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无灵又恼又无奈地垂下了头，无力再挽救什么。
“东方郁！”蓝迪斯急恨交加，一心隐瞒的东西被摊在了太阳下，他担心邵怡敏承受不住这个打击。
“东方郁！”夜无尘恨恨地低叱：“你还非得bi我向你宣战不可吗？”彻底无法认同这个霸首，那种想将东方郁碎尸万段的冲动此时更加强烈。
“你说的乱伦是什么意思？”邵怡敏只盯着东方郁，急于寻求这个震憾问题的答案。
“你们是兄妹。你们兄妹欠悟的，这一辈子都还不清，所以，你没资格指责悟。”
天寒地冻似的，邵怡敏被冻在了当场，失语失心，最后连意识也失去了。
鲍威海接住了邵怡敏坠落的身子，焦急万分，经夜无尘首肯后，抱出了厅室。
大家的矛头直指东方郁，夜无尘首先发难，极速地拔出嵌在墙壁里的匕首攻向东方郁，东方郁竟然纹丝不动，匕首硬生生地在他脸上划出了一道血口，室内气氛瞬时冻结如冰。
这点伤似乎不足挂齿，东方郁没有进行处理。
夜无灵不动不问，冷漠异常。
三霸各尽职守，不发一言。
蓝迪斯的立场很尴尬，既埋怨东方郁泄露了秘密，但他又的的确确是松了一口气，这真相只要不是他亲口告诉怡敏的，他就勉强可以接受现状。他还不希望夜无尘与东方郁冲突得更严重，把事情弄得过于复杂，怕小悟不好收拾残局。
夜无尘瞪着不肯低半分头的东方郁，恨得咬牙切齿，一字一咬地说：“东方郁，总有一天我一定要杀了你！”
“今天这种日子，又是见血，又是喊打喊杀的，真不是好兆头。”夜无灵幽幽地叹了一句后，肃整神态，威严地说：“到此为止。郁，处理一下伤口，不要让人看到你这副狼狈的样子。”
她或许是生气了，为哪桩事生气？为东方郁泄露了不该泄露的秘密，还是为夜无尘伤了东方郁？
幸亏伤口不是很深，东方郁稍微处理后，血便止住了。
“全都出去。”夜无灵又吩咐，“离，把我爸爸请过来。”
虽然都不情愿，但还是出去了，稍后麦迪进入了内厅。
“爸。”夜无灵又悲又喜地上前抱住麦迪，哽咽着说：“这么久没见你了，好想你。”
麦迪也抱紧女儿，实在忍不住泪，便畅快地哭了出来，说：“小悟，这么久都不让我去见你，爸爸好难受。小悟，让爸爸去照顾你好不好？虽然妈妈不在了，但我们是你父女啊，得象以前一样生活在一起。小悟，爸爸真的受不了这样明知你在哪却不能去找你的日子了。”
“爸。”夜无灵埋头哭了起来，断续地说：“我……我是黑社会，爸爸……不害怕吗？”
“我已经听蓝迪斯说明白来龙去脉了，知道那不是小悟自己愿意的，以前埋怨小悟堕落了，是爸爸不对。现在，小悟的坚持反而让爸爸很欣慰，小悟永远都是爸爸最可爱的女儿。”麦迪抚去夜无灵脸上的泪，笑道：“妈妈在天之灵也会很欣慰的。”
夜无灵的眼泪流得越来越快，但脸上笑容绝美，能获得爸爸的认同是她最大的幸福。
“小悟，我知道以你现在的身份，一定有很多人在照顾你、保护你，但是，爸爸还是很担心你，你的身体越来越差了。”麦迪反复抚摸着夜无灵的双臂，捏不上一两肉的感觉，极是担心，满眼忧虑，说：“让爸爸也去照顾你好不好？至少爸爸知道你喜欢吃些什么东西……”
“小时候的饮食习惯已经完全改变了。”夜无灵苦笑道，“那些事都有专人打理的，不会有丝毫纰漏，爸爸不要担心。”
“那你怎么还是这么瘦？一点说服力都没有。”麦迪心疼地说：“你一定是心情老不好，压力太大了，身体才会老是不见起色。我想，我在你身边的话，你可以撒撒娇，缓解一些压力，对你的身体一定会有帮助。”
夜无灵沉默着。
“小悟，你在担心什么？害怕你的世界太危险，我会有生命危险吗？”麦迪自顾自地猜测，也自顾自地安慰夜无灵说：“小悟，你忘了吗？我可是武术高手啊，你的武术基本功还是我教你的呢。所以，没有什么好担心的。还担心什么？担心黑社会的身份会影响我的日常生活吗？这个也不用担心，已经没有几个人认识我了，以前的朋友、同学什么的关系都已经结束了。”
“爸爸的幸福就是和我生活在一起吗？”夜无灵专注地问。
“嗯！不然还有什么？这么多年一直在寻找你，不就是为了再和你生活在一起吗？”
“我知道了。”夜无灵作下了决定，只是暂未将决定告之麦迪。
、第一百三十七章 越界
蓝迪斯为特殊人物们在内厅里另开了一席，即使这样看上去更可疑，但总好过让这些人呆在外面的会场里被那么多嘉宾行注目礼的好。
虽然施正宇一再强调婚礼不准媒体采访、曝光，但这么盛大的豪门婚宴媒体岂会错过！大型媒体不明着来，但可以买通嘉宾提供会场情报，只需要一部联网的手机就可以将婚礼现场的画面实时传递出去；还有那些无孔不入的狗仔们就是靠偷拍吃饭的，他们比那些目的明确的间谍更不好控制，他们会拍下在将来可能成为新闻的任何可疑画面。会场里不知道隐藏了多少偷拍的摄像头，要是让这些摄像头拍到了不该拍的画面，绝对是件麻烦的事，所以谨慎是必须的。
先前就已经起过冲突了，所以内厅里的气氛并不好，看上去更象是一次谈判间隙仍暗地里在勾心斗角的“伪和平”饭局，与宴会厅里的喜庆气氛形成鲜明对比。谁都没心情将这场饭局的时间拖延得更长，短短半个小时而已都象是经过了一场重大灾难的重创一样，每个人都很疲惫。
夜无灵仁慈地提前结束了这种折磨，也未向新人道别，领着自己的人悄然离去。
加长版豪车里坐着的两个人都保持沉默，而实际上他们此时更应该沟通，以保障他们能继续主仆之义。
必须沟通。
夜无灵收回了久久落于车窗外的目光，注视着东方郁脸上被抹上了药膏的伤口。
“应该不会留下伤疤吧。”不过这张脸上要有一道伤疤的话，应该更有魅力吧，伤疤只会证明他的强大，无损于他的气势。
“不是很深。”东方郁完全不在意这种体表小伤，倒是对夜无灵忽然的怜悯非常感动，也有些意外，说：“你不生气了吗？”
“不要再做那种事。”夜无灵无奈地说，“那没有意义。”
“只要能让你改变主意，哪怕只是0。1的可能性，就算没有任何意义，我都会去做。”他的决心同样不可动摇。
他们之间的这场战斗要么两伤，要么双赢，没有中庸之道。
这绝境，都有所觉悟，所以都不轻易敲响战鼓。
“那你刚刚在赌什么？赌怡敏对我的友情能强大到足以救赎我吗？”
“至少，再获得邵小姐的友情对你的心情和身体都会有好处。”
“你觉得可能吗？”夜无灵苦笑道：“告诉她实情对她会有什么影响，谁也不知道。如此无法确定的目的也冒险为之，你已经失去了冷静判断形势的才能吗？”
“被你bi的。”东方郁恨恨地说：“我不知道你留给了我多少时间，只好病急乱投医。也还不清楚你的影子四霸强到什么程度，我只能先打乱你的步调，我才有可能争取到时间。”
精明的人。
“悟，如果你非得继续下去不可，龙宫内斗的后果你能承受得住吗？”东方郁警告：“你努力净化后想传承下去的东西，就这样被内斗消耗干净了，你甘心吗？”
正中要害。
影子四霸已经做好了准备，她却迟迟没有进一步的行动，正是因为有这层顾虑而在犹豫着——她怕东方郁跟她鱼死网破。武斗势必会消耗掉龙宫大部分的精英人才，而文斗又要花费更长的时间，找不到更好的平衡点前，她不敢冒然行事。
还是不够果断啊，只怕她的大计就要断送在自己的优柔寡断上。
“悟，我爱你是十恶不赦的大罪吗？”其实东方郁也知道所有问题的症结所在，他为什么会被悟下定决心赶走？是因为他的爱击溃了悟的梦想。
他从来都不怀疑，悟对蓝迪斯的爱重过她对自己生命的体恤，从一而终是她的坚持——被如此宽礴的爱眷顾的男人是多么幸运且幸福啊！他的爱蛮横无理，也只有这般蛮横下去才能让悟的心上也有一个角落是留给他的。
他这近乎绝望的爱也让悟承受了背叛的灾难：正因为悟的心灵始终如一，肉体的背叛才格外的沉痛。
他是悟的精神世界里的掠夺者，悟要赶走他这个侵略者，又有什么不对？
可是，即使只是个卑鄙的入侵者，他也不能被赶出悟的世界。
“不，我爱的人不是你才是最大的遗憾。”隐痛的神色暗藏在镜片之后，留给旁观者淡漠的侧脸。 “没有人谴责你移情别恋，能试着多看我一眼吗？”东方郁将夜无灵的脸强行扭转来，对视着。
永远都是他先沉进她的世界里去，他是她的俘虏，是他自己世界的背叛者，而她，半分毫的眷顾都不曾有。
这颗顽固的心，能让爱着她的人发狂，或者迷恋成痴，或者嫉愤成颠。
他既迷恋又嫉愤，所以永远都不可能得到救赎。
东方郁狠狠地吻住夜无灵，辗转留连，反复摩挲，只有怀中人无保留的甜蜜才能安慰他这疼痛的心和身体，他也想更温柔一点，但这是唯一一个可以夺走他自制力的女人，失控无法避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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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孕育着一个宝贵的生命，东方郁有所顾忌，夜无灵因此暂时逃过了东方郁的求欢，只在路上被东方郁吻过，回到园林被抱进文晴院后，这一天便再没见过东方郁了，但她知道东方郁在做什么：为了能将她击溃，正在倾尽全力地调查影子四霸的来龙去脉。
东方郁必须得把影子四霸和他们所代表的力量找出来，一来等到必须拼杀的时候，知己知彼非常必要，而他如此大费周章更大的目的是找出他们后进行和平谈判，希望能将夜无灵的隐性力量架空起来，确保龙宫不会因为内斗而消耗掉过多的力量，也确保自己不会被夜无灵驱逐。
调查的时间足够长了，已经有了眉目。
东方郁在议事厅里与三霸碰头，共同研究情报员传送过来的资料，资料拷进了一个移动硬盘里，用去了将近一百G的磁盘空间，因为是花去了数个月时间、将龙宫里稍微有点职务和地位的人上追三代进行了详细的调查后得来的情报，信息量宏富。
龙宫的情报员们都是经验丰富的老手，不仅在整理信息时非常严谨、条理井然，就是在调查的过程中也能抓住重要情报进行挖掘，只要给他们一个目标，就能在规定的时间里交给上级一份绝对切中主题的完美情报，所以，四霸现在看到的情报虽然信息量巨大，但都能给他们一定的启示，他们要做的是从这诸多人物中找出那四个人。
这一次，四霸将龙宫里数百位人物重新又认识了一遍，从另一个角度进行再评估，可算是工程浩大，但也有利于他们更好地掌控龙宫的力量。
特定的目标人物，也有。如果龙宫真的还存在着什么隐性的力量，那就只可能隐藏于龙宫的世袭大家族中。所谓世袭大家族是在龙宫有三代以上的历史，有自成体系的继承和管理制度，摆在台面上的力量就已经不亚于龙宫一个堂口的规模了，要从这些家学渊源的家族中教育出几个影子四霸理应不是难事。
这样的家族，在龙宫有五个，东方郁要从这五个家族的十数名优秀继承人中找出被选为影子四霸的人来。
四霸在忙碌，而他们对立面的那些人物一样也没闲着，他们知道，以四霸的精明和手段，离他们身份曝光的日子不会太远了。
监控室里，他们依旧在注视着四霸的任何一个细小的举动。
“龙主为什么还不下命令？”清冷的声音问。
“恐怕是在犹豫吧。”这的确有点令人担心，所谓战略时机是稍纵即逝的。龙主这样继续犹豫下去，浪费的可不只是时间，还有一战致胜的机会。
“她要是继续犹豫下去，不必拉我们来浪费时间。”
“宁安，你希望龙宫发生内斗吗？”他同样也在犹豫，不到万不得已，他也不希望龙宫因内斗消耗太多的力量，“我能确定，你对成为霸主一点兴趣都没有，但是你对龙主的计划……”
对龙主盲目的忠诚只存在于经过钢化教育后被洗脑了的人身上，四霸、佞臣、保镖团和园林里的忠诚卫士们，还有被精英们由上至下金字塔形掌控着的力量也必须对龙主忠诚，但象他们这种龙宫里三代以上世家的子弟，又是在园林外接受教育的，他们有自己的观点，忠诚度因此要低得多。
“他们有什么不好？”邝宁安淡淡地说，“他们是被当成真正的霸主培养出来的，是精英中的精英，而我们只是影子，是他们的影子，是在他们出现意外的时候替补上去的人。既然是影子，那就只要做好影子的职责。清诚，难道你不是这样想的吗？”
“就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