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饭的时候,暮雪才露面,饭后又回到房里。
傅母回来的第二天,她开车出门,沈钧给她电话,说要见她。暮雪问他哪,沈钧报她地址。暮雪过去,沈钧调酒,见她来了,像老朋友一样冲她笑了下,递给她酒杯:“尝尝,两年不动手生疏了,不知道还是不是当年的味。”
暮雪接过来,正要喝。沈钧按住她的手,低低地问:“不怕动手脚。”
“不会。”暮雪坚定地回望他。沈钧虽可恨,但不至于卑劣,至少对她没玩过心机,从来一是一二是二。她喜欢他的原则性,也恨他的原则性。
“如果……会呢。”沈钧直直地望着她。那天傅承睿的话对他冲击性很大,反思自己的行为也觉得幼稚可笑。曾经,她双手奉上她的感情,他不要,如今她抽身断绝过去,他才蓦然发现,他舍不得这份感情。
他不知道,阔别这些年,隔了这些山长水阔,他还能不能要回她。他一直以为自己冷静理智,不会受任何影响。直到重逢暮雪,他才惊觉,那些都不过她的自以为是。
暮雪冷静摇头:“不会。”
“理由。”
“是沈钧。”
他没松手,眼神掠过痛苦的绝望。暮雪望着眼前的男,心麻木的感觉不到痛,只是有些惆怅。
沈钧还是松了手,暮雪饮一小口,他问:“如何?”
“今天找就为了这杯酒?”暮雪靠着吧台,转着高脚杯,心情很复杂。
“回来吧。”
“回哪里?”
“不要和玩文字游戏,知道不擅长。”
“忘了吗,的婚礼马上就举办。沈钧,们都别再做梦了。”
沈钧笑:“做梦?暮雪,还记不记得答应过。”
暮雪攥着拳,她当然记得,怎么可能忘得了。没他的日子,过得那么的煎熬,她怎么可能忘得了。但又能如何,难道还指望他会一一为自己实现么。她对他早不抱希望,那些甜言蜜语,只能当笑话,事后一笑而过就好。
“想知道,现还来不来得及。”沈钧逼视她。
暮雪别开脸,即使清楚,他的承诺只能当笑话,还是不敢和他平视,深怕再一次沉溺他故作的深情。或许他也有感情吧,只不过理智如他,感情和生活比较,前者可有可无罢了。她不也一样吗,也就没什么好怨叹他的。
“暮雪,不愿意。”沈钧再次握紧她手,将她牢牢地望着。
他不愿意什么,不愿意她嫁还是别的……可她终究要嫁,无论是谁,她都不可能独善其身。
“晚了。”她用力抽回手。
“是吗,敢不敢跟去一个地方。”
“这样有意思吗,沈钧,跟去了,结果呢,能给想要的东西吗。”暮雪尽量将语气说得平缓:“沈钧,对的纠缠,不过不甘心罢了。沈钧,不要胡闹,也不是胡闹的,这样累也累。再者,们根本就没未来。就算没有林思雅,们也不可能。因为根本没勇气陪走下去,所以,沈钧,忘了吧。”暮雪还记得沈钧走的那个早上,天飘着蒙蒙细雨。她问他有没有话要说,他看着她,冷静地说,找个好男结婚。她笑,点头说好啊,一定会找的。他目光很沉,不温柔的强行拉她进怀,低声说,别让知道……
到了今天,暮雪都不清楚他那句别让知道什么意思,也不想去琢磨。
沈钧眯起眼,贴近她哂笑:“暮雪,想一刀两断没那么容易,除非……”
暮雪一惊,完全不敢相信,这个时候他居然胡来,完全颠覆他的作风。暮雪又气又无奈,瞪着他看了好一会:“沈钧,别让恨。”
“恨好过们成为陌路。答应不答应?”
暮雪绷紧神经,答应或不答应……
沈钧忽然低下头,唇贴着她的唇,轻轻吐着气:“暮雪,说有没有能耐弄死他。”
“要做什么。”她当然相信沈钧有能耐,不是她怀疑傅承睿的能力,狠和阴险不是傅承睿的长项。她颤笑,何德何能,惹得名震一方的老大为她大动干戈。
“想,如果世界上没了傅承睿这个,还嫁吗。”
“想守寡?”
“是。”他坦诚。
“不觉得很无聊?”暮雪气得发抖,冷笑:“沈钧,真够无聊的。嫁不出去,能得到什么?”
“给时间。”
“真病了,病的不轻。离开两年,现要结婚了,来告诉,不愿意嫁。沈钧,早干嘛去了,如果那时候带一起走,或许真跟走了。不能这样自私,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那时候拿什么给,连命都快要保不住了,就算想带走,不说不愿意,就算愿意,根本就是过了今天没明天。”
“可见的计划里,根本就是无关紧要的。”暮雪压着嗓音:“当然,如果真带走,今天恐怕早已厌倦了。们就不要做无谓的挣扎了,跟的林思雅,嫁的傅承睿,谁的心里没有一座叫做回忆的城。”
沈钧盯着她看。这个,给他激情,给他温暖,给他天堂。让他知道,他不止活黑暗中,只要他愿意,他的生活也可以充满阳光。
他目前的处境他比谁都清楚,她的温暖就是一杯鸩酒,他还是克制不住去品尝。只因自己贪恋她给的温暖。
“抱歉,时间不早了,得走了。”暮雪推开他。
沈钧不做纠缠:“不要怀疑的话。”
她哪还敢怀疑他,只想逃开这里,逃开他。
作者有话要说:晚安,实现了三更,这一章明天在捉虫吧。明天休息不更新!
、27你太过分了2
在和言安讨论工作的傅承睿收到暮雪的一条简讯;她说要亲自去处理一件事。傅承睿不动声色继续讨论工作细节,言安心细;看出他细微的表情波动。
待结束工作,言安忍不住说:“你有心事。”
“我不是神;有心事不足为奇。”
言安欲言又止,傅承睿手机响起,他示意接电话。言安识趣的走出去,怅然失落苦痛一并将她淹没。她不知道还能逞到几时,明知无望;却不甘心就此尘埃落定。
傅承睿接起电话;就听得欧阳妈妈问:“我听人说暮雪和沈钧一同出现在洛城机场;他们这是要去哪儿,你知道吗。”
他一怔;心里也是清楚的。这些日,她的魂不守舍,他当然知道原因。也预料到今天,如果她乖乖顺应所有人的心意心甘情愿结婚,他才不安。
他冷静回道:“我知道。”
“你……知道,承睿……”欧阳妈妈难抑激动:“你知道还不拦着她,任由她胡来。这事要给媒体知道还不知道怎么渲染呢,那姓沈是什么人,她嫌活腻烦了吧。”
傅承睿心里不舒服,微不可动地皱眉:“媒体这边我会打招呼,她……我信她。”
“信得过她?承睿,暮雪的脾气我不敢说全把握,但她心里想什么我想还能猜出一些。她眼里离开爱情就没别的了吗,她爸还在医院躺着呢,她是不是打算扔下这个烂摊子给你收拾?”
傅承睿心想,她眼里只有爱情,难道阿姨你眼里不也只看到爱情吗,不然当初也不会丢下暮雪丢下叔叔跟情人远走高飞,现在你有什么资格来教训她。这样想着,回话慢了半拍:“阿姨,她有选择的权利。”
“是,是有这个权利,但承睿你不要忘了,她答应嫁给你就得履行承诺。再说,姓沈的能给她什么,荣华富贵还是安稳生活?”欧阳妈妈越讲越生气,喘着大气:“这也罢了,名分呢。他能给她名分吗。暮雪年纪小,她以为拥有爱情就可以拥有一切,可她不知道,男人的花言巧语都是裹了蜜的毒。”
“阿姨,没那么严重。”
“我不管,阿姨拜托你把她带回来好吗。”欧阳妈妈有自己的担心,沈钧起手于黑暗势力,就算现在洗白也不可能脱得干净,还有一点,一直跟着沈钧的那位林思雅,家庭背景不薄,她的存在很特别,沈钧似乎很待见她。欧阳妈妈决不许自己的女儿走到那一步,她对前夫的怨恨不小,但对他挑选的人还是信得过。这些年,她也暗中观察傅承睿,暮雪的性子配他最合适不过。可那丫头偏学她,学她也就罢了,看人的眼光不敢恭维。
傅承睿想,她又不是小孩子,除非她心甘情愿,否则强行带回来只会适得其反。为了安抚欧阳妈妈的情绪,他说:“我尽力。”
是的,他只能尽力,结果如何,谁也不敢保证。
挂了电话,他揉着额角,拨通另一个号码交代几句,对方问他需不需要行动,傅承睿微微沉吟,拒绝他的提议。
他走回办公室,言安还在座位上等他。见他脸色不大好,心尖一颤,忍不住问:“发生了什么事。”
见她还在,傅承睿呆了一下:“没什么。你还有什么事吗。”
言安想说有,然而她摇头,故作轻松:“没了,你没事的话我先出去。”
傅承睿点头,言安耸耸肩抱着文件优雅转身。他闷闷地抽了一支烟,开始思考暮雪的动机。直到华灯爬满树梢,秘书敲门进来询问他的需要,他摆手,抬腕看时间才惊觉已经晚上了。秘书走没几分钟,言安进来,手里提着一份便当。看到傅承睿略惊讶的眼神,她解释:“我今晚加班,看到你办公室的灯亮着,我猜你还没吃,顺便给你叫一份。”
随后,将便当拆开,摆放好。
傅承睿哪有胃口,他现在心情烦躁得要命。安抚欧阳妈妈,他冷静的好似那个人不是自己,跟人跑了的女人跟他没关系。
只有他知道自己多恼火,哪怕料到今天的结局还是难以平复激怒的心绪。他也不明白,为什么那么多的人为了爱情飞蛾扑火。
“承睿,虽然你不说我也知道,你心情很差。”言安心情沉痛,他们曾经的无话不谈,现在的形如陌路。她嗓音抑制不住颤抖:“你心情不好就越沉默。我也告诉自己,你要结婚了,再也不要管你心情是好是坏,因为你心情好坏又关我什么事呢。你心情好不会因为我,心情坏也不会因我而起。可我控制不住自己,承睿,看着你挣扎,我同样在挣扎。我告诉自己,为了他努力争取吧,然而另一个声音再告诉我,别傻了,他不会再爱你了。”
说到这里,她泣不成声。她想,最后一次,如果他和她顺利结婚,他幸福了,她就此放手。一次又一次告诫自己,安慰自己,到头来抵不过他一个沉痛的眼神,一个孤单寂寞的背影。只要他过得丁点不如意,她刚刚立下的决心就濒临崩塌,越发想念他给过的温暖。
就像宋锦城问她,哪怕你有机会逃离这种混乱的生活,你也不愿意?
她犹豫彷徨,一想到以后不能留在他身边,心里难过的跟什么似的。看她哭得伤心,宋锦城恨铁不成钢,恼道,既然那么爱他当初为什么要分手,你要不分手会有今天的事儿吗。
她想,是啊,要不分手有今天的烦心事吗。她想不出来,走错了一步,现在不想错过第二次。看着自己沉沦,无可救药的自娱自乐,痛苦并快乐着。
抬头,望见傅承睿表情复杂地看着她。她哭着笑出声:“对不起。”
“我很抱歉,给你带去那么多困扰。这并非我的初衷,言安,我希望你过得好,而不是把自己困住。”
“你讲的我都明白,可是承睿,我舍不得,我害怕。”
“你不是问我有什么心事吗,我可以告诉你。”傅承睿想,自己确实卑鄙,她难过不但不给安慰,还有火上浇油的嫌疑。他自嘲,傅承睿啊傅承睿,你原来也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无耻之徒。
言安眼里的震惊一闪而逝,也有不好的预感,越发心慌,害怕听到不想听的。
“我以为自己可以冷静面对任何人,包括你回来,到这里工作,我都不觉得有什么难以面对和不能接受的。也以为自己和她的相处会相敬如宾,但现在我发现,不是这样的。她的一举一动都牵动着我的神经,我不知道这算什么,但我想,这也没什么不好。决定和她结婚那一刻开始,我就没想过会分开,尽管她说结婚以后各自负责各自的幸福。”
“你的意思……你爱上她了对吗,这怎么可能,你决定和她结婚才半年。”言安捂着嘴,泪大颗大颗的落下来。
“我不知道,但我希望如此。”
“她真的可以让你忘记过去吗,真的可以吗。”
面对她的追问,傅承睿想坦诚,他们分开后,他忙于学业忙于事业,根本没闲暇时间去想她,也就无所谓忘不忘的了。说他薄情也好寡义也罢,他不会花时间做毫无意义的事,就比如回忆。偶尔想一下可以给生活增添色彩,若沉溺其中,并不可取。
“我只能说事在人为。言安,很晚了,我这边有事要处理,就不送你了,路上小心。”傅承睿起身:“什么时候去医院做全面检查,我恐怕不大方便陪你过去,就让锦城吧,他什么没有就闲暇时间最多。”
“你就巴望着把我推销给他是吧。”
“你误会了,我没这个意思。”他不想再刺激她,他没忘医生的告诫。缓了缓语气,耐心解释:“现阶段,他时间比我富足,你看看,我现在的生活一团糟,肯定顾不到你。”
“你别解释了,我明白,你有要照顾的人,我算什么呢。”
“言安……”
“抱歉,我不该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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