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砰……”一声玻璃的脆响从隔壁传来,惊了两人一跳。
童海成最先反应过来,顾不得脸上还挂着泪珠子,一屁股蹭了起来跑了出去,二话不说就撞开了女儿的房门。
眼前的一幕,让童海成更加踌躇懊恼了,他站在门边,愣愣看着,迈不开步子,床边上散落了一地的玻璃碎片,而床沿上安雅正斜躺着,呼吸清浅,俨然是昏过去之前没拿稳将玻璃杯给打碎了,女儿还是喝了那杯牛奶,加了昏迷药的牛奶。
而紧随童海成跟来的张倩兰一瞧见昏迷过去的安雅,立刻将童海成拽了开来挤进了门,三两步跑上前,拍了拍安雅的脸,见她毫无反应,眼里的喜色顿时跳露了出来。
“快快,老童,你去把电话拿给我。”张倩兰扭过头,激动的冲着发愣的童海成吼道。
“你要电话做什么?”
“当然是打电话给那些人啊,未免夜长梦多,还是早点将安雅交给他们好。”
“你……”童海成气急。
“哎呀,你别想歪了,我这还不是担心安雅要是中途突然醒过来,难道你忍心看着那帮人强行带走她?趁她睡着,你也少点难受,既然你下不了手,那这坏人就让我来做好了。”她当然不会说出自己的真心话,早点将这女人交给那帮人,她就能早点拿到那惦记了很久的十万块。
见童海成还杵在门口不动弹,心急的张倩兰实在看不下去,自己跑出去拿了手机,三两下就拨通了地下钱庄的电话,然后躲进房里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好一会才满脸灿笑的走出来,那表情活像是中了彩券头奖似的。
“电话我已经打了,那些人半个小时后就过来。”看着童海成欲哭无泪的表情,张倩兰状似好心的拍了拍他安慰道:“你也别太难过了,听我的没错,只要躲过了这劫,我们再慢慢想办法救安雅,安雅她不会有事的。”
童海成拍开她的手,瞪了她一眼,表情呆滞的往自己的房间走去,然后重重的关上门。
二十多分钟后,大门被捶响,早就守在大门口等着的张倩兰一脸菊花开似的笑脸,狗腿的说着奉承话:“各位大哥,这人我已经准备好了,就在房里呆着,你们带出去的时候可得小心些,可别被左邻右舍的给瞧见了。”
进门的几人连正眼都没瞧上张倩兰,为首的黑衣人抬起手扬了一下指尖,身后的两名壮汉立刻上前,推开房门,没几分钟就扛着一个大黑袋出来,冲着为首的人点点头。
三人训练有素的掉头走人,干净利索的态度可让身后的张倩兰急了,眼见着人就要走了,她一股脑热,不怕死的唤了声:“各位大哥等等……”
为首的男人侧过脸盯了张倩兰一眼,墨镜下闪过一袭冷厉的光色,张倩兰哆嗦着双腿,紧张的喉头连滚了几下,她缩着脖子,干笑两声:“这人你们也带走了,可这钱……”
男人停了几秒钟,之后一声不吭的从西装内袋中取出一本支票本,洋洋洒洒的写了几行字递给张倩兰。
张倩兰颤颤巍巍的接过支票,看着金额栏上头写着十万的数字,立刻笑眯了眼:“各位大哥好走啊。”
小心的锁好大门,张倩兰拿着手中的十万支票,兴奋的就差手舞足蹈,想不到这小妮子还值两钱,真不枉她今天做了一大桌子的菜伺候她。
激动的对着支票猛亲了好几口,张倩兰眯着眼顿了顿,小心的探头往房门口看了两眼,见房门锁着,这才松了口气,小心翼翼的往灶台旁钻去。
蹲下身,畏首畏尾的左右张望了两下,确定四周都没人,搓了搓手,将嵌在灶台旁的一块石砖给取了出来,里头赫然显出了一口大洞,她咧着嘴探手往里头摸索了许久,确定这多年来从童安雅那要来的家用钱全好好的藏在里头,才放心的伸回手,然后将手中的十万块支票像供奉祖宗一样,小心翼翼的放进那洞口里,再取来石砖塞回去,最后还牢靠的拍了两下,这才心满意足的起身。
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尘,张倩兰哼着小调,往房门走去。
有了这么一大笔的飞来之财,她现在心情好的很,不介意多说几句好话安慰安慰那个懦弱的男人,反正再过不久,她就准备带着女儿离开这里了,要不是这些年能白吃白喝,还能不用花自己的钱供女儿上学,她才懒得呆在这个死赌鬼身边忍受了这么多年。
现在摇钱树已经没了,她得再找一棵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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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8】同是天涯沦落人
“飞往英国伦敦的XXXX航班将于8点30分起飞……”
清脆嘹悦的广播声在瑜江市国际机场响起,VIP休息室内,蒋逸抬腕看了下时间,8点15分。
他侧头,看了眼正在看报纸的楚帆:“老大,我们该走了吧。”
两分钟后,楚帆放下手中的报纸,利索起身,一八八公分的挺拔高昂的身躯立刻引来了四周乘客的侧目,纯黑色丝质衬衫外搭卡其色的长款风衣,下身一条简单的深色休闲长裤。
端看,就四个字。
霸气侧漏!
谁能将这种纯正的贵气和这么邪痞的桀骜之味融合的这么天衣无缝,他楚帆就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还有一股军范下带出的浓浓男人味,通常一般人只看其外不知其内。
所过之处,视线都跟502似的, 粘糊着不放。
一身米白色休闲衫的蒋逸,同步而行,过于俊美的一张脸没有军人黝黑健壮的表皮,倒给人优雅斯文的贵公子感觉,与楚帆一起,愣是少了几分桀骜不羁的霸势。
“我们的行踪还有人知道?”脚步不停,楚帆不耐的问道。
“没了,除了上头,我们的行踪肯定绝密。”
楚帆拧着眉,冷哼了一声:“三点钟方向。”
蒋逸一怔,匆匆瞥过去一眼,就见一名包的粉头粉脸的女人,躲在机场的盆栽后往他们这边望,瞧他看过去,立刻就将头给缩了回去,而衣服粉色一角却暴露在盆栽外面,就连那个印满粉色爱心的行李箱都大咧咧毫无遮掩的放在空地上,只有眼残的人才看不到。
这么拙劣蹩脚的隐藏技术绝对不可能是来勘测敌情的,而全身上下都粉的让人眼泛酸的人估摸着也就那么一个。
蒋逸咧开嘴,皮痒的心思又上来了:“唉,我说,这虞大千金对你可真是下了功夫呀,这都给追来了,要不,凑合凑合着就收了吧。”
“滚蛋!”
趁着楚大少还没动手将他剥皮之前,蒋逸干笑两声,识相的收嘴了,赶在前头将手中的飞机票递给地勤人员。
而两人刚登机,躲在盆栽后的虞舒楠慌里慌张的拖着行李箱往登机口跑去。
“喂,小姐你不能插队啊。”
“烦死了,我给钱还不行么。”拿出限量版的爱马仕钱包,从里头随意抽了几张红钞甩到抱怨的年轻人手里,虞舒楠冲着地勤人员狼火的喝道:“快点行不行啊。”
地勤人员刚想说句公道话,瞧见了机票上的名字,又抬头瞥了她一眼,默默的闭嘴了,任由她呼来喝去了一通,用最快的速度检完票。
“这女人也太过分了吧,有钱了不起啊,一点道德素质都没有。”
另一名地勤人员马后炮的抱怨道。
“行了,少说两句,那女的,我们得罪不起。”
“她谁啊?”
“市长千金。”
*
“哗……哗哗……砰啪……”
摇摇晃晃的起伏中,沉重的眩晕感在颠簸中渐渐淡去,安雅迷迷糊糊睁开眼,最先窜入耳中的就是这股陌生的哗哗声,很像是澎湃的水波击打着硬物的声音。
她嘤咛了一声,下意识的抬手想揉揉隐隐作疼的太阳穴,却蓦地发现双手根本无法动弹,惊觉的意识让她陡然清醒过来,不仅是双手被反绑着,就连双脚都被绑的严严实实。
怎么回事?这里是哪里?
她深呼吸了两口,勉强让澎湃的心绪稍微宁静一会,很努力地回想自己是怎么昏迷的,昏迷前又发生了什么事。
然而,四周一阵阵的哭泣声,哀嚎声,根本让她无法集中精神。
抬起头,一眼过去,全都是一些年轻的女孩子,就连十多岁的小女孩都有,同样被捆绑着双手双脚,绝大部分都在哭嚎叫嚷,剩下的小部分也是低着头在默默的抽泣。
而安雅也特别仔细的发现一个共同点,这些被捆绑着的女孩子全都有几分姿色,最差的也是秀色可餐。
她呼吸一窒,某个让她近乎崩溃的念头在脑海中腾起。
“臭娘们,给我进去,再敢跑试试,老子打折你的腿。”木门被推开,一个白色衣裙的女人被粗鲁的推了进来,狼狈的跌在地上。
可是还不等门口的男人关门,地上的女人野猫似的窜了起来,凶扑扑的就冲上来,迎上的却是男人重重关上的木门。
“你们这帮王八羔子,老娘作死也不会放过你们的,开门,给我开门……”她将门捶的跟打雷似的,却没有一个人出声制止她。
足有半个小时左右,她将能骂的话全部都奉献出去了,手上捶门的力气也渐渐小了,还是不死心的扒在门边,喃喃骂着。
安雅有些不忍心,想说什么,却发现自己的处境还不是跟人家一样,有什么资格同情,她闭上眼,心里酸涩难忍。
力气用的差不多了,门口的女人像是终于认命的松了手,丧着个脸往安雅的方向走了过来,一屁股坐在她身边。
“喂,你叫什么名字?”
沉默了一会,安雅平静的开口:“安雅。”顿了顿,她有些梗咽的加了两字:“姓童。”
若有所思的看了安雅一眼,女人开始自说自话:“我叫时黛宁,很高兴认识你,我看这么多人,也就你最冷静,不哭不闹的。”
安雅苦涩的勾了勾嘴角,侧过头,想独自安静一会,但某人却丝毫没有察觉,径自说着:“你知道我们要被送往哪里吗?”
见安雅闭着眼不说话,时黛宁却仍旧兴致高昂的说着:“我刚刚偷偷跑出去的时候,又被抓回来了,不过我可听到他们说的了,他们要将我们偷渡到国外去,有出高价愿意买的就把我们卖掉给那些变态的富豪当女奴,没人买的就送到非洲贫困之地给他们做非法奴隶免费干活,还有就是……”
安雅陡然侧过脸来,怔怔的望着眼前说的眉飞色舞的女人,说实话,她真的挺佩服她的,在这种情况下还能保持如此冷静近乎于苦中作乐的心态,敢情她还觉得被卖是件很荣幸的事么?
“你是自愿被那些人抓来的吗?”安雅问的有些讽刺。
时黛宁楞了一会,然后伸出手,指了指安雅的手。
安雅会意过来,侧过身子让她解开手上的绳子。
“我是被家里亲戚卖掉的。”时黛宁瞥了一眼安雅,脸上挂着一丝看不透的的迷惘,随后,她突然笑了一声,那苦涩,毫不掩饰:“我爸妈车祸死了,家里那帮如狼似虎的亲戚为了老爸的公司和财产,连追悼会结束都等不了,往我这……”
她指了指自己的后脑勺:“给了一大棒,醒了之后我就在这船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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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9】集体逃跑
“抱歉。”安雅抿着唇,为自己说的讽刺话道歉。
其实只有她自己最清楚,在想通所有事的前因后果之后,她的心情已经不是用眼泪能够表达的,这女孩的一字一句只是时刻的提醒她事实,自己被彻底抛弃了,不管是爱情还是亲情,都没有了,所以,她才会一时难受冲口而出。
这女孩是善良的,至少在面对如此逆境没有消沉,还会为她引笑,她真心道歉。
“无所谓了,我知道你心里也不好受。”
安雅靠在身后的木墙上,听着外头的海浪冲击着船板的声音,一震一震的,眼角弯起,静静的说了:“我被我爸和继母迷昏,刚刚才醒。”
“操!”时黛宁瞪大眼,锃亮锃亮的,隐约还能看到跳跃的火星子,她将脑袋凑到安雅跟前,不爽的吼道:“继母不是人也就算了,你老爸他是禽兽不,连亲闺女都卖。”
“无所谓了。”安雅苦笑的勾勾嘴角,学着她说。
其实挺讽刺的不是,最亲至爱的人可以随意将她抛弃扔掉,而一个才刚相识的陌生人,却为她奋勇的打抱不平。
两人相视一眼,竟都莫名的笑了。
双双挨着肩,靠在木墙上。
“安雅,不如我们想办法逃吧。”
“逃的掉吗?你不是刚刚才被扔进来么?”
时黛宁懊恼的申吟一声:“这帮王八羔子太不是东西了,我都逃了三次,连甲板都没摸到,就被抓回来了,要不是还有点利用价值,早就被崩了脑袋了。”
安雅低低的笑了,随后又正经的问了一句:“他们有枪吗?中国非法持枪是犯法的。”
“你可别说,就门外把守着的两个熊一样的大汉都各自拿着枪,而且他们这些人可不全都是中国人,我还看到了好几个黑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