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便道:“你会弹琴?”
庄炜晨回答说:“是的,只是会而不是精通!”
皇后点点头,若有所思地说:“恩,你留下吧!”
庄炜晨眉宇间有一丝无奈,但是还是礼貌地应道:“谢娘娘恩典!”
这十八人中,有的封了美人,有的封了才人,也有的是采女。庄炜晨和李立春是才人,唐礼嘉则被封为美人,高庄炜晨和李立春一级。三人都一同居住在宸妃的宫中侧殿桃花殿。宸妃的紫烟宫有分几个偏殿,也分别居住了许多个嫔妾和才人美人。
三人都是由宸妃管理,听命于宸妃,每日也要向宸妃请安。
三人都分得两名宫女伺候,没有嬷嬷,嬷嬷一般是妃子以上才会分配。
庄炜晨和李立春很快便交谈了起来,都是离家的女孩,很快便因相同的处境融洽相处在一起。而唐礼嘉则开始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姿势去对待她们两人,而后来又去巴结一宫之主宸妃,紫烟宫里嬷嬷太监宫女她也一一打点了。
宸妃育有一子,如今已经四岁,长得十分可爱。宸妃性子随和,倒也不难相处,只要日夜请安,她一般是不会找麻烦的。庄炜晨把房子收拾了一番,正好她的分得的小庭院是对着荷花池,她十分欢喜,如今还不到荷花飘香的季节,但是她想象荷花一开的时候,整个院子都能闻得荷花的清香,该是怎生的沁人心田啊!
李立春早收拾好她那边了,便穿过拱门走过温暖这边瞧瞧,见温暖对着荷花池沉思,便笑着说:“炜晨,看什么呢?”
庄炜晨转过头笑着说:“你看,好大的荷花池啊!”
李立春凑过去一瞧,“这里可以通出去吗?”
“可以,这里应该属于紫烟宫的范围,不过皇宫里宫殿之间互通,不用正殿出去我们也可以走到御花园!”庄炜晨满足地说,御花园应该有许多漂亮的花儿吧,要是能出去看看该多好。
“瞧你就这点出息,花儿有什么好看的,以前在府里我都不爱看花。”李立春说起府里的时候,神色有一丝黯然,“我想家了,炜晨,你想不想家?”
庄炜晨侧头想了一下,点点头说,“想,想得很!”
“只怕我们是再也不能回去了吧?”李立春说着说着眼圈便红了,“其实我娘不想我入宫的,但是爹爹说我一旦受宠,他便可以加官进爵。”
庄炜晨安慰道:“傻瓜,既来之则安之,这样也好啊,吃住都不用担心了,只要我们不去争宠,没有人会害我们的。”
“可是那我们要是一辈子都不得宠,那岂不是要老死宫中!”李立春担忧地问。
庄炜晨托腮说:“其实这也也无不好,为什么要嫁人呢?我只要安安静静地过一辈子就行,还不用赚钱。”
“没大志的丫头!”李立春一戳她脑袋,两人嘻嘻地笑了起来。
唐礼嘉从门口看了两人一眼,露出一丝讥讽的神情,然后昂然走回自己的院子里。
第六十七章 满天星辉
做才人每日最大的工作就是向主殿的主人宸妃请安,当然过一些日子她们也要给太后皇后请安。参选之前已经有专人教过她们宫规,一般请安行礼是没有问题的。只是她们还需要再熟悉一下宫内的规矩再向太后和皇后请安,免得在殿前失了礼仪。
所以开始那十天八天,李立春和庄炜晨都十分空闲,庄炜晨**的便是从自己院子的小拱门穿过长长的幽径到荷花池便画荷花。有时候一呆便是一个下午。看着明媚的阳光偶尔躲进云层里,然后再从云层里出来,她的笑容便如同阳光便明亮。
六月初,荷花终于开了,一朵朵小花骨在一场初夏的小鱼后耸立在池塘里。庄炜晨像是贪婪的孩子,一下下午也不愿意离开。心满意足地趴在栏杆上看着一朵朵粉红粉白的小花骨。
天渐渐暗黑了,伺候她的宫女前来喊她回去吃饭,庄炜晨伸伸腰还不觉得饿,又觉得夏风习习,荷香沁人,便笑道:“你去吧,我呆一会便走。”
伺候她的宫女只有两人,分别名彩蝶彩凤,是双胞胎姐妹,年纪大约在十七岁左右,长得倒也乖巧可人,就是有些啰嗦。
就像如今彩蝶闻言便劝说:“小主中午才吃了那么点,晚上又不吃,这样下去可不行!”
庄炜晨笑道:“如此夜风,如此花香,若是无烦人的麻雀在此,该是怎生的美妙!”
彩凤闻言不禁转身,都知道她的脾性,再啰嗦下去她也是不会回去的,干脆走人,彩蝶说:“那好,可不要太晚了。”
庄炜晨哦了一声,借着夕阳的光芒捕捉初夏的黄昏荷池一动一静。她就是那么一个专注的人,总觉得人生其实就可以这么简单,反正入宫之后是再也不能回家了,不如在这里好好过,家和皇宫,她都不过是占一席之地罢了。院子里面有一棵苦楝树,很高很大,若是太阳正午的时候,可以在此遮阴。庄炜晨看着那黑幽幽的苦楝树,顿时突发奇想,然后便来不及思考,往苦楝树跑过去,然后三下五除二爬了上去,她坐在树丫上,舒服地把身子靠着树干,注视着底下的一切。
天黑了,今夜除了满天的星星之外,月儿只像一张弯弯的镰刀。若是突兀从光处走过来,会觉得这里伸手不见五指。但是庄炜晨在这里已经许久,适应了这里的黑暗,故勉强能瞧得见满园的景色。至于远处,就像一只巨大的黑色怪兽,静静地卧在东南西北方,庄炜晨脑子里不断地想起一些往事,她觉得这样的景色在她多年前是见过的,这样的夜晚也一定在某个时刻来过,只是她忘记了。
她静静地注视着夜空,许久没有看过这么清晰的夜空了,漫天的星星仿佛散开的烟花,但是有别于烟花的是烟花终究会散去,而星星会一直在遥远的星空凝视着。
她就这样和星空混为一体,浑然不觉得有人悄然走近荷花池,并且伫立在此良久。
直到一阵凉风吹来,她忽然打了一个喷嚏,而树下一道冷然的声音响起:“是谁?”
庄炜晨吓了一跳,来人是谁?怎么连脚步声都没有?这个时分会出现在这里的基本都是侍卫,庄炜晨借着微弱的光从树逢上看下去,只见来人也正好仰头看上来,她不知道对方有没有看到她,但是她却清晰看到他的脸,心里不知道为何一顿狂跳,男人一身白色锦衣,面容冷峻,眉浓如墨,嘴角地弧度微微下弯,显示此时的他极度不悦。
庄炜晨心想大概是不能装看不到了,于是顺着树滑了下去,立于男子面前,她语带不悦先发制人,“我好好地在上面看星辰,是兄台打扰了我的雅兴,我不兴师问罪,兄台反倒一副拒人千里的神情,似乎不好吧!”
如今站在他身旁,她反而看不清楚他的面容了,更看不清他此时是神情。她想他大概也看不清她的面容。
寒轩冷冷地是说:“你是什么人?”他心中着实恼火,他为了温暖和楚帆反目成仇的事情在宫里传开,而他之前跟太后说过第一次见温暖的时候,温暖是从树上爬下来。因为如此,很多宫妃都有意无意地爬一爬树,希望用一种另类的方式引起他的注意。
他十分讨厌有人学她,每个人都有每个人不同的性子,温暖并非这世间最好的女子,而她们甚至比温暖还好,但是她们不懂的是,无论温暖是好是坏,他对她的感觉都已经产生了,只能任凭时光慢慢冲淡这种感觉,但是她们却一再地在他面前演绎温暖的戏码,让他无所适从也让他更想念真正的温暖。
眼前这个应该是新入宫的才人,想必从宫女口中得知了这样的事情,所以想在引起他的注意。
只是他无可否认,看着一个黑影从树上爬下的时候,他的心还是颤抖了一下,也因为如此,他更加的恼怒。尤其她的声音清朗中带着一丝戏谑,像极了温暖。其实他想过无法忘记温暖也许是因为她死得太凄惨了,每当想起她是怎么死的,他便不能原谅楚帆,更不能忘记她。
庄炜晨微微叹息:“我还能是谁呢?我是紫烟宫的宫女。”
“宫女?”寒轩带着怀疑看着眼前的黑影。
“侍卫大哥,你一个人这么晚来这里,不会是看风景吧?”庄炜晨不给他太多时间去思考,转移话题问道。
寒轩心头有些意兴阑珊,今夜他本来是到紫烟宫去看宸妃和皇儿,夜风送来荷香,他便信步而来,殊不知倒惊扰了别人,看来他的怀疑是多余了,对方并不知道他的身份。他定定地看着荷塘,“朕。。。。。真的是看风景!”
“呵呵,其实,景色倒能瞧见我们,可我们瞧不见景色。不如抬头看天吧,至少所有的星星都无所遁形!”庄炜晨调皮地说。从小,她就爱看天,天之外,是否真有神仙?
“天?”寒轩抬头看天,漫天的星星像是闪烁的眼睛,他淡淡地说:“每日抬头便可看见天空,有什么好看?”
“可此刻的天空是不一样的。”庄炜晨走到亭子里。这个亭子很窄小,尖尖的亭顶耸立,亭里放着一张圆桌和两张石椅,庄炜晨就这样坐在石椅上,她继续说:“你知道吗?我们现在看到的星星,其实此刻可能早已毁灭。我们看到的只是十分久远的光,只是这光从星星那里传到我们眼里,则需要许多许多年的时间。你看,那一颗星星,你是不是觉得十分闪亮?但是它可能早已经化成尘埃,消失在宇宙里。但是我们此刻还能见到它的身姿,你说,是不是很奇妙的一件事情?”
寒轩震惊地听着她的话,心里噗通噗通跳,她说话的声音语调,和死去的温暖十分相同。只是温暖说话的声音比较高,而她比较低沉。
(今天两更,有事儿 呢)
第六十八章 温暖回来
良久,寒轩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庄炜晨回答说:“我叫庄炜晨,你呢?”她其实并不想知道他的名字,只是习惯了报上自己的名字时顺便多口问一句。
寒轩不语,只细细琢磨这三个字,企图从这三个字里面寻找一些熟悉的气息,但是他很失望,因为这个名字对他来说,十分的陌生。如此陌生,却又如此的熟悉,陌生的是名字,熟悉的是感觉。他想走过去努力看真她的模样,她却伸伸腰说:“我要走了,一会小主找不到我会生气的。”
“你小主是谁?”寒轩问道,以为她是伺候新进宫才人的宫女。
庄炜晨回答说:“我的主子是新入宫的李才人!”
寒轩不语,想努力看清庄炜晨的模样,可庄炜晨却像和他作对一般,从他身侧溜走了。他怔怔地看着庄炜晨的背影,脸上掠过一丝凄怆。
其实,他真是连想念她的资格都没有。这一年多以来,国事繁忙,他疲于应付国事,基本没什么时间想起以前的事情。但是不知道为何,越是这样压抑,她在他心底的影像就越是清晰,甚至她随时会走过来笑盈盈地说:“这是我亲手做的生日蛋糕,你觉得好吃吗?”
她是否知道他自从那之后爱上了甜食?他有时候会问自己,是否着的很爱温暖,他自己无法回答,因为在他心底,一直觉得他和温暖之间应该有一种比爱更高尚的感情。
也许温暖没死,他对她这种异常的情愫可以随着时间流逝而慢慢淡去,但是死亡往往比时间霸道,而且会随着时间的流逝慢慢把不好的东西去掉,脑子里只留下美好的回忆,而自己则在这种美好回忆中一直沉沦下去。
庄炜晨回到院子里,只喝了一杯水便蜷缩在床上睡觉,彩蝶进来问她要不要沐浴,她懒惰地说:“不要了,我困了。”然后翻翻身子又睡过去,彩蝶摇摇头,“晚膳都还没用呢,小主不觉得饿吗?”
回答她的是庄炜晨匀称的呼吸声,彩蝶失笑,走上前去为她压好被子然后转身出去了,伺候这样的主子倒也清闲自在,什么都不用做,除了偶尔打水拿饭,其余的事情庄炜晨都自己做。偶尔还会清扫一下自己的院子,然后笑呵呵地看着落叶再次覆盖地面。
听到彩蝶慢慢地把门关上,庄炜晨平躺在床上,初夏还有些凉意,她拥着杯子傻傻地发愣,一颗眼泪滴落在枕头上,她脑子里总觉得很混乱,不知道怎么做才好。自从来到古代,她就觉得自己的日子陷入一片愁云惨淡中。先是被人悔婚,然后差点被**。她不知道为何最后自己能从那一个场祸劫中逃生,只知道醒来时候,已经在一个富商的家。富商说她已经足足昏迷了半个月,问起她为何会在这里,富商则说是路过一个树林发现她的,那时候她衣衫不整,而且身边还躺着一个三具尸体,林子里还起了大火,富商见她还有气,便带着她上路,并聘请大夫救治她的性命。
她不知道那男人为何最后会变成尸体,她也不敢问富商发现她的时候是否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