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没听见“你老婆”三个字。
L市最大的练歌房是管小天的地盘,当他巡店看见摄像头里被拍到的管大时,眼睛都要掉出来了,扭着小腰推门,让经理上果盘零食。
他给他哥张罗好一切踏进屋子,嫣然在厕所里,所以管小天只看见一屋子男人。
他挨着管大坐下去,笑着问:“隔壁包间一屋子小妹妹,要不要一起玩?”
包间里黑漆漆的,大家这才看到多了个人,再一看,就都过来握手寒暄了。
管大问:“你怎么在这里?”
这时经理领着人进来送果盘酒水,说一句:“老板,安排好了。”
于是他懂了,这是他家小二的店。
管小天眉眼一挑,格外魅惑人心,挥挥手:“没小妹妹怎么玩啊,咱跟小妹妹玩吧!”
他深深了解哥哥那副不善应酬的性子,当然要坐镇这里,一副我很闲今晚这里陪酒的架势,要让大伙尽兴而归。
只是,准备的好戏刚开场,就被管大拉过去说:“我们自己玩。”
管小天抬高嗓子哎呀呀怪叫:“自己怎么玩啊!大伙说说想不想跟小妹妹一起玩啊?”
一群人喊得最来劲的就是金元宝,撕心裂肺般:“管子你给我找个靠谱的女朋友我给你一辆车!”
管小天哼唧:“爷自己都没搞定女朋友谁管你?车爷不会自己买啊!”
这时,洗手间门开,里面的大灯透出来,嫣然站在那里。
管子一下傻了,转眼看他家老大。
管大挪了个位置,招手让她坐自己与小二中间。
所有人都在哀嚎:“看到没?你家老大自己带了妞就忘记兄弟们了!”
这下管小天也不说喊小妹妹一起玩了,老实坐着,倒是嫣然推推他说:“一起玩吧,人多热闹。”
***
管大现在只要这姑娘高兴,他什么都随便。
于是,管小天像极了老鸨,带着一串姑娘进来,男女穿插着坐下后,音乐响起来,酒精喝起来,游戏玩起来!
管大有些困,就更不爱说话,靠在后面看一窝人玩疯了,眼尾扫过身边的小姑娘,只能看见四分之一脸,她在跟管小天说话,说有一个人非常讨厌。
他听见了,虽然音乐开的很大声,并且有个小姑娘正在嘶吼《死了都要爱》,但他就是听见了那义愤填膺朝气蓬勃的声音。
管子是绝对不说哥哥坏话的,觉得哥哥做什么都最棒最好,只能给嫣然偷偷端一杯酒交头接耳道:“你别不开心了,我还有家店比这里好玩,过两天去玩吧?”
嫣然下意识的就去看管大,嘟囔着:“你觉得他会让么?”
管子想想也是,他家老大最烦去那种地方,总不可能为这姑娘例外吧?所以只好嘿嘿笑,跑去点歌了。
可管大却靠过来对她说:“小二有家店挺好玩的,你生日的时候带你去?”
嫣然知道这男人一直在哄她开心,就更傲娇了,鼻子里哼了哼,“看我心情。”
所以,当生日那天管大带着嫣然去酒吧玩时,管小天差点把自己吓死。
一脸不置信的看着管大,悄悄问:“哥你什么想法?”
管大轻轻摇头,“你什么想法?”
管小二就不敢问了,让台上的吉他手给嫣然妹妹弹生日歌。
这天,嫣然其实非常不开心,从十岁开始的每一个生日,唐信都没有缺席过。
她早早的就说要出门,郑海涛其实已经坐在客厅等着带她去吃饭,但她不愿意,几句又吵起来,是管大解的围,说让小二帮她过生日。
一句话,摆平。
***
店里很吵,嫣然穿着一身白裙在里面格外抢眼,闹到十点钟,管大几乎是吼着说:“回去吧!”
她其实也觉得没那么好玩,就点点头。
但想想以往的生日,她也就是缠着唐信带她去酒吧那种地方闹一整晚而已,那时觉得好玩极了,今年,却觉得无聊极了。
因为,身边不是那个人。
管大知道她心情不好,这个晚上他没见她笑过。
还好,他还准备了其他。
这个小姑娘的二十四岁生日,总是要好好庆祝一下的。
他们回家,管家小楼里没亮灯,静悄悄一片,嫣然停在门口刚想说什么,就被一双大手夹住肩膀带了进去,原本黑漆漆的眼前忽然有了光,有人在唱生日歌,蛋糕上插**着一个24形状的蜡烛被端出来,郑海涛的脸被烛光照的比平时温柔了不少,他慈爱看着嫣然,说:“然然,来许愿。”
管元帅站在后面笑着说:“这是你爸爸跑了好远给你买的。”
管大的脸上也带着笑意,“生日快乐。”
嫣然僵硬的闭上眼,吹熄蜡烛,灯亮起来时,眼睛有稍微的不适应,酸涩涩的。
她把盘子里那块蛋糕挖掉,说声累了后就上楼,快到十二点时,钱雅琳的电话打来。
“然然,最近好吗?”
嫣然闷闷恩一声。
“生日快乐,我的宝贝。”她这样说。
“恩。”
钱雅琳那头忽传来说话声,然后,换人接听,不怎么熟练的国语,对她说:“然然,生日快乐。”
这是妈妈的丈夫。
嫣然不介意多乖巧一回,轻声回道:“谢谢。”
那端,响起钱雅琳喜极而泣的哭声,还有约翰的柔声安慰。
***
急急忙忙挂了这通电话,唐家小信就打了进来,嫣然去看时间,果然,十二点整。
“生日快乐。”
虽然今晚听到很多遍,但这一句才是期待。
可只是这么多,没有再多一句,电话就被切断。
“唐小信你完蛋了。”嫣然这样喃喃出声,不愿意挂断电话。
半夜,管大躺在床上,听隔壁房间的哭声,虽然极力隐瞒,虽然隔音并不差,但他听得清楚。
想了想,从床上翻起来,开窗,麻烦的是,隔壁小姑娘没开窗。
只好,单手吊在窗沿,腾出一只手敲窗户。
扣扣扣
嫣然红着眼看过去,窗台露出他的脸,暗暗的,带着利落的轮廓。
她抹了脸去开窗,他跳进来,拍拍手,弹掉上面的落灰。
月光下,她穿着白色的睡裙,长长的头发披散着,一双大眼潮乎乎的。
抿了抿唇,想着应该说些什么,口袋里装着没机会送的生日礼物。
“别哭。”管大伸手揉她的脑袋,觉得她有些像小时候家里养的小花猫。
那时候妈妈还在,他还小,穿着背带裤小皮鞋,被妈妈投了一只在怀里,软乎乎的,仿佛没有骨头,妈妈说:“儿子,来,摸摸它,它喜欢你的。”
那时弟弟的怀里也被放了一只猫,他们家有很多小猫,弟弟怀里那只是花纹的,他怀里的小家伙是纯白的。
就如,此刻手掌心里的这只,每一回都偷偷的哭,小白猫。
管大轻轻揉着她,像小时候揉那只白猫一样,没说话,听她委屈的哭,好像有天大的委屈,一直哭不停,伤心极了。
“别哭。”他又重复一句,沉沉的,带着抚慰。
作者有话要说:管萌萌:什么时候让我结婚?
作者抠鼻子:我还没结婚呢,给个男朋友先~
管萌萌:你太胖了我的小伙伴们都不喜欢你这款。
作者捂心倒地:贱人。。。。。
管萌萌;我说的是实话,快点减肥吧肥婆。
噗,吐血三升老子明天要罢工!!
第二更在今晚。
、10约定好的生日4
似乎觉得这俩个字有些空白,索性伸手一揽,小猫落进怀里。
嫣然的脸,撞在他的胸口,这种感觉,很微妙。
刚刚来不及对唐信说的话,干脆一股脑倒给了这个木讷的男人。
顺便,用他的衣服来蹭眼泪。
“我妈妈刚刚给我打电话了。”
“恩。”
“我十岁以后他们就没有在一起给我过过生日了。”
“恩。”
“我讨厌他们。”
“恩。”
“以后没经过我允许不能抱我。”
“……恩。”
有人哭笑不得,这姑娘一点都不像看起来那样乖巧,古灵精怪的。
而这时,电话再次响起,仿佛一道屏障,把他们隔开,管大心里不舒服,因为这姑娘又忽然高兴了,光着脚在屋子里蹦跳。
唐信说:“糖糖,我现在回来,一起过二十四岁的第一天吧。”
算了算时间,嫣然对着管大笑,“老大,再送我一趟吧?”
她的脸,还带着泪,却是真心实意的在笑。
“不行。”他脱口而出。
她却不在意,飞快的收拾东西,说:“说好了要帮我的,你还欠我两次呢!”
竖起两根手指头,得意洋洋。
“这次不行。”他说,看见那张小脸因为紧张而收了笑颜,直愣愣瞪着他。
“你跟谁约了?”有些在意。
“我很重要的人。”说话的时候,嫣然的语气很温柔。
管大紧抿着唇,“这次不要找我。”
这个房间瞬间变得有些压抑,他从窗台往下跳,直接跳到一楼,几步跑出去。
嫣然一看,这样不行啊,没人送我过去就会被唐小信知道我相亲的事啦!
赶忙撩起裙子追,蹬蹬蹬光着脚丫子下楼,天太热,踩出一串脚印。
***
大半夜的管大在操场跑步,等嫣然追来的时候他已经急速八百米,刻意不去管她光着的脚,不去看她一脸的谄媚。
“求求你了。”她这样说。
均匀的呼吸,有规律的步伐,把她甩得老远。
谁知这姑娘不服输,把睡裙在腿跟绑一个结,在后面追他。
他停下来,快速瞄一眼她的脚,再游上,看见那双腿。
“不去。”他做最后总结。
嫣然一句话都溜到嘴边了被噎回去,小脸涨红,她想说,“想说我很想唐小信了,我一定要回去。”
可,带着羞涩的,她保留了心里的秘密,只是再讨巧的拉着他的胳膊,“送一个呗,送一个呗~”
手被甩开,男人生硬的告诉她:“我不想去。”
这下好了,柔软一晚上的狮子小姐苏醒了,脾气也不是盖的,一个拳头砸过来,“不管,就要!”
她不是蛮不讲理,只是目前,除了管大,没人能帮她,何况他已经帮过她一回,理所当然的,她认为帮人应该帮到底才叫厚道!
所以,使出杀手锏,嫣然说:“你别忘了你那天抱着我发酒疯了!我后来都原谅你了!”
她说的时候,小脸也红红的,因为有些害羞。
还好夜色正浓,并不容易看出来。
管大一听,更不舒服了,好么,你说来说去就是要去见那个人么,你不准我提的事情自己先讲出来了么,那我更不能送你去了!
倔脾气上来,他握着口袋里的东西,沉沉的再说一遍:“我不去。”
***
“好……好……好……”连续三个好,是嫣然被气到说不出其他。
一跺脚,一转身,小拳头挥舞在头顶,叫嚣着:“管大地你以后别求我!”
一朵白色的小背影离开,留下管大一个人站在操场上。
在旁边站了有一会儿的管霸天走出来,对他说:“紧急任务。”
“恩。”他轻轻点头,松开手掌,来不及回去,车子就停在院门口。
管元帅安慰他:“没事儿,小姑娘哄哄就好了,等你回来。”
管大说:“好。”
就此分开,这样突然的离去,早已成习惯。
只是这一回,有些牵挂,刚刚有个姑娘生他气了。
从来都是一去不回头的人,在车上回头望,张望那枚越跑越远的小小白影。
这下,嫣然不得不坦白,一夜都没睡,在几个小时后打通唐信的电话,一股脑倒出来:“我现在不在家,你来L市接我吧!”
那边顿了顿,“小姑娘你是不是瞒着我什么?”
她讪讪,迅速挂掉电话。
很快短信进来——先睡一会,等我到了再算账。
虽然被威胁了,但还是好开心。嫣然果真就踏踏实实的睡下,一夜好梦。
而这一夜,对于管大来说,是生死间的博弈。
他又赢了一次。
L市邻城的海边,破旧不堪的小船,看起来老实巴交的捕鱼人,却在海警上船检查时发生暴动,劫持了人质要过海对岸。
刚好,他就在家里休假,跨个市过去很方便。
家伙齐全,带上一杆枪,等着谈判破裂,下手没有一秒停留,都是毒贩子,抓回去绝对是死刑,所以他们格外拼命,绝对不会放下枪投降。
拼了或许还有一线生机,这是每个毒贩子的选择。
***
砰,砰,砰
黎明的小港想起枪声,划破了那片宁静,远处有婴孩的哭闹,却没有一家敢亮灯。
管大的枪,带着消音器,嗖嗖嗖,划破空气,带着气流闷声打进肉体,溅起血幕。
虽然暗,但他看得清楚,这么些年,都是这么过来,人在死之前的脸,他见过太多。
沉着,冷静,果敢,如果不想死,就得具备这些。
到最后清点人数,发现少了一人。
岸边有密集的小灌木,风声拂过,带起一丝震颤,枝叶摇摆,像是迷魂术。
下一秒,砰一声,子弹飞过来,直击唯一的活口。
军方早收到消息,今天这批货只是一块敲门砖,后面的整条链接,怎么出货,怎么接头,有谁接应,怎么散货,才是大头。
只是,明显有人不想让人占便宜。
管大顺着子弹头穿过空气的气流推开了已经被铐住的毒贩,两人踉跄跌在一起,同时,他单手击发一枪,呜一声,树丛里没了声音。
有人摸索着过去,给个手势,警报解除。
众人上来拉起毒贩与他,这时才感觉到,身体被打了一个洞。
抬手捂住腹部,等收队后淡定让人送他去趟医院。
因为天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