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之急忙起立走了出去;叫了声:“罗总,您来了?”
罗国威望着她;脸上有着一丝怪异的神色。
怎么回事呢?今天一大早整个蓝光都不对劲。先是一进公司门就发现气氛有些非比寻常,然后就是向来勤恳的容海澄不来了;最后就是老罗头也是一副神色凝重的模样!
谁可以告诉她怎么了?
罗国威挥手把她叫进了办公室;然后看着她沉沉说:“那个,冰之;昨晚十点多我接了一个徐总裁打来的电话。”
徐铮?冰之点点头,接着往下听。
越往下听,她发现罗国威的神情越凝重:“总裁告诉我一件大事!我一直都不知道啊!原来;小容总他……他竟然是容副市长的亲儿子啊!整个华盛上下只有总裁他一个人知道啊!他没告诉我;唉!”
冰之还是有些反应不过来:知道了容海澄是副市长的儿子又怎样呢?官家子弟隐没身份不是很正常的吗?
可是,接下来老罗头的一句话才让她震惊:“昨天中午,容副市长,也就是容建安被市纪委的人带走了!说是涉嫌违纪!要调查!那个,徐总裁说,好像还闹得挺大的,也许这个副市长的位置是保不住了,估计还要坐牢!”
冰之怔住。
容建安出事了?涉嫌违纪遭到调查,甚至官位不保,还要坐牢?
怎么突然出了这样的事?
罗国威突然死死盯着她,压低声音说:“冰之!记住!这件事千万别乱说!如今容建安被带走,还没有对外公开呢!听说上边已经来了很多人,都准备调查他的案子!而且,听说会涉及到很多人,涉及到天海很多项工程啊!徐总裁说,他这两天估计也要接受一些询问了,不过幸好我们华盛除了小容总之外,没有跟容建安有什么联系,否则,可惹上大事儿了!”
冰之听得心惊肉跳,问:“那么,容,容海澄呢?他人呢?”
罗国威突然按着额头垂头丧气地说:“徐总裁打电话给我说了一件事,就是他有些担心小容总的情况,听说他打小容的电话关机了啊!我昨晚也一直打他的电话都关机啊!唉!怎么办?”
容建安出事被带走了!而容海澄不见了!
怎么回事?
容建安到底涉嫌什么违纪?贪污受贿?买官卖官?还是作风腐化?
再不难道是跟她家的玉佛有关?不会啊!容建安当初压根没收到玉佛啊!
那到底是什么事?让素来在全市人民和电视媒体面前有着美好印象的副市长马上落马?
政坛风云莫测,其凶险程度不亚于商场!甚至比商场来得更迅猛!
她感到全身的脉搏跳得飞快,呼吸也不顺畅了。
一切来得真快,让人无法接受。
罗国威再次严厉叮嘱她:“冰之,记住没?在媒体没有正式公开之前,不许说出去!徐总裁也是听到内部消息的,所以千万不要说出去!因为小容是我们公司的人!”
冰之咬着唇,使劲点头。
“至于小容的去向,我会想办法去打听的!很有可能他怕自己父亲的事牵连自己,躲起来了!但也有可能他也被上边的人秘密带走了,都有可能啊!唉!徐总裁很担心,也在打听着呢!”
冰之吸了一口气说:“他应该不是那种怕受牵连的人!”
她真的担心,那个人也被上边的人秘密带走问话了。
但目前一切只能等。除了等,还是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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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之下班后第一件事就是去容海澄的寓所找人。
当初他给她的钥匙她居然忘记还给他了,一直被她放在皮包里到现在。要不然,她还真没机会进来这个屋子。
屋子里果真是空无一人,静悄悄的。她上了二楼,书房、卧室都找了一遍,还是没看到人影。
再拿起手机打他的号码,依旧是关机状态。
他真的被上边的人秘密带走询问了吗?
难道他也跟他父亲的案件有关吗?
她顿感脑中一阵纷乱,就无力地坐下在沙发上。
这张沙发上,曾经有过他们俩的爱欲缠绵。可现在,他不见了,一声不吭,突然地消失了。
也许,过几天报纸要爆炸了。本市副市长涉嫌违纪落马,简直是重磅中的重磅!
她突然很想很想容海澄。很想他突然出现,很想他马上就在楼梯的一角蹦出来,不怀好意地看着她坏笑。
可是,他真的不见了。
一小时后,她失望地离开了容海澄的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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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几天里都没有容海澄的消息。冰之每天上班下班,忙忙碌碌,却并没有刻意去打听关于他的消息。尽管罗国威总是问她:小容没跟你联系吗?
当然没有。她每次都苦笑。
相反,各路记者非常踊跃,不断到华盛总部和蓝光来询问容海澄的消息。最后罗国威下令:蓝光不接受任何媒体的采访。
而报纸也终于以大幅的版面登载了一个惊动全市的新闻——《副市长容建安涉嫌严重违纪被双开》。下面就是一大段比较官方的文字阐述他的违纪经过。而互联网的消息绝对比正儿八经的报纸更加热闹,上面的说法五花八门。
原来,容建安一直和宏建集团老总有非法的经济来往。容建安在位期间,天海市的几个大项目都涉及到一些黑色钱财交易,跟他有金钱瓜葛的企业和商人有七八个那么多。但那些人当中,暂时没有华盛总裁徐铮的名字。
当冰之看到宏建集团时,心里一震。
周文红就是宏建的副总,而且她一直很想从容建安那里得到他的批字获得一大块地。这一切可是当初容海澄亲口告诉她的。
那现在宏建出事了,周文红怎么样?
她拿起手机来打了周森茂的电话,响了后问:“哥,你看报纸了吗?”
周森茂说:“看了!大新闻!唉,冰之,这就是人各有命啊!没想到即使我们没有去起诉容建安,但他还是摔下来了!”
“但是,哥!你看到关于宏建的事了吗?听说容建安一直宏建有来往!”
周森茂那边沉寂了下来,数秒后才说道:“冰之,其实我正想跟你说一件事!姑姑前天被带走了!”
冰之心里咯噔一声,却没说话。
周文红也被带走?那么不就是意味着:她也被牵涉到了容建安的案子里去了?
“她出事后,茹心吓坏了!一直哭哭啼啼,昨晚跑到我家来了,我留她过了一夜!唉,你嫂子虽然不高兴,可是有什么办法?她终究是我亲表妹!”
听完哥哥说完,冰之心里五味杂陈,无法用准确的言语去形容是什么滋味。欢喜?因为向来对自己最不好的姑姑被人带走了,还有牢狱的命运等着她;同情?自己的表妹无依无靠,岂不是很可怜?
她顿了顿,问:“哥,那周文红会被判刑吗?”
“不清楚!但我打听到的是,她的男朋友其实就是宏建的老总许文彪!他们一直没有对外公开关系,许文彪一直都把手头上的大项目交给姑姑做。上次为了买下他们看中的那块地皮,他们就不断跟市政府发出信号,想让市政府答应他们。而容建安一直掌握着那块地的决策权,所以姑姑少不了经常找他。说白了,容建安和宏建,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一拍即合,你情我愿!这就是官商勾结啊!”
听完哥哥说的话之后,冰之吸了一口气说:“哥,我们是不是该感到高兴?”
周森茂在那边叹道:“我原本以为是。”又说,“听说涉及的数额还不少!容建安彻底要倒台了,估计还要判重刑!而姑姑和她男朋友,也要面临牢狱之灾了!”
最后那句苍凉沉重,在冰之心底划过一道痕迹。
一切已经注定了。周文红的结局,容建安的结局,就以这种方式徐徐落幕。
周森茂又用叮嘱般的语气说:“冰之,关于茹心的事,我也想过了。我们暂时不要去刺激她,让她一个人静静待几天吧!她本性不坏,就是被姑姑宠惯了,脾气不好。我之所以没有立刻告诉你,是因为想着不敢打扰你!你既然知道了,就也别再去找她询问她妈妈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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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日的黄昏一过,气温就越来越低了。天海虽然地处华南,但偶尔来一阵寒潮天气还是让人感到那种难受的阴冷。
冰之去车库停好车后,上了电梯到了自家楼层。一下电梯后,就看到有一个穿着深灰色休闲上衣的男人对着自己家门站着。由于他没面向电梯这边,所以她不能看清他的脸。
那个人听见她的脚步声就转过身来。
冰之好想揉揉自己的眼睛检验自己是不是看错了。容海澄啊!
虽然是简洁的休闲衣服,但那张洁净明亮的俊脸依旧是那么充满一抹魅惑。只是那一双耀动的黑眸里面,多了几份难言的情绪。
接下来,冰之做了一个后来让她自己也感到十分滑稽的仓促动作。那就是以最快速度冲上前,开了门一把将那个来不及说话的男人猛地推进了门。
容海澄进去后站稳,忍不住笑出声来:“我说,你最近在看谍战片是不是?怎么把我当成了潜逃的情报人员了?放心,没人跟踪我!”
冰之气喘急促,调整了一下呼吸说:“容海澄,你这几天去哪里了?”
容海澄不慌不忙地朝四周环顾了一圈,笑问:“美女,你确定你家没有被偷偷安装窃听器?”
后来,就有人在他背后狠狠推了一下。他几乎摔倒,就转身看着身后那个已经又气又急的女人。
45:别后重逢(2)
冰之吼了起来:“回答我的问题!你以为你很幽默是不是?叫你正经的时候你给我正经点!”
他微微一笑;笑容一如既往的纯净迷人:“冰之,再见到你我很高兴!这一句是绝对正经的!”
然后他拉过她;一起走到沙发前坐了下来。
“香港。我这段时间过了香港,一直住在一个表叔在沙田的家。”他用极轻的声音说。
冰之万分不解:“你为什么要跑到那边去?谁让你去的?”
容海澄翘起长腿;举起手提出一个请求:“有威士忌吗?”
冰之急了:“你又想死是不是?不能把话说完吗?”
“喂,叫你提供点酒水服务很过分吗?我还没叫你提供其他更深一层的服务呢!”他开始不满。
冰之脸一红;低骂一句“神经病”就站起来去给他斟酒。半杯威士忌递到他手中后,她又问:“你去香港做什么?”
“我爸其实预感到了他会有那么一天的到来,就事先给我打电话。那晚夜很深了;他给我打电话吵醒了我。他说;儿子,你收拾一下去香港吧!去三表叔家住几天;不要问我为什么。我当时很愣,就问他出了什么事?他没说原因,就说了一句‘海澄,我对不起你!我一直欠你和你妈妈的!我错了!’”
他说到这里声音变得低软下来,“我当时愣了,好久没有说话,最后才发现自己的眼泪流了好多。我终于等到这一天,听到他对我说一声对不起。他终于跟我说了!我终于看到他忏悔了!”
容海澄说到这里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把杯中的威士忌大口灌下。冰之看着他吞咽时往下抖动的喉结,心里波涛汹涌。
他终于听见来自父亲的亲口道歉了,他终于等到一个最冷酷的父亲的忏悔。
容建安以这样的方式让自己的儿子远离是非,还他一片应有的宁静。这份爱,是来得太迟还是太及时?
也许正是因为如此,容海澄才听从了父亲的安排,去了香港。
喝完酒后的容海澄恢复了正常的语速:“身为容建安的儿子,我对官场上的一些东西还是有着比较敏锐的反应的。我知道他想说什么,也预感到他的末日已经来了。我恨他恨了许多年,却这不妨碍我一直最崇拜他!但我真没想到,我素来最景仰的男人竟然是这么一个人!但一切容不得我细细去分析,我只好连夜简单收拾了东西,拿好证件过了关到了沙田,找我表叔。”
冰之听完,轻轻喟叹:“起码你爸爸用他自己特有的方式保护了你,让你远离了是非!”
容海澄却沉沉说:“其实,我昨天就回来天海了。因为徐铮不知道用什么办法联系到了我,叫我回去一趟。他说,假如我一点都不知道我父亲贪污受贿的的事的话,就完全没有必要躲。我听从了他的话,回了天海。结果,那些人果然找到了我,询问我一些东西。”
他说到此处,眸色黯淡下去。酒精的威力似乎刚刚发挥,脸颊上蒙上一抹淡红。
冰之看着他低声追问:“他们那些人没有为难你吧?”
“他们也只是徇例问我一些事,但我事实是一点都不知道我爸到底做过什么?更加不知道他跟周文红和宏建的事。所以他们见问不出什么,就自然放我走了。后来我才知道,华盛总部和蓝光几乎天天都有记者在外面等着,就是为了想采访我。”
冰之苦笑:“怎么样?成了大明星的感觉很好吧?”
他长臂一伸,将她揽入怀内。久违的灼热气息罩住她,让她一颗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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