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一寒急道:“有没办法听到他们的谈话内容?”
赵建国想了想,“可以是可以,你自己不过来?万一出事儿怎么办?”
一刹那他是想飞过去,又想起贝嘉的狠劲,没这么好欺负。“她出不了事儿!倒是你,千万别被她发现!”
“开玩笑!我能吗!等我消息。”赵建国斥笑一声就挂了电话。
下午三点左右贝嘉回来了,一如往常地工作,似乎没什么不妥,这时候赵建国的偷拍录像也过来了,他赶紧开播看。
偷拍角度是平直的,面对江艳美背对贝嘉,只听她们说道:
“江小姐,上次你打了我一巴掌这笔帐还没算,你又找我还想得到什么便宜?”贝嘉的语气很平静。
江艳美的声音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贱人!”
贝嘉拿出手机翻看里面的短信,低下眼帘冷漠地一条条念道:“‘卑鄙无耻的j□j,不想死的话赶快给我离开我老公’‘偷别人的汉子,你知不知道羞耻,小心天打雷劈’,还有昨晚的‘你别以为我在开玩笑,我什么事都做得出来,我要杀了你剥了你的皮’……”
看着录像的贺一寒这才恍然,原来昨晚令她愁眉苦脸的就是江艳美发来的恐吓短信,从去菲律宾那天就开始收到了。
“我觉得你聪明的话最好保我平安无事,否则这些就是证据。”
江艳美冷笑道:“是又怎么样!我怕你不成,有本事你去告,看你偷别人汉子有理还是我这个原配夫人有礼。”
贝嘉耸了耸肩 ,“well,如果他还是你男人的话,可能吧。”
江艳美气得大拍桌子吼道:“他是我丈夫!一天没离婚他还是。”
“可是他每天都跟我睡一起,江小姐,你们本不应该在一起,你才是应该放手的人。”
江艳美握起拳眯起眼,“一句话你到底走不走?”
“当然不走,我又不是傻子。”她斥笑。
、第42章 始作俑者
江艳美使了个眼色,周围一群面带虐气的流氓聚拢过来,个个凶神恶煞地俯视着贝嘉。江艳美邪恶地笑道:“这些猛男一会儿会让你很愉快的,或者再拍两张你的艺术照放上网,你就出名啦!”
贝嘉挑了挑眉,平静地端起咖啡小喝了一口,笑道:“就这些老掉牙招数?”
她拍案而起,指着贝嘉大骂,“臭婊子你欠干!”
这时门口闯进来一群真正的猛男,有白人黑人黄种人,面容好似刀刻一般硬朗,个个身形魁梧大块结实,手臂比江艳美的大腿还粗,虽然穿着宽松的便服也隐约看得出里面丰硕的肌肉,似乎两根手指不费力就能捻碎她的脖子。他们拎着看门口的两个流氓进来扔到角落,很快把江艳美叫来的人围了个严实。
这些人站在大街上就像普通的游客,谁想他们会是暗中埋伏的保镖!那帮临时演员立刻抱着脑袋面壁思过去了,江艳美看了这一幕也吓得花蓉失色,不知该做何反应好。
贝嘉稳坐着,一副盛势凌人的样子,“你没资格跟我谈,叫江兴过来。”
“我没资格?”
“我说,叫江兴过来。”她的语气平淡却坚定,带着无法拒绝的强制。
贺一寒看到这里皱了皱眉,两个女人之间的谈判要江兴来干什么?
这种情况哪轮到江艳美说不,很快江兴黑着脸赶到了现场,满屋子人也让他着实吃了一惊。
贝嘉首先站起来礼貌性地伸出手,“江总你好,我是贺总的助理贝嘉,您请坐!”
“你就是贺一寒的情妇?”江兴没跟她握手,自己先坐了下来,对她也没好脸色。
贝嘉倒不忌讳,微笑回应,“可以说是吧。”
江兴斜眼瞪着她,“有事快说,跟你没什么好谈的,小丫头片子!”
她先让人带走了江艳美和她找来的一众流氓,才说:“是吗?包括你炒margin输了的事也不愿意谈?”
江兴闻言挺直的背,一双小眼睛开始上下打量着这个娇小的女人,歪嘴冷哼,“知道的倒不少!你能怎样?”
何止江兴,连贺一寒也侧耳细听,她该不会帮江兴破他的局吧。
她身体向前探瞪着他,刹时与刚才那个微笑着的女人判若两人,双眼中凶光毕露杀气迸发,吵哑的声音冰冷得就像地狱来索命的恶鬼,“五年前我送你DG股份的时候,你可没说过你要拿这件事来威逼贺一寒,这笔帐我得好好跟你算!”
震惊!焦点对着眼前这个不起眼的女人,江兴愣在当下,贺一寒下更是巴都掉下来了!
她说什么?是不是听错了?他倒退再看一次,再一次,听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贝嘉说五年前借钱给江兴的人是她?!贺一寒整个人蹦起来,全身汗毛竖立,瞳孔骤然放大。
录像中江兴的脸色一阵红一阵白,颤抖着手指指着她,“你……你有什么证据证明你是?”
身旁的保镖立刻双手呈上一个牛皮纸信封,贝嘉拆封过后从里面抽出一张些许泛黄的白纸,拎起来展示给他看,“这是你当年签的合同原件没有错吧?”
江兴当然认得,签下这份合同时他还以为自己在作梦,平白无故天上掉下馅饼别提多高兴。想不到啊!千找万找找不着观世音竟然就在身边。如今他顾不及什么长幼尊卑了,“啪”一下双膝跪地,抱着贝嘉的腿失声痛哭,“见到您实在太好了!”
所以贝嘉的复仇计划从五年前就已经开始了,资助江兴抢走了原本属于贺一寒的股份,导致了他五年来地狱般的生活,一切都是她的杰作,他贺一寒是她仇恨下无辜的炮灰,甚至差点把她当好人,还以为她真的有多暗恋他喜欢他,说着乱七八糟的情话,道貌暗然言辞凿凿地说给他想要的职位,更高的职位还给他股份,原来一切不过是这个始作俑者内疚的补偿!
贺一寒全身紧绷,牙关紧咬,内心的惊涛骇浪无法宣泄,他恨得咬牙切齿,一拳捶向坚硬的椅子扶手却完全不知疼。害他尊严尽失还敢堂而皇之地在他眼前晃来晃去,她到底知不知道羞耻,知不知道避嫌!不!她不知道,说到底她只是个从小混迹街头卑鄙无耻,没道德没底线的流氓老千而已。
屏幕里保镖们立刻来拉开江兴,贝嘉就像看着一只随时被人捻死的蚂蚁一般轻蔑地看着地上江兴的狗腿谄媚,表情说不出的冰冷。
江兴老泪纵横,“贝小姐我的奶奶救命啊,江淮这回真不行了,您一定要救救我啊!都……都是小女给闹的,您放心,这婚我让她离,包在我身上就包在我身上,您一百万个放心,您就行行好帮帮我吧。”
贝嘉像上帝一般,冷漠无情地宣告着审判结果。“犯错就要有惩罚。你听清楚,接下来你要答应贺一寒所有要求,是‘所有的’。照做的话我姑且看在你女儿这五年循规蹈矩,没做出任何对不起贺一寒的事的份儿上,我可以放过你,离婚后你们一家出国生活,永远不要回来。”
江兴跪着往前挪两步,着急道:“奶奶您别啊!江淮是我在心血,要没了真会死人的,我给您磕头行不?我给您磕头。”
说着就倒地给贝嘉磕头,还“砰砰”有声。
她厌烦道:“别磕了,哎呀,看着烦。我不怕再告诉你一件事,你们两父女平常持着自己有两个臭钱作威作福十分讨厌,江淮那几个合伙人早看你不顺眼了,可是看在你有两个臭钱的份上,这么多年他们不忍也忍你了,为什么偏偏这时候闹分家,你想过没有?”
江兴还糊里糊涂,“奶奶您说……”
“啧!还不明白!懒得跟你解释了。”她嫌弃地说。
屏幕前的贺一寒脑袋转得快,可是想得明明白白,敢情江淮企业股东闹分家竟然也是她在背后搞的!摆脱江兴两父女是作梦也想的事,一直都欠一个绝佳的机会动手。难怪在他上位金融集团主席的同时,江淮恰巧又出了这事让他有机可趁。他怎么就没往里好好想想,怎么会有这么肥的一头母猪满大街走,原来又是她!一直以来他根本只是照着她印出来的模子画瓢而已。妈的!怎么就走不出这老千婆子的五指山!
不等江兴惊诧完,又听她冷冷说:“还有,有关我身份的事情,不能有任何泄露,我能捧你起来就能拉你下去,你知道我的手段。”
江兴当然知道她的手段,不然这五年来DG股份虽然实打实地在他的名下,但他只要稍有异想就会被发现并且被报复,一层无形的恐惧一直环绕在他身边,他哪里敢不听话?
贝嘉带着她的保镖们走后,江兴仍然对着空气猛磕头。
、第43章 灰王子的掠夺
关掉视频,贺一寒身体靠在椅背上紧闭双眼,单手抚着脑袋缓解头痛。
好个贝嘉!先把他打进业火重重的无间地狱,再回来装神仙卖他人情。看似真心诚意,竟然如此虚伪的,全世界没人比她更假!贺一寒你是个傻子!早在赌场的时候就应该提高警觉,她是个老千,一个聪明绝顶技艺超群的老千,她说什么都不能相信,绝不能相信!
如今这个邪恶的老千还想再把他再利用吗,以为他势单力孤就能在他身上为所欲为任意摆布吗,她痴心妄想!他愤恨得几乎要把手中的笔折断,他可不是等着女巫来打救的“灰王子”,他要反击,要重拾他的尊严!
想起刚才贝嘉对江兴说的话,他冷冽一笑, “你初一拜神我十五烧香,贝嘉王艾莉,我要你后悔!”
隔天中午江兴在六星级酒店大摆和头酒,房间里装潢得金碧辉煌,上的都是名珍菜肴。贺一寒带着他的律师,没什么好脸色地坐在上宾首席,江艳美眼睛还是红肿的,低着脑袋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中间隔着江兴一个劲地陪笑,眼睛里充满了血丝,神色有些疲惫,脸上的皱纹让他愈发显得老态龙钟,他们两人身上穿的衣服甚至还是昨天那套。
连最后最强劲的后援都冷眼旁观,江兴现在除了来求他出手,还能有什么办法自救!这就叫多行不义必自毙!他心中嘲笑。
“小贺啊,这个……”江兴顿了顿,“我已经给艳美做过思想工作了,你律师在,咱们现在就可以办。”
律师马上从包里拿出文件放在桌上,江兴主动取过来扔给江艳美,让她赶紧签。
江艳美侧过脸,不想面对。
贺一寒冷冷地看着这一切,心中只有猛烈的怒火正在蓄势待发,江兴这是强驽之末,垂死挣扎,既然如此就让他的牺牲更有价值一点吧。“慢着!”
众人愣了愣。
“现在离婚太早。”他冷冽地开口。
江兴张大了嘴,江艳美顿时高兴起来。
贺一寒不屑地瞥了他们一个白眼,无情说道:“我还要一样东西。”
江兴的脸色刹时由红转白,“你……你要什么?”
贺一寒示意律师拿出另一份协议交给他,“很简单,你女儿在离婚协议上签字,而你就在这里签个字,完了我不单帮你还清欠债,还帮你解决你们股东退股的问题,这可是非常划算的交易。”
江兴挤着眼睛一遍又一遍地看着手中过户协议。当他终于看明白了,惊呼,“你也要我手上的DG股份?”
贺一寒听出他话中有话,看似随意地追问:“还有什么人想要?”
江兴眼神闪烁,支支吾吾不肯说。
“不说就这样。”他假意起身。
江兴连忙拉下他,“别别别,小贺,不是我不想说,是不知道怎么说啊!”
“发生什么说什么,有什么不知道!”
江兴回忆起昨天发生的事脸色刷白,嘴唇发抖,“昨天下午我跟艳美走在路上,突然有人过来跟我们说愿意高价收购我手上的DG股份,我当场说了不卖,那人竟然掏枪指着我的头!我一下慌了,这时候旁边突然冲过来几个魁梧的外国人,把我强行拉进了另一辆车。当时他们两帮人发生了枪战,差点还打爆了我的头,后来他们把我们关了起来,这不刚刚才放出来,不信你看!”
他拉起江艳美的袖子,白皙的手臂上一块块紫红的瘀痕,贺一寒假意淡淡地只瞄一眼。
江兴急急辩解,“小贺,你听我解释,那些股份虽然在我名下,可我不能擅自买卖,如果我自己想怎样就怎样,那我欠银行这么多钱,银行早就查封掉了。”
“这不关我的事,我话放在这里,你自己看着办。”贺一寒放下话。
江兴其实有另外的打算,他可以买卖股份不说,五年来净收益都归他所得,如果贝嘉哪天想收回去了,那他还可以趁机敲一笔竹杠,这种无本万利的事谁不想干。原本以为只要离婚,所有问题都能迎刃而解,现在却要他无条件转让出一块流着油的肥肉。相反昨天那伙人愿意出高价,倒不如跟他们交易。能卖的何必送呢?如果再硬着头皮拖几天等那人再回来找他,情况也许更好。
这么想着江兴的眼神阴沉下来,甚至有起身走人的意思。
贺一寒何等聪明,马上想到江兴肚子里的那点墨水,也没着急让他看出破绽,甚至瞄都不瞄他一眼,装作无所谓地拿起筷子吃菜,欲擒欲纵地说道:“你可想清楚了,等我吃完这餐饭,别说我翻脸不认人。”
谈判顿时峰回路转,江兴被逼得满头大汗。眼下火烧眉毛,贝嘉那个邪恶的女人在身边不知道安插了多少眼线监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