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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他那天下了班，走着走着就走到艾尔弗兰德小山脚下了；然后跟着勾起思乡情绪的披萨香味就走进小白打工的店了。
马可推开门，一眼看到站在传统石头火炉前握着长柄木铲往里面放披萨的小白，他碎成渣装在啤酒瓶里的心又一次被那个蒙着眼睛乱射箭的小混蛋给射穿了。
这说明什么啊？
这是一个暗号。
就像转角的时候看到梯子，出门的时候鞋带断了一样。是隐晦而必须敬畏的暗示。
这个在我饥饿的时候出现，做着我最爱的食物的姑娘是命运给我安排的老婆。
“马可？”小白回过头看到傻呆呆看着她的家伙，“你怎么来了？要吃什么？我们店里的Pepperoni 最棒了。 大叔；是不是？”
店老板大叔竖起拇指。
“你怎么会在这里？”马可反问她。啊，她的脸被炉火映得红红的，鬓角还流着汗，她真漂亮。
“我被《生物》期刊邀请了，去列席斯德哥尔摩那个大牛云集的论坛，不过因为是列席所以得自己出钱，于是我就来这打工了。”她说着话，叠了几个外卖用的纸盒，“你要吃什么？带走还是在这儿吃？不要就走开，你后面还有别的客人在等呢。”
马可要了一份Pepperoni站在柜台边上吃，“是在牛A大学开么？你定机票和住宿了么？签证办好了么？”
小白垂着眼皮沉默一会儿才回答，“机票定了。签证下周应该就能收到，但是旅馆好贵。而且我听说瑞典那里一个汉堡就要10镑？你不是去过几次么？那里物价真的那么贵么？”
“嗯。我大学的时候跟着同学去那里玩，大学附近有一家青年旅馆倒是挺便宜，不过没有供应毛巾和床单。后来几次是跟着大牛导师去的，也有自己去的，就都是公费了。那里物价的确贵。”
小白把烤好的披萨用木铲取出来，放进折好的外卖纸盒，递给另一位客人，“谢谢惠顾。听起来，我要是有PhD博士学位了就不用再发愁了是么？”
“你今年就得开始准备申请了，课题你决定了没？打算跟哪位导师？你们系主任或者霍斯教授都不错。你也可以选一些交叉学科，比如生物电子，生物化学。”
“就是这个很麻烦。能不能选两个不同系的导师？”
“生物系收到一大笔研究资金，正在筹划建新的实验室，还要招一大批人，所以肯定会和其他系合作。你可以先问问你们主任。”
小白又和马可讨论了一会儿，要下班了。
她不停向看门口看，可是小粉红网的妹子们给抱抱熊的第一条意见就是暂时不要出现在他女朋友面前。
艾尔想想也对。如果跑去披萨店，那不是等于跟小白说，其实你的手机早就被安装了定位器？而且我是跟踪狂？
嗯……这个时候还得靠战友。
他做出决定，临时征调菲烈代替博瑞巡逻，让博瑞在披萨店和山脚下附近不停往返造成偶遇小白的假象，接她回家。
披萨店关门之后，马可陪着她走回小山脚下。
“到这里就行了。”
“可是还很远呢，还有个树林。”
“没事。”
小白在想，谁知道马可跑上去会出什么事啊，还是自己回家吧。
正在争执不下的时候，博瑞“巡逻”回来了。
虽然不确定，但是自从马可在新年party上见到负责和学校商议基金用途的博瑞和艾尔早就认识并且明显是下属对上级的关系，他已经隐隐猜到“希望王子”是谁了，他只是不知道整个计划都是因小白而起的。
这下他没有理由再送她了，只好看着博瑞和小白走上台阶。
听取了小粉红网妹子们意见的艾尔小媳妇状做小伏低，每天都过着一条把主人宝贝的限量版包包当磨牙棒咬坏的坏狗狗的生活。而且主人现在还捧着包包蹲在地上哭呢。总之，他在夹着尾巴做人。
可就是这样，他还是感觉小白跟他之间的裂痕难以弥补。
她又回到以前的那种样子。
明明在心里想了很多事情，可是最后却只对他说一句无关紧要的话。
艾尔第一次明白什么叫无能为力。
不管他怎么努力示好，她总是一样的反应，不拒绝，可也不见得开心。
他拉着她的手，她就让他拉着。
他拥抱她，她顺从而僵硬。
怎么办？她离我又远了。
“这样的话你只能来个大手笔了！”丽翁看着她苦恼的主人，“不过，你也真是的，为什么要去侵犯人家的*啊？我和小白认识得比你久吧？从她跟我说她没钱再住学校的宿舍开始，我就没敢追问她是怎么回事，她找不到新的住处，我二话没说就让她住我那里了。你难道看不出来她不想告诉别人么？这种时候你只要支持她就行了！到了适当的时机，她会跟你说的。”
艾尔侧着头趴在书桌上，看着学生们在书架之间穿梭寻找，有人找到了，有人却一直停下，再走开。
“什么叫大手笔？”
“你也飞去瑞典啊！”丽翁玩着自己新做的水晶指甲上的小水钻，“给她一个情人节的惊喜。斯德哥尔摩不是号称北欧的威尼斯么？你到那里找她，然后带她去那里最贵的餐馆吃烛光晚餐。餐厅呢……最好选那种在一个小岛上，得坐个船什么的才能到的，餐厅还要有乐队现场演出。吃完饭喝点小酒，那边好像没说21岁才能喝酒吧？然后送她回她的旅馆，在台阶上给她一盒巧克力和告别吻。”
“这样可以么？她不会觉得我是跟踪狂么？”艾尔打开电脑开始看航海图。
“你都已经做了罪名成立至少能坐十年牢的事了还在乎这个么？”丽翁觉得艾尔的关注点从头到尾都和正常人不一样，她犯愁的看他，忽然想起点什么，“喂，给你出了这么棒的主意，你是不是很想对我表示一下谢意啊？”
“你要什么？”
丽翁从书包里拿出一张纸条，“既然你连皇家银行的系统都能hack进去，那么，这个人的身份你应该能查到吧？”
“一次500块？”艾尔接过纸条，他疑惑而带点鄙夷的看她，语气不善，“喂，虽然看得出你在某些事情上道德底线很低，但是——花钱去购买服务？哼。”
“不好意思总让小白帮我写作业才去花钱购买的啊！帮我查查这个人的身份，我和他交易过一次。如果他没什么大问题的话我就可以放心的继续找他了。一个交易结束之后会把所有上网的痕迹都扫灭而且永远IP不定的人让我感到不可靠。”
艾尔瞪了她一眼还是把纸条收起来了。
不过，他回到家，把纸条扔在兰尼堆满游戏光碟的书桌上就把这事给忘了。
小白出发去瑞典之前，丽翁跑来帮她收拾行李。
这真是多此一举。
小白所有衣物用品只需一个行李箱就能装下，她三天两夜的旅行需要的东西也很简单。而丽翁是一个即使来过夜也会带一堆化妆品的人。
果然，在她看来，小白带的衣服太少。
她不由分说把一条硬纱小黑裙塞进小白的手提包里，“说不定会议结束之后有晚宴呢？难道你也要穿着这套看起来像是从你妈妈那偷来的西装套裙么？”她说着又抓了条红色的喀什米尔羊绒披巾放进去，“这个也带上，说不定那里很冷。而且可以跟这条裙子搭配。”
“跟你说了没有晚宴！还有，要是真的有晚宴，我穿着这种无肩带小礼服为什么还要羊绒披巾啊？”
“因为说不定主办方会带你们乘船去小岛上的古堡参加晚宴呢！”丽翁眨眨眼，“而且我觉得你应该多带一双高跟鞋，那双配西装的Ferragamo 蝴蝶结经典款看起来像老太太穿的，嗯……”她站在衣柜前面搜索，“带上这双！这双Louboutin的红色鞋子刚好和披巾颜色一样，啊这么新你都没穿过吧？”
小白很郁闷，“这鞋如果不是你怂恿的我怎么会买下来？一次都没穿过。10公分的跟我穿上不会走路。”
“带上它们！”丽翁把鞋装进包里抓抓下巴，“嗯，你现在还需要一个晚装包，小小的……”
“够了，我没那种东西。”小白拉上提包拉链，“行了，我买的是廉价机票，往返都没有行李票，别再给我塞东西了。”
丽翁只好作罢，她看着小白的衣柜，发现那些她和小白一起败家去买的高级货几乎都不见了，剩下为数不多的衣服几乎全是能穿十年以上的百搭经典款，“你以前那些漂亮包包和衣服鞋子呢？我还想借你那双MB的宝蓝色缎面高跟鞋呢，我一个表姐4月份结婚，给我们准备的伴娘礼服也是宝蓝色，你是穿3号的鞋对吧？哦哦，还有那个Fendi的珠珠包也可以借给我吧？”
“我是穿3号的鞋。不过那些衣服、鞋还有包都在ebay上卖掉了。”
“啊？卖掉了？”
“不然你以为我暑假的时候总去邮局干什么？”
“卖了？！”丽翁跺地尖叫，“那双鞋是限量款啊！有钱都买不到！”
“就是因为能卖个好价钱才卖的。刚才那双红鞋就是因为既不经典又难搭配所以才一直没人要买，而且我一次都没穿过，又不想亏太多，然后……”然后兰尼的房租便宜的离谱所以我就没有继续卖这些以前我根本没意识到有多贵又多么无用的东西。
丽翁看到小白垂眸发呆，猜到她在网上拍卖自己衣物的原因大概和她不肯用那笔钱的原因是同样的。
“咳，你的护照拿好了么？”丽翁叉开话题。
“嗯，放在大衣内袋里了。”
两人又说了几句，丽翁陪着小白去了机场。小白觉得她有可能只是想找个理由旷课。
艾尔送到小山脚下，眼巴巴的看着她们坐上出租车。
小白目不斜视，一直到车子转弯都没有回头看他。
丽翁觉得艾尔的情况比她想象中的还要糟糕。
去出发大厅前，丽翁从自己的包里拿出一个小盒子塞给小白，“我给你的情人节礼物！”
排队安检时小白撕开小盒子的包装纸，那是一支新的香奈儿口红。她随手把口红放进包里。
升空之后小白从机舱窗口俯瞰这座城市，心中莫明有种空荡荡的感觉。
这并不是因为短暂的失重而引起的。
第四十三章
到达后小白拎着包出关；没想到有人在出口另一边举着写着她名字的纸牌在等她。
她愣一下；打量那个举着中文纸牌的红衣姑娘。这女孩足有1米8高，金发颜色很浅；几乎可以说是银发了，一双蓝眼睛顾盼生姿。就连小白这个理科生也不由想到“红衣胜火，美人如玉”之类的酸词。
那金发美女立刻就察觉到小白探究的目光，朝她看过去；笑得露出八颗牙齿，隔着人群喊；“苏小白？”
这谁啊？
小白疑惑的走近，发觉自己才比人家胸口高不了多少；所以……她的脸对着金发妞的胸部。目测尺寸至少F罩杯。
“你是苏小白吧？”美女低头用英文问。
“我是。你是……？”
美女给她一个十分坚定的握手，“缇娜。缇娜·埃里克森博士。你的朋友蓝佩洛博士拜托我来接你的！”
原来如此。
缇娜是牛A大学电子系的研究员；是马可想要为生物系新实验室招募的重要人才之一。
她和马可通过电邮交流过几次，得知他的朋友受邀来参加会议就主动请缨来接小白了。
听起来她是个很热心的人对不对？其实呢，呵呵呵。
小白很快明白缇娜是想从她那里打听些在学校官网上看不到可又十分重要的信息，主要是人际关系方面的。
比如他们牛B大学生物系的系主任有没有霸占资源的习惯？
大牛教授们之间有没有互相倾轧之类的。
电子系的系主任好像不管事，是真的像网站上说的那样因为身体原因还是像她打听到的其实是因为和学生搞出不伦之恋所以给架空了？那现在管事的人和这事有没有什么关系？
还有就是……蓝佩洛博士是不是单身啊？
“哎？”小白对之前几个问题还勉强能应付，最后这个嘛……她稍微想了想反问缇娜，“你对蓝佩洛博士很有好感么？你知道我在说什么。”
缇娜发出一阵类似仓鼠还是guinea pig要么就是龙猫的叽叽笑声，连连点头，“嗯嗯。跟他视频谈过几次，他极力游说我参加你们系的新实验室项目，因为我和牛A大学的合同就快到期了。所以呢，如果他是单身的话，我就跟你们大学签约喽。”
唔……这更不好回答了啊。
斟酌一下小白说，“据我所知他没有女朋友。”
缇娜抓住她拥抱了一下，“太好了！只要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
“啊？”
“你这么说的话，就说明你不喜欢他呀，既然是这样，那么他不就是单身么？”缇娜撩一下肩上的金发，笑得花枝乱颤，“那我就有机会了。”
小白一头黑线。
这么说的意思，是你早就知道马可单恋我么？然后你还主动来接我？啊……好险。如果我的回答不能令你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