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知道啊,你爹来了,在王爷屋里呢。”
“真的啊?”云笺喜出望外。“可是我爹来了,也不用这么来抓我吧,我过会自会回去的。”
“我也这么对王爷说的,可是王爷根本听不进去,他派人去你房里找你,下人回说你不在房里,然后他又命人在宫里找了一遍,也没发现你的人影,他当时脸都变绿了,立刻让明才和我带人到城里来找人,还命令关城门。我就说了一句,可能宝儿姑娘在宫里呆的闷了,出去走走,一会自会回来的,不用这么大动干戈。结果王爷勃然大怒,说那就命我一个时辰内把你带到他面前,否则就革了我的职。还说了些我听都听不懂的话,什么他以前也是以为他很快就能找到,结果找了一年才找到,若是得而复失的话,他非疯了不可,我也不敢多问,估摸着大概王爷以前弄丢过人。反正我也不跟你多说了,一个时辰马上就要到了,你快跟我回去复命就是。”
云笺捂着肚子笑个不停。
何勉连连作揖:“宝姑奶奶,你就别笑了,我都快急死了,再找不到你,我就得摘了帽子回家了。”
“好了,我不笑了,我跟你回去就是,你不是很急吗,那就让我骑你的马走吧。”
“行行行,你想怎样就怎样,只要你快点回去见王爷就成。”
何勉把自己的马让给了云笺,自己骑了手下一士兵的马,和云笺并排一起回了皇宫。
云笺一进南风葵的房间,就吃了一惊,里面不只沈玉一人在,还有好多郑元将领,最可怕的是她看到了让她无颜以对的人…蒙子归。蒙子归看到她也是吃了一惊,他用目光询问着她,蒙子归被南风葵派去石叽助战,并未让他参与吴城内的战斗,所以他不仅和云笺失去了联络,对其他发生在这里的事也都不甚清楚。
云笺正在想是不是今天就要对他说明,只听到身旁的何勉对南风葵报功道:“王爷,微臣准时将宝儿姑娘找回来了。”
云笺听到何勉刻意在“准时”两字上加重了语气,忍不住抿嘴笑着,南风葵未等她笑完,已一个箭步走到她面前,许是走的太快,牵动伤骨处一阵疼痛,他微微皱了皱眉,立刻又欣然地看着她问:“跑到哪里去了,害我到处找你。”
云笺笑着福了一福:“让王爷担心了,只是去了次宫外,想看看东吴城的样子,还请王爷恕罪。”
他连忙扶起她,宠溺之情溢于言表。
“下次离开的时候要跟我说下,知不知道找不到你,我有多怕。”
云笺拿眼角瞟了下四周,已明显觉察到众人的惊讶之色,她知道南风葵是情急之下话语中就有了纰漏,急忙低低地说了句:“王爷,你快放开我。”
南风葵恍然未闻,牵着她的手走到沈玉面前,说:“沈大夫,本王把你接来这里,是有一事要和你商量。”
沈玉面容惊惶,急忙行礼,并回答道:“王爷有事尽管吩咐沈玉去做,商量实在是不敢当啊。”
南风葵温和地对他微笑着。
“沈大夫不用紧张,这件事是关于你女儿宝儿的。”南风葵似乎不经意地看了一眼沈玉身边站着的蒙子归。
“本王在你玉善堂第一次看到宝儿的时候,便已发现她是本王一年前离奇失踪的侧妃云笺,只是当时你一口咬定她是你女儿沈宝儿,也是与蒙将军从小定亲的女子。之后经过本王多日追查后发现云笺那时实为奸人虏获,奸人是知晓了本王曾经为了救云笺涉险上了连岳山,此番他们想如法炮制,扼制本王。却不想云笺在半途中施计逃脱出来,只是在逃跑途中,不幸坠山,伤到了脑部,以致失去了之前的所有记忆。当她无意中走进玉善堂后,因为容貌酷似沈大夫多年前去世的女儿宝儿,因而被沈大夫误认为是宝儿遇救后回家了,而云笺也以为找回了记忆,便以沈宝儿的名字在玉善堂常住了下来。即使本王后来站到她面前,她也只以为是本王弄错了。直到那日她为救本王深入苍山崖底,相似的情境让她忽然恢复了记忆,也终于和本王相认。”
云笺张大了嘴,目不转睛地看着南风葵,她不知道这么个长篇小说的大纲南风葵编了有多久,只是觉得若把他带回现代的话,估计他能成晋江网上的大神。只见南风葵目不斜视,一脸诚恳地看着沈玉,而沈玉已是汗如雨下。
沈玉很清楚南风葵的这套说辞是假的,只是当时蒙子归将云笺硬编派给他当女儿的时候,就对她的真实身份很好奇,只是他也闯荡江湖多年,自然知道这样的事知道的越少越好。现在听南风葵这一番言论下来,他已经可以肯定这个女儿真的是顺亲王的妃子,是被蒙子归带着逃出王府的,既然南风葵只说自己是误认了女儿,并未牵连到协同拐带上,他早在心里烧了几把高香,于是急忙顺着南风葵的话头说下去:“原来是这样,都怪老夫思女心切,错把云妃娘娘当成了女儿,还望王爷娘娘恕罪啊。“
沈玉说着就要跪下去,南风葵一把拖住了他,微笑着说:“沈大夫不必如此,本王很感激你这一年里对云笺的照顾,云笺娘家也没有亲人,沈大夫若愿意的话,就让云笺认你为义父,不知沈大夫意下如何?“
沈玉激动地说不出话来。云笺也是喜出望外,没想到南风葵会为她做这样的安排,连忙对着沈玉盈盈一拜道:“义父大人在上,受女儿一拜。”
沈玉忙不迭地扶起她,连声说着:“娘娘快快请起,这可折煞老夫了。”
南风葵又接着说道:“沈大夫,本王已在京城为你购得一块旺铺,等修缮后,即可用玉善堂药铺的名字开张迎客,你在京城,离云笺近些,也方便你们聚享天伦。”
沈玉又是一阵言谢,众将围上来,纷纷恭喜沈玉和云笺。
云笺感激地看着南风葵道:“多谢王爷为云笺考虑的如此周全。”
他转向她,柔声道:“你开心就好。”
云笺含笑低首,忽觉有一道异样光芒将自己笼罩,她下意识地回头,看到的是蒙子归的目光,愤怒,凄楚,绝望深深扎进他的眼里,此时的蒙子归与第一次在玉善堂重遇她后离开时南风葵的模样一般无异,她心中也有一瞬的难过。
蒙子归看到她在看着他,喃喃出声:“为什么你要变卦,说好打完仗就和我成亲的,我哪里做错了,你要这么对我?”
云笺一惊,知道蒙子归已经完全失去了理智,但她此时妃子的身份又不便和他牵扯太多,正在为难该如何回话,只见南风葵走到蒙子归面前,带着体恤和宽容说道:“蒙将军,本王知道你爱妻得而复失,心里必定不好受,不过宝儿姑娘虽然落下山崖,但毕竟从没找到过尸骨,说不定真的意外获救,本王这就下令在全国悬赏寻找真正的沈宝儿。蒙将军在本次吴军之战中立下战功,本王回京后就奏请皇上封你为辅国大将军,蒙将军可不要辜负本王的期望啊。”
众人又纷纷向蒙子归道贺,蒙子归看着南风葵,嘴角上扬,似有笑意,可他的目光却是极度深寒。
蒙子归跪下谢恩,南风葵只淡淡地摆了摆手,做了请起的动作。蒙子归站起后面无表情地退立一边。
“本王因腿伤未愈,将延后几日回京,请蒙将军先带郑元兵将回宫,霍将军暂时留在这里监国。”随后南风葵又对众人做了退军和驻守事宜的安排。
云笺见他们开始谈论政事,便与沈玉先行告退了。
她才回房后不久,便看到蒙子归走了进来,她紧张地看着他。
“我只是来和你道别的,说完这句我就会离开。”蒙子归无限怅惘地看着她,胸口起伏着,似有跃跃欲出的悲苦隐没其间。
云笺不知该说什么,只能等待他的道别,蒙子归惨然一笑。
“我天天担心着的事终于还是发生了,我费尽心机,最终也没能阻止你回到他身边,就差一步便能和你在一起了,你让我如何甘心?”蒙子归定定地看着她,并不等她的回答,便缓缓转身,离她而去。
“蒙将军,”云笺欲言又止,蒙子归身形停滞,似有期许。
“感君千金意,惭无倾城色。”云笺轻轻诵出,蒙子归哈哈大笑着大步离去。云笺倚门看着他的背影,蒙子归的笑声仿佛依然在前方回荡,让她心中起了阵阵的寒意。
作者有话要说:这周没能上榜,我再申请下周试试,请帮我收藏。
竹外疏花
云笺这天晚上一直在做梦,梦里总是看到蒙子归的背影,还隐约听到他的笑声。
迷迷糊糊地睡到日上树梢,刚睁开眼,就看见眼前站一黑影,她立刻想到是不是蒙子归故技重施,又要来劫她走,吓的大叫起来。还没等看清那人的样子,已被他抱在怀里,他轻抚着她的背,柔声说:“莫怕莫怕,吓着你了?”
那熟悉的葵花气息立刻让她安定下来。
她从他怀里抬起头,嗔怪道:“干吗一大早跑来吓人家?”
“一大早?夫人可知为夫在这里站了多久了,看夫人如此好睡,又不忍叫醒。”
云笺见外面太阳的位置,也知道不早了,看南风葵说的有趣,知道他心情大好,于是笑着说:“那你一大早跑来偷看我睡觉,是何居心?”
南风葵两手撑在床沿上,头伸到她眼前,眼中是促狭的笑意。
“偷看?你不会又失忆了吧?你是本王的云妃,已经不是那个让我一听到就火冒三丈的什么宝儿姑娘了,本王来看自己的爱妃,需要用偷字吗?”
南风葵一说道“失忆“二字,又让云笺想到昨天他编的那个故事,忍不住大笑起来,她边笑边说:“你昨天那故事是怎么编出来的,亏你说的时候还一本正经的,我都忍不住要笑出来了。“
“其实我也很想笑。”南风葵的笑容带着坦然的欢愉,像个心无城府的孩童。南风葵虽贵为摄政亲王,有着常人所没有的智慧和阅历,但毕竟只是一个二十五岁的年轻男子,抛却政坛的硝烟纷扰,卸下人前的坚硬防范,在心爱的女子面前,□的依然是纯净和平凡的心性。云笺呆呆地看着他的笑容,有些意乱神迷起来。
他看出她眼中的情感,十分欣然,抚摸着她披散的长发说道:“快准备一下,我们马上出发了。”
“出发?去哪儿?”
“你忘记那天对我说的话了吗,你说要跟我回家的,难道你想一直在这个皇宫里呆下去啊?”
“你不是说腿伤未愈,要晚些天走吗?”
“这点伤并不影响赶路,只是看你昨天说出宫是想去看看东吴是什么样子,想必这半天时间你也没有看全,所以想带着你在吴地各处游玩一番再回去,自然就要比他们晚到几日了。夫人可愿意陪为夫走一趟?”
“真的,你要带我去旅游?”她兴奋地从床上站起来。
他迷惑地问:“旅游是什么?”
她跪在床上,两手搭在他肩膀,分散着他对她现代用词的注意力。
“没什么了,我是说为妻滴非常愿意滴干活。”
南风葵越发迷惑,她不等他再问,便跳下了床,对着他灿烂一笑道:“为妻要更衣,为夫不许偷看。”
“行,那我去外面等你,可别让为夫等太久。”云笺在里屋大声答应着,南风葵对着那帘子兀自笑着。
等云笺穿戴好,走到门外,只见南风葵已站在马车旁等她,南风葵也换了装,他穿着浅灰色布衫,像个俊朗的书生,他的长发在风中微微飘动,薄薄的嘴唇温和地上扬,墨色瞳眸在阳光下闪着莹亮的光。云笺不由得看的痴了。
南风葵走到她面前,用手在她眼前摆动了几下。
云笺这才醒过来,问:“干吗,我又没瞎。”
“那怎么眼睛一动不动地看着我,跟个瞎子似的。”
云笺嫣然一笑。
“你好看呗。”
他也笑了起来:“你还是那样,口无遮拦的,都做了这么长时间的妃子了,怎么一点长进都没有?”
她斜了他一眼,道:“王爷不就喜欢云笺没长进的样子吗?若不是这样,有人要娶云笺过门,王爷怎么死拽着不肯放人呢?”
南风葵一把握住她的下巴,虽狠狠瞪着她,却依然掩饰不住眼底的笑意。
“你可提醒我了,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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