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韩沉堂有些诧异阿凤今天的火气很大,以前她从来不敢跟自己这样说话,但韩沉堂并不是随便对陌生人发脾气的人,他既然觉得阿凤无所谓,便也没有将阿凤怒气冲冲的话放在心上,只问阿宝:“想看什么,我帮你找。”
纵然阿宝反应有些迟钝,但也明白店里的卖碟小妹不欢迎她,至于原因嘛,肯定是与韩沉堂有关,莫非是韩沉堂对自己要比对这个卖碟小妹好,阿宝有些沾沾自喜,乘韩沉堂回头的时候,对阿凤做了个鬼脸,把阿凤气得差点一头撞在柜台上。
作者有话要说:
、脏
韩沉堂不知身后两个女孩子已火星四溅,他选了几张最近很火的成龙电影,一回头正好看见阿宝跑到小单间的门口张望。韩沉堂心底浮上不妙的情绪,虽然说不好到底为什么,但直觉就认为阿宝不应该进去。他迅速走到阿宝身后,扶住她的肩头,稍微用力道:“阿宝,我们走!”
韩沉堂很少用这么强硬的语气对她说话,阿宝有些生气了,她使劲挣开他的手,自顾自地推开一个小单间的门,里面有一大群小青年正在看录像,突然看见阿宝探进来一个小脑袋,全部张大嘴,其中有个小青年还流出口水傻笑,阿宝心一慌,觉得有些恶心,连忙把门关上,韩沉堂跟在身后问:“阿宝,怎么了?”他不动声色悄悄打开门,见里面还比较正常,就放下心来。
阿宝捂住心口,有些被吓到,但又隐隐觉得刺激,阿凤见这个秦满满莽莽撞撞的,就算是首长家的孙女又怎样,张哥店里是她做主,不是这个毛都没长齐的小丫头!阿凤气势汹汹地冲到阿宝面前,指着她说:“喂,请你自觉点好不好,租好碟片就可以走了,不要在这里探头探脑的,打搅人家看电影,这是很不道德的行为耶!”阿凤说话自觉不自觉地还带上港腔,阿宝越发觉得有意思了,她挑衅地看阿凤一眼,“砰”地一声,一脚踹开另一个小单间,那里面也有很多看录像的人,有个中年人正要发火,见是一个漂亮的小妹妹,火气就啵地一下散了,他贱兮兮地笑道:“小妹妹,要不要进来和叔叔一起看?”
说着还要去拉阿宝的手,韩沉堂从阿宝身后走进去,只瞪了那人一眼,那人就立刻明白过来,弯腰笑道:“韩哥,对不住,对不住!”
韩沉堂真的恼火了,他拉着阿宝的手,语气有点重:“阿宝,回去!我送你回去好不好?”
阿宝见韩沉堂真的有些生气,才讪讪地转身要走,到碟架子旁时,阿凤充满胜利表情地抬高下巴,嘲笑道:“活该!”
“阿凤!”韩沉堂厉喝一声,阿宝脸色一变,她突然挣开韩沉堂的手,冲向最里面的小单间,抬腿就踹开里面的门,然后双手叉腰看着阿凤。
阿凤气得要死,用手指着阿宝说不出话,阿宝得意洋洋地回头一看小单间,突然双目瞪圆,表情变得十分怪异,既尴尬又厌恶,嘴巴张了张说不出话,仿佛不敢相信眼前所看到的,她用手捂住眼睛,“啊”地尖叫一声,冲出录像店。
韩沉堂见阿宝情绪激动,直觉想追出去,但闪念间,他迅速跑到阿宝踹开的小单间一看,心道,坏了!
原来那个豪华小单间平日里都是张哥用来招待贵客的,张哥用来招待贵客的不是其他东西,而是从特殊渠道弄来的黄碟。那个时候,改革开放才刚开始,中国人对性这个话题都挺好奇的,所以张哥一有货,就会秘密召集些玩的好的哥们共同“鉴赏”,这不,上次到了一批新货,张哥就忍不住拿出来把玩。阿宝闯进去时,张哥一伙正看得入迷,最要命的是豪华小单间的设计是录像机正对着门,刚才有个人尿急出门上厕所没关好,满屏幕白花花的肉|弹和男人丑陋的性|器被阿宝看个正着,更悲催的是,其中一人看着看着忍不住,脱了裤子直接打起飞机,阿宝进去的时候他被吓一跳似乎刚射出来,白色的斑斑点点还洒在他裤子上。
韩沉堂直觉想扇张哥几巴掌,张哥还笑着凑过来:“韩小子,好几次让你过来看,你就是不来,现在正好开开眼界,以后张哥一有新货,保证第一个让你过过瘾,来来来。”韩沉堂面无表情地拒绝道:“不用。”
张哥似乎也有点不好意思,他一拍大腿道:“刚才闯进来的小丫头不是秦首长的孙女吗?她怎么过来了,哎呀,好像被她看个正着,会不会告诉秦首长把张哥这里封掉,哎呀呀,怎么办,韩小子,听说你和秦首长挺熟的,拜托你去说说好话,说我这里是正经人生意,刚才只是偶尔为之,偶尔为之!即便是道德败坏,也没有违法啊!”
韩沉堂已经不管秦首长是否会把这里封掉,现在最重要的是要让阿宝明白,他从来没有看过这些东西,更不知道张哥他们在看这个东西,他不想因为意外事件,而在阿宝心里留下好|色下|流的印象,这简直要比杀了他还痛苦。韩沉堂对张定康说:“张哥,我出去一下,可能要很长时间,你让阿猴看着店。”
张哥自己有些心虚,他挥挥手道:“去吧去吧,今天放你假,你可要跟秦首长说清楚啊!”
韩沉堂没有答话转身就走,他追到店门外时,发现阿宝已经跑到小广场的东边去了,一边走还一边哭。
韩沉堂大步跑过去追上她,阿宝条件反射般地甩开他的手,眼里透露着厌恶,小脸涨得通红,厉声喝道:“滚开,不准碰我!”
韩沉堂将她困在墙壁上,低声不停安抚:“阿宝,你听我说,你看着我,我也不知道张哥他们会看那样的东西,阿宝,我向你保证,我从来没有看过,如果我说谎,就罚我再也不许见你,阿宝?”
阿宝缩在墙角,见韩沉堂靠过来,已经听不清他说什么了,整颗心砰砰跳,她胡乱喊着:“脏脏脏,你好脏,滚开,不要碰我!”
韩沉堂一听阿宝说他脏,心中更加难过,柔声慢哄道:“阿宝,你要相信我,我真的没有看过,我不脏,你不能就凭张哥他们看了就断定我也看了,这样对我不公平!阿宝,你应该相信我的为人。”
小可怜阿宝已经被吓坏了,她从小就被秦老爷子与丁婆婆娇养,即便父母抛弃了她,但物质上也是好好供着。来到秀水镇后,又有孟乔等人和韩沉堂小心翼翼地呵护着,莫说没有受过什么刺激,就算是周围有危险的火苗,都被他身边的人掐灭了。然而今天,十三四岁的阿宝还什么都不懂,就猛然撞见这么大尺度的场面,是个女孩子都受不了。更何况,阿宝想到也许韩沉堂也看过,也许韩沉堂对着屏幕里的女人做过那样可耻的事情,阿宝就觉得心好疼,完全不能忍受。
阿宝没有意识到,这或许就是嫉妒,是一种占有欲,她只觉得韩沉堂好脏,脏到她再也不愿意看见他,脏到连他碰她一下下都不能忍受,即便韩沉堂一再解释,阿宝就是认为韩沉堂和所谓的张哥是一伙的,特别特别脏!
韩沉堂看阿宝哭得像一只失常的小兽,他试图跟她沟通:“阿宝,我发誓,我以我自己的性命发誓好不好?”
“谁要你的命!”阿宝抱住自己的胸口厌恶地盯着他喊道:“如果你说你没看,那为什么我要进去的时候你拦着我?你明明跟张哥就是一伙的,你怕我发现这个秘密,你就跟张哥他们打掩护是不是?你不要骗我,我最恨别人骗我了,你是混蛋,我讨厌你!”
韩沉堂并不能对阿宝说明他只是直觉不让她进去,阿宝不会相信的,但又很难解释他当初的行为,只好换个方式道:“我只是怕有什么东西冲到你,阿宝,请一定要相信我。”
阿宝哭了一会儿,不想再跟韩沉堂啰嗦,她抹抹眼泪道:“我要回家,你别拦着我。”
韩沉堂不想让她生气,但要是阿宝一回到家再也不理他就难办了,所以他直挺挺地站在那里道:“阿宝,你可以骂我打我出气,就是不要不理我,我知道你现在在气头上不想听我解释,但我害怕你回家之后一直想着这件事,越想误会越深,那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阿宝闷头不说话,将他的解释完全当做耳边风,直接穿过韩沉堂的身边,朝小洋楼走去,韩沉堂不敢拦她,额上都急出了汗,他根本顾不得擦,走到大铁门的时候,他再也忍不住一把拉住阿宝的手,阿宝面色一沉道:“放开!”
守在门边的两个卫兵一看不对劲,虽然认识韩沉堂,但一看秦满满哭了,还使劲儿甩着韩沉堂的手,就迅速跑过来架住韩沉堂,低声道:“韩小子,回去吧,让秦首长看见了,说不定就再也见不到秦小姐了。”
韩沉堂原本想挣扎的,一听这话就不敢动了,他望着阿宝跑进去的身影,又是懊悔又是心急,如困兽一样在原地转了会,然后跑到对面的水塔蹲着,一动不动地在那儿盯着阿宝的窗户瞧,他知道阿宝肯定在房里看着他。
跑进房的阿宝,脸红心跳地拿冷水擦擦脸,然后坐在凳子上生闷气,要说这件事她确实觉得很震惊很肮脏,完全颠覆了她的世界观,但随之而来的还有一股隐秘的快感,满脑子都是那一眼看得真真切切的影像,男人和女人都会那样吗?阿宝咬着嘴唇想了想,她现在已经不是生气发现这件事,而是生气在她面前道貌岸然的韩沉堂也看过这些东西,也对其他女人做过这么恶心的事情!
阿宝越想越头疼,无意识地走到窗子前,果然见到他坐在水塔上,似乎在抽烟,但阿宝完全不想理他,直觉认为他全身上下每个地方都脏。
作者有话要说:
、辞工
听到动静的丁婆婆走进来摸着阿宝的脑袋,柔声问:“怎么了?和韩小子闹矛盾?是不是阿宝你使小性子?”
“婆婆!”阿宝不依地嚷道:“闹矛盾为什么就是我的错?”
丁婆婆笑道:“我不相信韩小子会惹你生气,你们之间吵架,肯定是阿宝你又不听话了。”
阿宝想反驳婆婆的话,力证这次是韩沉堂错了,但想了半天却不知道怎么开口,这种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要是让婆婆和爷爷知道她去那样的地方,还撞见不该撞见的东西,肯定会打断她的腿,再也不让她出门。所以阿宝嘟哝半天,又没音了。
丁婆婆不想责怪阿宝,只是道:“如果不是什么大问题,就主动去见韩小子,你来秀水镇能交到的好朋友不多,韩家的几兄妹是最真心的,阿宝,你要珍惜,不然以后回北京会后悔的。”
“回北京?”阿宝有点不可思议问:“我们什么时候回北京?”当初阿宝被爷爷带来秀水镇,心里是一千个一万个不愿意,但父母都不要她,她只有跟着婆婆和爷爷过来住。所以很多个日子里,阿宝都非常想念北京的大院,想念她儿时的好朋友,更想念自己的父母。如今突然听说要回去,她心中居然生出不真实的感觉,好像北京已经离她很遥远,秀水镇让她牵挂的一切比北京还要多。
丁婆婆看阿宝出神的样子,有些心酸,她道:“还没准信呢,首长的意思说是再住几年。”
阿宝感觉自己好像松了口气,其实丁婆婆想说的是,按照秦首长的意思,阿宝成年后就回北京,那样选择夫婿的余地也大些,好些老首长的故友见了阿宝的照片,都抢着拍板定下作为儿媳妇,阿宝回北京其实就是去相亲。丁婆婆看了阿宝父母的悲剧,想着不回北京,就找个自己喜欢的人生活一辈子也挺好的,于是把话咽下,让一切顺其自然。
丁婆婆顺着阿宝的视线看过去,韩小子正坐在水塔上似乎等阿宝原谅,她摇摇头道:“阿宝,现在是冬天,水塔上又高又冷,你让韩小子呆在上面,要不了多久他就会变成一根冰棍儿,你忍心看着他受冻吗?”
阿宝心里一动,仍然拉不下脸让他下来,她气还没消呢,他要呆在那里吹寒风就让他吹,不要以为他做出这种可怜兮兮的样子,她就会原谅他做过的恶心事。但阿宝转念一想,或许人家根本就不需要她的原谅呢,自己无缘无故生气,他怕是早就烦了,只不过看在爷爷的份上才一求再求的,阿宝有些伤心,晚上吃饭的时候只戳了两筷子,秦首长把鸡腿夹到她碗里,阿宝啃了一口就放下来,秦首长招来卫兵一问,才明白韩小子还蹲在水塔上,现在已经晚上七点了。
还挺痴情的,秦首长不认为自己的权势能让一个男人做到这份上,孟家小子也喜欢阿宝,但最多是说些好听的话逗阿宝开心,买些稀罕的东西让阿宝觉得好玩,还从未将每件小事都做得让阿宝心甘情愿地去主动接受,但韩家小子就有这份能耐。可惜他和阿宝不合适,他读到小学四年级就退学,而阿宝以后肯定是要上大学的,他家庭情况复杂,有一个赌鬼酒鬼的父亲永远都是拖累,他兄弟姐妹多,要是不肯勤奋努力,就算单纯供两个弟妹上学就得累死,秦老爷子绝对不会把阿宝嫁给这样的人,即便他对阿宝再好。
虽然说什么嫁娶的话都早了些,但似乎阿宝的情绪已经被韩小子给影响了,她再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