会改变的。总之,这一次的过年就回去一趟吧…我这么想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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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牵一发而动全身,所有的事情也开始有了改变。
一位怀念的友人也在这个时候打了电话到事务所。
“有一位叫做森的人来过电话喔!说有急事请你回电。是一位不知道叫什么石川先生的怎么了,不过你认识吗?这个人?”
“认识是认识……”
听著经纪人的传话,我一边惊讶著一边回答。
像这样以商业交易性质为主的事务所里,以我为目标的乱七八糟电话,或是喜欢我的影迷打来的电话是常有的事,所以经纪人一定会先询问打电话来的人名和连络方式,再跟我确认。
是我认识的人还是不认识的?然后由我来做最后的回覆。但是真正亲近的人都知道我的手机或是家里的电话,所以都不会打到事务所来。
不管情人、朋友,还是在工作当中无法取得联络而一定要找到我的紧急情况,到现在是一次也没有。我一边想著莫非这不是恶作剧电话,一边又有些烦恼。打电话给我的森已经久未联络,更何况我和石川先生更是处在完全不相往来的情况。
和讨厌到不想再见第2次面的石川先生断绝来往,已经不知道是多久之前的事了。
现在想起来,他算是我的恩人之一。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呢……?
经纪人在记著电话号码的纸条上,写著∶“紧急,请赶快回电。”
我在中午来到了海边,一边欣赏著阳光在海潮上照映出来有如倒三角形的艺术品,一边在沙滩上太阳。
石川先生在湘南的海边,穿著萤光绿色的比基尼泳裤,脸上戴著有如滑雪用护目镜般将整个眼睛遮住的太阳眼镜。
“是我,认得我吗?”
用一种自信满满的姿态,像个模特儿般地走在岸边,是他一贯的方式。跟在他后面虽然觉得不好意思,但也只能保持著距离一脸苦笑地跟著。
如果没有要求他带我去,我想我也不会到湘南。
到了晚上我们就去迪斯可,露出日过的肌肤,在舞厅里寻找猎物。
石川先生左手放在腰际、抬高著右手,随著节奏跳著笨拙的舞步。
一边说著“看到没?”一边跳著舞。
我将这种跳舞方式取名“石川舞步”,而且在远处嘲笑著他。因为很丢脸,所以我是绝对不会跟他一起跳舞的。
但如果不是他带我去,我也不能在VIP房里奢侈地享受。
石川先生最引以为傲的就是他的车。如果在六本木的交叉路口听到很大声的西洋音乐传来,那大概就是石川先生的车子。
“矮真差劲,不要看这边啦!”我说了之后就赶快走开,却听到身后噗、噗噗的车声。
“小爱~你要去哪里啊?”我被叫祝他买了一部敞篷的宾士,将敞篷打开往第三滨海公路奔驰而去。虽然天空阴沉多云,但新车发表仍风雨无阻地举行。
“很舒服吧?”怎么可能会觉得舒服!雨越下越大了。
“嗯~有点冷,不知道是不是心理因素呢……”
“啊!真的!你冷吗?”说著就把暖气开到最大。
不要这样,拜托把敞篷关上。
在我手上闪亮著大约二百万日元的CHOPARD手表,身上穿的是大约一百五十万日元的黑貂皮大衣。这是我在看了明美穿了用八支狐狸做成的银狐大衣之后,非常羡慕而且在不管怎样都要得到的情况下,向石川先生借钱去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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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非常谢谢你,我一定会努力工作把钱一点一点还给你的。”
这全是谎言。就连当时跟他借的房租和礼金,我都还没有还完。感谢的心情只在当时那一瞬间存在著。
自己付出的时候是一定不会忘记,但是从别人那里得到的却马上遗忘。
“石川先生死了!”
森先生确实是这么说的。
但是死因不明,说他只穿了一件内裤倒在自己家里的客厅,也不知道是几天之后才被他的父母亲发现。
明美斩钉截铁地说。
“爱,别担心,我绝对会幸福的,我已经决定了。”
自己的事情由自己来决定,或许是我多管闲事了。
“恭喜你…”
不知道为什么,我的眼泪,不断地流了出来。
不是因为后悔,也没有感到高兴。我悲伤的原因,大概是因为我认为明美被人从我身边抢走了吧!
到现在为止,我们两个人都是随著自己的想法享受著单身生活,也曾经从各种人间炼狱里走了出来,两人都是对方记忆中最好的朋友。这样的明美,即将要结婚生孩子了。可以确信的是,我们两个人的关系即将划下句点了。
“真的恭喜你…”
我这副德性就像结婚典礼上新娘子的父亲一样,眼泪流个不停。有关于明美的每一件事,不断绘声绘影地出现在我的脑海里,一个接一个不断地出现…“恭喜你。”
我的眼泪还是停不下来。
“爱,你为什么要哭呢?”
“因为你在哭呀!”
“真的耶…为什么我们两个都在哭呢?”
“要幸福喔!”
“谢谢你,爱。”
明美生下了一个可爱的女孩。
“要来玩喔!”
常常有这种明美留的电话留言。虽然说演艺界的工作越来越忙是事实,但是如果要抽出时间的话还是可以的。但是,我并没有为明美空出时间。
虽然我们是很好的朋友,但是因为我自己的缘故,使得我们的距离越来越远了。
在我还没找到机会前往明美他们位于神奈川的公寓拜访时,他们离婚了。
以“忙碌”为理由,不和她联络的我,实在是不知道他们两个人离婚的原因和心情。
只是,明美怀孕、生过孩子、当然也结过婚。对于不曾经验过这些事的我来说,明美的立场和感受,我到底还是没办法理解,我甚至会想“最后的结果,果然还是这样。”
一直以来,明美和我的生活非常奢侈,想要的东西一定要得到,买回来的东西堆得像山一样,以自由之身每天过著自己想要的生活。如果结婚了,一切当然就不一样了。丈夫变得不顾家庭,还要搬到谁也不认识的夫家过著朴素的生活,在距离我们很远的地方,她一天一天辛苦地过日子。
但是,那是她自己选择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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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她真的吃了很多苦。到最后丈夫变心了,明美所描绘的理想未来也相继破灭,但这不全都是她自己所选择的路吗?
当她说想要离婚而来找我商量时,我并不吃惊。
“结婚和离婚,并不是这么简单的事吧?如果要离婚的话,好聚好散是很好,但如果结果是如此,结婚的时候就应该多加考虑啊!结婚是你的选择吧?我觉得不是你丈夫变了,而是你变了。”
“爱,你变了!”
明美说完后,就把电话挂上了。
明美离婚1、2年之后,我见到了好久不见的她。
明美也25岁了,是一个孩子的母亲了呢!她完全变成了一个母亲,跟我说了好多关于小孩子的事。但是我从她的眼神多少感觉了一些恶作剧的气息,她明知道我对小孩子很头痛,还故意告诉我这些。她跟我说的不是参加母姐会、教学活动等,就是小孩子的运动会、远足、教育方式、老师以及住在附近母亲们的话题。
尽管曾经是一身香水,和我一起穿著花俏的套装去钓男人的明美,现在也变成了一个好妈妈了。明美现在是一个自然而不做作的妈妈。以前,比我年幼的明美把不工作、整天闲晃又堕落的我当作姐姐看待,给我建议、担心我、对我生气、帮助我,现在有了孩子,她或许将来会专心于养育孩子的工作上。
理想跟现实是不同的。女性一旦生了孩子,组织了家庭,自由便会理所当然地消失。
当女性变成母亲时,相对的也失去了“女性”的身份了。
可是,男性结婚之后却没有什么变化。本来,身为父亲、身为丈夫,如果没有持有那份该有的自觉是不行的。但是男性却和单身时代一样地上班、和朋友喝酒,直到大半夜才回到家里。女性原本对于夫妻及家庭生活是抱著“浪漫”的想法。结果丈夫晚回家,虽然多少是忍耐下来了,但却累积了压力,之后夫妻之间的吵架也就越来越多了。
即使如此,她也踏出了这一步,掌握住幸福,勇敢迈向困难的未来。就算没有像一样的人,但是时间仍然不断地流逝。虽然会想“现在就是幸福”,不过时间却永远不会允许幸福长存。
如果站在明美身为妻子的不安、身为主妇的辛苦、身为母亲的艰难等立场上,去思考其状况的话是可以理解的。纵使无法理解所有的细节,但是最少可以听她诉说吧!
虽然这或许是男人的理论,但我仍会竭尽全力追求自己的独立自主。对于不工作的家伙,我想…我多少会数落他吧!
“你都不早点回来。”“都不理我。”
在发著自已丈夫牢骚的同时,我也想要听到对自己的批评。
明美已经远离了想要的东西说什么也要得到的奢华生活,而她所说的话,深深的刺进我的心里∶“最想要的东西总是得不到的。”
“住在浦和的叔叔的儿子,前阵子好像进入证券公司工作了呢!不知道最近证券业如何?”
“喔?!”
“你小学时常常一起玩的玩伴,那时只是街角一间美容院的孩子,他在前一阵子结婚了。你都24岁了呢!”
“嗯…”
那天妈妈先报告最近家里还算不错的状况,然后我们两人在客厅里面对面坐著,没有主题的闲话家常。有关于亲戚的儿子找到工作的事、有关于弟弟的事,还有附近的孩子结婚的事。
这一年,我竟然回家了好几次。
我突然想起了明美。
明美是和谁都有话说的。但她在他的身边,没有同性朋友,只顾著等待丈夫回家,和小宝宝面对面地过日子,就连发牢骚的对象都没有。
“啊,对了,妈妈是几岁的时候嫁给爸爸的呀?”
“23岁呀!”
“是喔…那是几岁生下我啊?”
“第2年,也就是24岁了。”
和现在的我同样的年纪。
妈妈也和明美一样。
妈妈在23岁时出嫁,和现在的我年纪一样,在24岁的时候生下我。
她在东京完全没有朋友或是认识的人,一个人从四国的乡下嫁过来,咬著牙一路撑过来。
妈妈那时连左边右边都搞不清楚,身边包围著社会菁英分子的亲戚。具有大男人主义的父亲,认为妈妈服从自已是理所当然的。妈妈应该从以前就没有任何朋友,而且在我小时候的记忆中,妈妈无时无刻都是待在家里的。
说起亲戚间的谈话,八成是夸赞自己的孩子,或是进入有名的学校,不然就是成绩好或坏。小孩子的成绩,同时也代表著母亲价值的判断标准。
我的失败就是母亲的失败。妈妈得负担我所有的教育问题、全心照顾祖父,连喘口气的时间或是发牢骚的朋友都没有,照理说应该留下了很多不好的回忆,但她还是希望我能够成为像利口先生般优秀的人来养育我。而我每每发生事情时,妈妈总是被严厉指责。
在我还是个孩子的时候,曾经在晚上醒过来想去上厕所,却发现妈妈在被子中流著眼泪…“我们离婚吧!!”
我也曾经在晚上突然因为妈妈尖锐的叫声惊醒并且感到不安。早上起来时,看到为味噌汤调味,和平常一样准备早餐的妈妈,想著“只是一个梦吧…!”就安心了。
妈妈的眉心经常挤成一团,然后无时无刻以她的眼睛瞪著我。我一直有“被人家瞪著”
的感觉,但是她身受来自周围的各种压力和孤独感,要她不皱眉头是不可能的。因为我自顾自的逃家,妈妈应该也受到父亲和周围的责备吧!
她一直都是一个人在战斗,同时也皱著眉头显露出吓人的表情,很少有和颜悦色的时候。
对于这种情况,我……“对不起…”
我自然地说出了这句话。
“妈…对不起…”
“怎么了?”
“妈真是了不起,如果是我一定会受不了的,妈妈一定很恨我,但是我也留下了痛苦的回忆,我一直只想得到妈妈的称赞。”
不知道为什么,我的眼泪就是停不下来,而且脸颊也好热。
“…对不起,该道歉的应该是妈妈才对,对不起,我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