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做。”
周如嘴上不说话，心里却美滋滋的。丹尼尔的这句话的确让周如很受用，一整天心情大好，连买单都抢在丹尼尔前头掏出了信用卡，更可贵的是向来消费从不忘支持国家税收的她这次连发票都没索取。
周如心里虽然越发开始喜欢丹尼尔，喜欢他的单纯直爽和乐观开朗，可却还是迟迟没有答应做他的女友，不为别的，只是因为丹尼尔是她前男友的弟弟的关系。虽然和陆扬分手并不是她的原因，可毕竟他是她交往过的所有男友里最用心爱过的一个，现在回过头来让她再和他的弟弟交往，心里始终会觉得难以接受。
幸而丹尼尔大有百折不挠的精神，频频受挫仍不减他追求周如的热情，也从未在意过周如和他哥哥交往过的事，一心只想着要和她在一起，执着而又坚定。
周如眼见艾然每天来公司给尚卓送午饭，等他下班，甜蜜一日胜过一日，心里既困惑又生气。
“尚卓，占用你五分钟时间可以么？”周如走进茶水间，双臂环抱，表情冷静而严肃。
尚卓正在接水，直起身子道：“怎么了？”
周如眼神凌厉地瞪着他：“我也想问问你是怎么了？”
“什么意思？”尚卓不着痕迹地一笑。
“你和艾然——忘了，现在应该是睿踏集团的千金小姐了，你们是不是在交往？”
尚卓顿了会，道：“是，我们是在交往。”
“有没有搞错啊，你，你真的喜欢她吗？”
尚卓低头望着杯子里的水：“我当然喜欢她。”
周如无奈地叹了口气：“你现在这个样子让我真的很无语，以前我认识的那个尚卓去了哪里？”
“我没有变，我还是原来的我。”
“我认识的尚卓是个不论遇到什么事情，都会表达自己真实感受并且能和朋友坦诚相待的人。”
尚卓一时只觉得十分愧疚：“对不起，可是有很多事情并不是轻易就能说出口的。”
“是关于沫馨的？”
尚卓蓦地看向她，一脸惊讶：“你……”
周如挑了下眉毛：“没错，我是知道一点点啦。那天我无意间看见你和她在蛋糕店门口争执，后来我就去问她，她本来不肯说，是我一直逼她她才跟我承认的。”
“那她都跟你说了些什么？”尚卓眼睛一亮，突然急切地问。
周如皱了皱眉：“其实，也没说什么。”
尚卓表情黯淡下来，只觉得自己实在可笑，到现在还期待她会对别人说她是真心喜欢他的，她是爱他的么？
“我真搞不明白，你既然那么喜欢她，为什么现在突然又和艾然交往呢？”
“你为什么不去问问她？”尚卓说罢走出了茶水间。
“关我什么事，我干嘛要自讨没趣啊，真是。”周如见尚卓晾下自己走掉，气哼哼地自言自语道，走出茶水间时又丢下一句，“问就问，下了班就去。”
果然，周如一下班就约了季沫馨去喝咖啡，季沫馨正在蛋糕店忙着给刚包装好的面包贴标签，只好放下手头的工作去赴约。
简单聊了一会后，周如犹豫了一下开口问：“你和尚卓，你们之间究竟怎么了？”
听到她提起尚卓，季沫馨原本轻松的脸上浮起一抹愁容，低头不语。
“你知不知道，尚卓他……已经和艾然在一起了。”
周如从季沫馨惊讶的表情立刻就看出她并不知道这件事。季沫馨像是怕被周如发现，表情随即又恢复了平静，只是却无法隐藏眼睛里深深的失落和忧伤。
艾然很爱尚卓这她早就知道，可是她却猜不透尚卓的心思。他曾经不是口口声声对她说他根本不喜欢艾然嘛，可如今他为什么又要和艾然交往？他对艾然到底是不是真心的？她也明白是她伤了他的心，但她现在更担心的是艾然会不会受到伤害。
在这种种困惑与忧虑当中，季沫馨更深刻地感受到自己内心有多难过，只是，她早已放弃了尚卓对她的爱，所以现在的她就连为此难过的资格也没有了。
“我不知道你到底在顾虑什么，还是你无法跨过横在你们两个人之间的特殊关系。我只明白一件事，爱一个人不应该畏缩懦弱，你该在乎的是对方的爱和感受，那才是真正重要的，而不是所谓的什么狗屁道德和别人的眼光。我很了解尚卓，我看得出来他真正爱的人是你，他是我最重要的朋友，我很清楚什么样的女人才能带给他真正的幸福，不管你做出怎样的决定，至少这个人不会是艾然。”
临分手前，周如的这番话令季沫馨的心变得更加沉重不安，回去的路上她浑浑噩噩，不知所措，脑子里混乱的像是一个理不清头绪的毛线球。
接下来的整整一个星期，季沫馨也没有能从这件事情中抽出思绪，最后她将自己置身事外地得出一个结论——假如尚卓真的不爱艾然，那么他们在一起是不可能得到幸福的。艾然深爱着尚卓，即便现在尚卓和她在一起，可当她有一天知道尚卓并不是真心爱她的，势必会受到伤害。而尚卓呢，尽管她不愿再多想下去，可在她心里，她仍旧是十分在乎他的，自然也不愿看到他过的不幸福。
这些足以令季沫馨惴惴不安，她不愿看到她想到的那种局面成为现实，决心阻止他们在一起。
这天下午，季沫馨约了艾然在餐厅见面，有些局促却又充满关切地提起她和尚卓交往的事，一番苦口婆心地劝说后，谁知艾然不但没听进去，反而立刻变了脸。
“说这么多，你不就是不希望看到我和尚卓在一起么？！”艾然表情严肃而又气愤，“有时候我真的不明白，你反对我和尚卓在一起到底是在关心我，还是只是因为其实你心里根本就放不下他，而现在他选择了我，你因为嫉妒所以就难以接受。”
“你，你怎么可以这么说？”季沫馨心痛地说。
“难道不是吗！”艾然完全不顾她的感受大声道，“如果你不是嫉妒我，为什么非要反对我们在一起呢？你口口声声说希望我幸福快乐，那你就该知道我不能和尚卓在一起就不会得到幸福！”
艾然完全误解了她对她的关心，让她既无奈又伤心：“根本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怎么可能会嫉妒你呢。我知道你很爱尚卓，可是，可是他并不爱你，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你和一个不爱你的人在一起，越陷越深，这样到头来受伤害的只会是你自己。”
“你怎么知道她不爱我！”艾然更加生气了，“如果他不爱我就不会和我在一起，我相信他对我是真心的。”
季沫馨正要说话，艾然表情严肃认真地抢先开口：“不管怎么样，我都不会因为任何人的原因而和尚卓分开的。 如果你真的为我好，我希望你以后能和尚卓划清界限，不要再干涉我们的感情。”
季沫馨脸上滚烫，心里异常难受，哪里还说得出话来。
艾然心情也糟糕透了，自然不想再待下去：“也许我今天根本就不应该来，我觉得这顿饭还是改天再吃比较好。”
艾然离开餐厅后，季沫馨独自坐了好一阵子，任凭她如何想要不去在意刚才艾然说过的话，眼泪还是滚落下来。
她不得不明白，也不得不接受一个事实，那就是艾然早已不是以前那个懂事并且听她话的小女孩了。她着了魔一样爱上了那个男人，而正是因为他，才使她们母女间的关系演化成现在这种如履薄冰的地步。即便这样她却没有办法让自己恨他，她只是一遍一遍地自责，连艾然性情的改变也归咎到自己头上，这更加加深了她内心本就强烈的内疚感。
、第五十四章
尚卓和艾然交往后，艾振威原想兑现对女儿的承诺，将睿博广告公司收购下来交给他打理，只是尚卓却以目前经验尚且不足为由拒绝了他的这番好意。
艾然来询问这件事情的进展，艾振威很平淡地将尚卓的态度告诉了她，她大吃一惊，不肯相信尚卓竟然会把这么好的一个机会给错过了，一走出董事长办公室就忍不住马上给他打电话。
“你为什么要拒绝接受睿博广告公司啊，难道你不想拥有属于自己的公司，自己的事业吗？”
尚卓从容不迫地回答：“没错，我是很想有属于自己的公司，可我不能拿我们的感情作为我事业的奠基石，我不想给别人落下话柄说我和你在一起是另有所图，况且睿博公司是我梦想开始的地方，我不希望它变质。”
艾然听他这么说心里开心极了，可还是觉得有些惋惜：“人家可是费了好大功夫讨好爸爸才说服他同意收购睿博的。”
尚卓微笑道：“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所以你一定会理解我。”
尚卓和艾然交往自然不是出于为了事业考虑，说他根本不爱艾然亦并不完全正确，但绝大一部分原因是为了报复那个在他心里留下永远难以愈合的伤口的女人。他明白艾然是她最爱的人，他很好奇当有一天他和艾然亲密地出现在她面前，她的心里会是什么滋味。他就在等待着那一刻。
季沫馨为了艾然焦急万分，寝食难安，她现在陷入两难的境地，眼睁睁地看着艾然对尚卓越发痴迷，而她却什么也不能做，因为这只会让艾然更加厌恶她，从而彻底断送她们仅存的那点母女情分。
艾然对尚卓的感情与日俱增，每一次见面，每一次谈话都会让她深信只有他能够带给她这种从未感受过的幸福和满足。她认为，尚卓是这个世界上唯一值得她爱的男人，也只有她才配拥有他。
艾振威对于女儿陷入幸福的热恋中感到非常欣慰，再加上尚卓拒绝接受睿博公司的做法也令他十分欣赏，这就让他更加坚定了要成全他们的决心。眼下艾然暂且可以不用他多费心，对谢曼云的愧疚和思念令他在处理大量公事的闲暇不免喟叹。
打电话给助理推掉了今天下午所有的行程，艾振威约了谢曼云见面，地点选在他们相恋时曾经最爱去约会散步的城郊公园。
谢曼云本想寻个借口拒绝这次见面的，只是在电话里听出他的声音着实疲惫萎靡，便心软答应了。
陈康来到商场门口接谢曼云，她拎着刚为儿子的衣服走出来，陈康忙下车恭敬地拉开车门迎她上去。
“夫人，您好。”
谢曼云朝他淡淡一笑：“我可不是什么夫人，叫我谢女士好了。”
陈康一愣，尴尬地点了点头。
“夫人——”陈康边开车边说，猛地察觉到自己称呼错了，忙纠正道，“对不起。谢女士和我们家老爷认识这么多年，一定很了解他的为人和性情吧？”
谢曼云想了想：“我虽然很久以前就认识他了，可我们也有十几年都没有再见，十几年可以改变很多东西，人当然也不例外。”
“这倒是。我跟着我们老爷做事也有八年多了，多少也知道些你们当年的事。请原谅我多句嘴，我们老爷是个很重感情的人，他从来都没有忘记过你，他心里一直都有你——”
“你别说了。”谢曼云冷漠地打断道。
来到公园，谢曼云远远就看见艾振威站在一棵泡桐树下，他背对着她，身上穿着一件灰色的风衣，身材依然魁梧挺拔如昨，只是多了种沧桑和孤落的感觉。谢曼云不由地停下脚步注视了他许久，心中顿生万千感慨。
“你来啦。”他转过身看见她走过来，朝她淡淡一笑。
“怎么今天突然要约我来这里？”谢曼云明知他的用意，却想听他亲口说出来。可是刚一问出口，她又立刻后悔起来。
艾振威推了下眼睛，神情从容不迫地说：“今天偶然想到这个地方，心里突然十分怀念从前的那些日子，便想和你一起来看看。”
“过去的就永远过去了，还有什么好值得怀念的，总想些很久以前的事，人可是会衰老的很快的。”谢曼云打趣道。
“我们早已经不再年轻了，不是吗？”
谢曼云只是报之一笑，没有说话。两人各自陷入沉默，并肩顺着公园幽静的小路向里面走。花草芳香、绿荫两行，下午的阳光从茂密的枝叶间投落下来，隐隐绰绰，偶尔传出两声虫鸣，清雅舒适，惬意怡然。
“有件事我觉得应该要让你知道，你也有权利知道，我们的女儿，她现在很幸福，她遇到了一个很不错的年轻人，交往的很顺利。”艾振颇感欣慰地说。
谢曼云愣了下，有些慌张地避开他的目光：“能让你满意的年轻人，看来的确很优秀。”
“以后找个机会，我会让你和他见见面的。”
“不用。”她随即又补充道，“只要艾然她喜欢，你也不反对，我没有意见。”
两人来到河边，谢曼云衣衫单薄，觉得有些寒冷，忍不住抱紧双臂，这时，一双宽阔的手掌从身后将一件风衣披在她的身上。
谢曼云想要婉拒，回头却正对上艾振威那双充满关切的眼睛，只得低头说声谢谢。
“你这声谢谢，让我想起我们刚认识的那天，你代替那个打碎我咖啡杯的服务员向我道歉，对我说谢谢。”艾振威微笑着说。
谢曼云转过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