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毛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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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毛线!- 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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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人生目标,还真够简单粗暴的……花梨停下烦人的背诵:“你就没有特别喜欢的事情?”
“有啊,我昨天为此奋斗到了五点。”葵抹了抹自己的眼袋,“我们工会在全区全服第一个全通了新版本25人英雄本!”
花梨见状也只能无奈地把自己的心神收回到书本中:“你去死吧。”
在这种期待与畏惧微妙混合的气氛里,期末考来临了。冰帝的期末考试果然难得令人发指,据说从考场里出来失声痛哭的女生不止一个两个,莫名的悲伤与忧愁笼罩着校园。平日们顾及着学生们家族势力的老师此刻无一不觉得喜闻乐见大快人心,暗爽的同时还要说两句安慰的话。不过他们唇角的笑意和眼中的淡漠只能让学生深深地感觉到这一年又玩过了。
不过世界上总有那么些碍眼的人存在,不管考试题多么变态都能拿到理想的成绩然后淡定自若谈笑风生地捂着嘴来一句“哎呀好简单啦,只是运气好都复习过而已哦呵呵呵呵哈哈哈哈”,夸张刺耳的交谈声无疑让阴暗者本就阴暗的心情更加阴暗。
“啊,今天下午就全部考完了,我都没心情吃饭了。”葵伸了个懒腰,她面前的食物几乎没动。
“怎么,没发挥好?”忍足实在想不出什么其它的可能性,虽然葵会在乎成绩这一点本身就是个美妙的幻想,比银魂变得有节操路飞不想当海贼王什么的都要不可能得多。
葵果不其然丢过去一个鄙夷的眼神:“我只是觉得终于快解放了很兴奋而已。”还没等忍足回答葵忽然又纠结了,“我去,刚刚那句话怎么那么意味深长呢?”
被葵的自我吐槽弄得莫名其妙,忍足回想了下葵之前的那句“解放了幸福”之类的,然后黑线。他忍不住敲了敲葵的头:“少年,不要满大街掉节操啊。”
葵望着天花板,一副“我什么都没说不关我事你谁啊我认识你吗”的路人甲经过的欠抽表情。胡乱地吃了口饭,葵看向忍足:“年假有什么打算吗?”
这话题转移的手段和她本人一样没什么可取之处,不过如果是葵来做的话,忍足还是很给面子:“应该会回家,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安排。日程还是应该看家里的意思,毕竟是年假。”
“大阪啊,但是我就不能回去了。而且目测师父又要开始复健性训练了,上周他问了我身体的状况。”葵淡定地说道,她不自觉地把目光转向窗外。当她有什么事想要隐瞒的时候,就不会去看别人的表情和眼神,否则她会觉得很心虚。
忍足和葵相处这么久,虽然知道葵这个样子必然有什么不协调的地方,但是葵隐瞒他的事情实在少得可怜,忍足并不知道哪里不对。他也只好默默地把视线转向窗外,路边那株在夏季枝叶繁茂的树如今只剩下光秃秃的枝干,下方的地面上有从别的地方吹过来的干枯落叶,整个世界有着一种莫名其妙的令人心悸的萧瑟。
忍足最初还以为是自己最近看书看得头晕眼花,他无奈地揉了揉自己的额角。收回的视线掠过正在发呆的葵时,他忽然明白那并不是错觉。深沉的无力感正是从葵身上散发出来的,她的眼神并没有落在某个地方,纯黑的眸子里是一片沉沉的灰暗,从某个角度反射进去的光亮在虹膜上兜兜转转又被反射出去,而她本人毫不自知地抱着自己的双臂,被放在桌子上的手臂挡住下巴的半张脸有种让人想要去拥抱她的冲动。
她还有很麻烦的事情要处理——如果不是意外看见了葵这幅样子,忍足都要忘了她的存在有多么特殊。并不是忽略,而是葵风轻云淡的回应和平日的状态实在是太过于正常,正常到忍足几乎以为她成竹在胸,而现在看来那不过是她掩饰的假象。
“葵……”忍足有些无奈地发现自己并不知道要说些什么,葵不需要他的安慰,更不需要同情。但是他可以清楚地知道她需要支撑,她需要一些东西来让自己走下去。“如果有什么时候需要我帮忙的话打电话给我,当然没事的时候也可以打。”
葵抬头看了他一眼,然后又缓缓阖上眼皮:“我知道,有事我会告诉你的。”她打了个哈欠,一脸萎靡不振的神色让人不禁担忧她的健康状况。
事实上葵是有意把自己弄得这么憔悴的,她实在不想去接受那些高强度的训练。现在她时不时地就会感受到自己的身体在抗议,虽然在医院检查的指标一切都正常,但是她力不从心的频率的确越来越高。
而且去了怎么面对真田,这也是葵很头疼的事情。
总有一天要说开的,但是从真正的葵嘴里说出来和从她嘴里说出来的意义就完全不一样。有时候葵也觉得很委屈,她也是被夺走了人生来到这个举目无亲的世界里的,但是这些话她没办法说出来。她在这里遇到了知心的朋友,喜欢的男人,还有一笔遗产,得到的要远比失去的多。她不能把这当做要求真田原谅她的借口。
头疼也没用,葵阻止不了时间的推移。考试结束后忍足在东京逗留了两天,陪着葵去了医院对于这段时间的身体状况和年假期间的注意事项做了详细的记录,之后是漫长的思想教育,葵左耳进右耳出地听完了。然后她在家休息了一天之后接到了真田老爷子问候她身体状况的电话,第二天一大清早就驱使着自己到了神奈川。
真田在早训,葵还不用见到他。不过真田老爷子看上去明显脸色不善,葵看了心里直发怵,哆哆嗦嗦地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你还记得我这个师父啊。”老爷子漫不经心地放下手中的茶水,语气淡定温和。
葵咬紧牙关内心深吸了一口气,秉着豁出去的想法,她看向真田老爷子:“要是不记得,我何必在这个时候还过来呢?”
“这话是什么意思?”老爷子皱起了眉。
葵苦笑:“师父你想必也是问过医生的,他当时说我短期内都没办法再拿剑了……可是……前段时间,我觉得身体恢复地不错,于是就没太把他的话当回事。之后又进了一次医院,二次枯竭的身体,比以前更没用了——恢复的可能性还得看运气,只是,不想让师父看见我这副没用的样子。”
这话半真半假,葵的身体的确是出现了二次枯竭的状况,但原因并不像她说的那样。现在到底是自己的身体,葵还是很重视的。但是状况百出她也实在应付不来,而且医生也表示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也许,她要想办法和这个身体的原主人见一面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不过,目前还是处理一下真田家这方面的麻烦事吧。自己来到这个世界之后承蒙他们的照顾才会有今天,于情于理葵都应该感谢他们。如今既然他们对她有要求和期望,在无法如愿达成的时候还是想办法让他们原谅自己对此释怀才算对得起他们。
年假这种存在,有时候也会变成受难期。
作者有话要说:这周好不容易忙完了嗷嗷嗷哦啊




、和解

无论如何,葵还是需要在真田家住上两天。不仅是体能上的训练,剑道同样需要修习精神力。冥想也是葵的重要功课,只是她心性太好,老爷子认为她没必要接受那些熏陶。但是现在情况有所不同,在身体出现重大缺陷的情况下,如何让葵保持她以往的心态就很重要。
自信这种东西并不是与生俱来的,而是架构在自己的积累与硬件条件上的。在硬件损坏的情况下自信往往会分崩离析,而剑道场上容不得半点犹豫和迷茫。葵现在的功课就是学会无论在何种境况下都保持最佳心态。
冥想了一上午,葵唯一想到的事情就是……她睡着了。从静室出来的时候葵刚好遇见迎面走来的真田,她有些僵硬地停在原地,还在纠结要怎么办的时候真田连看都不看她一眼径直走了过去,葵在他背后有些失落地垮下了肩膀。她自然没有看见真田紧握的手和微微黯淡下去的眼眸,以及眼神深处他自己可能都没有察觉的动摇。
过了这么些天,真田其实已经冷静下来,她的小师妹固然句句属实,但是从葵的角度想想,她未尝就过得幸福。真田一开始不是没想过要是这个葵能离开师妹的身体回到自己的世界去就好了,那段时间他一直在想这件事,反常的样子让幸村很在意。真田很委婉地表达了一下自己遇到的事情。
具体怎么说的真田已经记不清了,他只知道自己讲了一个滑稽的故事。大意就是甲强迫和她长得一模一样的乙带回家,后来甲意外失踪,乙就假装是自己是甲生活,并且骗过了所有人,其中包括甲的好朋友丙。有一天甲回来找丙,丙很介怀乙欺骗他的事情,并且犹豫要不要原谅他。
结果幸村只是笑笑:“原不原谅只是丙的事情,乙未必对此很在意,既然一开始就是甲强迫乙回去的,谁想过乙的感受。”
旁观者清大概就是这么回事,真田才想到葵也有自己的立场。不管如何,在最初来到这个举目无亲的世界时,葵一定是想要回去的。但是她却被师妹强硬地禁锢在了这个世界,并且承受了很多她没必要去承受的事情。为了生存她要做的事情已经够多了,欺骗与隐瞒本来就是为了能够活下去。
这么想来真田才觉得自己幼稚过头,但是之前又在医院被葵听到了他和忍足那样的对话,此刻他怎么也做不到去向葵道歉,同时他也不能若无其事地接受葵的道歉——她并没有错。
真田轻轻地叹了一口气,他看向走廊外面阴沉的天空,一颗晶莹的冰粒砸了下来。真田微微一愣,以为是自己看错,然而几秒钟之后冰粒砸在阻挡物上发出的细碎的噼里啪啦的声音密集地响起来。假期的第一场雪,要下了。
再度和葵打照面是在夜晚的餐桌上,葵一副安静的样子坐在自己的席位上,不知道下午老爷子和她促膝长谈了什么,她现在看上去精神比之前好了很多。一双眸子明亮有神,就像真田第一次见到她的模样。
吃过晚饭,葵起身要告辞,真田抬起眼看着她:“外面在下雪,等明天雪停了再走吧。”
“啊?”葵下意识地停下来望着真田,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反应过来这是真田在和她说话。她茫然地把视线转向真田家的大家长,老爷子也点点头:“弦一郎,你带葵去客房吧。”
真田顺从地应下,然后示意葵跟着他走。搞不清状况的葵只好一言不发地跟着真田离开了餐厅,她抬头看着真田高大的背影,头顶上的壁灯将两人的影子剪短又拉长,一次次地交叠后又分离。冰凉的雪花纷纷扬扬飘下来,走廊边沿都铺了一层薄薄的白。
将葵带到客房门口,真田拉开房间门。“葵,”他有些语塞,思索了半天也没找到合适的话题。停下脚步看着仰起脸的葵,那双眼睛里慢慢地盛着都是他的身影,这让他更加如鲠在喉。
葵摸了摸头,然后转身走到雪地里,她朝真田深深鞠了一躬:“真田,对不起,一直以来都没有对你说出实情。虽然我并不觉得你会原谅我,但是,我还是要道歉。”
真田抬起手,他想要说没关系,但是又觉得这未免太过于狡猾。明明就是他太小心眼,明明就是他太过于武断,却要让她来道歉。一个女人都能为自己的所作所为负责到这个地步,真田弦一郎你打小所受的教育全都还给祖父了么?这么想到真田忽然就觉得也没什么好难以启齿的:“不,是我太狭隘了,完全没有为你考虑过。你并没有做错什么。”
真田态度转变太大,葵一时没转过来弯,她愣愣看着真田,脸上的表情可以说是五花八门。“等等,那个什么,我一定是在做梦。”葵蹲下来捏了一团雪敷自己脸上,然后抹了抹被冻得通红的脸:“刚刚你说你没有再生气是吧?”
望着葵二缺呆萌的样子,真田忍不住弯起唇角,他努力忍住然后点点头:“我没有生气,而且也有在向你道歉。”
“……”葵一时之间有些摸不着北,她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弯起了唇角。有些不自然地摸了摸自己的头,葵转身:“为了纪念这历史性的一刻,我要堆个雪人。”
这得是有多幼稚啊……真田没有下去帮忙的打算,他就站在走廊边。白色的雪花有些飘落在他额前的黑发上,但是他没有去抚掉。葵正在很努力地滚雪球,她滚的雪球一点都不圆,而且形状略畸形,偏偏她本人对此毫无自觉,等雪球滚到半人大的时候她用力地将四不像的冰晶竖起来。然后她开始滚一个小雪球做头。
葵的身形本来就偏小,真田离她远又站在相对高一点的地方,因此他眼中的葵此时格外像个孩子。而葵正一脸认真地堆雪球的样子也让人哭笑不得,等到真田意识到的时候,他已经不自觉地露出了微笑。
事实上,他只是回忆起大半年来他们为数不多的见面与相处。就连第一次见面时候的种种他都格外印象深刻,这大概要归功于葵喷的那一口牛奶,和之后那寂寥的自白。说起来,无依无靠的事到底只是境况还是心境呢?算算时间其实她也只是刚到这个世界,一无所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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