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哼了一声,连连退了几步。正待站稳身形,原本绞住他剑锋的飞镰突然绞住了他的脖子,他心下大惊,运起护体法咒。那链子勒在他的脖子上,只是一时穿不透法咒。白芨剑尖一点,那蛟形剑突然点在他眉心。
吕裂石知道,如果这一剑下去,他这一身修为就算是尽废了。
他紧紧盯着白芨的剑尖,那蛟的舌头都快舔到他脸上了,他汗如雨下。
“小秦,吕叔……吕叔对你可不薄啊,你不能杀叔叔啊!”他明显看出求饶对白芨是没有任何作用的,转而向秦菜开口。
秦菜脸色不变:“是啊,我又怎么能杀了吕叔呢?”她收回飞镰,将刀尖正对着吕裂石的眉心,白芨已经收了剑。
他转身走进车里,很快就驱车离开了――他的任务已经完成了,秦菜为什么要找吕裂石报仇,两个人之间有什么仇,他确实是不关心的。
白芨一走,吕裂石就认为得了可趁之机,他右手正要掐诀,突然魂魄里一阵刺痛,他闷哼一声,顿时大惊――什么东西?
秦菜当然不会告诉他――当初自己逃出不羁阁,他追出来的时候,她趁乱往他的魂魄里打入了一根头发。如今这根头发已经完全和他的魂魄长在了一起,这一扯出来,当然会痛。
就是这一痛,他魂魄一散,就觉得一只手伸进了左眼里。那种痛一波一波涌过来,秦菜的声音还很淡漠:“师叔命我来取异眼,为了博取他的信任,只好对不起您了,吕叔。”
吕叔石张着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他终于尝到了当初白河的痛苦。普通的挖眼之痛根本不及此痛之万一。
秦菜右手不停:“当初三画大桥上,围攻我的两个秩序,是吕叔您下的命令?还是先知派的人?你一方面放了我,另一方面又怕以我换异眼的事被揭露,于是派了人杀我,对不对?”
吕裂石什么都说不出来,秦菜终于将异眼挖离了他的魂魄,最后狠狠一扯。吕裂石全身都在抖动,不多时,竟然身下一湿,失禁了。
那只异眼躺在手心里,秦菜心里有点欢喜,又有点惆怅。她最后拍着吕裂石的脸,轻声说了一句:“我拿它向师叔讨个赏,谢啦吕叔。”
夜色茫茫,白芨当然不会等她,这时候早已驱车离开了。秦菜沿着山路往下走,最后回头时看见何影秋艰难地扶着吕裂石往车上走。
这是一个很凉爽的夏夜,他失去了一只可以助他问鼎仙途的异眼,回到了那个会扶着他跟跄前行的女人身边。
而秦菜捧着这只异眼慢慢下山,夏夜的风抚过山石,她不知道为什么就走神了。
前面一阵汽车急刹的声音,一个男人探出头来,嘴里不干不净的骂:“我□妈,半夜三更找死啊!!”
骂完,他一踩油门以一百码的速度飙走了。过了约摸十分钟,他转头一看,见刚才那个女人趴在他车窗上,冲他竖了根中指,横眉竖眼地骂:“妈的,老子就是找死,你有本事撞死老子啊!!”
……驾驶室顿时弥漫着一股尿骚味……
作者有话要说:晚上不知道还有没有2B了……T_T
、155、6月28日A章
第一百五十四章:6月28日A章
异眼;这可是个稀罕货;沙鹰和谈笑都没见过。
但这时候他们也没有多少时间细看了;沙鹰帮助秦菜将异眼纳入心魂之中;代替心脏而存在。魂魄与身体连接最重要的两个地方;一个是心脏,另一个是大脑。而心脏一直供养着大脑,是以异眼需要放入胸膛。
当然这不是在胸口开个洞放进去,沙鹰将秦菜念咒,当那团润泽的、泛着淡淡柔光的雾团缓缓没入心脏的时候;她突然觉得一阵剧痛。
沙鹰摁住她:“是血脉扩张;没事的。”
心口一阵暖意缓缓散开;扩至七筋八脉。秦菜深吸了一口气,仰躺在沙发上。沙鹰用一床薄毯把她盖住;这时候正好是晚上十点。
谈笑看了一阵,也觉得不可思异:“她真的能活过来?”
沙鹰点头:“不过跟原装的肯定不同,现在异眼就是她的心脏,没有返本朔源的力量了。它所有的仙灵之气都会用以维持她身体的机能。”
秦菜只觉得累,不一会儿就睡着了。醒来的时候还在沙发上,谈笑和沙鹰在看电视,怕吵着她,声音开得很小。她先是举起自己的手看了看,然后把手伸进谈笑的睡衣里:“我能感觉到你的体温了。”
谈笑握着她的手,那手虽不像一般女孩的柔软,却十分温暖。他颇感欣慰,正要说话,那边沙鹰凑过来:“要不要感受一下我的体温?”
他拉着秦菜的手按往自己裆部。==
秦菜打了他一下,沙鹰笑了一声,把她揽进怀里,使劲揉了揉。两个把她夹心饼干一样挤在中间,很久谈笑才拿过一块水果慕思给她:“尝尝。”
秦菜咬了一口,开始像是嚼木渣,但很快就有了甜丝丝的感觉。她皱着眉:“还不明显。”
沙鹰接了杯水给她:“先别吃东西,喝点水。”
秦菜喝了点水,身体的麻木慢慢的就褪去了。再吃东西就有了味觉。她开心得不得了,抱住谈笑狠狠亲了一口,又转投沙鹰的怀抱,狠狠拱了一下。
她们这边正在庆祝,那边吕裂石就有点惨。白芨那一剑伤他不轻,但这都是小事,当初白河挖出异眼,可是休养了一年多才痊愈呢。
可更憋屈的是,他还不能跟燕重欢他们说。不然人家到时候一问――什么?白芨抢了你的异眼?你哪来的异眼?
他怎么回答?
他是恨白芨,也恨秦菜,恨得咬牙切齿。但是能怎么办?动用秩序的力量,誓必就要说出异眼的来龙去脉。单凭自己的力量吧――凭白芨和秦菜伏击他的能力,他上去纯粹找死。是以这个亏,他可也只有强咽了。
当务之急,自然只能闭关养伤了。
第二天,太阳六点钟就探出了脸。秦菜站在窗前,又想试又不敢,颇有些紧张。
沙鹰站在她身后,伸出宽厚的手掌,握住她的手,最后慢慢伸到阳光之下。朝阳的温度从他手背隐隐传来,没有以前的灼热。秦菜缓缓把手伸到阳光之下,见并无异样,她把落地窗的窗帘缓缓拉开。
阳光有些刺眼,她侧过脸,沙鹰搂住她的腰,秦菜用手捧起阳光,像玩水一样缓缓张开五指,看着它们倾泄而下。
就在灿烂的阳光中,她一头略略发黄的头发慢慢发生了变化。沙鹰一把将她拉回黑暗里,双手捧着她的脸。秦菜还不解:“怎么了?”
她很快也发现了这种变化――她的头发开始只是变灰,最后慢慢地变成了牛奶一样的白。秦菜也发现了,她也受了点惊吓,沙鹰不停地安她魂魄,最后将她按在怀里。等了几分钟,秦菜拍拍他:“我好像没事。”
沙鹰摸了摸她的额头,转而又将脸贴过去感受她脸颊的温度:“痛不痛?”
秦菜摇摇头,抬起手看了看:“仙灵之气也是纯阳之气,可能是和阳光一激,身体有些受不住。”
沙鹰这才放了心,随后他撩撩秦菜的白发,又轻松起来:“嗯,这发色也很好看。先前那个颜色太土了,正打算着什么时候带你去染个色呢。”
秦菜将头凑过去:“喜欢就多摸摸。”
两个人似乎都很轻松,过了一会儿,沙鹰却突然问:“刚才怕不怕?”
秦菜微滞,然后她望定沙鹰的眼睛,他眼里倒映着旭日朝霞:“怕。我以为我会像电影里的僵尸一样,砰地一声炸开,碎成渣渣。然后屏幕上再显示出一个‘全剧终’。就算是Gameover了。”
沙鹰失笑,又抱了她一阵。外面谈笑叫几个人吃早饭,他今天心情不错,早餐很丰盛。沙大人很满意,就差没给几个小费以示表扬了。
桑骨泥人也过来,那面镜子画着圈圈乱照,还特意给秦菜照了几个特写,并且借着阳光打了个高光。几个人围着餐桌坐好,久违的香味在鼻端飘飘浮浮,秦菜不禁食指大动。连带桑骨泥人都被勾起了好奇心,喝了一蛊骨头汤。
一到六楼的窗帘第一次全部被拉开,金色的阳光铺了一地,看得人心里也暖融融的。
真是一个美好的早晨呢。
谈笑带着秦菜去剪了个头发,秦菜把马尾辫改成了齐耳短发,那头发末端被打得极薄,她看上去,终于没有了先前那种淳朴亲和。白发,让人觉得阴冷而且邪气。
但这也是能够理解的,玄术师,谁又没有几分煞气呢?
秦菜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也有些几分陌生。谈笑左右看了一下,也觉得这发型太冷了,他向发型师指指流海:“前面再垫一些,看起来小一些,可爱一些。”
最后秦菜的流海终于做好了,她转头看发型师:“我怎么感觉这头型像那个什么狗夜叉一样。”
谈笑帮她补充:“犬夜叉。”
秦菜不满:“有区别吗?”
谈笑耸肩,发型师淡笑――秦菜的衣着,再加上谈笑对她的态度,他对这位顾客可没有半点轻视之意。
最后秦菜就顶着这个可爱的蓬蓬头走出发型设计沙龙,谈笑牵着她,边走边看边笑。秦菜气鼓鼓的,像个高中生。他突然也揉了揉她的头发:“也挺可爱的,哈哈。”
秦菜打掉他的手,他也不恼,还买了盒冰淇淋给她。
晚上沙鹰回来的时候就崩溃了,他跟谈笑可以说是两个极端,谈笑喜欢清纯小女生,他就喜欢成熟御姐。这时候一见秦菜这个蓬蓬头,他几乎是喷出一口老血:“谈笑!!这种发型,你让人怎么相信她是一流玄术师啊?!”
谈笑摊手:“她有那么多身体,这有什么关系?要不你看上哪个有大师气质的?直接买来不就行了。”
沙鹰绝望地扒了扒自己的头,又勾起秦菜那些发丝看了看,最后也只能无奈叹气――剪成这么短,要再换发型也只有等头发长起来再说了。
晚上本来三个人说好了一起庆祝秦菜重生的,谈笑都安排好了烟火晚会,不料正准备出发的时候,白芨突然打来电话。
目的很明确――他报了一个酒店房间号。
秦菜不想扫他们的兴,但这也没办法,她只得笑着道:“你们替我庆祝吧。”
说罢,下到负一楼换上了白芨“用惯”了的那具身体。几个人都有点扫兴,谈笑都忍不住问:“这么晚了还有工作?”
和白芨的事,秦菜也没跟他细说,只是点点头。沙鹰把秦菜送到门口,突然开口:“一定要这样吗?”
秦菜欲言又止,沙鹰突然叹了口气:“看着自己的女人做这种事,完全无能为力,实在是让人……感觉到屈辱啊。”秦菜垂下头,他拍拍她的肩,突然又道:“算了,以前我睡人家女人,现在……真是报应。”
秦菜反被他逗笑了,他这才吻了吻秦菜的脸颊:“每个男人体内都有潜藏的兽性,总统套房、音乐会什么的纵然是有情调,但他现在最不需要的就是情调。他需要的只是情-趣。”
秦菜走到酒店门口的时候还在想这句话,自己接近白芨的目的是什么?如果做不到和别的女人完全不同的**,她这样的自轻自贱又有什么用?
想罢,她立刻在旁边开了个三十块钱一晚的房间,然后给白芨打电话:“江明酒店对面,三画招待所302。”
白芨对秦菜私自更换地点的行为自然不满,他是个掌控欲非常强的人,对于不在自己控制之内的事物,习惯性排斥。
而等他找到这个地方的时候,更是不能理解――这地方又旧又破,别说电梯了,楼道里快餐盒什么的随处可见。外面连停车的地方都没有,还不如汽车旅馆。
他这样的人一进去,简直就是个异类。可惜就是目光不带善意的冰冷,让女孩们不敢靠近。
他很快找到了三零二,这实在是个很简陋的房间,厕所与卧室就隔着一个布帘。而且厕所之窄小,刚够秦菜伸出一只手臂的空间。
那个时候秦菜已经坐在床上了,这房里也就够摆一张床,也没有窗,木板门他一拳就可以打成碎片的样子。
他把包随手扔在床上,心里难免又出现了那种轻蔑――她这种出身的女人,真的上不得台面。
房间里的灯是节能灯,瓦数很低。奶白色的光线令视线都蒙上了暗色,好像戴了副墨镜的感觉。秦菜就这么懒洋洋地翻看着一本医院宣扬无痛人流的三流刊物――她就是喜欢看最后几页的那几个小笑话。
白芨先去到那个狭小的厕所,简单冲了一下,也算是洗了个澡。这对他来说也算是长了见识,他习惯了那种在房间里发现一个碎纸片也可以投诉的环境,突然来到这里,看见水笼头上还丢着前入住人用过的套套。一时之间还真不知道作何感想。
那天秦菜穿的是一件波西米亚风格的长裙,宽大的裙摆盛开着大朵大朵的木棉花,这也是仿的月苋的妆扮。像是场梦,这个就是他一直爱恋的那个女人,而他只用索取他需要的东西,不必有任何负担。
他抓住秦菜的手,夺掉那本薄杂志扔在地上,长腿一跨,翻身而上。
他撕开她的裙子,在这样廉价的地方,仿佛欲-望也变得廉价无比,可以随意挥霍。他毫不怜惜地侵占她,做尽所有他想做,却又完全不可能在月苋身上做出来的事。
秦菜一直没说话,有时候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