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乐”。
“极乐”是这城市忒有名的娱乐场所,包囊酒吧、K歌城、桑拿按摩一体的高级夜总会,去的年轻人不少,基本上来这地的大部分都是一些会玩的主儿。
来长沙读书两年了,名胜古迹啥的倒没去过几次,但这边大大小小的娱乐场所咱哥几个可都是挨个摸了个遍,尤其最满意的还是“极乐”这地方。
先不说环境条件比其他娱乐城优越,这边的氛围跟服务态度还有娱乐设施在湖南也算是最高级的,只要出的起钱,不管身份,不管地位,来的都是客,该疯该闹任由你当时心情。
因为我们几个人都是外地人,这里边除了城少庭外,安帅、宋奕还有我都是地道的北京人,打小都是穿着裤衩就满院子满胡同的跑。
而城少庭祖籍是上海,他十岁的时候才跟着全家迁户口到北京,也不知道是喝京城的水多了还是怎地,这小子长得倒是跟北方人一样的大高个。
我们四个人都是上高中的时候认识的,咱们哥几个的革命性友谊也都不是相见如故,一拍即合那种,相反的是起初争锋相对,互相看不顺眼,平日里老变着法儿弄对方于死地的那种。
总之也记不清几个人究竟是怎么变成好兄弟的,脑子里我最后的印象只留有四个人都是鼻青脸肿充胖子,身上沾着黄泥,裤腿卷得老高,四仰八叉躺以地为床,以天为被,脸面朝着天,咧着嘴各自露出一口白牙,彼此笑声不停。
大概是不打不相识,那次四个人互相干了一架之后,革命的友谊就这样建立起来,至今已有第四个年头。
如今一块儿上的同一所大学,一起选的同一个专业,又暗中托了关系分在了同一个班,甚至住的宿舍都在同一间。
有时候城少庭那小子都忍不住打趣调侃:“唉,你们说咱几个大爷们老这么腻歪在一起,也不烦啊?知道的人只当我们感情好,不知道的人都在背后议论咱们几个是弯的玩出柜呢!”
“操,哪个不长眼睛的王八羔子,我抽死他!谁是弯的?谁出柜啦?爷正儿八经的是直的,要让我知道是谁在咱背后嚼舌根子,看我尤天不拔掉他那根驴舌头再做成人彘塞尿壶里!”
当时我闷在宿舍一边打着三国杀,嘴里还叼着根烟,听到城少庭说那玩笑话,顿时火了起来,从嘴里把烟抽出狠狠摔在电脑台上,“唰”的豁然起身,一脚蹬在前边椅子,横着眉瞪着眼,拉扯着嗓门直飚狠话。
宋奕只是拉开嘴角似笑非笑了会儿,继续做他的报告,全寝室里就属宋奕最认真学习,全学院成绩也名列前茅,但玩的时候却一点也不含糊,人家玩的是“精致”二字,宁缺毋滥,不像我们一门心思老想着飞出军校这大牢笼每天出去耍着玩。
我扯开嗓子鬼吼完后才忽然发现平日里乐于替我搭腔的安帅沉默了。
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继续装沉默……
那二世祖不知道心里又在打什么算盘,还学人家沉思呢?
等我吼完后寝室一阵安静,只剩下宋奕用电脑打报告的“啪嗒啪嗒”声,看见城少庭先是瞄了一眼安帅,然后又看我那姿势那德性,才赶紧专开话题:“八一啊八一,你那操行,爷们儿是够爷们儿。”
“你那不废话么,咱可是纯爷们儿。”我哼笑一声,才把一只腿收回来,顺带又开始抽第二根烟。
城少庭那还有话没说完,居然还落了半句,并且还是拿我开涮用的,就知道这人肚子里阴的很,人家满肚子都是墨水,那叫文化人,他肚子里墨水黑水的也多,但叫近年来流行的一词———腹黑!
这丫的忒腹黑了,说难听点就是睚眦必报的那种,平时不管是跟人干架还是逃课出去耍,都是他做军事出谋策划,咱几个只是任命行事。
别说哥几个脑子里老想着出去耍着玩,这完全是给学校逼出来的。
其他几个人的情况我是不清楚,我只知道我跟宋奕都是家庭原因不得不上军校,我爸是一门心思的想要我上学校当个军官,以平他当年在部队提干时候被刷下来的那股怨气。
而宋奕就不同了,家里好几代都是当官的,还不是地方上的,全都是京城脚下的大官,头上祖辈襄正白旗,家里祖辈军装肩膀上的都是松叶金星,抗战时期还在北京□被主席授予过上将,出门在外警卫员护着的那种,具体的头衔我们几个倒是没细问,但都心知肚明能挂上中央这顶帽子,高中一毕业就能把他保送到国防大的,后台不可谓不硬。
所谓子承父业,这小子从一出生就注定按照家里的安排,走的是官道而非商道,人家才是真正的条条大路通罗马,不像是咱是条条大路前边都是死胡同,没法比啊!
安帅这小子跟宋奕的情况差不多,家里爸妈都是当官的,爸是某省的省委书记,老妈是全国政协委员会的,一出生也都是注定当官的二世祖。
这里边,除了城少庭跟我不是官二代外,剩下两个真是现代活脱脱的官二代,八旗子弟呢,京城脚下的红苗子。
说道八旗子弟我当时还笑话了宋奕跟安帅一番,说都啥年代了,八旗制度早就在清末明名存实亡了,也都是一些思想腐旧的人才成天满嘴挂着。
说是这样说,其实自己当时心里还有点酸溜溜的,估计心里作祟,看不得别人啥都比自己好,这也是人类与生俱来的自私狭隘心理。
说说城少庭这小子,虽然和我祖上都不是做官的,但却是我们四人中最有钱的。
你问为啥?
呵,能不有钱么,这兔崽子就是时下人议论最多的“富二代”,家里开了几个上市公司我们是不知道,但只知道他二十岁生日那天,他家给他送了一辆全球限量的迈巴赫就知道家底资产有多少位数。
估摸着我就算是掰完十根手指头也不够数的,最后敢情还得用上脚趾头。
我算是我们这群人中最正常的了,虽然有的人也会拿我开涮,说“唉,尤天,你爸不是厅长么?这还不够呀?你每天装可怜,站着说话不腰疼了,知足吧臭小子!”
我当时就想笑了,那人嘴里说的我爸不过是一个二线城市管理局的副厅长,前几年才刚调任到湖南,虽然是政府直属机关单位,可那也只是空有头衔没有实权,加上我爸退伍转到机关后就一直秉承两袖清风,公正廉明,除了拿那份死工资,其余是一个钢镚儿也不多拿。有时候我都埋怨我爸真傻×,现成的油水不捞学人家包青天,还得养家糊口,这不傻是什么。虽然我这思想放社会上铁定会被一些愤青批评,这是极端狭隘的个人主义,这是陷广大人民于苦海中,这是拿人民的血汗钱来烧……_|||
但我丫的问一句,天下哪个当官的不贪?我打包票此时没一人能在三秒内回答。→▁→
而我妈也只是个普通的退休中学老师,这种身份背景放在普通人家算是条件优越,可若是拿到国防大比一比,简直就是小儿科。
就比如跟我的这帮哥们儿一比较,他们是太阳月亮,他们在人前发光发热,我呢就是旁边数以亿计的星星,一闪一闪亮晶晶,碰上多云阴天这光就不小心给灭了,说不定随时化成流星随大队伍赶赴地球陨落,从此昙花一现,转瞬即逝呢。╭(╯^╰)╮
这话又扯远了……
坐着宋奕的车到了目的地,一群人欢呼一声,只差勾肩搭背,四个大爷们儿穿着制服青天白日也不怕人眼色,帽子扔车上后就朝着“极乐”里边走。
作者有话要说:此文是BGBGBGBG,可能是NP结局。。。最后看剧情发展
、第三章 丫的,别乱摸!
到“极乐”的时候虽然是下午五点不到,但这会儿功夫前边大厅的舞池已经来了七成的人,再往里走,穿过铺着的红地毯防滑的走廊,后边就是会所。
所谓的会所,也就是比起舞厅歌厅高级点的VIP场所,这边都是给提前预定好的会员准备的,当然,消费也自然是前面的好几倍。
这边会所的大厅里人不算多,环境优雅,墙壁都是黑色琉璃砖砌的,舞池中央天花板吊着一盏两米开外的水晶灯,莲花形,层层叠叠的开放着,影射出淡淡的烟雾色。
墙壁四周围也安装着同一个造型的莲花水晶壁灯,连同地板也像经蜡打过似的,倒映出人跟灯的影子。
大厅里女人男人有的相对坐着,有的倚在吧台上聊天喝酒,在那暗昏色的灯光照样下,好似每个人顿时都带了一张面具,脸上嘴角都是暧昧的笑。
不过谁都知道,来这里玩的人,凡是男人都是穿着西装打着领带的绅士狼,女人都是有节制的荡啊妇。每个人的目的性太明显。
前边的男服务员刚想问预定包厢没有,一看是城少庭,立马变了一张嘴脸,变得兴高采烈起来。
“城少,难得见您来一次呢。”
“最近事多,忙了点,老样子我要A座包厢。”城少庭这家伙只环顾了周围一圈,才懒洋洋的随口答道。
我来极乐的次数不如他们几个多,主要是平时学校放假的时候都被我爸撵回家做思想教育工作,自然没有这几个二世祖大少爷那么放纵江湖。
“城少您放心,我们经理前段时间都跟我们说过,这A座的包厢是单独留给您的。”服务员谄媚的笑着,使得我忍不住多看他一眼。
是个挺俊秀的男孩,看样子也不过十八、九岁,却没想到接人待客有自己的一套。
不过常年在这种地方呆的人,耳濡目染,看多了听多了,接触形形色色的人也不少,肚子里花花肠子铁定不少,否则这种吃人的地方,他若是个嫩雏,早就被人吃干抹净了。
因为这种所谓的高级会所,并不是长得漂亮的女服务员就有被盯梢上的危险,男孩同样风险不小。
自宋朝以来男风盛行,这些个在我看来干净青涩的男孩同样对某些人来说也颇有吸引力。
还真别说,我趁着去包间的一小段时间,观察这边的男女服务员,不过在这地方,女服务员一般统称为“公主”,男服务员称为“少爷”,这边的公主,少爷都看着挺养眼,也难为这地方招人的时候有多严苛了。
这算是我头一次进“极乐”的包厢,之前来过两次都只在外边舞厅喝酒,所以一直以为这边的包厢跟其他娱乐城没啥两样,可刚进去我就有点惊讶。
这包厢整得中欧风,底下铺着朱红色还在上边画着奇怪图腾的地毯,中间一张黑色玻璃长椅,前边还有半弧形的独立吧台,玻璃柜上摆放的全是各种的名酒。
还不止,右手边还有一个近乎一米大小用鹅卵石堆砌成的小型喷水池,仔细一看,呵,里边还养着几条锦鲤,一红一黄,互相甩尾游曳,看起来玩的不亦乐乎。
我“啧啧”了两声,往城少庭他们那边看,发现这几人早就习惯把这儿当自个儿家似的一屁股坐在后边那张黑色软皮沙发上。
我兀自一个人还在那东摸摸西看看的,对一切都觉得挺新鲜。
“呵,我说,几位大少爷,敢情放假的期间,你们这日子过得还挺滋润的呀。”谁都能听出我这都是挤兑他们呢,语气酸里吧唧的。
安帅“嘿”的忍不住发出一声笑,径自从沙发上站起,大手一伸,勾着我的胳膊就把我拉扯到他们几个中间。
“现在哥几个不是带你出来耍了么?别板着个脸啊,给爷儿笑一个?”安帅大掌勾着我,一手拿根烟借了旁边宋奕的火就抽了起来,立马啐了我满脸的烟,顿时熏得我那眼睛直流泪。
“去你丫的,少糊弄我,今儿个我就喝死你们几个。”我不忿的拉开安帅的爪子,从他嘴里摸走那根刚被他抽了两口的烟,毫不犹豫的就塞入自己嘴里。
本来无心的一个举动,却让安帅原本扯着笑的嘴角忽然一滞,整人瞬间愣住。
当时我还眯着眼,贪婪的吸着从某人嘴里抢过的战利品,心里还颇为得意,心想着:“让你丫的的抽大烟。”
我那是没照镜子,不小心瞥眼看见这间房前边的某个镜子,说实话,我也不知道包厢里弄块镜子干啥子,→▁→莫非是满足某些人的特殊癖好?
前边镜子清楚的照出我此时的模样,一理着青皮头,卷着裤腿儿,眯着眼嘴里还叼根烟,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十足个劳改犯,难怪刚才人家“极乐”的少爷看见我眼神忒怪异了,敢情是把我当刚蹲完出来的。
之前在理发店怎么就没看仔细了?我被自己拿模样惊得是倒吸一口气,那刚要吐出的烟顿时又含了回去,一下子把我给呛得眼泪鼻涕一起流,弯着腰狂咳不止。
“哈哈,八一,你小子干嘛呢?”旁边城少庭跟宋奕见我低着头在那儿猛的咳,城少庭打趣的笑着问道。
我一口气呼吸不上,只能赶紧大口大口的吐气,旁边安帅回过神后也撸着的后背替我顺气,一边贼贱的语调说:“想什么呢?能把你吓成这模样?”
好不容易喉咙鼻子都舒服了点,我才摆了摆手,然后摸着自己的脑瓜子,皱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