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回答不知道,并不觉得这是件很丢脸的事。但张子漱显然不这么认为。
她笑了笑说:“我妈妈在遗嘱里把她一半财产给了子墨,还让他好好照顾我。我尊重妈妈的意思,毕竟我们在一起有过那么多美好的回忆。”
苏青梅一下子有种被挑衅的感觉,平静了几秒钟才想好怎么回答,便说:“你可能忽略你先生的感受了。”
“照顾妈妈、料理后事都是子墨在做。我先生他像个孩子,只知写他的书法。所以子墨受之无愧。至于让子墨照顾我,这是我和子墨的事,和我先生无关。”
苏青梅一听,心一沉。这是摆明了要和她抢男朋友吗?她只是想要简简单单谈个恋爱而已啊……
张子漱见她不语,又说:“苏青梅,其实你根本还不了解子墨,就和他在一起了。你的爱太盲目,太轻浮。”
苏青梅感觉眼前的一切很像宫斗文里的情节。
和大师在一起,自己一直处于被动,也确实没想太多。但这不表示她就盲目、轻浮了。
她不知哪来的勇气,突然说:“我们正在慢慢了解,不过张老师,我始终要比你快一步。”她喘了口气,感觉脑袋有点沉,“你需要离婚才能再和昀昊在一起,我现在就可以。对不起上课要迟到了,再见!”
说完等不及对方的反应,迅速冲下了楼。跑到一楼的客厅时,她还想等一下大师的,但眼眶已经红了。她没带手机,没办法给大师打电话,只能留了纸条先去上课了。
周一,公交车上的人很多。她挤在一个角落里,默默回忆着和大师认识以来的点点滴滴,竟忘了自己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这个言笑晏晏的男人的。她一直以为喜欢对方只是自己的事,所以才会心甘情愿坐火车回去看青梅竹马。和大师在一起后,她也小心翼翼尽量不打搅他的生活。连生病挂针都不敢麻烦他……
转乘地铁后,苏青梅终于有机会坐下来,才感觉脚有些软。她听见旁边的小女生在对着手机抱怨:“每次都是我打给你,你能不能主动点啊……”一下又想到了大师。心想,如果大师不主动靠近自己,她大概真的没勇气走到那样儒雅的男人身边。
到学校后,她不敢耽误自己的病,先去校医那里开了点药马上吃下。然后赶到书法教室。零零帮她占了位置,还把她的书法工具都带来了。苏青梅坐下时,零零看了她一眼,担心地说:“你脸色好差……”
她没多说,怕越倾诉情绪越差。只静静地铺好毛毡,倒好墨水。握笔时手一软,差点碰到零零的手臂。
秦子砚已经站在讲台上,脸色阴沉,看不出任何表情。他快速地总结了这学期来学过的书法知识,公布了书法课的期末考核方式。苏青梅听着似乎不难,只是要求写一幅自己认为拿手的作品。
接下来的自由练习的时间,正当大家屏声敛息在书写时,秦子砚突然说:“黄老师打电话来,说马上就到我们学校。大家都好好练,说不定写着写着,书法家就站你旁边了。”话音一落,全场尖叫。很多人马上换新的宣纸,重新开始一笔一画地写。
苏青梅一阵恍惚,似乎又回到了刚认识大师的那个时候。她抬起头看看自己的字,软趴趴的,一点筋骨都没有。
零零是个快刀手,早已经写完一排,自认为有些满意就放下笔,握住苏青梅的手说:“我想采访一下你,身为公众人物的女朋友,你现在是什么感受?”
苏青梅顿了顿,小声说:“零零,我可能当不成他女朋友了。”一说完,竟有些悲伤。
“什么意思?”零零被她吓了一跳。
苏青梅不愿意多说,拿起笔又写了几个字,终是心绪不宁,字写得大大小小的。
作者有话要说:祝大家都快快乐乐。也祝我快快乐乐。
寿星把所有的福气都带给大家哦。。。
23第二十一章 黄氏书法课
有几个女生借上厕所的机会修饰打扮了一番;回教室时已经旧貌换新颜。零零盯着她们,拉拉苏青梅的衣服:“如果我也这么做;你会不会杀了我?”
苏青梅不置可否,在自己的“梅”字上落下最后一笔。
教室里的气氛突然嗨了起来;窗口的学生都站起来向外张望着,附带不少尖叫声和欢呼声。零零早就跳到过道上,和秦子砚一左一右站着;活像两尊门神。
苏青梅再也握不住笔,靠墙站着;眼睛看向门口。时间真是很奇妙的东西;几个月前;她在墨艺斋的人群里迎接大师时;他俩还是陌路。而现在……
只有一点没变,等待的心情仍是那么激动和紧张。
黄昀昊进来时,全场的掌声震耳欲聋。苏青梅站在欢呼的人群中,情绪也被带动。想到让气氛变得如此狂热的“始作俑者”昨晚和她在一起,心绪里竟冒出一丝丝小自豪。
秦子砚示意大家都坐下,苏青梅这才得以看见大师的身影。他俯视着大家,微微笑着。眉宇间自然流露出一股淡淡的儒雅。
由于他个子高,前排的女生看他时都仰着脖子。苏青梅听见后排有人小声讨论着两个老师哪个更好看。
一个说:“当然秦老师帅啦,瞧他那五官,我真想把它扒下来按自己脸上。”
另一个说:“秦老师是让人惊艳,但黄老师却让人欲罢不能啊……”
苏青听了会心一笑,这和她当初的感觉还挺相似。她望着大师棱角分明的脸,微微有些怔忡。
“各位同学继续自己练习,黄老师会下来和大家交流,大家有什么问题也可以趁机请教黄老师。”秦子砚说。
整个教室一霎时静下来了。一个个都正襟危坐着,连握笔的姿势也比以往要端正许多。
黄昀昊一列列走下去,碰到有框架结构不合理的,就拿过笔亲自示范一遍。他写的字马上引起周围的一阵小骚动。也有同学趁机问老师一些书法问题,黄昀昊都耐心作了解答。
不知哪个女生在黄昀昊走过时问了句“老师,你QQ多少?”全体哗然。有好几个女生趁机跟着喊:“老师,我也想知道……”
黄昀昊也不生气,等大家恢复安静后,笑着对那些女生说:“我不用QQ。抱歉了。”
零零听了,问苏青梅:“你家大师真守得住节操。”
苏青梅摇摇头:“他可能真没QQ,我也不知道他号码呢。”说完就被自己语气里的笃定吓了一跳,仿佛大师真是她家的。
黄昀昊走到苏青梅这列时,苏青梅的笔不听使唤了。虽然她坐在靠墙的角落,外面还隔着零零。但随着大师的气场渐渐逼近,她还是有些心慌。早上走的时候都没亲自跟大师说一声,他会生气吗?
黄昀昊已经走到零零身边,看零零写了几笔后点点头说不错,然后把目光投向苏青梅那歪歪斜斜的字。苏青梅立刻感觉如芒刺在背,几秒钟的注视像是过了很久很久。她干脆停下来不写了,低头坐等审判。
“吃过药了吗?”大师突然探过身子轻轻问。苏青梅的脸蓦地红了,只机械地点头。苏青梅看见大师如释重负地笑了笑,走到前面的同学那里。
接下来的时间对苏青梅而言没有任何意义。她的思想和情绪都停在大师问她的那一刻。也许是被大师的关切所鼓舞,她心里的刺痛感终于少了一些。
下课后,黄昀昊仍被很多学生包围着。秦子砚走过来小声对苏青梅说:“老师让我先送你去医院挂针,他一会儿就来。”苏青梅点点头,收拾好桌上的工具。
“我也陪你去。”零零在旁说。
她们俩把装书法用品的大包寄放在秦子砚的办公室,就跟秦子砚去了医院。
一路上秦子砚都很沉默,零零好几次开他玩笑,他都没吭声。最后零零没办法了,就问他是不是有心事。秦子砚摇摇头,转而问苏青梅:“你病历卡带了吗?不然买新的又要排一次队。”
苏青梅从包里拿出病历晃了晃说:“一直在包里呢。”秦子砚点点头,又回归沉默。
到了医院,真是人山人海。大家都像说好了似的,一起生病一起看病。秦子砚排完队挤出人群时,连头发的造型都变形了。
“苏青梅,为什么你生病,遭殃的总是我?”秦子砚愤愤然。
苏青梅不好意思地笑笑:“秦老师麻烦你了。”
“伺候未来师母嘛,必须的。”零零笑哈哈地调侃苏青梅。
输液厅里也是座无虚席,等苏青梅开始挂针时,零零和秦子砚就在旁边干巴巴地站着,靓女帅哥,阵容十分强大。引得护士都频频回头。
“你们还是回去吧,影响我挂针的效果啊。”苏青梅忍不住说。两人摇摇头,继续在旁恭候着。
黄昀昊半个多小时后到了,进来时拎着几个塑料袋。秦子砚看见他就问:“老师,你的小粉丝们怎么舍得这么快放你走?”
“我跟他们说,我女朋友在医院,她们让我走了。”黄昀昊说得很平静。
“天啊,今晚多少少女要失眠了。”零零感叹。
两个人扯了几句后分别找借口走了,一个说要忙着整理备课资料,一个说要忙着去写书法。
他们走后,黄昀昊从护士站借来一把凳子,打开塑料袋,端出几个纸盒。
旁边一个阿姨看到后问:“你的凳子哪里借来的?我们刚才问护士,她说没有呢。”苏青梅听了直感叹,长得好就是占便宜啊,还可以转化为各种福利。
黄昀昊耐心地回答阿姨:“护士站里还有一把,你们可以去借。”说得阿姨一下就没声音了。
“吃中饭吧。” 他转而温柔地对苏青梅说。苏青梅点点头,看着大师打开盒盖,把香味扑鼻的皮蛋瘦肉粥端到自己面前。
苏青梅今天换了右手挂针,拿勺子时有些不顺手。大师见了,笑着说:“还是我喂你喝吧。”
他接过苏青梅的粥和勺子,腾出凳子坐下来。先舀了一勺,轻轻吹着,边吹边笑看苏青梅:“青梅,这是我未来女儿才有的待遇。”说完把一勺粥送到苏青梅的唇边。
苏青梅内心顿时如鼓在敲。她喝了一口,粥的温度不烫不凉正好,就像大师给她的感觉,温和恬淡。
大师又舀起一勺,一丝不苟地吹着,深邃的眸子专注于眼前的粥。苏青梅看到他密密匝匝的睫毛时,心动了动。回想起那天被它扫到时的酥麻感。脸一下就热腾起来。
“好喝吗?”黄昀昊又送上一勺,动作缓慢而有耐心。
苏青梅被大师一勺勺喂着,心早就跳出了身体,吃了半天都不知道这粥什么味道。只是傻乎乎地说:“很好喝。”
喂完苏青梅,大师才开始自己吃。苏青梅见他的粥都没什么热气了,就问:“粥是不是凉了?”
“刚刚好。你还要吗?”大师停下来,温和地看她。苏青梅忙摇摇头,不敢再打断大师喝粥。
喝完粥,黄昀昊收拾完凳子,坐到苏青梅旁边,静静地看着吊瓶的点滴。正当苏青梅以为他要就此沉默下去时,他突然开口问:“青梅,早上子漱是不是跟你说什么了?”
苏青梅不知道该怎么说,呆呆地看着大师。
“如果她说了什么话让你伤心,你一定不要放在心上。”黄昀昊拉过苏青梅的手,慢慢摩挲着,“还痛吗?”他指着苏青梅手上已经变成淤青的肿块。
“不痛了。”苏青梅摇摇头,想起早上心里刺骨的寒冷,低声说,“老师,我是不是应该给你自由,让你独自处理昨天的事?”一说完她就有些后悔,如果大师回答是,那么她就退无可退,只能放手了。她屏住呼吸看着大师。
黄昀昊也在看她,黑漆漆的眼睛里看不出任何情绪。很久以后,他把苏青梅的手放到自己的唇边,缓缓开口:“青梅,你想逃了吗?”
旁边有人在喊护士,还有孩子的啼哭声和女人的说话声。但这一切都与苏青梅无关。她脑子里反复回放的是大师的那句“青梅,你想逃了吗?”……觉得他说的每一个字都那么伤感。
大师的唇轻轻在她受伤的手上啄了一下,湿湿热热的感觉惊醒了苏青梅,她看着大师,轻轻说:“我没想逃。老师。我只是不知道该以什么口吻和张老师说话。”
黄昀昊静静听她讲完,指了指她挂针的手问:“冷吗?”苏青梅回答:“不冷。”
黄昀昊还是取下了脖子上的羊绒围巾,轻轻搭在她的手背上。然后才缓缓开口:“青梅,对不起。我确实没办法给你一个清白的过去……”说到一半,他头低了低:“但我答应你,一定给你一个干净纯粹的未来。”说完眼睛直视苏青梅。
苏青梅好久说不出话。只觉得大师的话像烘干机一点点抽干了她心里的水分。
挂完点滴,黄昀昊送苏青梅回学校,临走时叮嘱她:“回去好好睡一觉。我下午还有点事,忙完给你电话。”
苏青梅顶着大师的嘱托,丝毫不敢有别的想法。回到寝室回了几个电话,就乖乖躺下了。
醒来时天已经暗了,小余和零零一个都没回来。苏青梅正想着要给大师打电话,一个陌生号码进来了。
“子墨这人傻不傻,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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