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子归听到她的声音,吃了一惊,转头看到她,问:“剪秋,你怎么来了?”
剪秋平静了一下自己,向四周看了看,只见身旁有两个衙役正坐在一张桌子前看着他们说话,对紫荆使了个眼色,紫荆会意,拿起手中的酒菜,放到他们的桌上,说:“这是荣妃娘娘特意赏你们的酒菜,两位大哥看守要犯有功,请多多用些吧。娘娘还有重要的话要问要犯,请两位挪个地方。”
两人连声答应着,拿起酒菜退到了外室。紫荆也跟着他们走了出去。
剪秋见室内只剩下了他们两人,一下跑到蒙子归身旁,隔着护栏,对着他流泪。
“将军,他们有没有对你怎么样?”
蒙子归淡淡一笑,没有回答她的问话,反问道:“剪秋,你来这里做什么?”
“我来看你。”
“我是死囚,你是南风葵的妃子,你这么来看我,被南风葵知道了会被废的。”
剪秋拼命压着声音,可还是不断起伏。
“到这种时候,你还说这种话,你难道不知道我的心里除了你,再没有过别人吗?”
“剪秋。”蒙子归重重地叫着她。
“我快死了,你不用再想着我,好好地过下去。”
“你要死了,我还怎么活?”剪秋再也忍不住哭出了声。
只听外间有惊叫声,和碗碟落地的声响,然后是一阵慌张的脚步声,紫荆手中拿着一把钥匙串跑了进来。
“娘娘,他们都昏过去了,这是我找到的钥匙,你快试试。”
剪秋慌忙接过钥匙,一把把地试着,蒙子归已经明白发生了什么,他惊道:“剪秋,你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吗?”
剪秋头也不抬地回答他:“我当然知道,我要救你出去,我不能让你死。”
蒙子归灰白的脸上出现一片潮红,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剪秋终于打开了牢门,一下扑到蒙子归的怀里。
“将军,我们成功了。”
蒙子归轻轻推开了她,怜惜地抹去她脸上的泪水,道:“可是我怎么出的去。”
“你放心,我准备好了。紫荆,快。”
紫荆从身边的包袱里拿出一套丫鬟服,给到蒙子归,剪秋催促道:“将军快换上。”蒙子归
转过身,迅速地除去牢服,三下两下就换好了那件大号的丫鬟装。
剪秋趁蒙子归换装的时候,拿出准备好的绳子,将紫荆绑在一旁的椅子上,又在她口中塞了块布,她喘着气说:“紫荆,你坚持一会,要有人来,就说是我劫走了将军,将你绑在这里的,要有人为难你,你就说要见王爷和王妃,云笺一定会帮你的。”
紫荆惊恐地点点头,剪秋拥抱了她一下,转头对蒙子归说:“将军快走。”
蒙子归紧紧跟随在剪秋身旁,毫无阻拦地出了天牢大门。剪秋带他绕过正门,快步跑到天牢后山腰上,只见那里拴着一匹枣红色的大马。
剪秋从马的肚子下搜出一个包袱,递给蒙子归道:“将军,这里是一些银两和换洗的衣服,你趁着天黑,快些出城。”
蒙子归接过来,叹了口气道:“到如今我才明白谁是真心对我的人,剪秋,我以前对不住你,你跟我一起走吧。”
剪秋泪如雨下,蒙子归一把将她拥入怀里。
剪秋惊醒过来,忙推开他道:“将军,此地不宜久留,你带着我也无法逃远,你先自己逃命,不用管我。”
“我怎能这么丢下你,劫狱可是死罪,我不能害你没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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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放心,我已有藏身之处,不会被人抓住的。将军不能再耽搁了,快些走吧,不要辜负了剪秋这一番苦心。”
“剪秋,子归绝不会再辜负你,你暂且先找个地方躲一下,等我安顿好了,必来接你,你等着我。”
“将军保重。”蒙子归走到她面前,紧紧地抱住她,她全身发抖,却微笑着流下了泪。她是那么贪恋着他的怀抱,她知道这一刻,在蒙子归的心里,她比谁都重要,她想留住这一刻,将这一丝的情意植入心底,从此无波无澜。
蒙子归放开了她,又亲吻了下她的额头,飞身上马,跑了几步,回身对她挥挥手,剪秋微笑着,也举起了手。
苍茫夜色中,他的背影是她最后的慰藉,幸好还有那一怀的暖意,在心底久久不散。她只觉得此生好似只为了刚才那一刻而存在,他已走远,一切便已完满。
剪秋快步跑向与蒙子归相反的方向的山上,又从那边慢慢下山。刚走到平地,便见一队人马迅速地向她这边移动,很快将她围在了当中,为首一人坐在马上,看着她道:“是荣妃娘娘吧,要犯蒙子归在哪?”
剪秋朝一个方向看了看,回头微笑道:“他已经走了,你们再也找不到他。”
那人朝那个方向一指,下令道:“所有人都去那边,追回蒙子归的有赏。”
他身后的兵将齐声答应着向剪秋凝望的方向追了过去。
“娘娘,微臣要失礼了,不过微臣会尽快派人禀报王爷,娘娘若有什么话要说的,可自行对王爷说。“
剪秋平静地说道:“我没有话要对他说的,是我放了蒙子归,想必王爷也不会容我的。”
两名侍卫上前欲抓剪秋,剪秋静静地看着他们说:“不用你们动手,我自己会走。”
云笺是被胎动惊醒的,可是南风葵似乎早于她发现她肚子里的动静,因为一整夜他的手一直放在那个地方,一寸都没有移开过。
他欣喜地说道:“云笺,他在踢我呢。“
云笺笑道:“这两天动的很厉害,怕以后会是个顽劣的孩子。”
“顽劣怕什么,有我管教着,不怕他不听话。”
“看你对亭儿的样子,太过苛责了,亭儿现在见了你话都不敢说,以后可不许你这么对我的孩子。”她娇嗔地将头埋进他的颈窝。
南风葵却叹了口气。
“亭儿,我待他确实疏远了些,只因他只是个意外,从他出生后我甚至没有抱过他一次,只怕等我们的孩子出世后,我更不待见他,我对亭儿也不是无愧的,只是喜欢不起来。”
云笺柔声劝慰道:“葵,毕竟是你的骨血,你这么对他,他以后会恨你的。倚眠照顾亭儿也很用心,你是不是该去看看他们母子?”
“我的王妃果然贤淑,我一会就去看看他们。”南风葵收回手,坐起身来。
南风葵的手一离开云笺的肚子,她觉得那里一凉,连带身子一哆嗦,连心跳都似乎停顿了一拍,这感觉很熟悉,让她一下怔在了那里。
南风葵发现她脸色不对,关切地问:“怎么了?”
云笺回过神来,忙笑道:“许是你一晚上都摸着我的肚子,你这一收手,我只觉得那个地方一阵冰凉。现在没事了。”
“没事就好,我先回锦和殿,然后去看倚眠和亭儿,今天就不陪你用膳了。”
“好。”她答应了一声,想给他个微笑,可不知怎么就是笑不出来。
在南风葵即将出门的时候,她突然控制不住地冲过去抱住他,南风葵转过身,看到她红红的眼睛,吃惊地问道:“云笺,你怎么了?”
“我也不知道怎么了,就是看到你走心中很不舍,大概怀孕的人都有些多愁善感吧。”
他搂住她,柔声道:“那我不走了,留下来陪你。”
“你不要那么惯着我了,我这是在无理取闹呢,你要真不走,我会觉得对不起亭儿的,你好不容易想去看他一回,我怎么能这么霸着你。”
他微笑道:“那好,我去去就回。”
“不用那么急,我想起来要去福泰玉庄给爹挑生辰礼的,我有事做也不会老想着你,你放心地陪着亭儿吧。”
“我房里有很多上好的玉器,你随便挑样去,何必再去跑一趟,你身子又不方便。”
“我不要你的,我要自己挑,这是我对爹的一片孝心,再说怀孕的人就该多走动,以后会好生些。”
南风葵便不再反对,只说了句:“出门小心,早些回来。”
云笺点点头,南风葵用力抱了她一下,没留神,云笺一下就吻住他。他笑着在她耳边低语:“你怎么总是这个样子,以后被孩子看到笑话。”
“看到又怎样,他娘亲他爹,他敢有意见?”
南风葵哈哈大笑,探进她的唇里,她用力索取着他的温存,像是晚一刻就会来不及一般,让南风葵都有些吃惊。
他又安抚了她一会,带着满足的笑意与她告别。
直等到南风葵走远,云笺才想起,当南风葵的手离开她的皮肤时那种冰凉和惶恐,很像那次她为他弹奏“寒衣调”时琴弦断裂那一瞬间的感觉,那一次后不久他们便有了一段长长的分离。
作者有话要说:休假了,10月13日恢复更新。
东风成非
渺烟离府后,渺烟的孩子予亭便给到了倚眠名下,倚眠也知道如今自己只是个挂名侧妃,有了亭儿,倒也有了寄托,于是对亭儿倾注了所有的心,比渺烟都还要好上几分,这让年幼的亭儿倒也慢慢忘记了生母离去的伤痛。
倚眠和亭儿一起吃了些点心,正准备去花园走走,忽见南风葵进来,倚眠大为意外,连行礼都忘了。
南风葵看着她宽厚地一笑:“怎么了,见到本王来不高兴吗?”
倚眠慌乱地答着:“不是,是王爷很久都没来过潇湘苑了,乍一见,倚眠还以为自己看错了呢。”
“前一阵忙于朝政,之后又是云笺立妃的事,没来看你和亭儿,你不要怪我。”南风葵是少有的温柔口吻,让倚眠泪水涟涟地望着他。
“倚眠怎会怪王爷,只要王爷还能偶尔来次潇湘苑,倚眠就感激不尽了。”
南风葵轻轻拍了拍她放在桌上的手,微笑着说:“我知道你把亭儿照顾的很好,倚眠,辛苦你了。”
倚眠再也忍不住,低声哭起来。
亭儿一见倚眠伤心,也跟着红了眼睛。
“看你,把亭儿都逗哭了,我又没骂你,干吗哭成这个样子?”南风葵说着将亭儿拉到自己身边,倚眠听出南风葵语气中的不悦,也不敢再哭,只用帕子擦着眼泪。
亭儿人在南风葵怀里,眼睛却看着倚眠,很是惶然不安。
南风葵端详着他说:“亭儿最近好像长高了很多。”
“是啊,只是比较挑食,身子骨越发显瘦了。”倚眠答道。
闻言南风葵将亭儿转到自己的对面,看着他对倚眠说话:“亭儿大了,以后要操心的事越发多了,只是我看他很是听话的样子,我也放心了很多。”
又转向亭儿说道:“亭儿,你的生辰也快到了,你想要什么就告诉爹,爹都会答应你。”
亭儿眼睛一亮,却又不敢多言,只害羞地低着头道:“亭儿还没想好。”
南风葵笑着将手放在他肩上。
“那等你哪天想好了,就来锦和殿。”
亭儿欣喜地点点头,南风葵摸摸他的头,对倚眠说:“倚眠,我也准你提一个要求。”
“那倚眠就先行谢过王爷,下回让亭儿一并告诉王爷。”倚眠笑盈盈地说道。
“好,那一言为定。”
一月后就是沈玉的五十大寿,云笺早早就在福泰玉庄订做了一尊福寿如意的翡翠摆件,只是前几日玉庄于庄主特地派了人来通知她,说是玉庄新到一批和田玉,成色一流,希望她能亲自去挑下。
福泰玉庄的于庄主也是位红顶商人,与南风葵私交甚好,见是云笺订的货,自然服务周到。云笺对玉也不是很懂,便让于庄主做了主,选好东西,已近正午,便带着菊白告辞了出来。
福泰在长乐街的街心,云笺怕王府步辇太过显眼,便让轿夫停在了后街上,另一个原因是她也很久没上街了,正想趁这机会走走。
穿过熙熙攘攘的街心,后街显得幽静很多,只有寥寥几个行人,她抬头望天,只觉得今日的阳光特别繁盛,那种照着身上暖暖的感觉,也显得有所不同,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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