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秦子砚也进来了,在苏青梅旁边坐下,小声对苏青梅说:“我半个小时后走,你要不要和我一起走。”
“啊?”苏青梅完全没有反应过来。
“秦老师怎么了?”李南京见状插嘴。
“小李,我临时有事,半小时后要走。你们要不要搭车?”秦子砚说。
“不用了,我们自己回去。老师赶紧吃,赶紧吃。”李南京客气地说。
“好,你自己回去。苏青梅,你一会儿搭我车走吧。我也正想和你谈谈公选课的事。”秦子砚说。
李南京明明说的是“我们自己回去”,秦子砚却硬把他的话理解成了他一个人回去。傻瓜都听出来了,他想支开李南京。李南京那么腹黑,当然马上明白过来了,知趣地说:“一会儿你们先走,我正想拍点城市景观,回去有个短片要做。”
这样一来,就不好意思再回到刚才的话题中去了。一餐饭吃得异常匆忙,李南京不停给秦子砚和苏青梅夹菜,还不时的瞄瞄秦子砚和苏青梅,那神情明显觉得两个人有鬼。苏青梅只觉自己比窦娥还要冤。
吃完饭,苏青梅跟着秦子砚离开餐厅。她还是觉得有点纳闷,自己的公选课怎么了?竟要秦子砚单独召见她。
坐上车,秦子砚拨了个电话,对那头说:“你在校门口等我。苏青梅已经在我车上了。”
苏青梅忍不住问:“谁啊?”
秦子砚示意苏青梅系上安全带,说:“是零零。她一直想见黄老师。正好黄老师叫我下午去他家喝茶,我问他介不介意带上你们,他说没问题。”
原来如此。苏青梅松了口气,感觉有些梦幻。心想,刚刚李南京那么艰难在问的问题,她竟然马上可以知道答案了,还能“登堂入室”和大师喝茶交流。
秦子砚一路飙回了学校。零零果然已经等在门口,一身枚红色,很是张扬。
两人一起坐到后排,碍于秦子砚在,只是一番眉来眼去,一个示意“有你的!”,一个回击以“你等着”。
车开出十几分钟后,零零才开口说,自己的论文大业已经完成,一定要去大师家报复性享受一番。
苏青梅马上回她:“那你找错地方了,大师的家是修身养性的地方,你去会破坏气氛的。”
苏青梅很快就受到一记恶狠狠的眼神。
紧接着是零零轻描淡写的一句:“我是放不下你,怕你的崇拜之情像滔滔江水把大师家给淹了。保护大师,匹夫有责!”
两人越说越不靠谱,秦子砚忍不住轻咳了一声,说:“我放首歌给你们听,还要过一会儿才能到呢。”
歌曲是单曲循环的,旋律很是忧伤。女歌手略带沙哑的嗓音一遍遍的冲击苏青梅的耳膜。
似乎听到了你的声音
再一次感受到你的气息
窗外下起了雨
滴滴滴入心里
因为太多次见你都是在梦里
……
歌词写得很煽情,苏青梅听着听着就想起了和青梅竹马聚少离多的那段时光。研一研二的课程很紧张,但不管大节小节她都找理由回家和青梅竹马团聚。小余老说青梅竹马被她惯坏了,怎么忍心老让她一个姑娘来回跑呢。她却总替他找借口,人家毕竟工作了,请假就要扣钱,自己是个学生,多少自由些。现在想想,很多事情早就注定。她付出得多,人家自然就在意得少。爱情就像两个人拉一根皮筋,后放手的那个总会被弹伤。
只是如果时光倒转,就算明知结局如此,她想她也不会先放手。她做任何事情都喜欢尽心尽力,爱情亦如此。正因恋爱时自己已经做到极致,放手时倒也坦然很多。
“歌曲好听吗?”纷乱的思绪被秦子砚的话打断。苏青梅正要回答,零零已先开口:“好听是好听,就是太伤感。”
“这歌是张老师翻唱的,就是老师的前妻。我一直觉得很好听。”秦子砚缓缓说。他爆了个太大的料,两个人一时都有点回不过神来。
“黄老师的前妻是歌手?”零零先反应过来。
“是南京一所大学音乐系的教授。她已经再婚了。”秦子砚说。
“黄老师有难过吗?”苏青梅忍不住问。
“正常工作、写字、生活,没看出他有什么异样。”秦子砚平静地说。他的话没能安抚到苏青梅担忧的情绪,她想,秦子砚虽然长得美艳,毕竟是个男人,男人在这方面总是粗枝大叶的。
大师的家终于到了,临下车时,苏青梅想起要问问秦子砚这首歌的名字。秦子砚说是一个游戏里的主题曲。
“有个学生向张老师推荐的。张老师一听就很喜欢。那个学生现在是张老师的丈夫。”秦子砚回答得很详细。
“原来是第三者插足。”零零嘀咕了一句。
苏青梅倒是一点不意外秦子砚的话,她似乎早就认定是别人辜负了大师。大师看似对一切漫不经心,但内心未必比别人薄情。苏青梅想起大师主动给自己留言“心静自然见神骨”,总觉得大师是个面冷心热的人。
秦子砚把车停在路旁,指引她们穿过一片竹林,又走了一段羊肠小道,才来到一户三层居所前。房子四周种着许多月桂,正是芳香沁人之时。房前有一大片菊花,黄白色居多。
苏青梅以前见过的都是盆栽菊花,一下子看到数量如此多的地栽菊花,直叹漂亮。零零也被眼前的美景所俘获,抓住苏青梅的手呆呆地说:“请允许我喜欢一下下你的偶像吧。这地方实在太超凡脱俗,你偶像一定是世外高人。”
苏青梅听到大师被人夸,一阵得意,冲零零做了个“那是自然”的表情。
苏青梅的神情全部落入了黄昀昊的眼里。他早已站在门口等候,苏青梅赏花太投入所以没注意。等看到时,大师已经近在眼前。
“苏青梅,这里有没有一点十年无桥的感觉?” 黄昀昊笑意盈盈的看着苏青梅。
苏青梅还没有从美景中回过神,禁不住感叹:“陶潜‘采菊东篱下’的感觉也不过如此吧。”
黄昀昊但笑不语。
三个人在黄昀昊家的客厅里坐下来。苏青梅粗粗打量了一下,大师家的家具装饰只有黑白两色,整个布置简洁大方,和屋外的桃源美景形成了极大的反差。
黄昀昊拿出一套紫砂的茶具,经过一番煮、冲、泡,把第四泡的茶一一注入小杯,递给三个人。整套动作娴熟优雅。苏青梅小啜一口,顿觉齿颊生香,后味甘甜。
“这是南京的雨花茶,一直喜欢它清幽的香味。前段时间去南京就带了点回来。”黄昀昊说。
苏青梅一听到南京,就变得敏感起来,马上想到了那个声音沙哑忧伤的女人。但看大师的脸色,平和侃然,似乎没有半点的触景伤情。
接下来黄昀昊问秦子砚近来书法课的情况,秦子砚详细作了回答。
零零小声对苏青梅说:“小余如果知道我们在享受大师的茶艺,一定会嫉妒到眼红的。”
苏青梅笑笑,能到大师家做客,这当然是可遇不可求的。
她想起书法课受表扬的事,就问零零是不是把自己练书法的事告诉了秦子砚。哪知道零零一脸茫然,还没心没肺地问了句:“你有练十几张吗?你什么时候这么勤快了?”要不是大师在旁,苏青梅当场就炸毛了。
这样一来,嫌疑人名单上就只剩下大师一人了。苏青梅总觉得大师不像是个八卦的人,难道真是他看了自己的微博然后告诉了秦子砚?
苏青梅不由看了大师一眼。他正和秦子砚讨论着上午书法表演的事,一付清淡的神情。
仿佛感觉到了她的注视,黄昀昊回看了她一眼,眼神里带着些许探究味。苏青梅忙低下头,作鸵鸟状。
“你们要不要去院子里走走?”黄昀昊突然中止了谈话,问苏青梅他们。
苏青梅自然说好。
黄昀昊就让秦子砚带着她们去院子走走看看。
作者有话要说:接下来两个人的互动会越来越多。
如果你们喜欢,我会继续继续努力~~~
9第七章 火锅四人餐
院子里是另一片天地。院子是开放式的,篱笆外是一望无垠的麦田,篱笆内种着各种瓜果蔬菜,看着让人心旷神怡。苏青梅觉得有种熟悉感扑面而来,一草一木,都是自己喜欢的样子。
“黄老师平时就在这里铺纸写字。”秦子砚正指着一处石桌给零零介绍,“冬天也是如此。”
“冰天雪地里还能握稳笔写字,太不容易了。”零零很是佩服。
“黄老师一般会先打会儿太极拳,然后再练书法。”秦子砚说。
“大师不会太极拳也打得很好吧?”零零吐吐舌头。
……
苏青梅见两人聊得很欢,自己实在插不上嘴,就打开篱笆门往外踱去。
初秋的麦田一片金黄,苏青梅整个人暖洋洋的,她蹲下身来轻触田埂上的泥土,干燥温和的质感让她想起小时候和姐姐一起采草籽花的情景。
她忍不住脱了皮鞋,轻轻踏在地上。暖暖的感觉透过薄袜一下子钻进脚掌,痒痒的麻麻的。
她很喜欢这一片麦田,如果以后自己也能有这样一个麦田小屋该有多好。她不知怎的想起了姐姐,想起了姐妹俩同样失败的爱情……
“在想什么呢?”景物中多了一重温暖,苏青梅寻着声音的方向,看到了不远处站着的黄昀昊。
“很美的麦田,让人想起了很多往事。”苏青梅收回脚丫,穿进鞋子里。
“要不要换双拖鞋,看你穿了一天了,累吗?”黄昀昊看着她说。
苏青梅的脸瞬间有些红。被大师一关心,再酸痛的脚也好了。
只不过大师上午忙着书法表演,真的会注意到自己穿了什么鞋吗?明知道大师是客套,苏青梅心里还是觉得很受用。
她客气地回答:“老师不用麻烦了,刚才只是想回味一下小时候踩泥土的感觉,不是因为累。”
黄昀昊并不坚持,只是说:“如果喜欢这地方,以后就跟着子砚来。他有车,方便。”
苏青梅点点头,内心有些感动。大师真是热心加细心,连车夫都帮她雇好了。
两个人慢慢往院子里走。苏青梅看到自己的鞋子上沾了不少泥,快进屋时,有些踌躇。
黄昀昊看出了她的顾虑,什么也没说,拿起门口的掸子,弯下腰轻轻帮她拂掉了干泥。
苏青梅看着大师弯下腰去,一下子愣住了。等回过神来,大师已收拾好掸子,替她开了门。
她鼻子有些发酸,低头走了进去。
客厅里很静,零零和秦子砚竟都不在。苏青梅的第一反应是他们先走一步把她落下了,稍稍有些慌乱。刚想问大师怎么回事,黄昀昊已经开口:
“子砚他们去附近买些食料,晚上我们一起在家吃火锅。”
……我们一起……在家吃火锅……
苏青梅回味着大师的话,被字里行间的温暖所感动。
一时两个人都有些静默。
一只蓝灰色的猫威风凛凛的走进客厅,撞翻了点过檀香的小炉,也打破了两人的沉默。没等苏青梅反应过来,它已经窜上了她的膝盖。
“这是小青!!”苏青梅想起大师微博上的照片,脱口而出。她小时候养过猫,还记得猫的一些习性。就用手挠挠小青的脖子和耳背。很快小青就发出咕噜咕噜的陶醉声。
“你还是把它放下吧,它会弄坏你的裙子。”黄昀昊善意提醒她。
苏青梅看了看自己的旗袍,也觉得大师的顾虑没错。就抱起小青要往地板上放,小青正被抚得舒服,爪子紧紧抓住苏青梅的旗袍不肯放。
苏青梅一紧张力气就变大了,而小青也来了脾气,死死赖在旗袍上。
等黄昀昊过来帮忙时,她的旗袍已经被勾出了好几条丝。苏青梅暗叫可惜,又不敢在大师面前表现出来。
“对不起。我不应该让你马上把它放下的,结果反而弄坏了你的裙子。”黄昀昊连连自责。
苏青梅不忍心让大师再自责下去,忙站起来说:“没关系没关系。”
刚被强行带离旗袍的小青气呼呼地耸着身看两人客套。苏青梅被它的样子逗笑了,蹲下身摸摸小青的头说:“小青,我刚才吓到你了吧。”小青不理她,纵身跳上沙发闭目养神起来。
黄昀昊的目光还停留在苏青梅的裙子上,他皱着眉轻声说:“这么好的裙子真可惜了。”
苏青梅印象中的大师,对什么都满不在乎。现在看到他因为自己的裙子皱眉,心想:千金难买未展眉啊。今天就算这裙子破了也值了。只能对不住小余了……
苏青梅走神的这一会儿,黄昀昊已经拿来剪刀,示意苏青梅把丝头剪掉。
大师的在意让苏青梅飘飘欲仙了。她慌慌张张地接过剪刀,一不小心碰到了大师的手。
大师的手温和干燥……
苏青梅只觉得大脑轰地一下空白了。
然后剪刀掉地了……
她迷迷糊糊看到大师捡起剪刀,蹲下身把她膝盖处的丝头一一剪去。
她还来不及揣摩这暧昧的场景,就听到大师说:
“今天上午我看到你了,你穿着旗袍很漂亮……”
苏青梅晕得更厉害了。原来大师不是客套……他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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