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他低声问:“很美是不是?”
暮雪回神,实话:“嗯,确实美。”
直到凌晨,天空飘起雨滴,沈钧还意犹未尽。暮雪早累得趴一旁的软榻上睡过去,沈钧蹲下来,默默的凝睇她。
他真想就这样带她离开,不管她同意也好反对也罢,带她去一个没认识他们的地方,过着普通上班族的生活。
这个念头越来越强烈,他几乎要用十倍的理智去克制。望着她安静的睡颜,沈钧想,以后这样看着她也不能够了吧。哪怕他愿意给,现的她也不愿意要。正如她说的那样,他拿什么给她?
暮雪醒来,看到他站窗前,一手支着烟,孤单落寞的背影狠狠地撞击她的心。她不记得也不知道,沈钧会有这样的一面,她眼中的他强悍低调,不轻易泄露情绪。今晚的沈钧,她感到很陌生。她宁愿他还是那个会对她说,只喜欢的性格,并不喜欢的沈钧。她愿意停留这一阶段,然后各安天涯。
暮雪眨眨眼,努力的控制自己的情绪。
沈钧熄掉烟,走回来坐到榻边,指腹轻缓的抚摸她的额头。暮雪不敢动,怕惊动他,也怕接下的情况不是她能控制得了的。
也不知过了多久,暮雪只觉自己都快要撑不住了,沈钧的电话响起,他拿起手机走出去。电话是林思雅打来的,她说:“疯了吗,有没有想过后果,知不知道现所有都找。要为她自毁前程吗。阿钧,求了,回来好不好。”
“这不是希望看到的吗。”沈钧反问:“所做的一切,不正希望把逼到这一步。”他不想撕破脸,林思雅想利用傅承睿动手,他和暮雪便再无可能。他想,女的心思还真难猜。
“阿钧,不能这样污蔑,所做一切都为了们好。可呢,把当什么,旧的家具吗,随随便便扔无的角落里。她为做过什么,呢,对她倒上心了。是不是得不到手才会耿耿于怀?”林思雅恨道。
“思雅,为什么变成这样。”他记忆中的林思雅,温柔善良,然而近几年来,她变得尖锐刻薄多疑,几乎把全部精力投他身上,甚至还插手他的事。对她的行为,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选择性忽视,反正没什么大动作。渐渐的,她放肆起来,对付他身边的女性,他也装着不知情。直到暮雪的出现,林思雅才有所收敛。原因很简单,别看平日的暮雪无害的样子,要惹到她,吃亏的只有。林思雅也聪明,从没跟暮雪正面接触,也默许她的存。现,她居然想借用欧阳家的关系动暮雪,沈钧就有一肚子的火。
“不要说变了,也变了。们好不容易回来,居然忘不了她。阿钧,要自寻死路也要考虑一下的兄弟,考虑一下的感受。可呢,心里只想着她念着她,她为做过什么。而,跟八年,为打过三次胎,为了把自己变得不鬼不鬼。倒头来换来的离去,说为了什么啊。”
沈钧沉默,这些都是铁铮铮的事实,林思雅为他堕胎,他答应过只要他活着一天就会照顾她一天。他知道,这几年自己给她带去的伤害,可他也想控制,要不是控制,要不是自以为是,也就不会是今天的混乱局面了。
“别说了。”
“不让说偏要说。阿钧,太让失望了。”
“早就失望了不是吗,又不是第一天。”
林思雅冷笑:“也只有林思雅傻,明知道变心,还傻傻等着回心转意。阿钧,不会把让给别的,得不到,谁也别想得到。”
沈钧懒得和她吵,她歇斯底里,他也疲倦。他打断:“这几天无论天大的事,也别找。”
林思雅忿恨,沈钧干脆利索切断通话,随后关机。他摸出一支烟,好几次都打不着火,郁闷把火机砸地上,抬头时看到暮雪披着外套站门口,默默地望着他。
他一愣,赶紧走过去,问:“吵到了?”
“她也挺可怜的。”
“以为会讨厌她。”沈钧推着她回屋。
“不喜欢,可怜也是事实。沈钧,既然要照顾她,何不对她好一点。若不能对她好,何必担下照顾她的责任,她又不缺腿缺胳膊。”
“们不谈她。”沈钧不耐烦。
暮雪默了片刻,望着他轮廓分明的脸,走近他,问:“生气了?”
“是。”
他坦然,暮雪忍俊不禁:“不了解的还以为多神气,看看露馅了吧。”
“谁叫总气。”沈钧微微俯身,下巴抵着她脸颊,抱怨:“再敢气,立马办了。”
暮雪躲他怀中笑:“选择相信。”
沈钧苦笑,她这一句话出口,就算他心怀不轨也无从下手了。他故意威胁道:“笃定不会动是不是。”
暮雪不接茬,沈钧无奈,轻轻点了她额头:“傻瓜,今晚是不是都担心这事?”
“嗯。”暮雪老实承认。
“看来眼中真禽兽不如了,得努力一把,坐实这罪名,可不能白担。”
暮雪不敢继续这个危险的话题,闷声问:“明天去哪儿。”
“想去哪。”
“带来的,得负责哄开心。”
“这个可以。”
他们山顶过了一夜,第二天负责看管山庄的先生送来换洗的衣服,暮雪就着山顶的小房子洗漱过后,吃了早点才下山。
他们没回庄里,直接乘坐缆车到山脚。司机载着他们去离这里一百多公里的小峡谷,她听朋友提起过,说峡谷四季如春,却一直没机会来看看。
一路的山路颠簸,司机开得小心翼翼。沈钧为她介绍路途风景,暮雪忽然问:“这两年,哪里。”
她一直以为他离境,现看来他根本就没离开。而他那句不好也这样过来了,现回味有了更浓的酸涩。
“以为出国了?”
暮雪承认。沈钧笑:“好了,都过去了,现陪身边,已经很满足了。暮雪,真是个奇怪的,现才想去问。”
“怪吗,大概吧。”
临近中午才抵达,居然有好些。暮雪奇怪,现才四月初,根本不是出游的季节,昨晚还下过雨,居然有这搭帐篷过夜,他们不怕雨天山体滑坡吗。
暮雪问出心底的疑问,傅承睿笑她:“穷担心。”
“们今晚不会要这里过夜吧。”
“说不准。”
“不要。”
“原因?”
“非得追根究底吗。”暮雪恼他,尤其看到他脸上得逞的坏笑,心里闹得紧,狠狠瞪他。
暮雪为这事闹心,忽然有叫她:“这不是欧阳侄女吗。”
闻声回过头,看到公司董事局的吴董事,好心情大打折扣。
“欧阳侄女跟傅总一道来吗,怎么没见他。”
“和朋友一起。”相对他的热情,暮雪冷冷淡淡的。
吴董讪笑:“也是,傅总公务缠身。这位想必就是欧阳侄女的朋友了,幸会。”
完全自来熟那种,暮雪看不惯。沈钧客气和他交谈,暮雪反感吴董,也不招呼去帮司机搭帐篷去了。
大约两分钟后,沈钧找过来:“为什么讨厌他。”
“也没喜欢他的理由,和他不是很谈得来吗,干嘛不继续。”暮雪挖苦。
“不喜欢的,肯定不会喜欢。别恼了,为这种不值得。”沈钧给她帮忙,故意问:“他是爸爸的朋友?”
“公司的股东。”
“他得罪过。”沈钧肯定:“说说看,他怎么得罪了,说出来给出气。”
“算了吧,没什么好说的。”暮雪当然不会说,也不觉得有什么好说的,说了只会给自己添乱。
沈钧也不追问,他清楚,她若不想说的,论费尽心思她也不会开口,除非她愿意。当然他有的是渠道知道,无非想她亲口说出来罢了。
作者有话要说:晚安!
、30到不了的彼岸2
傅承睿在开会;收到一条信息;附了照片。他看了一眼就给删了;继续开会。会议结束;他让秘书订一张机票。
回到梨园;看到言安没和他打招呼擅自出现;有些恼火。傅妈妈见他回来,又见两人大眼瞪小眼,知道他不高兴;赶忙解释:“我好久没见言安了;怪想她的,就叫她过来看看我。你不是说今晚有应酬吗。”
“嗯。”当着言安的面;他不便说什么。心里非常不快,自己一堆麻烦事等着处理,傅母还来给他添乱。傅母的行为,他能理解,但不认同。尤其她对暮雪的偏见,暮雪是任性了些,也不会刻意去讨好她。言安不同,她嘴甜,也懂得如何去讨得长辈们的欢心。
傅母借口要去厨房看看,言安看傅承睿沉着的脸色,很心虚,要随傅母一道。傅母阻止,言安忐忑留下。
傅承睿心情不好,不想说话,秘书来电告诉他说最早的航班今晚凌晨,问他需不需要改明天下午,因为明天早上有一个非常重要的会议。
傅承睿知道明天的会议不能缺席,那边也只能缓一缓。他愿意相信她一回,相信她说的话。他也确信她会回来,因为她无处可去,就算有去处,她也会回洛城了结他们的事。这一点,他相信她。
扔了手机,疲倦地靠着椅背,微微闭上眼。言安坐在他对面,不安地望着他。两人谁都不说话,客厅安静的能听清壁钟滴答滴答的走动声。
“抱歉,我没别的意思,今天来只为还阿姨的东西。”言安解释。
傅承睿睁眼望向她,似不相信。言安挺受伤的,不管怎么样,今天来确实是为了还傅母曾送她的东西,至于为什么选今天,或许有那么一点奢望。
“她送你的就属于你了,没必要还回来。”何况过了这么多年,也没跟他打声招呼就来,他能不误会吗。现在的她和以前的那个她判若两人,对他还有那个想法,他不多想才怪。
“你都要结婚了,东西留在我这里不好,毕竟那是阿姨留给你媳妇的。”
傅承睿点头,心想确实要还,留她那里指不定会捅出什么乱子。心里仍不爽,心想母亲有必要护着她满自己么,讲清楚不就得了。
“暮雪呢,好些日子没见她了。”
“工作忙。”
言安笑得酸涩:“我总以为像她这样的贵小姐都衣来伸手饭来张口,没想到工作那么卖命,看来我确实要改观一下对他们的看法。对了,我想请个长假。”
“长假?”傅承睿意外,言安工作拼命,上任来就没请过假,生产部那边又忙,需要技术支持,她连周末时间都贡献在工作上。
“是,一直没休假,现在工作难得清闲几日,我想借机休息调整。”言安解释。至于她请假的原因,她苦笑。她肯定不会去参观他们的婚礼,看旧情人结婚,自己形单影只,只会感伤难过。
“成,你打个报告上来。”
言安难受,又故作轻松:“好啊,报告我写好了,明天拿给你。”
两人聊了一会儿天,言安起身告辞,傅承睿送她到门外。言安望着黑蒙蒙的天空,问他:“假如,我们不曾分手,我们会结婚吗。”
傅承睿很冷静:“我从来不做这些假设,因为分手是事实,改变不了的现实。言安,我还是那句话,希望你好,但今天我再给你一句,不要在我这里做无谓的挣扎。”
言安仰着头,泪控制不住淌下来,她努力的不让自己哭出声,颤抖地问:“那么我想问,你有爱过我吗。”
傅承睿不知道是不是所有女人都喜欢在没意义的问题上纠结,他反问:“我以为你知道。”
言安难过得要死,她想,原来是她不懂珍惜,原来是她先放弃,如果不放弃,傅承睿肯定会对她负责到底的吧。她也以为,只要她回来,他们就能和好如初。看来她太高估自己,也高估他们的感情,低估了现实。
“再见。”言安说。她再也说不下去,匆匆跑下石梯。
望着她跑开,傅承睿吩咐司机跟上去。一个人在花台旁吹了一会儿冷风,收拾好情绪,回到屋里,傅母对着正门坐着,看他眉头紧锁,心疼他:“今天的事,是我不对,尽给你添麻烦。”
“那东西确实要还回来,不然你拿什么给你儿媳妇。”
“暮雪有说什么时候回来吗。”傅母不知道暮雪和沈钧走的事,只道她工作忙不回家。今天言安来时,她极担心,深怕暮雪忽然回来看到言安,给闹傅承睿那里去。
“呜,快了。”傅承睿没解释,也不想给傅母添堵,除非到万不得已。也不想因为这件事,傅母心里添疙瘩,给本就不和谐的关系雪上加霜。
“这孩子,她爸爸的性子一个也学不来,她妈妈那些到尽数学了去。”傅母忍不住抱怨。
“妈……”傅承睿不悦,沉着气。
“我知道,这话也只在你这里发发牢骚,在暮雪那里什么话当讲什么话不当讲我有分寸,也不会像以往那样和她争锋相对。”
“我没别的意思,暮雪性子直,她没坏心眼。只要你不去针对她,她自然尊重你。”
“我针对她?要不是……”傅母委屈,想着毕竟她是欧阳家的独女,也是自己即将过门的媳妇,还是忍了。
“妈,过去的就过去了,不要旧事重提。”他原本想说,要不是你打心眼看不起她,她会对你尖锐吗。
“好好好,以后都不提了。”傅母妥协。
这一晚,傅承睿似睡非睡,似醒非醒。脑子里浑僵僵,那些影像交错重叠。画面回到欧阳带他来到梨园那一年,他既好奇又紧张,好像闯入了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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