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惊恐未定地收下了花,尴尬笑道:“谢谢。”
贺一寒亲自给她拉开了副驾驶位的车门,“上车吧。”
钱小江刚出电梯门,就见一豪车以飞快的速度从身边“呼啸”而过,他差点下巴没掉地上,开车的是他老板吗?好像是吧?可是不能呀,他老板能笑得跟二傻似的吗?今儿是鬼上身了?
在贺一寒的指示下两人来到一家金碧辉煌的高档餐厅前,“品潮轩”三个烫金隶书大字顶在高高的大门上面,特别有气势。大堂的生意相当好,两人进了一包间,包间装修得古色古香,中间一张仕女屏风隔开,一边品茶,一边吃饭,十四人大桌,能看见的桌椅凳子,连筷子都是红木的。
贺一寒好像是这里的常客,连行政总厨都出来招呼他。
贝嘉在一旁抱着杯茶,低垂着头看地板,等人都走了,她才抬起头来。
“还记得那人吗?”
她摇头。
他得意说:“他就是你原来最爱吃的那间潮洲菜大排档里的陈老板,他也是这里老板之一。”
“所以这家餐厅是你投资的?”她惊讶。
他挑了挑眉,当仁不让。
这家伙有钱了就啥都有他。贝嘉笑着连连摇头,拿起桌面上的功夫茶来喝又低下头不说话。
菜品似乎早就准备好了的,转眼就上了菜,放着十四人的大桌不坐,贺一寒更愿意跟她挤地小桌上吃,卤水拼盘,冻蟹……挨着边儿放着,一壶小白瓶里溢出醇厚的酒香,闻就知道该是陈老板的祖传女儿红。
见这桌酒菜,贝嘉皱双手挽着半天不动筷子,“喝!把解放前的东西都给搬出来了,是让我‘忆苦思甜’?”
“哪儿的呢,我这不是为了哄你开心嘛,都整你爱吃的爱喝的。”贺一寒亲自给她倒酒。
眼前满满的女儿红,醇香满腹,谗得贝嘉一直禁不住地吞口水。
他微微一笑,怀念道: “我特别想念我们一起喝酒的日子。”
谁想她跟手轻轻把酒杯推开,“可惜啊,我借酒了。”
他的笑容僵了一下,随即陪笑道:“那咱不喝酒,吃螃蟹,我剥给你吃。”
贝嘉奇道:“哟!会剥螃蟹了?”
“不是我跟你吹,我现在剥螃蟹可是一流,蟹肉能整个出来,完了壳还是好地。”
她好笑,“是不是真的?”
“不开玩笑!我跟你说上次我剥螃蟹,吃完了肉我把蟹壳逐一摆回原来的样子,你猜怎么着,啪的一下,嘿!那螃蟹竟然跑了!”
她噗嗤一声笑出来,“就吹吧你。”
“不信啊?不信你去问钱小江,他看见的……”
气氛和谐,贺一寒拼了老命讲笑话,逗得贝嘉笑个不停,酒足饭饱过后贝嘉的脸也快笑抽了,肚子笑得疼。“我不行了,你现在怎么这么会讲笑话啊?”
“我一直挺会讲笑话的呀。”
贝嘉摇摇手,“你才不是,以前你总板着脸,对我爱理不理的,我使尽了力气哄你,你还嫌我烦呢。”
贺一寒自知理亏,拉着她的右手,深情凝视着她认真说:“往后我天天讲笑话逗你开心。”
她逃开他的眼神,缩开右手拿起筷子夹菜。她是左撇子,以前装作用右手,现在她只能用右手了。
他连忙拿起快子帮她,“我来给你夹。”
她压下他的手,拒绝道:“不用了,我已经学会右手使筷子。”
他僵笑在脸上,看她非常熟练地将菜从盘子里夹回,稳稳放回自己碗里,她的右手不再像以前那样笨掘。是啊,她走了两年,他失去了两年为她夹菜的机会,她再也不需要他……他堵气夹了一筷子又一筷子菜给她。
“别夹了,满了。”
“多吃点!”
“我说过我会用筷子,你再这样,一会儿别人又说我假惺惺,故意让你做这做那。”
他很不高兴,“我愿意,一切都是我愿意。”
她放下筷子,“时间也不早了,今儿很开心,螃蟹很不错,谢谢你,我……”
知道她有意逃开,贺一寒叹了口气,牢牢握住她的手,“我们回家好不好?”
贝嘉苦道:“不好,去哪儿我也不会去你家。”
“那是我们的家。”他着急。
她仍然淡定地摇摇头,“我没有家,那你是的家。放开我,我要回去了。”
他紧紧抓着她的手就是不放。
“放手,你再这样我生气了。”
他触电似的放开了她的手,可同时也站了起来,拦着她的去路。“那你跟我去散会步。”
“我想回去了。”
“跟我散步!”他强硬命令。
贝嘉双手环胸,非常不情愿意地瞪着他。
他弱弱地竖起食指,可怜巴几哀求道:“就一会儿。”
她郁闷极了。
、第199章 这就是爱情
车子来到DG小区附近的海滩;初秋的天气有些微凉,海浪一层层地翻起白花,天上还有星星;贝嘉脱了鞋子踩在软软的沙子上;闭着眼睛感受着海的味道;好久没这样享受过了。
贺一寒也拖了鞋;走在她身后不远的地方。
凉风吹着有些凉,贝嘉抱起了自己的手臂;这时候身体被披上了西装外套,同时也深深陷进了一个火热的怀抱里。如果时光倒流回到那个时候;他的贴心会让感动得一塌糊涂,可是现在……她轻轻地拉开他的手,逃开了他的臂弯。
他黯然神伤;眺望漆黑的大海,他觉得前路艰难。“你能不能看着我?”
她暗自深吸口气,才抬起头面对他。
“那支广告你看了吗?鸡蛋花系列的首饰是我亲手为你设计的。”
她点头,“铺天盖地,想看不到都难,拍得不错,首饰也很漂亮,应该赚了不少,再次证明了你是个十分有生意头脑的帅哥……”
这不是重点,他沉着脸打断她,“我不是为了做生意,是为了你。”
她眨眼,装傻指着自己,“那说的是我啊?”
这不是废话嘛!他有些生气。
“可是你从来不会叫我‘嘉嘉’,你都连名带姓叫我,贝嘉贝嘉的。”
他深情地看着她的眼睛,缓缓说道:“以前你一直在我身边,你的存在是那么理所当然,我从没想过有一天你会走。两年前在机场,我不知道原来看着你走是那么难。”
她垂下了脸。
“我崩溃了,发疯似的在机场找你,可怎以也找不着。你走得那么坚决,头也不回,我都不知道那几天我是怎么过来的。这两年来每每想到你的离开都是因为我的残忍,我的心就好痛。”
她打断道:“我不明白,你跟我说这些……”
他急忙宣告着,“贝嘉,我爱上你了。”
她瞪大了双眼,心中的惊骇不可言喻。
他牵着她的手,真挚说道:“我从来没有这样刻骨铭心地爱一个人,只有你,我是认真的。”
她眨了眨眼睛,抽回手格挡在中间,“你让我很意外,是耍我的吧?想看我失态?”
他的眉头锁得更紧了,禁闭的双唇显示了他的严肃和认真。他想过在他真情告白之后,她会开心,高兴,感动,抱着他流泪,可从没想过她会是这样的反应。
她玩笑似地说:“我认识的贺一寒可不是一个会把爱情挂在嘴边的人,能说出来的都是假的。”
他苦道:“是,如果贺一寒不是个傻子蠢货,如果他能早一点鼓起今天这样的勇气,他就不会失去你,失去本来唾手可得的幸福。这是我痛了两年才想明白的,不是假的。”
她否定说:“我们之间两年前就不再是那种关系了。”
他急道:“贝嘉,我想跟你重新开始,我想跟你认认真真渡过以后每一天。”
她这才认真起来,忐忑而凝重地转身面对大海,许久没有说话,似乎在思考着答应还是不答应。
贺一寒等得焦急。
她叹了口气,才吐出三个字,“为什么?”
他不解。
她侧脸看着他,“是不是因为我曾经为你付出的一切?你想补偿我?”
他摇了摇头。
她继续猜,“那是因为我救过你,你很感动,所以你觉得那就是爱情。”
他没点头也没摇头,十分凝重地看着她。
她只当他是默认了,舒心笑道:“一寒,你搞错了,那不是爱情,那只是一时的情绪抒发而已,而且当时换作谁都会救你的……”
他沉重地打断她,“你告诉我什么是爱情?”
没想到他会这么问,贝嘉愣住,歪头想了想,尴尬地笑说:“这个问题我也回答不了,我是个失败者,你知道的,呵呵。”
他握起她的双手把她拉近自己,“你说我是你的太阳,有我所以你不会冷,不再黑暗,你开始有了方向并且充满希望,这是不是爱情?”
她不想触碰他火热的眼。
“你总是为我想为我做,甚至付出了你的所有,却一次又一次地被我伤害,可你还是一次又一次的原谅我,这是不是爱情?”
她又一次别开脸,不想触碰他炙热的情感。
“你重伤神智不清,最后却把我推了出去,你用生命保护我,这是不是爱情?”他双手捧着她的脸,逼她面对自己,“我告诉你,我也可以做到!我用了两年时间才发现你在我心里的位置比我自己都重要,没有你我一秒钟也待不下去,我知道这就是爱情。”
她叹着气,无力道:“我已经一无所有,没什么能再让你利用和夺取的了,我对你豪无用处,你跟我说这些还有什么意义?”
原来她一直是这样看他的,他的感情就只是用来交换什么的工具吗!他急了,“给我时间,我会证明我爱你不带目的没有利用,不管你今天是王艾莉,还是贝嘉,还是叶冰什么的,我爱你很纯粹很原始。”
相比他强烈的表现,贝嘉倒是冷静,摇了摇头,拉开他的手,脚步挪开了些,平淡地分析道:“你呀,我太了解你,自尊心强,控制欲强,骄傲,唯我独尊,你就是个目的性太强的人,没有你得不到的东西,没有你得不到的人。如果因为我离开了你,你觉得自尊心受了伤害,觉得不服气,为了得到而勉强大家,那可不是爱情噢。”
她竟然是这么看他的,他顿时失语,满脑子黑线。
“总之别说了这些了,你需要帮忙的话,我能帮得上的一定帮。”贝嘉豪气地拍着他的肩,漠然地转身走开。
“难道我就不能有爱情吗?”他撕心在她身后喊。
贝嘉停住了脚步,却没有转身。
他追上去,着急地尝试解释,“我是自尊心强,我有控制欲,我知道我这人讨厌,可我也是个人,我就不能有爱情吗?”
“你当然可以啊。”她侧脸看着他,残忍说道:“不过像你这样的钻石王老五,有钱有势,长相迷死人,你可以有很多选择,不一定要选我嘛。”
“我就要你!”他着急,“你不喜欢的我都可以改,我改到你满意为止。你相信我,我能做到。”
她无奈笑着摇了摇头,“我相信,鼎鼎大名的贺一寒想做什么做不到啊?不过我可是顿悟了,爱情不能是一个人的努力,得是两个人的意愿。我觉得你不该把时间浪费在我身上,有很多人都等着你这份珍贵的爱情呢。”
这句话就像洪水猛兽,明摆着对他造成巨大伤害,他绝望问道:“贝嘉,你对我那么多年的感情真没有了吗?”
贝嘉远眺着漆黑的大海,叹了口气,最终点点头,“嗯,没有了。”
他的心就像被凌迟一般,痛得他连呼吸都变得好难好难,可是他还能说什么呢,是他消费了她的爱,一点点地无声无息地消失。“再给我一次机会不行吗?”
她残忍说:“不说这些,以后我们还能是朋友。”
他牙关咬动。
、第200章 妒忌
她低下脑袋;看着脚底的沙子,迟疑道:“其实我已经有了个未婚夫,他很照顾我,我很满足。”
听得贺一寒瞪大了双眼;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低沉怨恨地开口,“他是谁?干什么的?”
她顿时语结;“呃……你就别管了,反正跟你没什么关系。”
他火气上了头,哪里看得出她的怪异,狠道:“他在哪里?”
她眯起眼;威胁道:“我今天虽然落魄,但如果我要对付你;你会很麻烦的。”
“你是想保护他?”他无法接受。
她点头。
这是不是他的专利吗?贺一寒无法接受,已经气得眼睛发红,脑门上青筋爆突,脚跟一转大步走开去。
“哪儿去!”
“我去把那混小子给撕了!”他怒吼。
贝嘉也不跟他急,只是微微地皱起了眉,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没走出几步,贺一寒停下了,双手握着拳无奈地对天咆哮了一声,冲冲地又转了回来,双臂环绕将她娇小的身体紧紧地包围起来,激动表白说:“贝嘉,我爱你,我真的好爱你,我不要做什么朋友,我不要听你云淡风轻地说这些残忍的话。如果你只是故意惩罚我,我知道错了,可以别这样对我吗?”
骄傲如贺一寒这样的男人,他冷漠,冷血,没感情,没人性,自私自利自我,就算爱也倔强地不承认,他不该是个值得留恋的好男人。
可是两年过去他真的变了不少,变得有温度,会讲笑话会哄人,学会了给她剥螃蟹,甚至敢把爱情大声说出来,还这般低声下气地哀求。先不好说他的爱情是真是假,也不能说他已经变成了个可以依靠的好男人,起码他愿意改变,她其实很欣慰看到他这样的改变。
他熟悉的俊脸近在咫尺,刀刻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