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絮看着那一扇门,不是她玩得够狠,而是这是黎婳的一个机会,有时候女人想要改变命运,还真得靠手段,不要觉得靠男人就是可耻。真正聪明的女人,就得靠男人,能够不付出一丝一毫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何乐而不为。
所以苏絮在知道黎婳第二天落荒而逃之后狠狠的咒骂着黎婳。
“你怎么就那么蠢,让男人平白的占了便宜去。”这个时候的苏絮,一定也不反省自己,如果没有她,黎婳根本不用让别人占便宜。
黎婳只是沉默。
“不说话,还是不说话,你这副样子能得到什么?”苏絮还不解气,那么好一个机会,就算不能从路少珩那里得到承诺,得到一些金钱上的东西也不错。
咖啡厅的环境,一向很安静,这种安静衬托得原本脸色发白的黎婳更加柔弱,“我已经什么都没有了,可不可以,不要让我自己都可怜自己?”
可怜的用这种卑微的方式获得利益。
那点可怜的自尊,让她自己都痛恨着自己,但还是不能放弃,已经一无所有了,不能没有自己了。
苏絮这次没有再
说话。
没有想到,他们的沉默没有换得周围的沉默,罗梅不知道什么时候坐到了她们附近,张开就来,“贱人。”对于要打路少珩注意的人,罗梅见一个灭一个。没有办法,谁让这个世界的帅哥比美女稀有。
“你骂谁啊?”苏絮站起身,抱着胸,正愁找不到发泄,还有人主动送上门来了,“再骂一句给你姐姐我听听,看看你这个有娘养没娘教的肚子里究竟是什么货色,免得出来危害人间。”
“你是哪里来的野丫头,随便进入我们学校,还来我们学校撒野。这里有你说话的份?”罗梅也不甘示弱的站起来。
“我还就在这里撒野了,你能把我怎么着?”苏絮挑着眉,“丑人多作怪。”
“你……”自认外貌不错的罗梅第一次被人这样评价,真想撕掉苏絮那张脸,“贱人,就知道抢别人男朋友,这个世界真是颠倒了,小三们都能这么猖狂。”
黎婳赶快拉住苏絮,否则苏絮一定上前打人,苏絮是个宁可动手也不继续动嘴的人,“哟,你这么个怨妇脸,原来是被男人抛弃了啊,难怪满嘴喷粪。”
“你才被抛弃了,你全家都被抛弃了。”
“你有本事再说一遍。”
“我就说了,怎么着?”
罗梅刚说完,苏絮已经冲上前去,拉起罗梅便向桌子上按,“我警告过你,别惹我。”扯着罗梅的头发,“你还以为我真是吃素的。”
黎婳赶快拉着苏絮,“别打了。”
苏絮推了一把罗梅,随即笑着,看了看黎婳,眯着眼对罗梅开口,“其实,你应该骂这位,因为让你男朋友见异思迁的是她,没有办法,男人都喜欢美女,不好意思,谁让你找个男人当男朋友呢。所以,抛弃你是正常的。再告诉你个不幸的消息,这位美女已经怀孕了,更加不幸的是她怀的恰好是你男朋友的孩子……”说完啧啧两声。
刚惊魂未定的罗梅死死盯着黎婳的肚子,“不可能……”
“可不可能,男人最清楚。”苏絮妩媚一笑,“话说回来,路少珩能忍你这么久,一定是个正人君子,没有碰过你,否则知道你早已非处,早把你给抛弃了。”
罗梅气得发抖,不能反驳,如果她说句是处女,那同样代表路少珩没有碰过她,可路少珩宁可碰别的女人。
苏絮却笑。
黎婳看着眼前的一幕,“你做得太过了。”这话,是在罗梅走后说的。
“怕什么,只要你肚子争气,那又不是不可能。”
“这辈子,我都没有争过气。”黎婳的声音很是疲倦。
、第十九川
很早以前,黎婳就问过自己,要尊严那玩意儿来做什么。对于她这样的人而言,真无多大的作用,当不得饭,更当不得衣。人何必和自己过不去,那微薄的工资,显示着对于她,正常人的生活显然不属于她。辞掉那一份工作,将所得的工资拿到商场上,买了一件价值相当的衣服。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她告诉自己,或许这就是自己的身价,要靠这华而不实的衣服来衬托。
再次来到“魅力”,兰姐很是欣喜,走上前来,“这么多天没有见到你,还以为你不再来了。”
她自己原本也是这样以为的,笑,“哪能呢,前段时间生了场病。怎么,不欢迎我?”
兰姐捂着嘴笑,“哪能呢!”
几个打扮靓丽的女子和她打着招呼,顺便聊一点圈子中最近发生的趣事。
“有没有发现路四少最近都没有来我们这里了?”有人开口就是幽怨,那四少虽然不算处处留情的主儿,可那小费却是一等一的啊。
“谁知道他们这种公子哥在忙什么?”
有人笑闹,“那二少和三少,不是常出现吗?怎么不去讨好?”
“就你坏。谁不知道那两个跟人精似的,眼光比天高,能看上我们这种身份的人吗?”
“哈,人还是有自知之明些才好。”
自知之明?黎婳轻笑,这话不错。夜色渐近,“魅力”的人也越来越多,百态人生,醉酒当歌,人生难得肆意走一回。
当着听众的黎婳坐在她们之间,并不显得突兀,瞧,她自己也就这样,没有什么特色。
点燃一支烟,痛快的吸着。
这里的饭局,一如既往的多,黎婳一向抱着保护自己的姿态,饭局通常接得不多,可只今天,就接了不下三个。她千娇百媚的笑着,惹得一大群男人使劲的喝酒。男人,第一眼,通常只看重女人的外貌,内在世界,暂时无法欣赏。对于赏心悦目的女人,自然也客气些,就连说话都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讨好。
这就是有这么多漂亮女人出现在这样饭局中的原因。
各取所需,在需求中求生,这也是一种生存之道。
看着这群富商,黎婳心中,有了一股儿强烈的冲动。随便找一个人跟了算了,人活着,真的好累,好累,她觉得自己快要坚持不下去了。管别人怎么看,管别人怎么想自己,就这样算了吧,既然上天都不肯让自己好好的生活,她干嘛要回报自己社会一个没有污渍的自己。
这些人中,少有几个看得过去的人,有些啤酒肚都象怀胎五月的人。
他们之中,大多数都已经结婚了吧。有些甚至孩子都和她一样大了。家中有着一个年迈青春不再的女人,可这个女人陪伴着他们创业。
想到这些,她就为自己刚才那走捷径的想法感到恶
心。
酒一杯一杯的下肚,她想着,不要怕,为自己加油,你可以的。就像在大学中体测跑八百米时那样,身体都快虚脱了,脚步也拖不动,对自己喊加油,还是到达了终点。哪怕又吐又流泪,直接生病三天,喉咙嘶哑,可总会过去。只要自己坚持,就一定可以。
她拖着无力的身体,走出包厢,撑在走廊的墙上。
裴振宇从另一端走过来,看到她,伸出手,又放了回去,“你还好吧?”理智的人,向来知道,如何避开一段不合适宜感情。
她背靠着墙,“没事。”
终究还是不忍心,裴振宇扶着她,“去休息一下吧!”
“告诉我,你们怎么能一下子挣那么多钱?”说完,她自己却笑了,“我开玩笑的,你不用放在心上。”推开裴振宇的手,自己向前走。
走到前台,兰姐又拉住她,“还撑得住吗?”
她抬头,“嗯?”
“刚才遥遥肚子疼,她那边……”
“好。我去。”她轻轻一笑。
“还是你最好。”
黎婳还是笑,得到别人的夸奖,通常都是自己付出一定的代价,而对方获得了益处。
高档的贵宾包厢,看来兰姐是在暗中培养遥遥了,也对,难道还等着她来不成?哪个圈子都是这样,何况是吃青春饭的这里。
她走进去,一样的笑着,淡笑,有一丝愁绪,男人,都喜欢对这样的女人心疼。
一边笑,一边说闹。
她有点想知道,如果早知道路少珩在这里,她会不会拒绝。如果这个词,向来都是自找苦吃。
她选了个离路少珩较远的位置,当然不是完全为了躲避路少珩。她挨着的这个男人,听说花心又无情,可他对每一个身边的女人都很好,最关键的是他没有结婚。这一点让黎婳很满意。
高尚不起来,就不要太过逞强。
“任总,喝一杯?”她端起酒,抬着头。
任轶看了她许久,才伸出手,拿过她手中的酒,“这种东西,还是让男人来比较好。”说着一饮而尽。
黎婳看着空落落的手,别人都说任轶虽然花心,对女人好得没话说,每一个分开的女人,都会大加赞赏这个男人,原来从细节就可以判断出一个男人。
“任总,小看我?”想要表现出自己的不一样来,这样才能得到更多的关注,倒上一杯酒,直接喝下,将杯子底给任轶看。
任轶,笑,没有再阻止他的行为。
接下来,她接受着别人的赞赏。
坐在她另一边的李总一定要和她喝一杯,这个是这个圈子中出了名的色鬼,她却没有拒绝,“李总可要让着我。”
“当然,当然。”李总一边说着,一边将手摸到她的臀部。
她皱了一下眉,没有开口。
任轶将黎婳拉到他身边,眼睛眯
了眯,“李总,和女人喝酒多没意思,不如我们来?”
她就是在赌任轶的态度,很好,接下来的事与她无关。
饭局在有人获得利益有人吃亏中结束,黎婳喝了很多,有些醉了。任轶一直和她讲话,一直到所有人都离开。
刚才虽然很大胆,现在她却没有胆子了,尤其是这种孤男寡女的时刻。
包厢的灯光有些暗,精美的墙纸折射出脱离现实的弧度。
任轶看了她许久,“有什么困难都会过去。”他点燃一支烟,“你是一个好女孩,不要轻贱自己。”
她呆呆的看着这个男人。
多久了,再没有人夸过她是一个好女孩,连她自己都忘记了自己当过好女孩。
竟然会因为陌生人的一句话而落泪,她是越发的没有用了。
“谢谢。”她在展颜一笑,对方配合她刚才的小心机,已经很给面子了。
站起身,她慢慢走出包厢。
门口,路少珩蹙着眉头,手中拿着一支烟,似乎在考虑到底要不要点燃它。看到黎婳走出来,没有吃惊,也没有厌恶,只是看了她一眼,“有火吗?”
她真的就掏出了一个打火机,是连在钥匙链上的一个装饰物,就这样看,根本看不出那会是一个打火机。路少珩研究了一会儿,才弄懂了这个打火机如何使用,“真是表里不一。”对着打火机说的。
黎婳没有开口,接过钥匙链,就此离开。
从再遇,他装作不认识她开始,她就应该配合,也不认识他。
擦肩而过的瞬间,路少珩伸手拦住她的腰,“干嘛要这么轻贱自己?”
为什么呢?她也很想问自己。
他抓住她不放,“如果你一定要这样,其实我也可以。”他拉过她,将她抱在怀中,狠狠吻上她,浓烈的烟味飘荡在彼此唇舌之间。
他竟然觉得,就应该这样,这样才是对的。
他拖着她走。
站在走廊的任轶笑笑,原来刚才是在气男友。
黎婳的身体软得不可思议,走出“魅力”后,路少珩几乎半抱着黎婳在走。快要走到他车前时,梁浩竟然走了过来,看到路少珩怀中有个女人,显然十分感兴趣。在梁浩走过来时,路少珩将遮住黎婳脸的发丝绕到耳后。
梁浩看到了,那另一个人也应该会知道。
果然,梁浩不再上前,大惊失色,连打招呼都忘记了,看着路少珩开着车绝尘而去。
作者有话要说:多多鼓励才会有动力哦
、第二十川
当一个男人喝醉了,很容易发生让人意想连篇的□;当一个女人喝醉了,也容易发生让人想入非非的后续,当然,这并不等同于所有一切故事都会这般发生。
路少珩将黎婳从车上拖出来时,她便在路边的那棵树下不停的吐着。不知道为何,像有固定的思维,想吐的时候在树下就会减少污染地面的罪恶感。路少珩站在一边看着她吐,这个时候,他的思维此刻无比的清醒。在将她拖出来的后果在大脑里思索了一遍,并没有涉及值得和不值得的问题。他并没有别人想的那么淡定,还是挺后怕。他们这种人,想尽办法表现得和别人不一样,到最后,还不是会沦为为了家族利益牺牲婚姻的殉葬品,那是他的必经之路。也是因此,当初和罗梅分手得很干脆,走不到最后,拖着也只是拖着,他没有想过这辈子为了谁和自己的父母作对,以前没有,现在同样也没有。
思索了半天,他还是上前,拍了拍她的后背。
“你走吧!”没有转身,就这样开口。
像认命一样,不会将他当作自己的救命稻草,不是不想,只是不想自己失望。
路少珩的手却顿了下。
她能将刚才的一切,理解成一个男人的意乱情迷,而且还是不严重的意乱情迷。
路少珩没有说话,他在外面没有房子,只能将她送到她的住处。
他走在她身后,一直跟着,没有开口说话。他看着她的背影,单薄。有一点像他小学的时候,去农村的某亲戚家玩遇见的一只猫。那只猫,长得并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