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一笙虽然安全归来了,可是殷权心情并不算好,因为掳走她的人,他还没有收拾。薛岐渊又蹦出来想着捣乱,这些人们,怎么如此麻烦?
他将电话打给刘志川,让他安排一下,把那位嘉宾的时间向后移一移,等一笙回去了,自己主持。她的节目,还是不要轻易交给别人的好!
他知道,这次的事情虽然对她影响很大,但是并不会因此而影响到她的工作,她的承受力他还是很清楚的。
刚想到这里,突然程一笙的尖叫声传了出来,“不要、不要……”那尖叫,如同锐利的利器般刺破耳膜,直抵殷权的大脑!
殷权就跟条件反射似的,从沙发上蹿了起来,如狼般蹿出,以最快的速度进了她的屋子,看到她脸上表情痛苦,巴掌大的小脸都皱成了一团,原本就不算胖,此时更瘦了,她的手向上挥舞着、挣扎着,好像溺水的人疯狂求生一般。
他过去想抱住她,可是她却率先抱住了他的脖子,抱得那般紧,好像要勒死他一般。
她嘴里一直喊着“不要”,殷权没有想先叫醒她,而是低声艰难地问她:“不要什么?”
“不要淹死……”
她的声音太痛苦了,带着濒临死亡时的那种艰涩,听得殷权瞳眸猛地一抽,他一手揽着她的肩,另一只手轻晃她的身子,叫道:“一笙,醒醒、醒醒!”
程一笙猛然醒来,带着恶梦后剧烈的喘息,她瞪大眼睛,旁边的殷权忙叫道:“一笙,我在这儿,别怕!”
程一笙转过头,看到熟悉的脸,她搂着殷权的脖子,表情瞬间软了下来,“老公,呜呜……”
又哭了!
很奇怪,她被掳的时候,没有做什么恶梦,因为那时她的精神非常紧张,没有进入到深层睡眠,时刻警醒着。而现在她安全了,进入到深层睡眠,完全放松了,恶梦就造访了!
不同于那个坚强的程一笙,在殷权面前,在自己的最亲密的人面前,程一笙将无隐藏地将自己的脆弱,展现给他了。
、第二百五十八章 回国
殷权此时非常想知道他宠着惯着的老婆,到底被掳时究竟遭遇了什么?她身上的安然,一直令他感觉到享受与幸福,她不是个焦虑的人,这样的表现,足以说明她遇到的事情不那么简单。舒殢殩獍
“不哭不哭,安全了,告诉老公,谁欺负你了?老公给你报仇去!”他眼底露出寒芒,可嘴里的话却越发温柔起来,诱哄着她说出自己的遭遇!
程一笙现在无疑不是那么清醒,她还没有从被掳的打击中完全恢复过来,她也没有从恶梦中恢复过来,刚才的梦是那样的真实,好像她被救出来才是一场梦。
不过不管怎么说,殷权都成了她的一根救命稻草,她搂着他的脖子哭诉道:“塞差点掐死我,莫习凛更可恶,她不断把我往水下拽,想淹死我不说,他还在我后面蹭,想要在水里沾我的便宜!”
如果是清醒的时候,也许程一笙就不会说出这些事了,她觉得自己安全就可以了,她知道殷权若是知道,肯定会自责,然后又是没完没了的报仇被报仇!可是此时,她就是一个跟大人告状的小孩子,希望大人能够给他撑腰!
殷权的眼底,蓦地就森寒起来,他轻揽着她肩头的手不由自主地收紧,惹得程一笙娇呼,“疼!”
殷权突然惊醒,松开手,他的手移到她的后背,轻拍着说:“乖,老公在这儿,回头老公给你打他们去,啊!”
“嗯!”程一笙可怜兮兮地把头埋在他颈窝里。
什么坚强、什么有韧劲儿,此刻通通没有了,她就是一个普通的小女人。
殷权哪里哄过人啊,一开始轻拍着她,词穷了,只会说什么,“别哭了!”
“不哭了!”
“乖啊!”
反复这么几个词,他都觉得不愿听了,最后他居然哼起歌儿来,哼的是什么,他自己也不知道,反正随意地哼哼着。
这招还是挺管用的,程一笙慢慢安静下来,趴在他肩上,睡着了!
殷权小心地将她放到床上,她的脸上,还有未干的泪痕,小拳头握成了一团,头发凌乱看起来十分的可怜。事实上殷权觉得她现在也的确是可怜!
他体贴地为她盖好薄被,然后又走到隔壁的房间,他重新捨起手机,给莫伟胜拨了过去。
莫伟胜正在跟莫习凛说这次事件的内幕,他犹豫要不要说实情,此刻手机响了,他一看是殷权的号码,不由大喜过望,说道:“你看,我就说殷权这小子不可能不识实务吧!这不,打来了?”
莫习凛扬了扬眉,他觉得不太可能。他只是在节目里刁难下程一笙,殷权就弄个飞车阵把他搞那么狼狈,这次的事件如此之大,殷权可能妥协?
莫伟胜已经接了电话,哈哈地大笑着说:“殷权啊,你……”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殷权冰冷的声音给截断了,“我会让你儿子所做的事,付出代价的!”
殷权的声音,就像是在冰里渗出来一般,与莫传胜的声音产生了截然相反的反差!
莫伟胜的笑甚至还凝滞在脸上,殷权那边已经狠狠地掐断了电话。
莫习凛黑眸微闪,问他:“怎样?”
莫伟胜回过神,反问儿子,“你到底对殷权老婆做了什么事?让殷权这么咬牙切齿的?”
莫习凛耸了下肩,以一副事不关已的轻松语气说:“塞差点把她掐死。我呢,差点把她淹死,其实我是想在水里要了她的!结果没想到她不会水!”
莫伟胜倒吸一口冷气,他瞪大眼睛看着儿子说:“你这个混小子!”
“爸,这句您刚才早就骂过了,我现在明着告诉您吧,和解是不可能的了,您就想想,怎么度过这次的难关!”莫习凛坐在沙发上,宽大的背闲适地陷进沙发里,面色无波,完全看不出一丝着急的意思。
莫伟胜知道殷权那边不能指望了,他站起身不安地说:“度过难关、度过难关……”
“爸,到底什么事情,您一定要瞒着我?这对公司发展可是一点好处都没有!”莫习凛慢慢地往外诱他的话。
莫习凛看出来了,爸爸瞒着他的话,十分的重要!
莫伟胜长长地叹了声气说:“殷权捅出来的事情,是真的!”
这下轮到莫习凛惊讶了,他不由瞪大眼睛说:“怎么可能?这么长时间也没有检测出来啊!”
莫伟胜坐到椅子上说:“国家标准,是没有那一项的,但是国际标准,有那一项!”
莫习凛似乎想到什么一般,他看向父亲问:“您一直与泰国方保持着密切的联系,就是因为这个?”
莫习凛一直觉得,莫家跟泰国方面的关系,非比寻常,否则也不会让他也到那个地方去历练,当兵!
莫伟胜点头说:“不错,我们的原料,就是从泰国进的!如果不是这次殷权把事情给捅出来,按照国家标准检测,是不会有事的!”
“怪不得您一直反对这个品种做到国际上。问题是,您早就知道这个品种有问题,为什么不早点解决呢?”莫习凛问道。
莫伟胜摇头说:“哪有你想得那么简单,这么多年我们做过很多努力,也改过配方,可效果十分不明显,如果有办法,我自然不会冒着这个风险!”
其实殷权开始也没想到莫氏的产品有问题,后来也是因为一笙被绑之事,让他嗅到一丝莫家与泰国的不寻常。所以他便将产品拿到国际上检测,果真检测出问题,但是当时他握而不发,等她完全安全之后,他才将一切捅出来。
莫习凛抿着唇说:“那我们还是实话实说,没有别的办法了!”
莫伟胜着急地说:“实话实说?那这东西就别卖了!这可是莫氏的支柱性产业,你知道如果没有这个品种,我们莫氏的经济要倒退多少年吗?”
“失利只是暂时的,这件事瞒也瞒不住。现在只要拿了产品去国际上一检测,就能检测出来。如果我们态度主动一些,还能赢得一些好感,如果拒不悔改,最后必定会引起民愤!”莫习凛说罢,又说道:“殷权摆明了要整死我们,所以现在的一举一动,关乎到莫氏的未来!”
莫伟胜面色痛苦,“一切都好好的,如果不是你……”
“爸,说这些都没用了。我问您,如果您还相信我的话,这件事由我来解决!”
“算了吧,我哪里还敢相信你?”莫伟胜挥着手说:“你对待程一笙之事,已经让我凉透心了!”
“现在除了我的提议,可没有第二条路走了,您可要想清楚!”莫习凛这话有些威胁的意思了。
莫伟胜纠结极了,最后看向莫习凛,说道:“把你的方案说给我听听!”
实在没有办法了,看看儿子的办法,是否可以帮莫氏度过这个难关!
程一笙是被殷权抱上飞机的,大概是因为被掳的这几天没有休息好,又大概是因为殷权把她折腾得太惨了,总之给她穿衣,抱着她上了飞机,她竟然都没醒,睡得呼呼的。
再睁眼,已经在国内了!
程一笙睁开眼,看着熟悉的房顶,分明就是她家卧室嘛!不过怎么可能呢?她睡着的时候,还是在泰国呢,怎么睁开眼就变国内了!再说从国外给折腾到国内,她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
殷权进门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她傻愣愣瞪着大眼睛的一幕,他不由觉得好笑,走到她身边坐下问:“醒了?”
“老公,这是咱们家?”程一笙怀疑他是不是在泰国弄了个跟自己家一模一样的地方。
“怎么走了几天,自己家都不认识了?”殷权勾着唇反问。
“不是,我的意思是说,我怎么回来的?”程一笙问。
“自然是我抱你回来的!”殷权答道。
程一笙的眼睛瞪得更大了,她还记得自己是怎么睡着的,她光着身子呢,他抱着她上飞机?
殷权一看她的表情,就知道她不知又在想什么了,他详细解释道:“我给你穿好衣服,然后抱上飞机,然后再抱下飞机,上车,回家,明白了?”
原来如此,程一笙的心暂时落了下来,不过她马上又紧张,她问道:“我一路睡回来,爷爷没有介意吧!”
听她提起那个老头子,殷权的脸色冷了几分,他原本温柔的声音增添了一丝冷情,说道:“他还在泰国,阿努蓬要再招待他几天!”
“阿努蓬是爷爷认识的那个大人物吗?他一个人在泰国,有没有事?要不你去陪他?”程一笙关心地说。
“他能有什么事?他玩的高兴呢!”殷权沉吟了一下,然后说道:“一笙,以后别跟那老头子都得太近!”
程一笙愣了一下,然后问道:“为什么?”
殷权抬手摸了摸她的发,说道:“别问太多了!有些人其实很难改变!”
没有自己挑拨自己家事儿的,所以殷权也只能说这么多。坦白了,相信她心里也不舒服。他只希望以后一笙跟爷爷不要走得太近。
程一笙听的似懂非懂,她看殷权的表情不好,便没敢再多问,想着以后再问清楚吧!
“一笙,这次本来想给你一个蜜月的,没想到遇上了这样的事,对不起!”殷权低低的声音中,带着诚恳!有时候亲密的爱人之间是不用说“对不起”的,可是殷权现在很想说,仿佛不说了,心里就过不去似的。
程一笙笑着说:“行了老公,我又没什么事儿。最后还多亏了冯子衡……”说到这里,他突然顿住了。如果不是又提起这事儿,她差点给忘了冯子衡的拜托,过河拆桥可不是她的风格。
殷权下意识地感觉到,她的话头突然停住,不是什么好征兆,他看向她,轻声问她:“怎么?”
程一笙问道:“老公,我问问你,当初是你把冯子衡给赶到国外的?”
殷权愣了一下,没有否认,只不过声音中有些不自然,不自然中又带了些冷硬,“我可没那么大度,让我老婆的前男友跟我一个城市里!不过我记得他当初去的是欧洲一个国家,怎么跑到泰国去了?”
程一笙一直以为这是误会来着,殷权知道她跟冯子衡其实没有什么,再说她觉得就因为谈过恋爱便把人弄国外去,是不是有点夸张?要是她谈好几个男友,殷权岂不是得赶走好几个男人?
程一笙愣了愣,然后说道:“不至于这样吧!这次多亏了冯子衡救了我,要不然莫习凛肯定不会轻易放过我的,也许你再见到我时已经被……”
“别说了!”殷权低声喝道,打断她的话。
程一笙看他额上青筋暴露,显然在压抑着怒火,她赶紧说道:“好了好了,我不说那个了。冯子衡救我后,他说他的父母年纪都大了,等着他回去打理公司,让我跟你求个情。你就当这是他救我的交换条件吧,好不好?”
殷权心想冯子衡救了一笙,要这个条件不算过分,再说他估计着冯子衡也不会做出什么事的。在自己眼皮子底下,也比较放心,于是他让她安心,点头答应了,说道:“这些你都不用操心,我会处理好的!”
“嗯,可不要再为难他了啊!”程一笙不放心地嘱咐道。
殷权的脸陡然变色,他眉目渐染戾气,反问她:“你觉得一直是我为难他?”
冯子衡的身份,太敏感。程一笙此时为冯子衡说话,让殷权十分不爽,大醋缸一下子就被推翻了,顿时房间里酸味儿四溢。
程一笙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