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三国- 第109部分

张任却是比刘备还有信心：“皇叔既然已经脱险，我们就放心了！至于关将军……这种小事，怎么难得住天级斗将？”

话音未落，船上众人已经喊起来：“来了来了！”

刘备瞠目结舌地看着关羽又把魏延也抛了上来。

“呃，云长一会儿自己怎么办？”刘备吃惊地问道，“他自己能行么？”

“如果只是这个高度……”张任话音未落，突然脸色一变，大喊：“升高！”

翔空船陡然又冲上数十丈，这下地面的情况都要看不清了，但刘备看得分明，那是曹军中突然射出一片箭矢——与其说是箭矢，不如说是标枪，每一根都有一丈多长，半尺多粗，而且箭头爆出诡异的绿色光芒，怎么看都是大杀器级的东西。

“穿云箭！他们居然把这个都带上了！”张任抹把冷汗，“被射中两发我们就都得下去了……趁他们还没射第二轮，我们得快走！”

“云长还在下面！”刘备强调，“他没上来，我不会走！”

张任还没说什么，旁边有人开口了：“皇叔不要担心，关将军一个人的话一定可以脱险。”

刘备楞了一愣，扭头看去，发现这是个陌生面孔，面容瘦削身材不高，留着短短的胡须，穿着一身铠甲，也不知道是哪个武将，倒是张任介绍：“这是绵竹县令李严李正方，刚刚和最后一批民众到达梓潼，因为他有独特秘术，所以我带他来解皇叔之围。”

“哦？什么秘术？”

李严咳了一声：“这秘术其实是雕虫小技，也就是将人或物暂时转移离开片刻，但需要视野所及范围内，而且越重越大的东西效果越差，也就只有这时候用一下了。”

“刚才翔空船躲箭就是用这办法？”刘备马上反应过来，“那为什么不把我们全部转移上来？”

“只是转移片刻……”李严尴尬地道，“片刻之后还会回到原地。”

“……那有什么用啊！”

“原本是不好用，但赵将军等人在船上就好办了。”张任接口，“正方，没什么时间了，马上行动吧！”

这时刘备才注意到费祎也在船上，不知道和赵云魏延在说什么，反正看魏延的表情相当精彩，跟着船舱略略一沉，原来是黄忠也飞上来了，只是老人家脸色不大好，站直之后还深呼吸了两口，才叹道：“好险好险，差点一把老骨头折在这里！”

刘备赶紧又往下看，此时翔空船飞得更高，几乎是看不到地面的人了，但刘备借着斩蛇剑的加成还能勉强看清楚，关二爷在地上依然神挡杀神佛挡杀佛，周围也不知道卷了多少尸体。

“诸位准备！”李严突然喝道，刘备吓了一跳，就看李严双手画了个圈，赵云、魏延、张任顿时都不见了踪影。

“在下面。”费祎提醒道。

刘备这才发现，关羽身边本来差不多已经清空，现在却多出了几个人，正是赵云他们。

“你们回来作甚？”关羽诧异地问。

“奉主公之命助关将军突围！”赵云不等关羽搭话，又接着道，“将军放心，我们自然能安然返回，只愿将军一路平安……时间不多，将军速行！”

魏延的长刀，赵云的长枪一起平平伸出，关羽脸色古怪地看着这架势，终于是哼出一声：“哪需要这么麻烦！”

嘴上这么说，他还是朝这两支武器跳起，魏延、赵云一起发力，刀枪齐举，顿时将关羽高高抛出，在两人身后，张任从箭壶里抽出三支羽箭，往空中激射而去，关羽在空中妙到毫巅地用青龙偃月刀将羽箭一弹，顿时飞天速度又快了几分，眼看就要飞到百丈之上的翔空船处，但势头却逐渐慢了下来。

“还差一点！”黄忠连忙抛下一段绳子，旁边费祎双手发光，只见黄忠身上也是白光浮现，这绳子丢得又准又狠，刚好被关羽一把抓住，关羽往上一弹，轰然翻入船舱。

地面上，已经又是一大群士兵冲向了赵云他们，赵云正要举枪迎战，张任却拍拍他肩膀，笑道：“赵将军不用担心。”

刚刚说完，三个人便消失在了原地。

程昱颓然坐在地上：“该死。”

“还是轻敌了。”李典苦笑，“以为不是自己的兵就随便用……至少该再讲究一点战略。”

夏侯渊抬起头，看着翔空船越飞越高，很快便消失在云层上方，也是冷冷地哼了一声。

“不甘心？”曹仁问。

“不，只是有不好的预感……”夏侯渊皱着眉头，“虽然这次还是逃得极为狼狈……但这刘玄德，说不定将来会成为我们真正的劲敌。”

“已经是劲敌了。”一个黯哑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夏侯渊和曹仁都吃了一惊：“元让兄！你身体怎么样了？”

“一般。”尽管全身鲜血淋漓，整只左手都不见了，夏侯惇依然轻描淡写地总结自己的伤势，“但是刘备……必须警告孟德才行。”

翔空船上，刘备也终于如释重负，一屁股坐到甲板上。

“以后这种心跳的事情，还是少玩为妙……”

张任走过来抱拳：“皇叔辛苦了，梓潼城上下数十万百姓，全赖皇叔死战才得以脱身，不胜感激。”

关羽听到这话却是哼了一声：“说起这个，这梓潼城飞得倒是挺快啊。”

张任有点尴尬：“这个……实在是形势所迫，我也深感有负皇叔，所以借了翔空船前来支援，多亏来得及。现在我们就回梓潼，想必全城军民都会欢迎皇叔的。”

“全城吗？不见得吧？”刘备看看船上的人，又看了看远方——天空已经微微发白，这一夜眼看就要过去。

终于刘备叹了口气：“也好，回梓潼吧……这梓潼城里有些事情也必须要解决才行了。”

第一百三十四章秋后算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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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不情愿地从地平线上探出大半个身子的时候，刘备终于再次看到了梓潼城。

这次重见梓潼城的感觉非常奇妙，因为梓潼城正高高的飘在天上，它原本藏在地下的部分居然也快要有地面部分那么大，四周密布着闪烁光芒的秘术法阵，给人以非常不真实的感觉。

“看上去就像什么游戏里的隐藏地点……”刘备心里暗自吐槽。

翔空船逐渐靠近梓潼城，随着熟悉的建筑出现，原先那种奇幻的浮空城的感觉终于慢慢消失，但是转头看看四周的云海，刘备觉得自己还是有点难以适应。不过随着翔空船落地，他走出翔空船后看到街上军民的表现，总算也有了一点安慰——看来大家都还不大适应……

不少士兵和民众都好奇地跑到城市边缘往下看，但又不敢靠得太近，有胆大的跪在地上一步步爬到最边上，探头往下看了一眼，马上忙不迭地把头缩回来：“好高，好高！”

“看到啥了？”其他人一起问。

“除了云啥都看不到！”

偶尔有几个坚持时间久一点，终于看到了有趣的景象：“哦哦，那个是山？”“我们这是在几千丈高啊？”

刘备和众人一路走来，路上行人倒是兴奋的表情居多，倒是应了在船上费祎的一句感慨：“蜀中百姓别的爱好没有，就是喜欢凑个热闹……”

街边甚至有几桌麻将已经搭了出来……

按照张任的指引，一群人来到了城内一处宅邸，据说太守府已经被毁得差不多了，梓潼城的指挥系统就设置在这处宅邸之中。简雍和许攸正守在门口，看到刘备等人赶紧跑上来，许攸上下看看刘备，重重呼出一口气：“主公没事就好。”

“纯属命大。”刘备承认。

“命大也是一种才能。”简雍拍拍他的肩，“玄德，有没有觉得自己的逃生技能有所上升？”

“什么时候我还能感觉到这种技能了！而且这个技能有什么用啊！”

“这样下次遇险的话我们就可以毫无负罪感的抛下你自己逃生。”简雍还是嬉皮笑脸的样子，“好了玄德，进去吧，大家都在等你。”

“大家？”刘备一愣，“其他人怎么样了？”

“糜家小娘子照例是担心得要死，哭了两次，其他人……嗯，大概也就那样了吧。”

虽然简雍这么说，刘备跨进大门后遇到的第一个人还是给了他当胸一拳。

“每次有好玩的都不叫我啊！”孙尚香没好气地收回拳头，“别这么自私好不好？”

“可能的话我真想和你换啊大小姐。”刘备长叹一声，“可惜每次我都身不由己啊……”

孙尚香双手抱在胸前，在雪白的峰峦上挤出一条深邃峡谷，刘备都忍不住多偷看了一眼，就听见孙大小姐做出了决定：“总之下次再有打架，我就赖在你身边了。”

“这个到时候看情况吧……”

迈入大厅，先迎上来的是张松，也不知道他怎么搞的，明明在大后方蹲着却好像伤得不轻，脑袋上裹了一圈白布，左眼肿起一大块，嘴角也有淤青，让他本来就困难的长相雪上加霜：“哎哎，皇叔你回来了……”

“永年你这个样子也太惨了吧？”刘备本能地后退两步，“我差点就以为你是来索命的厉鬼了……”

“唉，昨晚的情况太乱，一言难尽……”张松往刘备身后看看，“哟，关将军，赵将军，黄老将军，魏将军……全都安然无恙，实在太好了。”

“这几个都是一流斗将，刘玄德出事的可能性都比他们大。”庞青平淡的声音在旁边响起，“不过……刘玄德，你还真的是会惹事啊，把麻烦吸引到自己身上就是你的特有本领吗？”

刘备配合着苦笑一声：“这个技能是被动发动的，不以我的主观意志为转移啊。”

“不管怎么说，皇叔昨晚置生死于度外，救了梓潼城全城上下几十万性命，我在这里代表全城军民多谢皇叔了。”张松说着深深作了一揖，“感激不尽。”

“喂喂，我们也有份啊，干嘛不谢我？”另一个人突然说话，刘备看过去却是祝融，孟获也正站在她身边露出尴尬的笑：“哟，刘皇叔。”

“两位辛苦了。”刘备看这两人都是满脸疲惫，孟获身上还缠着不少纱布，配合着黝黑的肤色格外醒目，“梓潼能转危为安，确实得两位协力不少。”

一通寒暄后，刘备却瞥到了大厅角落里坐着的一个人，这人从头到尾就没站起来过，更不要提打招呼。不过就算他打招呼，可能刘备这边也不会买账，因为不止是刘备，关羽、赵云等人看到他也是马上换了一副不爽的表情。

“法正法孝直先生。”刘备终于是先开口了，语气里难免也带上了一丝讥讽，“真是差点就见不到你了啊。”

法正终于把目光从手上的茶杯移到刘备这里，他站起来，朝刘备拱拱手：“皇叔。”

“有些事情，恐怕需要孝直你给一个解释。”刘备走到法正面前，对法正这种云淡风轻的态度忍不住心里有火，“孝直你知道是什么事吗？”

“不等皇叔返回，自行启动五号备案。”法正依然是毫无表情的扑克脸，“把梓潼城飞走了。”

刘备倒是没想到对方承认得如此干脆：“你不打算对此说点什么？”

法正居然诧异地看他一眼：“我需要说什么吗？一切都在计划中啊。”

“你……”刘备瞪圆眼睛，“我和我的部下被你丢下也是计划中？”

“是计划出现意外的处置方案之一。”法正答道，“皇叔难道忘记，一开始我就说只有两刻钟的。”

“一开始你还打算直接放弃北门的所有人！”

“为了整个梓潼城，我认为这是必要的。”法正理直气壮，“舍弃一小部分人，保全大部分人，这是最正常的判断，要知道以当时的战局，如果不尽快起飞，可能我们就飞不走了……皇叔你可能觉得我抛下你，还有北门外浴血奋战的将士们这件事很自私，但当时如果我在北门，我一样会下令抛下我起飞。”

“所以在你看来，抛下我们没什么不对，牺牲是正常的？”

“正是如此。”

刘备看着法正：“你做这种计划的时候，有没有一点对被抛弃的人的愧疚？有没有想过，那些拼死战斗的人发现自己被抛弃的心情？你甚至没有告知他们这件事！”

“我认为是正确的选择就不会愧疚……至于事前告知，我觉得会动摇他们的决心，让他们时刻想着逃回安全地带，不是一个好主意。”

“我总算看明白了。”刘备沉默片刻，终于开口，“你一开始就不信任任何人，你只信任你自己。你不相信将士们在得知自己可能被抛弃时还会努力战斗，你不相信我们会抵抗到底，你不相信梓潼城守军的力量和意志……所以你一开始就打定主意，抛下所有能抛下的人，对吧？”

“敌我力量对比分明，这是不以自我意志为中心能扭转的，与其相信‘意志力’，我更相信现实。”法正缓缓地道，“一群仓促上阵的士兵，一个没有战争意识的指挥者，一个被破坏的城防……你要我相信什么？”

“你说的那个没有战争意识的指挥者……就是我吧？”刘备冷笑，“是不是觉得与其我在那边碍手碍脚，不如让自己来调动全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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