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马爱吃回头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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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马爱吃回头草- 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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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臻看见那个叫做‘安’的男人回了头,看了一眼她视线所不及之处,之后闭了闭眼,叹气,“随你。”

第六章

车内的气氛有点诡异。因为车子的隔音效果相当好,看着雪花不间断的砸落在车窗,可几乎连一丝声响都轻的几不可闻,就连车厢内也没有像寻常车辆一样放音乐之类的东西。车内一共四个人,前面的司机和那个叫安的男人,车后那个一直低着头的女人,竟无一人发出半点声响。
整个车厢,寂静的过分,她感觉这车子内被一股沉重的气氛笼罩,压得人有点喘不过气。
不是不知道自己的行为的确有些莽撞。人家溅了她一身水且算这是有错在先,但是如果直接一走了之她也是无计可施,可是别人认错态度虽说有些不妥,但客观上还是愿意道个歉。若是换做平日她也不会厚着脸皮做出这种事情,然而今天…
“真的是,冒昧了。”她不敢再和前面那位搭话,于是轻声细语的同身边的那个女人道歉,“因为我今天真的是有急事,又…”
“嗯?”像是忽然被惊醒了一样,她抬头,梦游一样回过脸,看见她时,呆了几秒,才急急忙忙的回答,“喔,没事,没事的,不必介意。”
实话实说,叶臻自己也呆了一下,就在女人突然抬头的时候。眼前女人,很微妙的给她带来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倒并不是生的多美多惊为天人,而是整个人看起来就有一种通透的易碎感。眼下大片的紫青,唇色无血,苍白的近乎于透明的皮肤和海藻一样乌泱泱的头发缠绵在一起,很大的反差。按照叶臻以往的从医经验,这个女人已经病入膏肓,而且估计活不长了。然而这不是重点,重点在于…
“你不用担心…”那女人费力的轻咳了几声,竟是洞悉了她心中所想,“我这毛病…不传染的。”
“不,并不是。”叶臻连忙摇头,犹豫着还是问出了口,“我是想问…您…您是不是姓温?”
那女人愣了愣,旋即微笑,“温?算是吧,怎么你认识我?”
“认识。”叶臻说,头如捣蒜,朝她伸出了手,“我很喜欢您的曲子,弹得真好,上回您在伯明翰城的音乐会,我和我先生都有去现场。”
“谢谢。”她礼貌伸手和叶臻回握,颊边笑容浅浅,“很荣幸…”
正在这时,李斯特的《钟》声突兀的响起,叶臻看了眼闪烁的手机屏幕,僵住。头皮发麻。挂断。然而没有两秒,那边又打了过来,在对面女人征询的目光之下,她只能接起,丝毫不出所料的,那一边冤魂索命的声音就传了过来,“下车,立刻。”
叶臻闭了闭眼,她一直就不能明白,为什么这个男人无论是交朋结友始终一副笑面春风的谦逊,待人接物温和而有礼。但是只要逮着她,就总是分分钟弄死算了的刻薄。在她面前,永远是一个命令者的身份,不讲缘由,不给解释,不让反抗,就像现在这样。
“…”叶臻攒了一肚子的火,然而知道电话那头是谁,却没有勇气和他对峙,多年来养成的,在他面前软糯的近乎怯懦的脾性。有时候自己想想都有些丢人。明明自己也这么大的人了,可是…
“听见没有,下车。”许是恒久听不见她的声音,他的语气愈发的急躁。
“信你看过了,对吧?”她叹气,耐下心试图和他分辩,“那按照位置签个字寄给我就行了,哪里有分歧可以找我的律师谈,如果一定要和我当面商量也请你换个时间,但你现在这个样子…”
“谁要和你商量?”他嗤笑一声,不耐烦的态度愈来愈明显,“总之你现在立即下车,我没工夫和你闲扯。”
“梁薄你能不能讲点道理?”她自己气的眼圈发红,“凭什么每次都是你说怎样就怎样,从来就没有在乎过别人的…”
“那你能不能长点脑子?”他理都没理她,径直打断,“这么大的人了,做事情还是这么没轻没重的!你到底知不知道你上的是谁的车?”
“…”叶臻默。顺着他的话,本能的又谨慎打量一下车内的概况,然而依旧觉察不出什么不同,空气依然那么沉,周遭依然那么静,死寂。她其实很想说“不知道”,然而不知出于何种别扭的心态,她许久一言不发。
“叶臻。”他语气稍稍放缓了些,“你听我说,事情很复杂,这人很危险,不要任性。”
叶臻被他忽然软下来态度愣的不轻,一时间有些晃神,她都已经记不清,上一回他这般好好同她说话,是什么时候了,往事鲜明的席卷而来,很快的浇熄了刹那的柔软,“你不是一向喜欢明哲保身么?既然是这么危险的一个…”
“你以为我愿意淌这趟混水?”梁薄一声冷笑,“要不是因为…”
话头卡在了很微妙的地方。一时间竟没有人接腔。电话那头,原本几乎快要喷火的某个人,此刻竟然一点声响的都没有,她可以清晰的听见他的呼吸,有瞬间的错乱。一时间没有人开口。她不想说话,也不想挂,只能任凭握住手机的手越来越僵硬。
要不是因为…什么呢?
窗外的雨雪越来越急,大朵大朵的雪花拍打在透明的车窗上,放眼望去,铅灰的天际,茫茫落雪,彼此交汇,绵绵不尽,像是无数根的丝线缠绕在一起,互相带乱彼此的轨迹,剪不断也解不开。
就在这个时候,手机忽然震了震,屏幕光芒闪烁,电用尽了自动关机。
可真是够戏剧的。叶臻盯着黑漆漆一片的屏幕,愣了许久,最终一声轻的笑,疲倦的将脸埋进掌心。瘫坐在车椅上,很久没有半点声音发出。用力的几次深呼吸,情绪才缓缓平复,抬头的时候,意外的发现一朵淡紫的丝绢正递在眼前,叶臻有些茫然的看着眼前温柔静默的女人。
“啊…不好意思。”姓温的那个女人轻咦一声,收回了帕子,柔声,“我还以为你哭了。”
“不,不会。”叶臻微红了脸,“他这样子…我都习惯了,没什么好哭的。”
“真好。”看的出,她是由衷的赞叹,虽然叶臻自己也有点摸不清头脑,哪里好了?她还没想明白这个问题,只听见温小姐又缓缓开口,“我以前和我爱人还没在一起的时候,总是爱和他生气,一点点小事不顺心我就爱哭,又怕他笑话,所以躲在被子里哭,他哄我,我也一直哭…到后来连缘由也记不太清了。”
她微合眼睑,像是陷入了追忆的怅惘,许久才继续开口,“现在想想真的挺矫情挺幼稚的。”
叶臻不知该如何接话,突然觉得有点尴尬,面红耳赤。倒并不是因为设想眼前人当年和爱侣是如何你侬我侬,而是想起了她自己,少女时代也是做过这种矫情的要死的行为。只是她没她那么幸运,有人疼着哄着。那个人…
算了,叶臻僵硬的扯扯嘴角。记忆在某处的不愉快堪堪擦过,那些黑历史真是想多了都是泪。
“扯的远了。”温小姐扯了扯嘴角,忽然从随身的手提包里拿出两张卡片,递给她,“今天能遇见也是缘分,下周我在上海大剧院有个音乐会,如果有时间,可以和您先生一起来赏个光。”
“他并不是…呃。”叶臻话噎在嗓。眼,想想解释好像也没什么意义,轻声嘟哝了半句之后也就不了了之,默不作声的接过门票,点头称谢。
“爱人之间最怕的就是猜忌和误会。”温小姐的声音轻轻柔柔的,不是很甜很脆,也不为什么就是很耐听,“有什么问题早点解决了比较好,音乐会那种场合…也适合小声聊聊天。”
叶臻这才明白她的用意。心底微暖,却也只能苦笑。和梁薄去看音乐会么?还聊聊天?简直一点画面感都没有。一定又会被他指着鼻子嘲笑,小孩子玩的东西,浪费时间。就像她上高中那会儿过年,很开心的准备拖着他去看一场期盼了很久的电影,结果他连手里的设计稿都没放下,头都不抬,冷冰冰的问她,“寒假作业写完了没有?”
明明自己也是做设计的,算是和艺术沾点边,可这个男人,却没一丁点的浪漫细胞。
“停车。”前面那位,一直没有发出半点声响的‘安先生’,此刻忽然开了口。她一愣,还未反应过来司机已经代她问出了心中所想,“先生,还没到呢,是有什么事么?”
“没什么事。”他语气淡淡,有意无意的回头往叶臻的方向瞟了一眼,冷笑,“只是不喜欢被人咬住不放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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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见前面的车子终于停了,梁薄一直紧蹙的眉头终于舒缓了些,“总算是没傻到家。”
小声嘟哝了句,他也踩下刹车,然而等车门开了,下来的却不是那个小女人,而是如无意外,他几百年都不想打交道的人,脸立即就黑了。
天上下着雪,那人没有打伞,一身的黑色,站在路边分外扎眼。梁薄叹气,推门下车。
“这姓苏的也挺不容易的。”

第七章

“梁先生好兴致啊。”那人抱着双臂,风雪中孤单单站着,桀桀傲立,下颌微抬,“从嘉定跟到现在,是对我什么指教么?”
“指教谈不上,安少还轮不上我来置喙。”梁薄声音淡淡,话里有话,“何况梁某对您也没什么兴致,找你要个人罢了。”
“您这话说的倒是有意思。”安瑞轻哼一声,“那是不是证明着以后小两口闹脾气,都得上我这掺和掺和,当我什么呢?”
“安少言重了。”梁薄轻笑,不以为意,不疾不徐的继续说道,“我太太年纪小不懂事,您一定要和她计较么?”
安瑞只是笑笑,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是啊,我今天心情不大好,还就是想计较计较。”
“那随您开心。”梁薄依旧云淡风轻,“不过我提醒您一句,现在是法治社会,您之前那些上不得台面的手段最好收拾收拾,不然闹到最后大家都不好看。”
“上不得台面的手段,有时候却很有用。”安瑞故作不解,“梁先生认为呢?如果此时此刻,就在这个地方,来点类似的,您觉得怎么样?”
“梁某只是个生意人,自然不明白安少在说些什么,不过有些人大概懂。”梁薄直视着对面阴沉沉的目光,淡然回答,“您还不知道吧,令兄已经到中国了,比起我这些有的没的,您还是操心操心自己吧。”
“拿他压我?”一直有些戏谑,波澜不惊的安瑞,此刻忽然变了脸,下意识摸向腰侧某物,回头看了眼车内,神色阴戾而憎恶,“这里不是欧洲,他来了又怎样,真以为能一手遮天?”
“是啊,安少好能耐,自然不需要介怀了,只当听个笑话吧。”梁薄依旧微笑,“你们的家事我不管,也请您不要干涉我的,烦请让个道吧。”
所以最终的结局还是叶臻小朋友被一脸黑气的某人提溜着回了狼车。人生就是这样无理取闹的让人想‘呵呵’。你担心的一些事情,若是好的,往往不会成立,但若是坏的,祸事临头的速度却快的不可思议。
梁薄拉开车门,一言不发的站在门口,分外温文尔雅的朝她伸出手,叶臻抬头看着他,二人就这样四目相对,最终,无人说一句话,她默默叹息,将手递给他。
“Leung!”
叶臻低着头,正揣摩着自己眼下乌七八糟的情景,尽量磨蹭着步子,就在这时,一直静默的那个女人忽然喊了一声。她还在发怔那女人在喊谁,没想到梁薄却回了头,礼貌的回了句,“温小姐有事?”
“我…我想,如果‘他’来了上海,应该会来找你,那…能不能麻烦你帮我带句…”她支支吾吾,很慢的吞吐。
“抱歉我不传话。”他拒绝的毫无转圜余地,彬彬有礼却很坚决,“Clavin确实来找过我,但他贵人事多,我短期也没机会再见他。所以帮不上什么忙。不过既然人已经在中国了,如果温小姐有心,你们应该很快就能见面,有什么话,温小姐自然可以亲自开口。”
“Leung…现在连你也喊我温小姐?”她忽然很古怪的一声轻笑,“真是讽刺,我连自己姓什么都快忘了。”
“我们不算很熟吧?”他思考一会,冷淡的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叶臻抬头看了他一眼。暗自腹诽,这男人嘴巴还是那么毒,一点不给人留情面,不管怎么说,对方毕竟是女人。可他却没一点差别对待。
“喔…大概因为我见得人比较少,所以记得清楚吧。”她浮在脸上的笑容倒是不显尴尬,依旧一副不愠不火的样子,转过头,她轻叹,“打扰了。”
“…”他沉默了一会,最终还是慢慢开口,态度缓和了许多,“臻惜,虽然我也算不上你的什么长辈,但你小时候我也是见过的。你现在变成这个样子…还真没有想到。Clavin这次来中国你心里很清楚他为的什么,自己再好好想想吧?”
他扣着她的手腕,力道并不大,却很难挣脱。最后一丝避让的希望也破灭了,她只能好好想想一会儿的对策。
“梁太太?是吧?”一直站在一边,沉默不语的安瑞,此刻忽然又笑了声,目光牢牢锁在她身上,意有所指的来了句,“幸会了。”
叶臻被他那种目光看的周身发寒,隐约有了种不好的预感,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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