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具通通拿下来,摆在床上。
比较了半天,塞了两个似乎是最好的,塞进书包里。
粉色的,黄色的,都是女生爱的颜色。
妈妈应该会喜欢的吧。
高婶榨了果汁,端了进来。
“小少爷在做什么呢?”她笑眯眯地问。
“没有。”南合飞快地把玩具重新往书橱里面放。
高婶没继续问,招招手,“来,喝果汁吧。”
玻璃杯里插了跟吸管,南合抱着杯子喝得很是开心。
“饿了没有,要不要吃些小点心先垫垫肚子。”高婶的手艺一向很好,尤其是做点心方面,凡是来了客人什么的,都赞不绝口。
南合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给了高婶一个大大的笑脸,使劲点了点头。
吃饭的时候,南合坐在厉东一的旁边,脖子上围着围兜,吃得很是开心。
“阿晟怎么没来?”厉边城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放下了筷子。
“我看阿晟是和她的小女友一起吃饭去了吧。”说话的是温馨看不惯的受宠的那个小子爸爸,厉边城哥哥的儿子,“我看大伯不久就能有重孙子了。”
“那臭小子!”厉边城虽是“哼”了一句,神色却是很开心。
谁不喜欢这种话呢?
温馨心里冷笑了一声,面上却和老爷子一个表情,如出一辙的高兴。
邓莉坐在厉东一的对面,神情有些憔悴,却只附和着勉强挤出了个笑来。
厉东一侧了侧身,给南合碗里夹了些菜。
辛曈在南合和厉东一离开不久,就坐上了去容镇的车。
她是土生土长的安县人。
十岁离开了安县,在容镇扎了根。
十岁已经是个不小的年纪了,足够一个人记住许多事情。
比如故乡。
但辛曈打心眼里把容镇当做了自己的家乡。
“哟,是曈曈。”
辛曈下了车,又走了一段路,才到了家。
“婶子你好。”辛曈放下东西,掏出钥匙开了门。
“你爸爸去弄苗圃了,这两天来了不少新种子,你叔也在那边试种呢。”说话的是辛家的邻居,“不然我去给你爸说一声,让他回来?”
“别,不要麻烦了,”辛曈摆摆手,“婶子您忙吧,我在家等等就是。”
院子里收拾的很干净。
院子中央的柿子树上已经挂满了一盏盏黄澄澄的小灯笼,树底的筐子里小心堆了些已经熟透了的。
辛曈把手里的东西放下,脱了外套,去厨房,看看有什么吃的。
饭淘下了锅,菜才将将洗好,辛曈就听见有人进来了。
“曈曈,”辛志搓了搓手,“快,快放下,我来弄就行。”
“爸,我可以的。”
她大概一个月回来3;4次,不过是做顿饭而已,也不会累着什么。
辛志还是夺了下来,洗净了手,把菜放到案板上“笃笃”地切好,边对辛曈说,“你这孩子,回来也该打个电话,我这什么也没准备。”说完,他想起了什么似的,腾地站起来,“我去买些牛肉,你婶子昨天给送了只鸡来,我放在冰箱里冻着了,现在拿出来化化冻,也做了吃。”
“爸,”辛曈眼眸弯弯,“别弄那些了,我待会儿就得回去。”
来回要3;4个小时的车程,她只能呆上一会儿。
“这次不在家里住上一天么?”辛志去厨房转了转,看看有什么可以弄的。
“不了,我想,我想看看妈妈,就回去。”
辛志了然,点点头,“也行。”
他没再让辛曈插手,给辛曈端了一小盆柿子,“这是脆柿,你爱吃的。”
辛曈接过一个,用水果刀削了皮,大咬一口,有些得意地说道,“下次再打电话,我得和年年好好炫耀炫耀。”
以前辛曈在外面上大学,难得回家一趟,自然错过了柿子成熟的季节。
辛年年每次和她通电话,都是一阵得意地狂笑,还在一边吃得“吧唧吧唧”响。
辛志要寄过去些,辛曈总说不用。
柿子本身就不是贵的东西,说不定比邮费还便宜。
学校附近也有卖的,童瑶知道她爱吃,一买就是一筐。
她笑童瑶暴发户的作风,童瑶借口卖水果的小哥长得帅,值得她掏腰包。于是一筐柿子分来分去,还是免不了坏掉一些。
可是再怎么吃,也比不了家里的味道呀。
“你们两个啊。”辛志摇摇头,神情有些无可奈何,笑着转身进了厨房。
辛曈注意到辛志的鬓角已经有了星星点点的白发,心头有些酸,香甜的果肉再盖不住泛起的苦涩。
她自认她真的不是一个足够合格的女儿。
南合的事情,她到底要怎么开口?
吃了饭,辛志陪着辛曈去花圃里摘了些花。
辛志和花花草草打交道惯了,一双手很快把花扎成漂亮又结实的一束。
花束上还有点点的露珠,像是缀着的钻石,很美。
“曈曈,你去吧,爸爸就不陪着你了。”辛志看出她似乎有很多话要说,站得远远地等她。
路还是泥路,被冷风吹得冻得很平整,踩着上面脆脆地响。
辛曈走到了地方,慢慢坐了下来。
“妈,我不知道要怎么开口,”辛曈望着墓碑上的照片,浅浅笑了,“我也不知道,你知道了会骂我还是替我高兴。”她顿了顿,“那个孩子还活着呢。”
“你以前总怕我没人照顾,现在可以安心了,南合他很可爱很懂事,我,我很开心,真的。”
那是一块巨石。
她不敢告诉任何人,只敢在这里,只是诉说,也只能诉说。
因为南合的存在,那巨石现在不过是一堆散沙,堆积在她的心头,她的脑海。
依然不舒服,纠结着,难过着,却不再压迫她的呼吸,她的神经了,让她每一步都艰难无比了,每一分钟都过的那么漫长。
四周静静的,静地辛曈都能听见自己的呼吸。
已经长得又半个人高的松柏,枝干瘦瘦的,却犹自傲着一抹绿意。
作者有话要说:送上今日小剧场
我:“小厉害,南合要送新玩具给妈妈了,你的地位不保了。”(幸灾乐祸)
小厉害:“。。。。。。”
我:“你看看,你先是被送给了曈曈,又被送去陪东一,你不是南合最喜欢的玩具吧?
小厉害:“。。。。。。”
我(循循善诱):“你也别太伤心,快来卖个萌,要是妹子们替你说两句公道话,我就帮你保住地位。”
小厉害:“。。。。。。”
我:“不是吧,你难道是伤心过度说不出话来?”
小厉害(腹诽):老子是玩具狗啊,怎么可能会说话嘛!!你丫写的又不是科幻文!!
、09
下午2点多,辛曈走去车站坐车。
辛志坚持送她到车站,又塞了一大包准备好的东西给她。
“曈曈,自己好好的,也该是时候找个人了,老实的就行,”辛志叮嘱道,“你有了归宿,你妈妈也就安心了。”
娘家是娘家,姑娘大了的,哪里还能不嫁人的道理呢?
辛志虽是舍不得,但隔壁的邻居旁敲侧击地提了不少次,比曈曈小的女孩子都早早结了婚。他不是老古董,但是若有个人能让她幸福,快乐一点,他自然也是高兴的。
“我知道,”辛曈语气里有小小的撒娇的意味,“就找个爸爸这样的,好吧?”
“爸爸这样的哪里好。”辛志虽这样说着,神情却是骄傲的。
“你哪里不好了,”辛曈眯了眯眼睛,看向他,“要是不好,妈妈也不会。。。。。。”辛曈想到了什么似的,陡然停住,没有再说。
“天气冷,多穿一些。”辛志把东西递给她,“有些搁不长时间的,早点吃,别忘记了。“
“哎,”辛曈答应了下来,对他招招手,“爸,你回去吧。”
天气越发冷,虽然晴着天,阳光却一点也不暖。
辛志冲他笑了笑,摆摆手,往回走。
辛曈直到看不见他的背影了,才转身上了车。
邻座的男人笑着给辛曈让了座,又替她把东西塞到车子顶上的空格里。
辛曈道过谢,眨了眨眼睛,倚着座椅的后背出神。
司机开了广播,声线优美的电台主持人给点了歌的人送上歌曲和祝福,温暖的女生立刻充满了整个车厢。
风决定要走云怎么挽留
曾经抵死纠缠放空的手
情缘似流水覆水总难收
我还站在你离开 离开的路口
你既然无心我也该放手
何必痴痴傻傻纠缠不休
是情深缘浅留一生遗憾
还是情浅缘深一辈子怨偶
。。。。。。。。。
这大概是送给一对分了手的情侣吧?辛曈牵了牵嘴角,转头看向了窗外。
她想到了厉晟。
等辛曈到了站,下了车,天色已经很黑了。
“辛小姐,回来了?”公寓管理员笑的一脸暧昧地对她打招呼。
辛曈点点头,拎着东西往她住的那幢走。
走到楼底,她下意识地抬头看了看,她的房间,灯火通明!
辛曈加快了脚步,才掏出钥匙来,门已经被打开了。
屋子里有股奇怪的味道,像是,什么被烧焦了。
“妈妈,我等你好久了。”南合仰着脸,像个小皮球一样弹到了辛曈身上。
“你怎么。。。。。”辛曈对南合身后的厉东一疑惑地眨了眨眼睛。
怎么就进来了?
她急匆匆地往回赶,就是怕南合呆在外面冻着了或是冷着了。
却没想到,人家俨然已经登堂入室。
“你放在茶几上的备用钥匙,我拿了一把。”厉东一看出了她的疑惑,解释到。
他身上还系着她平日里围的围裙,粉粉嫩嫩的颜色和他的气质很是不配,上面还污了一大块,黑乎乎的,看上去有些滑稽。
“哦,对了,南合有些饿了,我给他做了些吃的。”厉东一是在解释身上的围裙装扮。
辛曈“唔”了一声,点了点头。
厉南合却可怜兮兮地躲到了辛曈的身后,“妈妈,我不要吃。”
他是年纪小,可爸爸做的东西真的很难吃啦,光闻着他就觉得不饿了。
厉东一拧了拧眉,没有说话。
他第一次下厨,差点毁了辛曈的小厨房,这小子还嫌弃成这个样子?!
“南合,先去一边坐着,等妈妈洗个手再给你好不好?”辛曈脱下了还带着一股寒气的外套,挂在门后面,换了件轻便的家常服。
辛曈生活简单,平日里洗漱台上只有洗面奶,牙刷牙膏,和洗手液。
现在呢?有了南合迷你版的牙刷牙杯,还有须后水,剃须刀,男士洗面奶,这些,都是厉东一的。
辛曈往自己脸上泼了些凉水,看向镜子,觉得镜子里自己的表情有些惊恐。
那是属于自己的地方被一点点侵蚀侵占的感觉,让她心惊。
厨房里果然乱糟糟一片。
南合看到她过来了,眼睛立刻亮闪闪地看着她。
辛曈走过去,把他面前桌子上盛着还冒着热气的分辨不出是什么东西的盘子端走,倒掉。
厉东一很有自知之明地接过盘子刷了起来。
厨房里的空气里油烟味混着烧焦的味道,辛曈拉开了南面和东面两面的窗户。
风从纱窗里灌进来,空气顿时新鲜了不少。
“你去陪南合吧。”辛曈挽起袖子,把弄乱的东西收拾干净。
厉东一看出了她心情似乎有些不好,犹豫了一下,出去,关上了门。
辛曈心情是很不好。
她想要南合,却打心眼里对厉东一敬而远之。
她是尘土,是最最平凡的小草。
他却是星辰。
最最重要的,他是厉晟的小叔呀。
他和厉晟虽然长的不像,却都有厉家人那种与生俱来的气质。
厉晟虽然不曾对她隐瞒什么,但也没对她提及过。
他们的距离,是最最遥不可及的所在。
本来一点关系也没有的两个人,却不知道如何走到今日这尴尬的境地?
她不知道他目的为何,正是因为搞不懂,所以她才烦躁,才失魂落魄。才不知道该怎么做。
南合的出现拯救了她。
但厉东一,却是把她推到山崖边,让她摇摇欲坠,胆颤心惊的那个人。
辛志给辛曈准备了不少东西,都是些地里土生土长的东西,被拾掇地干干净净。
辛曈拆了一包百合干,洗了些粳米,桂圆,红枣,枸杞,加在一起煮了粥。
火苗欢快地舔着锅底,发出“呜呜”细小的声响。
煮粥大概要上一段时间,辛曈没再等,出了厨房。
南合乖巧地坐在桌子边,小手托着脑袋,厉东一则不见踪影。
“妈妈,”南合跳下凳子,“爸爸有事情先走了。”
辛曈摸摸他的脑袋,陪着他坐回桌子边。
厉南合宝贝似地把自己的小书包拖过来,从里面掏啊掏地掏出了不少东西。
“妈妈,这是我给你带的礼物。”
辛曈失笑,粉色的麦兜,黄色的海星,还有一包黏黏糊糊的东西。
“这是?”辛曈对玩具早没有什么兴趣,倒是对那包无法辨识的东西产生了兴趣。
南合肉肉的手打开,从里面夹出了一个,递到辛曈嘴边,“妈妈,你吃。”
是高婶的拿手点心。
辛曈定睛辨认了好一会儿,除了一股独有的香甜气息让她确定这是食物,外形实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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