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佳蔓暗忖，这个事其实也瞒不了多久，她们总会知道的，于是破天荒地大方点头，“嗯，是在一起了。”
“果然啊！”顾维维大叫一声，“好家伙，这么快就喜新厌旧弃康少不顾啦……”
杨佳蔓大囧，“……我没弃过什么人好不好……”
“算了，他追你这么久都没动静，林老师一出马就搞定，这真心是人品问题。”
“……这关人品什么事？不过，你们倒是听谁说的啊？”她不觉得自己近来和林烨的互动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啊……
“林老师自己说的啊！”顾维维贼笑，“他今儿拿东西来给你，说是礼物。然后我们就逼问他你们进展如何，他自己说的进展良好，要我们自个儿问问你，你们到底是什么关系。好了，招供完毕，犯人画押认罪，大伙儿吃宵夜去！”
杨佳蔓囧了又囧。虽然两个人没提过要关系保密，但是林老师怎么会自己放出风声呢，而且还和她的舍友们联合逼供，狼狈为奸——这回真是误上贼船了。
“蔓蔓，走啦，发什么呆？”彭茵一边催着一边打开门。
“啊？去哪里？”杨同学依然是慢半拍。
“去吃宵夜啊。”走到门边的顾维维又折回来把她拉起，“走啦走啦，出发啦。”
“你们吃宵夜我一向不参与的啊……”
“这回不行，男主人请客，女主人怎么可以不到？”
杨佳蔓额头滴汗，看来这回又被林烨给阴到了……囧
【二六】心相有灵犀
杨佳蔓被顾维维硬拖着去了学校商城的一个小咖啡馆。老板娘很年轻，三十岁不到的样子，听闻是C大的毕业生。店里装潢很小资，可爱的咖啡色圆桌，舒适的枣红色软椅，柔情的蓝调音乐，画满图腾的墙壁上挂满顾客留影和留言，正中当代大学生的文艺情结，尽管消费稍贵，但是生意依然火爆。
林烨正坐在角落的位置靠近吧台的位置，交叠着长腿背靠在软椅上，正脸色微凝地打着电话。见到他们来，眉头一下子舒展开来，以极快的速度挂了电话。
“老师，我们来了！”吴嘉怡打了声招呼，一把拉起杨佳蔓把她推到林烨身边，顾维维和彭茵见状，迅速占领了其他位置。杨佳蔓也只好乖乖坐在了林烨身边。
林烨抬起手招来侍应生，转过头来对她们说：“想吃什么？随便点。”
“谢谢老师。”顾维维愉快地应声，三个女生开始认真钻研起餐牌来。
“这个洛神花茶好漂亮，我要这个。”
“我要香草拿铁。”
“咦～人家刚想点这个！”彭茵嘟嘴抗议，“算了，我要蜜桃茶好了，蔓蔓你要什么？”
“啊？我啊？”杨佳蔓凑过去看餐牌，饮料都贵得让人咋舌，便道，“我要……清水好了。”
“你们老师难得请一次，怎么只要清水呢？”老板娘从吧台后走出来，接过侍应生的菜单，“起码好好宰他一顿。”
说着她眨眨眼，“我们这里芝士蛋糕不错哦。”
顾维维咽了一下口水，“能不能要个蓝莓味的？”
“随便点，我没关系。”林烨端起水杯喝了一口，“老板娘别坐地起价就好。”
“哟，我什么时候坑过你啊林老师。”老板娘笑了一下在菜单上写上蓝莓芝士蛋糕，“洛神花茶、香草拿铁、蜜桃茶、蓝莓芝士蛋糕，还有吗？”
林烨看向杨佳蔓，“真的不要？”
她摇摇头，“我没有吃宵夜的习惯。”
“那再来一杯清水好了。”
“我也要一个原味芝士蛋糕。”吴嘉怡补充道，“难得老师请……嘿嘿。”
老板娘示意侍应生去下单，对林烨调侃道：“少见，林老师居然会请学生宵夜。”
林烨抿了一下唇，不置可否。
“老板娘，你和老师认识啊？”彭茵好奇的眼光在两人身上打量。
“我们以前是同学，不过是很久以前了。”老板娘笑着斟了一杯水放到杨佳蔓面前，“你的清水。”
“谢谢。”杨佳蔓接过，随即喝了一口，清水带着淡淡柠檬味，入口清香。
“好吧，你们先坐，我去招呼别的客人。”老板娘走了几步突然又折回，对着林烨道，“你知道吗？嘉瑜明年就要回国了。”
“嗯，我知道，她给过电话我了。”林烨搁下水杯，“你忙你的吧。”
“那好，有需要叫我。”
慵懒的蓝调，是ADELE醇味的声音，满室都是咖啡的香气。三个女孩子开始叽叽喳喳地问东问西，诸如“你们什么时候开始的啊”“进展到什么地步了”，让脸皮薄的杨佳蔓招架不来，求救地看向林烨。
后者却完全置身事外的模样，闲适地喝着水。
最终敌不过她们的刨根究底，杨佳蔓借口上洗手间暂时离开了位置。
见她走远，林烨才难得开口：“说实话，真要谢谢你们。”
“哪里哪里！”吴嘉怡抢在前头，“正所谓‘英雄莫问出处，男男不问攻守’……”
“_b去去去……英雄个毛线。”彭茵打断她，踮着笑脸问林烨，“老师，说点实在的，你知道的，期末考将近嘛，我们作为主席夫人的舍友，有木有福利？例如考前漏题神马的……”
顾维维和吴嘉怡立刻对彭茵肃然起敬，果然不能小觑了连续流血七天还不死的生物啊，这句话简直问到了她们心坎里了。
“是啊是啊，不求多，只求真！”她们两个当即附和道。
“这个……”
“老师，你就漏一点点，一点点就行。”彭茵恳求地看着他，“老师你想想，圣诞节刚过，元旦又有假期，元旦过后一周就考试，我们怎么来得及把书翻来覆去地看熟，更何况是要把它们都背下来！老师您就发发慈悲给点消息嘛……”
顾维维含着一口蛋糕：“是啊，老师，最多我们以后多给你和蔓蔓制造机会嘛。”
林烨被呛了一下，心想：老子要机会还需要你们制造么。= =
杨佳蔓回到座位看到他们聊得正热络，“聊什么呢？”
“就让老师给我们透透题咯。”
“就是啊，选择题不透，起码透透大题嘛，你又不是不知道这门课年年都损失惨重。”
“喂……你们三个能不能矜持点？”杨佳蔓为难地看着林烨，心道这三真是老实不客气啊。后者则一脸无辜：“这次试卷不是我出啊……”
可惜的语气顿时让三个女孩子失望起来，彭茵不死心地问道：“真的一点小道消息都木有？”
“出卷的那位老师口风很严的。”
“啊……”
“你们三个就别为难老师了，下星期就划重点了，你们认真听就好了呀。”不忍见她们失望，杨佳蔓圆场道。
“重点个毛线，考试范围是整本书！考试重点是我教过的内容！说了不是白说嘛！”
“就是，都说明明是个护垫大小的考试量，却有着量多日用型的考试范围，需要学生夜用加长型地复习。但即使这样，还是会侧漏！”
“……”
杨佳蔓无语地看向林烨，后者耸耸肩表示无可奉告。
不甘心的三人最终还是被美食给征服，自然也转移了聊天话题。
宵夜过后，顾维维三人很识相地自动消失，让杨佳蔓和林烨去夜游校园。看到她们贼贼的笑脸，杨佳蔓一脑子郁闷。
两个人沿着校道走着，林烨走在前头，两手插在裤袋里。杨佳蔓突然想起那天晚上两个人的牵手，忍不住有些脸红。
林烨见她没跟上，回头看她：“怎么了？”
“没……”话没说完，他已经快步走到她跟前，抬手摸摸她额头。
“奇怪，没发烧，怎么脸这么红。”
杨佳蔓顿时觉得自己连耳根都快充血了。
你才发烧，你全家都发烧！》《
“蔓蔓，其实你为什么会答应和我在一起？”
他突然的问话，让杨佳蔓下意识地想回答说还不是因为你威逼利诱……
但是一抬头对上他异常认真的眼，深幽幽的像个无底洞，诱惑着要她跳进去。
为什么要答应他？为什么要在一起？
她知道自己当时是可以拒绝的，可是看到他低下去的眼，她的心一下子柔软。
在她眼里，林烨是个很高傲自负的人，却不惹人厌。因为他确实有傲气的本钱。她知道，只要他想要的东西，他不费吹灰之力就可以得到，包括女人。
她不是不懂他那晚的利诱，她有危机感，感觉到那个就像捕捉猎物一样的圈套，但她还是愿意跳下去。
因为，这是他特地为她设的圈套。
对于一个不需要自己动手就有猎物上门的人来说，诱捕就是最大的占有。
她何德何能，可以得到他的占有？
她抬手拨了拨他垂在额前微长的刘海，声线温柔：“老师，你该剪头发了。”
林烨顿时笑了，握住她的手，“嗯，过会儿就去剪。”
聪明如他，怎么不懂。若是要追究当初下决定的原因，借口可以有千百个，她说不出实话，也不愿编造谎言，只用最简单的言语动作告诉他——
如今，我在。
那就什么都足够了。
杨佳蔓突然低声朝他问道：“……那个，维维她们说的，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
其实顾维维她们的担忧也是真的，因为根据以往的记录，这门课通过率大概在30％到40％左右游动，很多人怕挂科，都会想方设法地找料，不求高分，只求不挂。
林烨靠在她耳边：“我有什么好处？”
这句问话带着几分暧昧，杨佳蔓不会听不出来。为了舍友，她难得厚脸皮：“……我人都在这了，你想要什么好处？”
林烨一听，顿时满意了，眼角笑意蔓延：“……哪，这可是你说的。”
杨佳蔓又莫名其妙地红了脸，“那你要帮她们才成啊。”
林烨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就算不透题，我也有办法。”
反正到最后卷子还是他来改的。为了她，把挂科率降低一点又如何？最多在别的班里补回来就是。
他现在该想的是要向她讨个什么好处才是。
这几天，杨佳蔓乖乖听话没上游戏，但上官网发现果如野木所说，服务器被攻击，论坛里很多人控诉装备被刷走，乱作一团，因而官网公告说游戏暂时停止运作两周，除修复外也要对系统进行升级。
野木确实有先见之明，桥麟声说公会里因为提前被告知，因此损失很少。但也不知道野木是打哪里来的得到这消息，居然牢靠至此。
她这才突然想起那天晚上被宵夜一搅和，都忘了要和林烨说野木的事，只好再另外找个好时机细说了。
“蔓蔓，你还不走啊？选修考试要迟到了。”彭茵边收拾东西边催促道。
“好，准备了。”她急急忙忙关机，视线落在鼠标旁边的小盒子上。里面放着一面别致的手工小铜镜，看起来像是古董的样子，是林烨送给她的圣诞礼物。
顾维维当时嘟囔了一句：“主席果然是个古怪的人，连送的东西都这么古怪。”
她却觉得很特别，一下子甜在心里。
女为悦己者容，她懂的。
学校的选修课五花八门，她们中文系作为少有的文科，能够选的范围也就更广。可是学校的选课系统是个奇葩，一轮自由选拼人品，二轮拼网速。杨佳蔓第一轮没选上，这一门关于电脑信息检索的选修是后来第二轮里彭茵过五关斩六将千辛万苦才帮她选到的，虽然有点闷，但所幸老师不是太严格，没有特意刁难。
今晚所谓的考试，不过是上交考试论文，等老师检查过格式没错之后就可以离开。
彭茵和杨佳蔓坐在课室最后，等着老师一个一个点名，却见走进来的不是之前上课的那位，却是之前在餐厅见到的那个异常漂亮的男老师郭士立。
因为听迟康说过，郭士立和林烨有过节，杨佳蔓便有意地观察起他来。
只见他翻翻花名册，笑得甚为好看，“今天你们老师有点不舒服，我代一下他的课。平日点名都是按着顺序来，这次我们不如倒着来怎样？”
他把花名册翻到最后一页，嘴边笑意更甚，眼神直直地落在课室最后面的杨佳蔓身上，“……中文1班，杨佳蔓。”
【二七】无宠的孩子
“唔……写得不错，格式也对。”像女人一样修长洁白的手指一页一页地翻过去，“有老师指导么？”
杨佳蔓疑惑地摇摇头，“没有。”
“哦？”郭士立抬眼看她，“林老师没特别指导么？”
她一下子没反应过来，只听他接着说道，“林老师在计算机方面的造诣也很高呢。”
“……啊？”
“没什么。”郭士立笑了笑，“好了，可以了。”
杨佳蔓道了声“谢谢老师”随即回到座位。紧接着是彭茵，郭士立却只是看了两眼就点头让她离开，她快步走回杨佳蔓身边问道，“刚老师问你什么了？怎么说了那么多？”
“我也不知道啊，”杨佳蔓看着他检查其他同学的论文，“他跟我提到林老师。”
“不会吧？难不成他已经知道你和主席的关系？”彭茵狐疑地看了一眼郭士立，“希望他不会公报私仇不让我们过。”
“……不会这么狠吧？”
“希望不会，我只是听康少说，他和主席很早就认识了，一直都不对盘。”
“可是我们的事应该没多少人知道才是。”杨佳蔓收拾东西，“我们还是先走吧。”
“要不你去问问主席？”彭茵挽着她走出课室，“我也很好奇他们为什么不对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