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爷沉思了一下对路阳说:“其实三王爷为人爱自由,见多识广,爱好四处游走,不如让他担任外交使节,出使安塞。或者任外事办的督办,这顺天府府尹一职,实在不适宜三王爷的性子。”
路阳想了一下,“这也是个好办法,我会跟皇上提提,看看他的意思怎么样?但是如今外事督办的不缺人手,很难把他安排进去。”
“路大人说的话,皇上一定会深思的。”计师爷喜上眉梢,连连讨好。其实他累极,需要一个真正的府尹来主理府中的一切,他最近为了公事,已经许多天没有回家了,长此以往,家破人亡啊!
路阳却觉得他这句话有些暧昧,看看日头,也差不多中午了,今天刑部没什么需要汇报,她也就不进宫了,和师爷再谈了一下案情,便回去了。
而寒歌却早早便命小厨房的人做好路阳喜(炫书…提供下载)欢的菜,他问素年:“什么时辰了?”
“午时了!”素年回答说。
“还有什么人没见?”
“内侍官都见过了,现在外面没有人了。”素年恭敬道。
寒歌哦了一声,继续看公文,过了一会又抬起头,“路大人还没到吗?”
“今天路大人没来。”素年知道他是要问这个,所以也不走开,只等待他问。
“哦,那你退下吧!”寒歌虽然微微诧异,但却没有问什么,只让素年退出去。
素年应声退了出去,守在门口,他也没走远,只在门口守候着,果然过了一会便有听到皇帝的叫喊:“素年!”
他推门进去,“万岁爷,奴才在!”
寒歌抬起头,蹙眉好一会才问:“路大人可有说因何事不入宫?”
素年回答说:“回爷的话,没有说过,奴才也不知道。”
寒歌喃喃道:“那就怪了,昨天还说想吃笋干的,怎么今个不来?”
“不如奴才出宫瞧瞧?”素年出主意道。
寒歌却摇摇头,“不必了,估计是公事缠身,一时半会走不开,还是不要去耽误她了。”
素年瞧见他着实是担忧,但是也不知道用什么方式去劝解,只得说:“刑部事儿一向繁忙,路大人日理万机,也实在辛苦,容她休息一两天也好的。”
寒歌点点头,“那午膳给朕一碗汤便可,其余的你们吃吧。”
“皇上不用膳?”素年惊愕问道。
寒歌扶扶额头,“昨夜失眠,今天头便一直疼,一会你去御药房给朕拿点止疼的药丸,否则这下午朕也提不起精神来。”
素年急了,“爷,不如请脉吧?”
“不必,请脉太皇太后该担心了,朕的头疼是老毛病,御医也没办法,倒是路阳的手艺可以纾解一二,不过也罢,她现在比朕还要忙碌,只怕中午连饭都吃不上吧?朕命人做了好些她爱吃的菜肴,她倒没什么口福。”寒歌摇摇头苦笑道。
素年无语,心中暗暗叹息,说不在乎,其实做的事情比谁都在乎,现在路阳不在这里,皇上可以说是为了路阳而坐的菜,但一旦路阳真的坐在这里,他又会说自己喜(炫书…提供下载)欢这些菜肴,不是路阳喜(炫书…提供下载)欢。
但其实他这个谎言,路阳何尝不知道?她不说,他不提,两人 就像打哑谜一样。
第三章 大兴的御医
路阳回到刑部大堂,刑部侍郎黄敬业见到她有些吃惊,“大人不是入宫面圣?”
路阳摇摇头,“方才有一宗案子有些疑问,去了一趟顺天府,此案已经发还重审,你一会批阅了命人送回去顺天府吧!”
黄敬业应道:“是,是不是李大人二夫人的案子?此案下官也看过,觉得还是有一些疑问。”
“你没参与也觉得有疑问?可见黎歌办事多么的草率。唉,本想中午回来和你吃饭,我要马上进宫一趟了。”路阳面容凝重,师爷说得对啊,黎歌根本无心查案,他志不在此再怎么威逼也会找机会出走。只是这顺天府一职所牵涉的事情甚广,而且她在职期间,设置了这么多的警点,现在由于黎歌的疏于管理,已经形同虚设,他看过京城治安的犯罪率,已经比前两年高出了百分之五十。这数字上显示的就是实际情况,京城这么大,分八大区域,顺天府能力触及范围不广,只能依靠她设置的警点去保障百姓的利益和安全,就如同现代的派出所,在每一个区镇设派出所,再在重要的地方设置治安屋,这样层层环扣,逐级递升。但是由于黎歌的疏于管理,导致了底下的人混吃等死,没有了路阳在职时候的激情,很多时候去到警点,都见几个衙役在推牌九赌博,而治安屋长期没有人,街道上的巡逻队也经常懒惰成性,当班期间出入茶馆酒肆,纪律荡然无存。
长此以往,不得不像鲁迅先生那样喊一句:国将不国!
黄敬业见路阳转身而去,不由得笑笑:“我们大人做事总是雷厉风行,想了便马上要做。”他知道路阳寻思间已经有了决定,对于顺天府,她早就认为应该整治了,而首要整治的人,自然便是那位高权重的浪子王爷。
可人知道刚才从官差口中得知路阳回来了,便以为她留在这里吃饭,她端着茶水走出来便见路阳冲冲而去,不由得疑惑问道:“又去哪里?”
黄敬业笑笑,“入宫了!”
可人笑了,“终于干点正事了。”
黄敬业抬起头,正直的脸上写满问号:“大人什么时候不干正事?”
可人扑哧一笑,“黄大人,你不懂的。”说完,便把手中的茶放在黄敬业面前,“这茶我刚沏的,清香四溢,是路大人的最爱。”
黄敬业连忙把手中的宗卷放下,如获至宝地端起茶杯说道:“平日里见大人喝这个茶,茶香就一直扑鼻而来,引得本官是七上八下,心笙摇荡啊。可人姐,真是谢谢你了。”
可人失笑,“你爱喝,为何不直接对我说?我反正沏茶,可以给你一杯啊,我见你一直喝你自家带的茶叶,还以为你爱喝自己的,所以我便没有冲你的份。”
黄敬业耷拉着眉毛看着可人,“这些茶叶是我夫人买的,她知道我爱喝茶,便托人在大兴买了一些高山茶,但她被人骗了,买回来的都是一些下等货。我怕告诉了她之后她会心疼钱,所以便带回衙门喝,其实这些茶已经有些发霉了,我每次喝完都总要跑几趟茅厕,唉,但是想到这些茶叶是用了我一个月俸禄买的,便舍不得丢弃。”
可人惊讶,“黄大人你真是的,茶叶发霉了可千万不能喝,尤其现在春季湿气重,茶叶更是不耐放,你那些发霉茶叶还剩多少?都丢了吧,反正上次大炎皇太后过来的时候,给路大人送了一批高山茶,以后你要喝茶便跟我说一声。”
黄敬业感动涕零,“谢谢可人姐。”
“别喊我可人姐啊,大人你明明比我老。”可人笑了,对于这个清廉正直的好官她还是很敬重的。
“好,对了,那个大炎皇太后和咱路大人是什么关系?这些顶级的茶叶,通常都是进宫大兴王室的,怎么她一个大炎太后也有?”黄敬业好奇地问道。
可人摇摇头,“其实我也不是很清楚,只听路大人说过,龙太后和大兴的御医国母林海海是好朋友,可能是林海海送给了龙太后,龙太后又转送一批给路大人。嗨,管他呢,黄大人你只管喝吧,反正茶叶没了,大人会想方设法弄的,她弄的茶叶总比你在外间买的好喝。”
黄敬业一听林海海的名字,顿时一脸的崇拜,“我在几年前有幸见过林大夫一面,现在想起,仍觉得她是菩萨转世。”
“大人见过她?”可人问道。
“是的,三年前我夫人患病,大夫都治不好,我只好带她到大兴求医,本想着不可能找到林大夫为她治病,她这般医术,只怕只会为皇家贵族治病。但是没想到她竟然在大兴的京都开设医馆,叫临海医院,而我们只排了半日的队伍,便亲自面见到林大夫,是她亲自为我娘子治病的。”黄敬业说起,仍一脸的激动。
可人惊讶,“她不是御医吗?”一般来说,御医应该在皇宫里为贵族诊治的,怎么可能上大街开设医馆?难道帮贫苦大众治病么?
黄敬业兀自沉浸在三年前面前林海海的一幕,可人问什么也听不到了。
寒歌吃随便喝了点汤,正想宣布撤膳,忽然小样子入来禀报:“皇上,路大人求见!”
寒歌抬起头,一脸的惊喜,“快宣!”
素年如释重负地舒了口气,“奴才去加一个位子。”
寒歌点点头,“去吧!”素年把椅子搬过来,御书房右间是一个面积不大的厅堂,饭桌便是摆放在厅堂里。
路阳径直走了进来,闻到一阵饭菜的香味,虽然她不觉得饿,但是觉得馋,笑语盈盈地对寒歌行了个礼:“参见皇上!”
“平身,用膳没有?”寒歌问道。
“早饭都还没吃呢!哇,吃笋干?幸好我入宫了,否则就吃不上了。”路阳拉开椅子,素年端上柠檬水给她洗洗手,然后端上汤,“大人请用。”
“谢谢素年!”路阳端起汤大大地喝了一口,见寒歌停下了筷子,不禁问道:“怎么不吃?”
寒歌对素年说:“今天是做八宝饭么?给朕半碗。”素年惊喜地说:“是,奴才马上去装。”说罢,便退了出去,一会便端着两碗八宝饭进来,先放置在寒歌面前,再把另一碗放在路阳 面前。
第四章 查果岭任职
用过午膳,路阳便单刀直入了,“皇上还记得查果岭吗?”
寒歌点点头,“这个老艰巨,当然记得,就是新东城的知府,怎么了?”
“我想说,把他宣入京,担任顺天府尹一职。”路阳正经地说道。
寒歌吃惊,“小三现在不是做得挺好吗?为什么要换?”
路阳无奈地说:“所谓挺好,是我们在后面替他收拾烂摊子,他除了要上朝那天会回去衙门之外,其余的日子总是不见踪迹。这两年,都是师爷在撑着。而且皇上,府丞走了这么久,为何还不找一个?”
寒歌闻言,不禁有些动怒了,“真是没出息,你们怎么不早点跟朕说?”
路阳看着他,“不就是怕你生气吗?本想着能熬一阵子就熬一阵子吧,慢慢物色人选。今天我去了顺天府,师爷跟我提起,他的性子不羁,爱好游玩,不如让他担任节度使吧,外事督办还缺人吗?”
寒歌挥挥手,沉下脸道:“他这样的性子,即便调到外事督办又有什么用?而且外交的事情马虎不得,一旦造成误会两国断绝邦交事小,兵戎相见事大,朕决不能让他做节度使。”
路阳见他动怒,便没有继续说,他脸色铁青,怕是旧患复发,便心疼地说:“不如躺在榻上,我为你按摩一下。”
寒歌见她声音轻柔,想起对她大声,不禁有些愧疚,“朕没事,昨夜睡不好而已。”
“朝中之事,可放手的就放手,不必每事躬身亲行,熬病了可就不好。”路阳担忧地说,经过舒雅一事,她特别留意身边的人,只怕他们有些什么不适,她要未雨绸缪。
寒歌轻声道:“朕有分寸。只是这朝中可依托的人不多,如今燕王虎视眈眈,朕自是轻视不得啊。”
路阳坐在榻上,让寒歌坐到她身边来,然后把头枕在她的腿上,她用指法轻轻为他按摩,其实说是按摩,实际上是把灵力慢慢地渗入他头里,这个时候寒歌都会睡去,但是今天,他虽然是闭着眼睛,却是心潮起伏。
“路阳,你怪朕吗?”他依旧闭着眼睛,脸上的贵族霸气却还是无法收敛,他一直是深沉内敛的,但是却让人有无形的压迫力,连路阳对着他,都感到十分的拘谨,就算此刻,两人十分的贴近,她还是可以感觉自己对他的敬重和爱慕,如此勤奋而爱民的皇帝,所想所虑,全都是为了天下百姓,相处两年多,怎么不让她清楚他的个性,越是了解,越是敬佩,越是敬佩,便越是深爱,有时候爱起源于崇拜,也许有朝一日,他不再值得她崇拜了,这份爱便会慢慢随着时光冲淡,最后只留下一抹痕迹,在千年之后被路阳偶尔记起,也不过是莞尔一笑罢了。
“怪你什么?”路阳问道,手下的力道加大了,他睁开眼睛,直直地看入她眼里,她正好俯下身子看着他,目光交投,分明有一些火花砰然爆炸。他伸 手挽住她的脖子,然后微微用力,让她脸部贴近他,然后他忽然抬起头,印上她愕然的嘴唇上。两人顿时脑袋一片 空白,完全是毫无意识地的动作,他只不过见她红唇娇艳,想一亲芳泽,然后没想到会让自己失控。他吻住她的唇,左手从她腰间搂住整个人,右手攀上脖子,两人贴在一起。
路阳的脑袋也是一片空白,就像十六岁那年,那把头发中间分界的男生羞涩地走过来在她唇上亲一口那种空白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