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他们是想斩草除根?”名王妃紧紧的抓住了赫连云锦的手臂,不住的颤抖。
“虽然这些年父王一直安稳,我也一直对外谎称身子不适,可是皇帝城府极深,又是心胸狭隘之人,父王曾经说过,只要我们名王府存留一天,那皇帝就不能够安稳度日。如今他派赫连风来,恐怕就是要有所行动。”
“那可如何是好?”名王妃到底是女流之辈,遇到这样的事怎么可能不恐慌,尤其是王爷如今的身子,若皇帝真是要除根,只怕名王府这边根本不能与之抗衡。
“姨母不必惊慌,孩儿自有打算。”他低声言语了一句,想了一想,声音越发低了下去:“如今咱们在明处,他们在暗处,想要化被动为主动,我只能够将他引出来。”
顿了一顿,又说:“我得到消息,赫连风可能在王府里安插了眼线,我将身子好转的事传了出去,相当于撒了线,就等着看王府里到底有没有那条鱼上钩了。”
名王妃虽然仍是担忧,可是赫连云锦已经这样说了,她还能说什么,只好点头:“我这心里头慌的很,原本以为这些年相安无事就可安稳度日了,谁知竟然还是逃不过。”
“姨母莫慌,此事孩儿会处置好,姨母只要相信我便是了。”他扶了扶名王妃的肩膀,又嘱咐了一句:“如今父王卧病,此事还是先不要告知他,免得他担心,影响了身子。”
名王妃点了点头,“只能如此了,只是你的身子,能不能吃得消?”
赫连云锦道:“不碍事,就是偶尔会咳,要不了命。”
名王妃皱了皱眉头,真真儿是叫人心乱,当初姐姐临终前将王爷与锦儿交托给她,可是她竟然一个都没有照顾好。
她叹着气离开,走了两步,赫连云锦又叫住了她:“姨母,我的身子突然好转,总得有个名堂,就说是袁家小姐冲喜,令我的病有了起色。”
如此,就可以让她不必像从前那些女子一样,命丧黄泉。
*
思涵自始至终都是处于呆滞状态,她怎么也没想到出面替她解围的会是那个‘素未蒙面’的老公,尤其是他最后的那一眼,似乎别有深意,让她心下一惊。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可好奇的可不单单只有她,待赫连云锦一行人离开后,彩衣立马就凑了过来:“侧妃侧妃,适才您真的与世子在一起吗?那世子…是不是真的病好了?”
那模样倒比思涵还要着急,思涵扭头瞧了她一眼,见她目光灼灼,似乎对这个问题极为的看重,思涵不由得皱了皱眉头。
她明明是与楼亦歌在一起的,可是那世子为何突然出现还说她与他在一起?这其中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别说是彩衣,思涵也很想知道。
“侧妃您快说说嘛,世子的病是何时好的?”
黄蝶去给思涵倒了杯压惊茶,恰好听到了彩衣的最后一句话,她狐疑的瞧了彩衣一眼,接口道:“你怎么对世子的事这样在意,咱们做奴婢的,只要尽心尽力的伺候好主子就是了,旁的心思,可不要动。”
彩衣吐了吐舌头,“人家只是好奇嘛!”转而一甩鞭子小跑了出去,刚到门口,却忽的站住,只见一道白色身影远远引来,让她一怔。
☆、V15【美人出浴】
却只是一瞬间,转而就折返回去:“侧妃,侧妃,世子爷来了。”
话音起落间,赫连云锦已经进屋,身形起落间,带来了一室的凉意。
来来回回不过片刻的功夫,他竟然又过来了,思涵一怔,立马站起身来。
“世子。”微微福身,她心中有疑惑,等着他来解答。
赫连云锦只是略略的点头,目光在她身上打了一转,转而对着黄蝶道,“都出去吧,我有事与侧妃说。”
黄蝶领命立马就走,彩衣却仍是站在原地,目光极具深意的在赫连云锦身上打转儿,像是要探个究竟。
赫连云锦皱了皱眉头,淡淡的瞥了她一眼:“有事?”
若是旁的人,早就吓得忙不迭的离开,可是彩衣却一改往日的胆小怯懦,瞪着眼睛满面天真的望向赫连云锦:“世子,您的身子真的好了吗?”
竟然问出这样的话来,黄蝶倒吸了一口气,忙不迭的拉扯着彩衣让她离开,可是彩衣却像是被什么附身了一般,十分的执拗,就站在那里,等着赫连云锦的回答。
赫连云锦幽深的眸子微微眯起来,眸底的精光在她身上打了一转儿,忽的一笑:“是,好多了。”
彩衣的眸子一闪而过一丝的光芒,却只是一瞬,随即,又恢复了往昔的天真无邪:“那世子与侧妃好生的聊着,奴婢告退了。”
言毕,一甩辫子,与黄蝶一溜烟儿的小跑了出去。
赫连云锦一直注视着她的背影,直到消失在了视线中才淡淡的收回了眸子。
转而走到桌案旁坐下,指了指对面的椅子,对思涵道:“你也坐。”
思涵依言而坐,目光却在他的脸上徘徊,等着他继续开口,他却端起了桌上黄蝶端来的压惊茶,姿态优雅的饮下了一口。
“好茶。”
却说了句不相干的话,思涵不由得越发的不解:昨夜明明她们没有在一起,可是他不但为她作证,甚至连问都没有多问一句,就像那是毫不相干的事。
“世子,你来,是有什么事要吩咐吗?”
索性开口问了一句,有什么事她都喜欢直说,不希望拐弯抹角扯不清。
赫连云锦缓缓的放下了茶杯,这才将目光投到了思涵的身上,“也没什么,只是过来瞧瞧,你没有被吓到吧?”
语气甚是温和。
思涵不解的挑了挑眉,一时之间倒是没有明白过来他口中的吓到是指何事,但见赫连云锦指了指院子,这才反应过来,他是在问她有没有被名王妃的板子吓到。
她摇了摇头:“我又不是被吓大的,不过几板子,有什么好怕。”
这个时候说这样的话,早忘了当时是谁吓得都快哭出来。
赫连云锦微微一笑:“那倒是我小瞧你了。”竟隐隐有种揶揄的意味。
思涵不由多看了他一眼,不知为何,这个赫连云锦总给她一种熟悉的感觉,像是老早就认识了一般的,可是横看竖看,那模样,都不曾在记忆里定格过。
“你瞧什么?”见她一直盯着瞧,赫连云锦开口问了一句,思涵这才回过神来,竟然对着他发起了呆。
“没…没什么。”心里的话当然不会说给他听,就随便的搪塞了一句。
赫连云锦似是并不好奇,只又望了她一眼,随后起身:“你收拾一下,待会儿我会命人将你的东西搬去绛云阁。”
“啊?为什么?”住的好好的,为何要搬走,可是话一出口,又反应过来,她住在祠堂就是为了替世子‘祈福’,如今他身子都好转了,自然不必再让她住在这里。
“不过若是你还想在祠堂里呆着我也没有意见。”淡淡言语了一句,背着着她,思涵没有瞧见他眼底浓浓的笑意,只是忙不迭的摇头:“我才不要呢,能搬我为何不搬!”
说着,转身就去里屋收拾东西。
赫连云锦瞧着她的身影,无声的笑了起来。
*
到底是人多力量大,再加上思涵也没有多少东西,没多久就处置妥当。
傍晚十分,思涵坐在院子的阁楼中,俯视着整个绛云阁,当真是美到了极致。
晚霞染红了半边天,暮色中的府邸,明亮如岱样的壮丽。苍茫里,微风摇曳着院中的松柏,在晚霞的映照下,越发挺拔。婆娑的枝叶透着一抹斜阳的余晖,斑驳的落在树梢之上,一点点地坠落。
思涵推开窗子,捏了松柏的银针在手中,对着落日晃了一晃,夕阳倩影之下,有些晕晕眩。
又坐了一会儿,天色渐渐暗了下来,黄蝶走进来,拿了件衣裳给思涵披上,“侧妃,该用晚膳了。”
思涵应了一声,转而见只有黄蝶一人上来,倒是没有瞧见彩衣的身影,不由得有些奇怪。
“彩衣呢?”她的性子最为活络,平素里哪儿哪儿都能见着她,如今没瞧着,倒是有些不适应。
黄蝶的脸色微微变了变,随即一笑:“适才见她出去了,也不知是去做什么,问她也没有说。”
思涵不疑有他,又望了外头一眼,心想昨夜的事闹成那般,楼亦歌今晚不会来带她去手机岛了,于是对黄蝶吩咐:“帮我准备些水,我待会儿想洗个澡。”
黄蝶领命下去,思涵也回屋去用饭,饭菜倒是难得的丰盛,不似之前几日在祠堂的素色一体。
简单的用了一些,黄蝶那边已经准备好了水,思涵不习惯有人伺候着洗澡,就将所有人都遣了出去。
一屋子人走了个干干净净,思涵将衣衫退去,娇躯埋在浴桶中,洗去一身的疲倦。
抬手,用木勺舀着水,顺着香肩倒了下去,晶莹的水滴顺着发丝慢慢的滑落,此时,只觉得一阵的松快。
这绛云阁的水,似乎都比祠堂的要好,也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祟。
轻轻靠在浴桶边,感受着袅袅雾气将整个人包裹起来,氤氲水汽重,她的眸子清澈,甚至比那一弯水还要见底。
也不知过了多久,她就靠在木桶边泡着,正闭目养神,忽听外头通报:“世子驾到--”话音刚落,就听外头窸窸窣窣一阵脚步声,似乎来了不少的人。
思涵的睫羽颤了颤,这个时候,他来这里做什么?
却容不得多想,听着外头的动静,思涵猛地起身,一把拉过屏风上的绒衣,将身子裹住。
房门就在这个时候大开,门一开,冷风乘虚而入,思涵禁不住打了个冷颤,再回神,赫连云锦已经大咧咧的站在了门口。
显然没有料到思涵在沐浴,虽然没有对面而视,可是灯火通明间,思涵的身影就透过屏风映了出来,让赫连云锦一怔,随即立马就将房门关上。
“都出去。”与他一道来的还有几个侍卫,是名王妃特地吩咐了要形影不离保护他的。
那几个侍卫得令,在门口分散两排站好,赫连云锦这才重新推开了门。
思涵已经站出来了。
绒衣将身子裹得严实,没有能够走光的可能,所以她很是放心,可是赫连云锦却皱了皱眉头:“先进去换件衣裳。”
俨然是吩咐的语气,这让思涵十分的不喜。
这是她的房间,他随便的闯入,还嫌弃她没有穿戴整齐,这是什么道理。
“世子,难道你不知道进别人的房间之前要先敲门吗?”
晨间他帮她解围的事她还感念在心,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也还是很感激,可是如今这个世子竟然这样的语气这样的态度,分明就是在教训她。
思涵皱了皱眉,世子就了不起了,就能够高人一等来了?
对别人来说兴许是,可对思涵,她不这样想。
人人生而平等,是她维持了二十多年的信念,纵然世子也不例外。
面对思涵的指责,赫连云锦先是一怔,随即弯了弯唇角,“侧妃糊涂了吧?整个王府都是我的,我随便出入我的地方,有什么问题?”
竟然还振振有词。
☆、V16【赤身相对】
“世子这样说,倒是我的不是了,那好,世子想到哪里就到哪里,我就不叨扰了。”
说着,微微一福身,随手拿起一套衣裳来,作势就要离开。
他的地方,她让路还不行么?
赫连云锦却拉住了她的手。
“你去哪里?”
力道不大,但毕竟是个男子,思涵根本就挣脱不开,于是一扬眉,弯了弯唇角:“请世子松手,这是世子的地方,我自然得退避三舍。”
这话大有气话的成分在其中,谁叫赫连云锦一进来就表明这里是他的地盘,那不是存心赶她走么,她好歹也是有骨气的人,又岂会赖着不走。
赫连云锦淡淡的瞧了她一眼,倒似是猜到她会如是说,手没有松开,只是目光浅淡的落在她身上,不语。
屋子里生着火炉,水汽极重,思涵只披了一件衣裳,那水汽打在身上,披风遮得住身子,却遮挡不了曼妙的身形。
光影里,她的一只手臂放在胸,纤纤玉指在烛火里隐隐发着通幽的光,雾气熏染下,越发的唇红齿白。
赫连云锦忽的笑了:“别闹了,你我都成婚了,我在这里睡,有何不妥。”
这话说的不尽不实,却让思涵的心,猛的狂跳了起来。
他什么意思,一起睡?
几乎是讶的合不拢嘴,虽然他们是名义上的夫妻,可是,要同房,这未免也太荒谬了。
“赫连云锦,咱们没有拜堂,只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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