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飞来你的影[一路的光影] 作者:清林一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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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飞来你的影[一路的光影] 作者:清林一画- 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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剪回短发的陶西萌,看起来竟是格外的可爱,谢天桦几乎不想把视线从她身上挪开。知道她喜欢吃鱿鱼和大虾,他把自己烤完的那份也放到她盘子里,被大奇乱嘘,韩深的胳膊就被杨沁拧了一下,连忙大叫:我这份也给你行了吧?
阳光灿烂的日子,东西也美味,大家说说笑笑很开心。可舒茄不一会儿就说不舒服想先走,大奇很惊讶,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一个劲儿留她,又说要送她去看医生。舒茄很干脆地说不用,大奇虽然跟了出去,很快就垂头丧气地回来了。谢天桦刚想取笑他几句,手机就响起来。
是舒茄。他觉得奇怪,接起来一听,她说钱包忘记在桌上,让他帮忙拿出来。
还是觉得奇怪。出去就看见她站在街角的芙蓉树下,脸上架一副大大的墨镜。
“你怎么了?”谢天桦把钱包给她。
舒茄接过去,沉默好一会才慢慢说:“那天你没来机场接我,真的是在比利时吗?”
“对啊。那不是星期天吗?我还在团上呢……”谢天桦说到这儿,想起那天给陶西萌过生日,忽然明白过来,“你想问我和陶西萌的事?”
舒茄的眼睛隐在墨镜后,看不出表情:“你后来给我打电话,倒没提这事嘛。”
“哦,我那会儿在外面,没工夫多聊……”
“发生什么事了?”她打断他,自己都觉得笑容勉强,“两星期前我走的时候,她不是还跟那什么青梅竹马扯不清么?”
“这个,”眼前有芙蓉花飘落,谢天桦不由得扬起嘴角,“两星期可以发生很多事啊。”
他的眼光不知落在什么地方,嘴边还有一抹甜蜜的笑。舒茄努力平稳呼吸:“你对人家小姑娘干什么了?迷魂大法?”
“……有些事情,说不清楚……”谢天桦笑得更明亮,“也许我们注定就是一对儿呢。”
树叶哗哗地响着。舒茄有一瞬恍惚,好像他说的“我们”是指他和她自己。他侧身站在那儿,用脚踢一踢地上的芙蓉花,头发被风吹了起来。他的头发长了,可是不再需要她来剪。她的心忽然就被刺痛了,说不出话。
“哎,你怎么样,胃还疼吗?”谢天桦像是回过神来,转脸看她,“干嘛不让大奇送你回去啊?”
“因为我对他没兴趣。”她冷冷地丢下这句,转身朝车站走去。
他会站在那里,注视着自己的背影吗?舒茄想着,又觉得自己很悲哀,差一点要涌出泪来。
大奇的兴致明显低落。大家又吃了一阵,便很识趣地散了。
一路走到S城火车站,谢天桦去看列车时刻表。其他三人正闲聊,忽听有个女声清亮地叫:“嗨,天桦!怎么是你?”
一眼望去,两个中国女孩正冲到谢天桦面前。他似乎愣了一下,随即也笑起来,跟她们说了几句话。其中一位个子矮些的女生,站在一边腼腆地笑,眼光却不时落在他脸上。另一位高个女生,叽叽喳喳说个不停,一只手还去拍他的胳膊。谢天桦两手都插在裤袋里,脸上笑着,稍稍往后退了一步。
“哎呀,天桦哥哥,好久不见你还是这么帅!”杨沁怪里怪气的声音在背后响起来。
陶西萌回头瞪她。杨沁根本不理,继续眉飞色舞给他们配音:“真想不到,我们又见面啦,请问你有没有女朋友呢?”
“有了。”她憋了嗓子学句男声,又换成嗲嗲的腔调:“哦,这样啊,那也不要紧,我做小三好了!”
韩深在背后笑出声来。陶西萌飞脚踹她。“要不要这么暴力啊?”杨沁只嘻嘻笑,上前搂她肩膀,“哎,你应该走上去,给她们一个元配夫人的微笑,然后拉住谢帅的胳膊:亲爱的,我们回家了……”
“这元配夫人的角色交给你吧。”陶西萌忍笑挣开她。不远处的谢天桦朝这边看了一眼,那两个女孩已经掏出手机,像是准备记他的号码。
“怎么样?有帅哥做男友的滋味不大好受吧?”杨沁继续凑上来,在她耳边压低声音笑,“哈哈,看来我的选择还是英明的……哎,真担心的话,要把他管得严一点嘛,像我对韩深这样,或者给他来点猛药……”
“什么猛药?”陶西萌好笑地看她。
杨沁居然支吾起来,脸也红了:“嗯,这个嘛,自己想喽,你也是女人嘛……”
谢天桦已经走回来:“我们的车还有十分钟。去站台吧?”
韩深吹了句口哨,曲调很老,杨沁就接着唱了句:“你究竟有几个好妹妹……”两人都看着他笑。谢天桦笑一声,上来拉住陶西萌的手:“我刚来在D大读过半年语言,是那个时候的同学。”
“你把电话给她们了?”杨沁撇嘴。
“她们问我要……你说该怎么办?”
“不给呗,我就这么跟韩深说的。”杨沁看他一眼,小声咕哝,“你不是挺会拒绝人的么。”
谢天桦看看她,没说话。走在前面的韩深回身喊:“行啦,西西都没说什么呢,走快点吧。”
握着她的手紧了紧。陶西萌抬头,谢天桦正微笑着看她。她推一下眼镜笑回去,忽然想起杨沁前面说什么管得严点,又觉得有点迷糊。
该怎么做一个人的女朋友,这个问题还真没想过。
到了T城,谢天桦送陶西萌回家。在小花园门口,旅行社又打电话来。陶西萌本想进去了,谢天桦却拉着她的手不放。这让陶西萌想起了什么,等他挂了就小声问,吃烧烤时那个电话是不是舒茄打的。
“对,你怎么知道?”因为担心大奇,刚才谢天桦回去只说是旅行社的电话。
“直觉。”陶西萌低头绕手指。
想起韩深曾经的提醒,谢天桦拉拉她手:“怎么,你吃她的醋?”
“谁吃醋了。”陶西萌嘟哝一句,半晌又忍不住说,“你不觉得她是美女吗?”
他笑起来:“美女又怎么样?在我眼里,谁也没有你好。”
小鸟在枝头轻快地叫着。他这话说得那么自然,陶西萌脸红红,忽然就高兴起来:“哎,我给你剪头发好不好?”
“怎么,现学现卖啊?”
“对啊,借你的脑袋给我练练手嘛。”
“听起来好可怕……”谢天桦缩一缩头,“剪坏了怎么办?”
“那样正好,”她转一下眼睛,“你就没那么帅啦,不会有那么多女生对你虎视眈眈……”
“还说没吃醋。”他笑着拉住她手,推开栅栏门走进去。
真正拿了剪刀站到他身后,感觉就完全不一样了。似乎并不像前面看舒茄剪那么容易。小白屋前的天棚下凉风习习,看着眼前谢天桦挺直的后颈和那一头黑发,陶西萌的背上却沁出汗来。
“怎么,不敢剪啦?”他笑,“刚才谁闹着要我当小白鼠来着?”
“谁不敢了?”陶西萌鼓足勇气,从他的后颈小心翼翼地剪起来。
谢天桦的头发有点硬,摸上去微微刺手。陶西萌紧张得手直抖,一会儿觉得剪刀太钝了,剪不动,一会儿又怕它太快,一不小心剪秃一块怎么办?战战兢兢剪了半天,才往上推进了一点点,看起来却像梯田一样。她累出一身大汗,真有点后悔自己揽上这活儿——看看谢天桦,他倒一动不动坐着,闭着眼睛好像在享受一样,嘴角还挂了个微笑。
“你笑什么?”不由得有些恼火。
“嗯?”他的声音低低的,“我在感觉……你的手指很轻,很温柔,穿过我头发的感觉很舒服……”
这样的话真是听得心底都软了,陶西萌脸红红咬嘴唇:“可是我剪不好,紧张死了!”
谢天桦睁开眼:“紧张什么?随便剪呗。”
“怎么能随便剪!”陶西萌叫起来,“你刚才还说,剪坏了你就……就不帅啦。”
“那你刚才怎么说的?”他笑起来,“不过像我这样的,就算剃光头也是帅哥啊。”
“臭美。”陶西萌拿剪刀嚓嚓空剪两下,谢天桦连声叫:“哎哎,别剪到我耳朵啊,变成一只耳就帅不起来了……”
小花园里阳光疏淡,空气中馥郁着花草的香气,他被围布裹着坐在那儿的样子,倒像个大孩子似的可爱。陶西萌忍不住笑,扯扯他耳朵:“你让它们别乱动,我就不会剪到啦。”
“我又不是兔子。”谢天桦翻眼睛,陶西萌哈哈笑起来。
一轻松,手里的剪刀似乎也灵活多了。她慢慢回想舒茄是怎么剪的,很快就有了信心。后面剪得差不多了,陶西萌拿梳子梳一下他左前额的发,竟一眼看见一道长长的白色疤痕斜过发间,不由得呆住了。
“这个,怎么会……?”
“那个疤吗?”谢天桦语气轻松,“刚来那年冬天的事。上次不跟你说去葡萄园打工么,后来我又去圣诞集市找了份活,结果第一天上班,隔壁的货架没放稳倒下来,我正好从那儿走过……缝了七针,外加左手骨折,又发高烧,还差点露宿街头……那大概是我最背的一阵子。”
见陶西萌呆呆地看着他,谢天桦笑起来:“很可怕吗?”
“……不是。”陶西萌咬咬嘴唇,忍不住伸手轻轻去抚那道疤。一定很疼吧。她想。
她本来一直站在身后身侧的,现在转到面前来了。谢天桦抬眼便看见她领口那一片细白的皮肤,感觉她柔软的手指在头顶慢慢滑过。他忽然觉得喉咙发干,忙伸手抓住她手腕:“西萌,别碰它。”
“怎么了?”她的眼睛在镜片后面无辜地眨两下,“我奶奶说,伤疤摸一摸,好运气就会回来了。”
有这说法吗?谢天桦想笑,看着那清秀的小脸,忍不住轻轻拉近她:“傻瓜,遇见你,我的好运就开始了啊。”
周围是那么的安静。透过白色的天棚,有淡淡的光影落下来,仿佛被他的眼神过滤了,变成温柔无声的言语。陶西萌疑心自己被那样的眼神施了魔法,就那样俯身向着他,任他微微仰起头,把带着笑意的唇印上她的。阳光好亮,她闭上了眼,清风花香漫过脸颊,每一个毛孔都舒张开来,她模糊着想,原来那么美好的事,并不是那样的夜晚和冰酒制造的幻觉。
谢天桦放开她的那一刻,陶西萌晕眩着,竟有些不想离开。他的眼睛却亮亮地注视着她,像是好容易才忍住了笑:“……哎,你长胡子了。”
嗯?陶西萌皱眉头,伸手摸摸下巴,结果摸到一手他的碎头发。
“讨厌!”她拿梳子乱敲他的头,换来一阵大笑:“再敲!碎头发都到你身上去了!”
“从现在起你不许说话,不许动,”陶西萌气鼓鼓嘟了嘴,“也不许看我——直到我说可以才可以!”
谢天桦咬着嘴唇看她,像是随时都要笑出来。好一会才乖乖闭了眼不动。
这样才能安心剪完吧。陶西萌呼一口气,走近他。
直到剪完,谢天桦都没有动,倒像睡着了似的。陶西萌轻轻地收了剪刀蹲到他面前,再仔细端详一遍最后的效果。看起来不错,不会比舒茄差吧,她想。忽然觉得面前的人闭着眼睛也很帅,像她第一次给他画速写的样子,眉间有种放松的安详。他真是气质很好的男生,一点也不做作,不张狂,不轻浮……陶西萌出神地看着,忽然想不明白,自己当初为什么会慌张逃避犹豫不决呢。
什么猛药,什么管严点,只要,真心对他好就可以了吧。
那双眼睛忽然眯了起来。然后陶西萌看着他微微睁开一只眼,好像游戏时作弊的小孩子。她大声笑出来:“嘿,被我捉到啦!”
谢天桦似乎很不满地皱了眉:“玩够了没?”
“谁玩了?人家在帮你剪头发嘛。”
“那剪完了没?捂出一身痱子了!”他叫。
“没有!我要去吃点东西再来剪,你乖乖坐着啊。”她故意说,转身往屋里走。
“小坏妞!”没想到他一把扯掉围布,大步走过来捉她。陶西萌慌得连忙逃进屋里去,又忍不住大笑。
太阳从云层中现了出来。小花园里的阳光,那样热烈而悠长。

第二十七章 紫色的波纹

德国的夏天似乎名不副实,进了八月,气温还在25度徘徊,一场雨下过,空气更凉得让人不得不穿外套。陶西萌打电话回家,听妈妈说国内热得冒烟了,直笑说他们应该来德国消暑。她没提去打工的事情,妈妈倒问起她的专业申请,又说她要是在M大她才放心些。陶西萌想了半天,怕被她一通追问,索性不提谢天桦。
挂了电话她倒有些不安,也许是这段日子过得太快乐,几乎把专业的事给忘了。由于设计类专业申请非常麻烦,还有入学考试,当初为了签证,陶西萌是拿着艺术史专业的通知书来T大的,想先通过DSH*后再重新申请设计类专业。现在的问题是,还要不要申请M大呢?
(*德国大学针对外国学生的语言考试,任何专业入学前都必须通过。)
下了车,陶西萌沿着树影重重的小街走到谢天桦的小楼去。这几天他没有旅行社任务,专心写论文,但总会叫她打完工去他家一起吃晚饭,连第二天的中饭也替她花样翻新地准备了,妥帖地盛在饭盒里,嘴上还要拿盒盖上印着的小猪开她玩笑,说这样子养,小猪才有可能胖起来……被人照顾的感觉那么好,陶西萌总觉得自己像在做梦。
刚进门就听楼梯一阵响,谢天桦穿件藏蓝色军装式衬衫,脚步轻快地下楼来,看见她就笑了:“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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