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快,快开车。”听到真正的女声,再看清楚来人,阿金的动作立刻变得迅速,几步便窜上车,催促同伴开车。
“进村?”
“出村!”
“你不是还要回家拿东西吗?”
“再废话,以后就别再想从我这借到一毛钱。”
这威胁很狠,同伴立刻收了戏弄,方向盘一打,油门一踩,车子便飞了出去。
坡上姑娘见到情况不对,也急奔了下来,无奈双腿不敌四轮,她能追到的只能是人家车屁股排出的尾气。
辛福回到家,放好东西,便开始做晚饭,早上随便吃几块荞糕便出去了,中午又是在外面吃的米线,这回来,好容易端上碗准备吃饭,电话又响了。
翻出手机一看,是孙阿姨的,辛福接通电话……。。
自从孙阿姨跟李嬢嬢知道辛福在北京的事后,这两年多来,热情的两位让辛福明的暗的被相亲无数回。鉴于辛福的‘旧伤’老不愈合,这相亲就总也无法成功,她的年纪也从当初的23到了现在的26。相亲时23可以说成是20出头,可26就得说快30了,这其中的差别可是天与地的距离,所以也不怪二位嬢嬢争相使招,其心可解啊。
坐在张大爹的马车上,辛福一啃荞糕,一边跟大爹款话,等到两块荞糕下肚,终点也到了。
下了车又打了辆小摩的,不到十分钟,辛福便到了阿金店所在的那边街,抬腕看看时间:8点,还好,不算迟。
这条街主要是做来抚仙湖旅游人的生意,营业时间自然也是随着客人的做息,晚上关门晚,早上开门也晚。这点,整条街上,一眼望去,除了阿金的店,全是门神守着。
“这么早就来了,怎么不多睡会,我这客人都要中午才开始有的。”出来‘扫街’的阿金看到小径上走过来的女子时,等待了一夜的心花瞬间绽放。
“习惯了,再睡也睡不着。”辛福走到阿金身边,去接他手里的扫帚,“再说老话不说的好吗,早起的鸟儿有虫吃,你老板都这么早起了,我这‘打工’的还能晚了不成。”
有辛福在,阿金精力膨胀,门口的地扫得虎虎生风,几大哗拉便激起一片灰尘,呛得他只能早早收场,灰头土脸的进了店。
阿金想和辛福说话,特别现在时间早,店都没开,这种难得的二人时光,是他期待已经,好容易才策划成功的。可惜,辛福不领他的心意,一进店,她便掏出自己的工具,专心烙起画来,这让自称要赶活的阿金根本开不了口,只能咽下口水,心不甘情不愿地去后屋‘赶活’。
时间临近上午10点,渐渐便开始有游人进店,虽然不多,但辛福的画是没法再烙了,她便收了工具,专心接待起客人。
不知是辛福的售卖水品不行还是人家真没心想买,前前后后进来了五六拔人,没一个做成生意,这让信心满满来备战的辛福稍有沮丧。
趁着没人,辛福去后屋看了眼阿金的活,便被他拉着扯了几句,好容易脱生出来,就看到店里来了客人。
都没仔细看清弯身看画人的样子,辛福就开了口,“这些画都是根据抚仙湖的景实景雕的,等于是立体的照片,买回去很有记念意义的。”
“真的吗?”那人站起来,转过身。
作者有话要说:修文修要要崩溃了
、第 4 章(修)
“是你?”客人与店家同时讶异,辛福钱尘?
还是钱尘先说话,“好巧啊。”
“是啊。”辛福苦笑,真是巧、死、了。
“这店是你开的?”
“不是”
“那这画谁雕的,老板?”
辛福略羞涩地偏过头,避过那人的目光,“大部分是,也有小部份是我做的。”
“难怪,我说刚才看的那副烙画笔法刻痕都跟其它的不一样。”
听到钱尘说出自己与阿金作品的区别,辛福也来了兴致,“真的吗,这你也能看得出来?从来没人发现过,我还以为没人能发现呢,你能再说说看具体有什么不同吗?”
得到辛福难得的热情,钱尘弯了弯唇角,“是不太明显,可能我看得太仔细,所以才发现的吧,感觉你的作品虽然笔法上生涩些,但意境很好,能抓到景物的神韵,这样,恰好弥补了笔法上的缺陷,所以一般人才没发现。”
“是吗,我来看看。”听到钱尘夸奖自己,辛福不自禁的欢喜,警戒心也放了下来。
两人一起蹲在辛福那副画面前,钱尘伸手,“你看这里。。。。。。。”
阿金出来时就看到一高一矮、一男一女两个身影蹲在店的一角嘀嘀咕咕。女的他认识那是辛福,男的。。。。。。?
“咳咳。。。!”阿金巨大的‘咳嗽’声引过两人的目光。
“阿金,你过来看,他能看出我俩画的区别,而且还能分析出我画的问题。”辛福脸上还带着兴奋的光彩,看得阿金心里怪怪的,听得他心里酸酸的。
钱尘已经站起了身,“这位就是老板?”
“我是老板,你想买哪副画?”阿金的话说得很生硬,完全不像要做生意的态度,倒有一种要赶人走的架势。
虽然才只匆匆见过一面,可能钱尘没有记得他,阿金却绝对记得钱尘。凭着那份敏锐,他上次就觉得辛福跟这男的关系微妙,这次再看辛福的样子,他立刻便发现了威胁,直觉告诉自己,必须马上将辛福与这人隔离开,越快越好。
钱尘被子阿金的直白问得一愣,“哦,暂时还没有。”
看也不再看钱尘,阿金的目光凝向辛福,“辛福,去帮我把后屋打扫下,这里我来招呼。”
“你不是还要做活吗,等你做完了我再扫,现在进去怕把你东西弄乱了。”辛福不明白一向笑脸迎客的阿金怎么突然变了个脸。
“已经赶完了,你快去帮我收拾下吧。” 阿金依旧沉着脸,神情无一丝松动,好像辛福真是给他打工的小妹。
感觉到阿金的不悦,辛福不再追问,转而迎向钱尘,一脸歉疚,“不好意思,我去后面了,你慢慢看,有什么想买的就找他。”
钱尘点点头,回以辛福微笑,“好的,你去忙吧。”
“我去了,你好好招呼客人。”当着钱尘的面辛福不好多说,只希望阿金抽风别抽钱,好好接待这位豪客,做成生意。
担心阿金又莫名抽风,辛福后屋收拾得也比平时快了许多,掸去身上的浮灰,抹平抹鬓角上的乱发,辛福从后屋出来。
“怎么这么快,就收拾完了?”这边还想用眼光把人家赶走,那边两分钟辛福就赶了出来,阿金又生气上了。
先给钱尘回个安慰的笑容,辛福才回答阿金的质问,“就是收拾好了,不信你去检查。”
“那你去休息,这里不用你,我自己来处理。”
“我不累,就在这看你做生意。”
“你看我,我做不好生意。”
“你做你的生意,我不看你,我看画。”
“你。。。。。。。”
那两人斗嘴斗得忘我,旁边的钱尘看不下去了,“不好意思,打断一下。”
“什么事?”
辛福、阿金同时将目光转向钱尘,还处在战斗状态的眼神扫得钱尘一颤,“我想问下辛福是您的店员吗?”
这话问得阿金立刻就怒了,“关你什么事。”
“别理他,他赶活赶得脑子抽。”辛福瞪了一眼阿金,“你还想不想做生意?”
阿金双手胸前一叉,头一斜,挑衅地瞟了眼比自己高半个头的钱尘,“看心情,我的店,我做主。”
神经病!辛福心里暗骂了句。
如此情景,如此态度,钱尘很尴尬,他歉疚地对阿金道:“不好意思,你别误会,我只是想说要是辛福不是这店里的员工,那我想请她陪我逛一下澄江。”
这还叫要不误会,这不就是自己最防着的吗,你还要她陪你一起逛澄江?听完钱尘的解释,阿金更怒了,原本板着的脸此时有些扭曲,额角的青筋也是一跳一跳的,最可笑的是他的动作。左脚踝关节转转,右脚踝关节转,脑袋拧着脖子转完圈又左右手交握,前后左右活动完再一根根手指关节地咔嚓。
这架式,他是要打架吗?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他认为他这1米6几的云南小矮马能打得赢钱尘吗?钱尘1米8几的个子,肩宽手长,一脸刚毅,标准的西北汉子。辛福很怀疑,钱尘一个巴掌甩过去,阿金就得趴下。
“我是来帮忙的,忙帮完了,我现在有时间,走,我陪你逛澄江。” 想到这情势真要发展下去的惨烈,辛福立刻做出决定,去椅子后拿起自己的包,拽过钱尘的胳膊,完全没有注意到自己此举的亲密。
“不许走!”阿金嚯地闪到门口,双臂一伸,拦去两人的去路。
害怕钱尘被激怒,辛福抢先怒斥:“你做什么,要打架吗?生意不做了?”
“这是要干什么,还卖东西吗?”恰好台阶上站了两位要进店的客人,看到这架式,也不知道是进还是不进。
“卖东西,请进请进。”拉下阿金的胳膊,辛福笑容可掬地迎着两位客人进屋,又使了个眼色给钱尘,示意他去外面等自己。
得了暗示,钱尘慢悠悠地出了门,经过阿金时回了个飘渺的笑容,气得阿金直哼哼。
见钱尘出了门,辛福便唤阿金过来,“阿金,还不过来招呼客人。”
本来要瞅瞅钱尘去了哪,辛福这一喊,阿金才伸出去的脖子又缩了回来,“来了。”
这两位客人还没接待完,店里又进来几拔,一下子,十几平米的小店便拥挤起来,客人的询问此起彼浮,让阿金忙碌得无暇再盯着辛福,她便趁着此时偷偷溜了出去。等到阿金闲下来要找辛福时,人家早已经上了钱尘的车,逛澄江去了。
往街口走了一段,辛福在家玉器店门口看到钱尘,“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还以为你走了呢。”
出了店门,钱尘与辛福一起往大路上走,“怎么会,挨了那么多才等到你的同意,我怎么会就这么放弃了,那不是对不起你为了我跟人家翻脸吗。”
这话说的实在暧昧,若不是钱尘一脸的诚挚让人相信,辛福真会以为这人是故意的,戏弄自己。
“你要去哪?抚仙湖还是别的什么?”
“抚仙湖我才逛了一半,只看了些当地的街景,真正的湖色我还没欣赏到,要不我们先游游抚仙湖,我要在澄江呆上一段时间,别的地方,看你时间方便,我不着急。”
“行,不过这边的湖水都被那些乱开发旅游的人糟蹋了,看出不抚仙湖的美,我带你去别处欣赏。”
听到此,钱尘停了脚步,一脸促狭地望着辛福,“要开车吗?我车在停车场,离这有些距离,我怕你那朋友一会又追上来,到时。。。。。。。”
这话窘得,辛福小脸唰地就红了,“他平时不是这样的,可能是这两天赶活赶得神经紧张。”
“是吗,我看他对你态度可不一般,你是他女朋友吗?”钱尘这话问得很轻,很小心,小心到他自己都不知道的紧张辛福的回答。
“不是,我跟他只是普通朋友,我们是一个村的,他帮我带卖画,今天他赶活,人手不够就让我来帮忙,而且这也是第一次。”不知道为什么,辛福很害怕被钱尘误会,解释得很清楚,很废话,就怕人家不明白。
太阳光照在钱尘刚毅的脸上,像神,太阳神,太阳神的目光也是暖人的,“那我就放心了,呆会他要真追上来,我也不用再让他,不让他把你抢回去。”
这话因着钱尘的神情,半真半假,扰得辛福心里一片慌乱,她只能一笑掩过,“呵呵,你真夸张,我们不用座车,带你去码头座船,咱们先去观观湖上的景色。”
为了感受原汗原味的抚仙湖特色,钱尘摈弃脚踏船、电动船,选择了最原始的手摇木船,还是那种两头尖尖的打鱼船。
岸边的水还有些浑浊,那水草也是黑黑的,看着就不怎么舒服。船驶到湖中心,水质就好了许多,船夫体贴地将船停了下来,方便辛福他们仔细浏览。
“到了中间,这空气都变得不同,好清新,那种水的味道浸人心脾,真舒服。” 钱尘深吸了口气,半眯着眼,神情很是陶醉。
湖中心的风有些大,吹得辛福额前的刘海飞来乱去,迷了眼,朦胧中钱尘的面孔变成了王军。
粗暴地拂去眼上长发,辛福声音突然变冷,“风有些大,吹久了头痛,咱们还是赶紧回岸边吧。”
返回的路上,一眼望去的碧蓝幽深让钱尘又想起什么,“好像这湖底还有座城?”
无心理他,辛福随意的答应了声:“嗯”
“听说城里还有宝藏?”
“不知道”
“我昨晚才来抚仙湖边时就有导游向我介绍过说抚仙湖底沉了座古城,还有科考人员潜到水底探测过,发现到几样古青铜器,据说还有更多的宝藏在里面,只是那水底地型有些复杂,很难找得到。”
“你也说是据说了,我又怎么会清楚。” 辛福根本不给钱尘接话的机会,一杆子便把这话题结束,再然后就是催船夫,“师傅你快点行吗,我头都已经开始痛了。”
这场游湖就这样匆匆结束,前后不过半小时,来时慢悠悠,回时,船夫摇浆的胳膊都酸了,辛福还嫌他慢,直催促快点,再快点,看得钱尘一阵郁闷,不明白辛福这又怎么了,之前都好好的,怎么突然就变了脸。
作者有话要说:继续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