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在上的头颅低下的时候,她心里产生一阵快感。
殷权对于这些人们很不耐烦,要是往常,这群人,他指定不会见的。此刻他也收起自己那随和的表情,表情疏淡下来,恢复了他冷清的样子。其实他这表情也是分人的,对于那些亲切朴实的邻居们,他是随和的。但是对于这些阿谀奉承,其实对你表里不一的人,他就是冷然的。
这群人们仍在不停地拍着马屁,殷权不仅没有回应,还转过头对程佑民说了一句,“爸,我去给您倒茶喝!”
他说的是给程佑民倒茶,而不是这些人。
程佑民并未拒绝,殷权走进厨房,其实那里有现沏好的茶,他直接将茶壶与杯子端了出来,放到桌上。他的腰还没有直起来,程佑民便说道:“殷权,给校领导倒茶!”
结果这话一出,众位领导都七手八脚的过来抢壶的抢壶,抢杯子的抢杯子。
“殷总,怎么好意思您来倒呢?”
“殷少,我自己来就行!”
甚至有一位直接将倒好的水捧到殷权面前,恭敬地说:“殷少,您喝茶!”
程一笙直接无语了,殷权这么大的本事能让他们一个个都失态了?
这些人往常只是打个照面就去别人家了,早早拜完年各忙各的事儿去了。可是现在,一个个屁股下面像粘了胶,哪个也不肯走。开玩笑,往常想见殷权都见不到,这个时候当然要好好利用这么一个大好机会了。
一群人说个不停,完全将主角给忘到一旁了,程佑民看眼殷权,露出无奈的表情。
殷权明白老丈人的心情,他也嫌这群人麻烦,于是便转头说了一句:“爸,咱们该去拜年了吧!”
说着,他已经站了起来。程佑民顺势说:“是啊、是啊!”
这分明就是赶人,识趣儿的,你们就赶紧走人吧!万万没想到就是这样,他们都不肯放弃机会。
有人建议道:“反正我们也要拜年,一起去吧!”
立刻有人附和,“就是就是,一起吧!”
“程教授不会嫌弃我们吧!”有人问程佑民。
程佑民能说什么,只好说:“一起吧!”
这下可吓坏了被拜年的邻居,一开门,几位重要的校领导,簇拥着大名鼎鼎的殷权,这让邻居当场就傻掉了,差点没狠掐自己一把,看是否在做梦!
程一笙在后面窃笑,不是她幸灾乐祸啊,只是这场面太有喜感了。
在邻居家没坐多会儿,把人邻居一家子折腾得不轻,其实他们只是学校里普通的职工,哪里见识过这么大的场面啊。领导们其实是想跟殷权套近乎,所以看似是拜年,但一个个的眼睛都盯着殷权呢!
最后还是程一笙看不下去了,她忍不住站起身说:“殷权,咱们还有事,先走吧!”
程一笙都能感觉到,邻居一家松了口气。
殷权会意,站起身点了下头,他对程佑民说:“爸,我们去拜年,一会儿就回来!”
场面够乱的了,程佑民也不太忍心看到邻居大过年的受这煎熬,弄得跟不是自己家似的,手脚都不知道往哪儿放。他应道:“去吧!”
殷权对其他人点了下头,算是打招呼,拉着程一笙离开了。
两人走到楼下,程一笙长出一口气,“这个年,真是……”
一时间她不知该用什么词来形容刚才的事,只觉得很有意思。
殷权问她:“我们现在去哪儿?难道逛马路去?”
天气这么冷,大过年的很多地方都不开业!
“回家吧,估摸着那帮人不会再回来了,回来咱也在屋里躲着!”程一笙说道。
正合殷权的意,他讨厌那种场合。如果不是看在老丈人的面子上,他才懒得应付那群人。
两人又走回自家的楼,上楼回家了。
下午的时候,殷宅也清净了!殷家的四个兄弟等到下午,见殷权与程一笙真是没打算来了,这才死心,纷纷打道回府。
一向喜欢热闹的殷宗正,昨天到现在都很热闹,他觉得清净清净也不错,明天一笙跟殷权可就来了。这年能热闹到初三呢!
四个兄弟出了门,殷建昌说道:“我看那程一笙对老爷子也就那样啊,初一都不来,够牛的!”
殷建祥不解地说:“真不明白老爷子欣赏她什么,一点礼貌都没有!”他还记着那晚程一笙没理他的事儿。
这也不能怪程一笙,又没人介绍,她知道他是谁呢?
殷建成哼道:“还真是千呼万唤都使不出来!”
也就殷建立说了句大实话,“你们要是有像殷权那么优秀的儿子,就不用在这儿吐酸水儿了!”
“哎,老五你怎么说话的?”殷建祥马上教训起弟弟来了。
殷建立坐上车,摆着手说:“拜拜了各位哥哥,我回家培养儿子去!”
车子一溜烟开走,引起一片骂声,显然他成了三位哥哥的出气筒!
三个人发够牢骚,这才各自回家了。
他们还真是点背啊,没过半个小时,程一笙与殷权就来了。
程一笙还是很自觉的,毕竟是大年初一,应该是女方到男方里过年,殷权跟她在父母那儿过了除夕,程一笙就很知足了,所以她要求下午就来陪爷爷,初三再走。
她说得十分坚定,殷权也只好依了。
殷宗正对两人的到来,可以说十分的惊喜啊,他的态度比对刚才那些人的态度截然相反,站起身亲自走到门口去迎。
程一笙穿的红旗袍,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喜气儿,她见老爷子走过来,马上将手中的盒子往前一举,笑道:“爷爷新年快乐!”
“哟喝,还有礼物啊!一笙这个年可是破费了!”殷宗正接过礼物,笑呵呵地说。
“礼物不贵重,破费不了多少!”程一笙笑着说。
殷宗正打开盒子,拿出里面的灰色毛线围脖,程一笙跟着说:“我看爷爷缺条围脖,就给您挑了这个。虽然不是大牌,不过是我亲自挑的上好线,让人现织的,所以不比大牌差,虽然价格不贵!”
殷宗正笑道:“一笙就是会过日子!”
你要是看什么顺眼了,对方做什么事,你都觉得是对的。
如果这事儿换成别人,他可能就要说对方掉价儿了。
殷权拽着程一笙走进客厅,殷宗正拿过红包递给程一笙说:“进殷家的新媳妇,红包一定要给的!”
程一笙接过厚厚的红包,鞠躬说:“谢谢爷爷!”
她摸了摸,里面大概两万多块,对于殷家来讲不算多,所以她接得心安理得!
殷权说道:“我们先上去歇会儿,都没休息她就非要过来,困!”
殷宗正自然领情,立刻说道:“好啊,去吧去吧!晚上做一笙爱吃的啊!”
“好啊!”程一笙轻快地说着,让殷权给拉上楼了。
进屋后,殷权先说:“打开你的红包,看有多少?”
“你看不出来?”程一笙拈了拈红包。
“没那么简单,你打开吧!”殷权心里是想,老爷子要是给少了,他立马冲下去算账,瞧不起人是怎么着?
程一笙不解,她听话地打开红包,除了两万是捆着的,还有部分零散现金,目测比一万的稍薄一些,那么就应该是八千八了。将近三万块,这也没什么啊!她刚想把钱装进去,结果掉出来一个东西,程一笙从床上捡起来,是个小红包,大小有张银行卡那么大。
程一笙将里面的东西拿出来,果真是张卡,里面还有一张纸,附的是卡的初始密码。程一笙抬起头看向殷权,心里揣测着这钱应该不会少。
“打电话查查,看有多少?”殷权说。
程一笙拿手机打查询电话,不一会儿手机里便传出一个女声,“您好,您的余额为,六百万整!”
程一笙的嘴张得老大,六百万?天啊,这是真的?
手机开的是免提,所以殷权也听到这卡中的余额了,他勾起唇,还算是满意。他从程一笙手中将手机抽出,帮她挂了。
半晌,程一笙才回过神问他,“是不是太多了?”
“多什么?都说你是新媳妇了,拿着吧,回头我让人转你账户里!”殷权说着,抬手揉她的头,“你也是小富婆一枚了!”
“讨厌!”她拍开他的手。
她把卡与钱收好,去洗了手,然后躺在床上说:“怪不得人人都想进豪门,随便一个压岁钱就能顶一个普通人一辈子赚得钱还多,简直是……”
“简直是什么?你自己不是也挺能赚?”殷权反问她,他长臂一伸,将她揽进怀中。
“那怎么能一样?我拍个广告也费力气啊,这简直是不费吹灰之力!”程一笙感叹道。
“谁说,你又是送衣裳,又是让人织围巾的,拍马屁也是要出力的不是?”殷权难得开了个玩笑。
程一笙瞪眼拍他,“你故意的是不是?”
殷权但笑不语,程一笙掐他一把,问他:“哎,咱们旅游的事儿怎么也不见你管?”
“老爷子说一手包办,不用我操心,我干什么还操心?”殷权慢悠悠地说道。
程一笙狐疑地看他,他的手放在她的腰上问:“哎,你能不能歇到十五?”
程一笙没好气地拍掉他的手,“休想!元宵晚会谁主持?”
这事儿肯定跑不了她,再说她也不能让这么大型的晚会落别人手里啊!
殷权脸上露出悻悻的表情,知道这也不可能,便不再多说了。
程一笙奇怪地问:“咦,初一殷宅怎么这么冷清呢?你那些叔伯们没来?”
“没见到你本人,都走了!”殷权说道。
程一笙没说话,心里多少明白一些,看样子豪门里的人情薄,也是真的!
殷权反问她:“你爸那边的亲戚,不打算过年见了?”
“没时间算了吧,还是别见了。反正彦廷进了你的公司,过完年也能见。你说我见他就要见珠珠,我真是怵她家了,等她参加完节目看情况再说!”程一笙叹道。
“你如果不愿意,她妨碍不到你!”殷权把玩着她的头发,若有所思地说。
“都是亲戚,能怎么着?算了吧,少来往得了!”程一笙知道自己爸爸对叔叔那态度,太硬了也不行。
殷权没再说什么,只是对她说:“到时候总有办法,别想了,睡吧!”
真是刚想什么,就来什么,程一笙的手机非常突兀地响了,程一笙拿出手机,立刻苦着脸说:“你看吧!”她将手机在他眼前晃了晃。
“别接了!”殷权说。
“那怎么能行?不接肯定骚扰我家去!到时候还是我妈生气!”程一笙无奈,摇摇头还是接了。
程珠珠欢快的声音传了出来,“姐,过年了也不见一面啊,明天你去我大伯家吧!”
程一笙回答,“我已经从那边回来了,现在在殷权的爷爷家!”
“啊?”程珠珠完全没想到会是这个答案,她愣了一下赶紧问:“初二你不是回娘家?”
“噢,没有,我们三十回去的,初二在殷权家这边过!”程一笙说道。
“那你什么时候还回大伯这儿?过年总要聚一聚吧,我哥也回来了!”程珠珠说道。
“过完年吧,我们直接从殷宅就走了,等我回来再聚吧,我放回假可是不容易!”程一笙是想着拖到程珠珠参加完节目的。
她深深地明白,程珠珠根本不是想聚一聚,就是想说那节目的事儿。
节目绝对不可能有什么内幕的,她这是能躲就躲了,也避嫌不是?
“啊?但是……”
程一笙深怕对方说出什么自己无法拒绝的理由,赶紧说道:“好了珠珠,等我回来再说吧,爷爷在下面叫我们了,我先挂了!”说着,她赶紧挂了电话。
殷权打趣道:“谎撒得挺自然!”
“没办法啊,不然好心情都要烦没了!”程一笙说。
另一边吕会萍见女儿挂了电话,心急地问:“怎么样?你什么时候去你大伯那儿?”
“去什么啊,程一笙刚从大伯那儿回殷家,后面就是旅游去了,没戏!”程珠珠把手机扔到沙发上。
“怎么反了?”吕会萍也不解地问。
“还用问吗?肯定是殷权宠老婆呗,过年在我大伯那儿,怕他们寂寞!”程珠珠哼道。
“不能吧,殷家可是大户人家,能这么没规矩?”在吕会萍认识中,豪门应该规矩多得很,像这种情况是绝对不可能发生的。
“现在事实在这儿摆着,我说昨天打,你不让!”程珠珠埋怨道。
“我这不是想着昨天她在殷宅,接电话不方便嘛!谁哪想到……唉……”吕会萍埋怨自己昨天太笃定程一笙会在殷宅过年。
“我不求她了,还是靠我自己算了!”程珠珠赌气地说。
“傻!就你那水平,她说让你自己努力,你还真实在地听她的啊!妈后来一想,过段时间,这风头过去了,再求她不得了,谁还总揪着你不放啊!现在不是过去了?没人再关注你!”吕会萍说。
她哪知道这事儿电视台不可能放过,程一笙心知肚明,那期节目电视台绝对会按住了程珠珠宣传的。电视台是什么地方?自然要抓话题,引起大家的关注了。
程珠珠与吕会萍不是行内人,所以想得太简单了。
“那现在怎么办啊?你敢去找我大伯?”程珠珠看着她问。
吕会萍想了想,说道:“不如咱们让你姑想办法弄个聚会,就今晚,让她不得不来如何?”
“能行?”程珠珠问。
“看我怎么忽悠她!”吕会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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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节目总算是演完了,为了孩子,没办法,都要豁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