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吧。”黄昀昊若无其事的继续吃饭。
苏青梅低下头重新夹碗里的虾。好吧,她承认,她问不出口。光是听听“未婚妻”三个字,她就已经要流鼻血了。
就这样默默吃完饭,黄昀昊带苏青梅离开书画院,去到一个古寺。
下雪天的寺庙很幽静,只有雪从松树上掉下来的簌簌声。苏青梅刚刚还纠结不已的心一下子静了下来。想起自己在家时,就很喜欢下雪天去断桥,那里也有让人沉静下来的力量。
黄昀昊不知从哪里变出两只鞋套,套在苏青梅的脚上说:“这样就不会弄湿鞋子了。”苏青梅内心有根弦突地颤动了一下:大师真的太细心了……
他们在一条卵石小路上踩雪玩,黄昀昊在前面领路,苏青梅跟在后面,在大师留下脚印的地方,又踏上自己的足迹。大大小小,长长一串。飘飘扬扬的雪落在两人的头上、肩上,黄昀昊一回头看到苏青梅身上星星点点一片白,笑着说:“大自然都给你披婚纱了。”
苏青梅感觉自己又要想多了:婚纱……容易让人想到结婚有木有啊……
她看到大师身上也一片白,不知怎的想到古装片里的白衣剑客,剑眉星目,儒雅风流,一时有些怔忡。
“小姑娘,想什么呢?”黄昀昊拍拍她冻得红彤彤的脸,眉目间充满了笑意。
苏青梅被眼前笑意打动,傻乎乎地说:“老师你像个侠客。”
“通常侠客都爱美女……”黄昀昊明朗一笑,抓过苏青梅的手。彻底把苏青梅羞成了一个红脸关公。
小路旁散布的假山石上已经积了不少雪,苏青梅忍不住俯身用手指写了个“梅”字。由于天气冷,字写得歪歪扭扭。黄昀昊看到,也停下来,笑着在旁边又写了个“青”。大师一出手,苏青梅立刻感觉自己那个字更加惨不忍睹了,缩回手不敢再写了。
大师看了她一眼,握住她的手,用自己宽厚的手掌带领着苏青梅,在积雪上慢慢写下了“嗅”字。苏青梅想起大师微博里的词,小声道:“却把青梅嗅。”
大师点点头,带着她又写下了“却把”。虽然写在雪上,字的轮廓却是那么流畅自然,和白雪融在一起,让人看着忍不住想去轻轻触摸。
却把青梅嗅……
苏青梅的脑子里只剩下这一句,然后大师就把她吻住了。
大师捧着苏青梅的脸,温热的吻已如星点落下。他先用唇轻轻触碰苏青梅冰凉的嘴唇。
大师的嘴唇柔软温热,摩挲得她阵阵酥麻。慢慢地,大师用舌尖撬开她的嘴唇,探进她的口中。苏青梅一下子感觉全身燥热起来,大脑也停止思考了。
她不自觉地回应着,舌头慢慢被大师卷入他的唇里。嘴唇被开启时,她闻到了一股薄荷夹着烟草的淡淡香味,一时快要窒息了。
正当她感觉呼吸也困难时,大师放开了她,拉住她的手继续往前走。苏青梅的心被撩拨得凌乱一片。心想:难道刚才大师写这一句话,就是在向她预告接下来的吻戏吗?
眼看着雪越下越大,怕路上开车不安全,游完古寺后大师就把苏青梅送回了学校。苏青梅还是执意在校门口下车。大师也不反对,下了车微笑着看她离开。苏青梅好几次回头,都看见大师一动不动地倚在车边,身上落了好多雪。
雪下了一晚上,到第二天清晨,小余打开窗子时,已经完全停了。一阵冷风嗖地进来,苏青梅忍不住打了个喷嚏。她看了看时间,已经上午十点了。翻出手机,看到了一条未读信息。是大师发来的,约她傍晚五点一起去看戏。
苏青梅的心情一下变得轻快起来,觉得天天都能见这个人,真有一种恋爱的感觉了。她忍不住登上微博,顾不上看留言,就先去了大师的微博。大师的微博有更新,苏青梅点进去时竟微微有些紧张。
“踏雪寻梅梅正开,伫立雪中默等待。”大师在微博上这样写着。苏青梅看着白底黑字的微博,眼前一下浮现出昨天大师伫立雪中,目送她离去时的场景。鼻子竟微微有些泛酸。
回到自己微博里时,系统提示她有一个新粉丝。苏青梅点开一看,是“水乡曲调”。她只觉得名字很熟,去对方微博查看时,才记起是越剧选修胡老师。
胡老师的微博里,怨气颇重。苏青梅看了几条就看不下去了。总感觉那些话语的假想敌都是自己。她嘲笑自己太敏感,刚和大师在一起就开始计较了。
等再次回到自己微博里时,有条私信发过来。苏青梅以为是大师,顺手一点,却仍是“水乡曲调”。
“你是苏青梅吧,我是胡xx。”苏青梅不禁暗暗奇怪。她并没在微博上透露过自己的信息。
“我是苏青梅。胡老师有事?”她忙回复,内心有些虚,好似自己做了什么坏事。
“果然是你。我正好在你们系办,现在过来聊几句?”胡老师消息很快回过来。苏青梅感觉头很沉重,有些不情愿,但想到她前几天刚给过自己越剧票,今晚还要去看她演出。俗话说“拿人家的手短”,只能应承下来。
她爬起床穿衣服时,觉得鼻子堵得厉害,当时也没怎么在意。出门时身体发飘,脚像是踩在棉花团上,这才意识到自己可能感冒了。想回去吃感冒药,又怕胡老师等急了,想了想还是大无畏地投身到一片冰天雪地里。走到半路上才想起连手机都没带。
敲开系办的门,苏青梅看到里面只有胡老师一个人。这么冷的天,她里面却只穿了套薄纱裙,好看是好看,就是和这个季节有些格格不入。苏青梅脱掉羽绒外套,和胡老师打了个招呼。
胡老师正在伏案写着什么,看见苏青梅就站起来热络地挽住她的胳膊。一靠近,就有一阵香气扑鼻。这让从不搽香水的苏青梅顿时自惭形秽。
“我正在写晚上表演的谢幕词,你是中文系的,帮我一起想一想。”胡老师笑的很谦和,让人不忍拒绝。于是苏青梅顶着千斤重的脑袋帮她一起绞尽脑汁想,怕把感冒染给她,找了个角落坐下来。
苏青梅握笔时觉得连手都没力气。好不容易挤了差不多两百来个字,问胡老师:“这样够了吗?”
胡老师走过来看了看,嫌短了些,笑着说:“青梅,不瞒你说,今天是我生日。之所以把演出定在今晚,是想给一个人惊喜。所以这谢幕词一定要有感情。”
苏青梅听完愣了愣,不知怎么地就想到了大师。心想:不可能那么巧吧。
反复修改了半天,增加到了八百余字,等胡老师满意地收下时,苏青梅的脑袋已经昏昏沉沉了。
她听胡老师练了几遍,觉得这台词都能拿到婚礼上去用了。忍不住佩服自己煽情的本领。
胡老师提出要请苏青梅吃午饭,苏青梅实在没什么胃口,就婉言拒绝了。胡老师也不强求,只拍着她的肩膀说:“我为今晚的表演,准备了很长时间,你一定要来。”
作者有话要说:各位,偶表示自己好喜欢大师握住青梅的手写字的这一段。。
偶写着写着就想喷鼻血了。t_t
19第十七章 医院挂瓶记
走出系办时,苏青梅感觉连胃也有些不舒服。她一开始还能挑已经扫过雪的地方走,随着胃的翻腾,连脚落在哪里都感觉不到了。好不容易撑到寝室楼下,正要进去,听见有人在喊她。回头一看,是秦子砚。
她打完招呼,就觉得有些撑不住了,扶住墙吐了一会儿。这才觉得舒服了一些。秦子砚看她这个样子,就要拉着她去医院。苏青梅连连拒绝,说自己上楼吃点药就可以了。
秦子砚倒是很坚持,就这样把她架进了车里。刚坐进车,苏青梅又是一阵眩晕,忙拉下车窗,这一吐,吐得五脏六腑都要出来了。她坐回座位时还有些庆幸旁边坐的是秦子砚,如果被大师看到自己那么狼狈的样子,就算大师不嫌弃,她也会嫌弃自己的。
秦子砚看她很不舒服,就有点急,把车开得飞快。他一开快,苏青梅的胃就更难受,好几次都差点吐出来。秦子砚停下来给她找了个塑料袋,然后就听见苏青梅在旁边一阵阵地狂吐。
到医院时,苏青梅已经快虚脱了。一量体温有40度,那医生马上瞪着眼睛数落她怎么现在才来看,万一脑子烧坏了怎么办。她自己也吓到了,已经够笨了,再烧坏了脑子可怎么办。
抽血付费时她还想自己排队,被秦子砚骂了一顿,才乖乖去坐等着。就在等的那十几分钟里,又去了好几趟厕所,实在吐无可吐了,才安稳了一点。
结果一化验,医生说是病毒性感冒引发急性肠胃炎,需要马上挂针。
苏青梅几乎是被秦子砚胁迫着来到输液厅,里面的药水味很浓,引得她又是一阵干呕。等挂上盐水,才感觉平复了一些。
见暂时没什么事了,秦子砚就说要出去抽根烟。苏青梅弱弱的问了句:“现在几点了?”秦子砚掏出手机看了看,报了个时间:两点四十五分。苏青梅一听就纠结了,嘀咕道:“能不能挂快点啊?”马上引来秦子砚的一句骂:“苏青梅,还能有比治病更重要的事吗?!”
苏青梅立刻不语了。心里却还在想:不知道五点前能不能赶回去。
她怕秦子砚把自己生病的事告诉大师,让大师担心。等秦子砚放风回来,马上哀求他不要告诉老师。秦子砚送了她一个大大的白眼,恶狠狠地说:“苏青梅,我发现你真是个极品。也就你,不喜欢让男朋友陪着挂点滴。”
他的声音有点大,旁边一个大妈看不下去了,站出来打抱不平:“小伙子,你女朋友都生病了,你还骂她。”
这一开口,两个人都别扭了。苏青梅忙说:“秦老师,你快回去吧。这里我自己能行。”秦子砚漂亮的脸蛋有些变形,粗声粗气地说:“你不让我告诉老师,又不让我陪。难不成你还有后备人选?”一句话彻底堵了苏青梅的嘴。她感叹老天还真是很公平的,给了这个男人绝佳的外貌的同时,不忘给他配一副毒舌。
挂完一个吊瓶,苏青梅忍不住又问了遍时间。秦子砚不理她,过了一会儿不知想到了什么,脸一下子红了,问:“你是不是要上厕所?”苏青梅顺水推舟地点点头。
果然身高才是硬道理啊。秦子砚很轻松地半举起吊瓶,走在苏青梅的后面。苏青梅看着他,不由想起南京的那次自己给大师拿瓶的情景。如果那个人现在在这里,不知会怎样?
进厕所时,秦子砚把瓶递给她说:“我要是跟进去,老师会劈死我的。”苏青梅红着脸接过,她衣服穿得多,这一来一去折腾了很久,连针头都差点掉出来。回到输液厅时,手背就有些肿了。
秦子砚看到,骂了她一句“真笨”,帮她叫来了护士。小护士的态度极好,叮嘱秦子砚要小心看护,还特意拿了块热毛巾给苏青梅敷。苏青梅趁机问她时间,小护士客气地回答“四点缺三分”。走的时候还不忘瞄一眼秦子砚。
苏青梅看了看剩下的一小瓶,估计怎么着也要一个小时,心里有些焦急。
碰巧这时有人打电话找秦子砚,苏青马上知趣地说:“秦老师你有事快去忙吧。”
秦子砚点点头,临走不忘告诫一句:“你给我安安心心挂盐水。什么都没身体重要。”苏青梅拼命点头,心里想的却刚好相反。
秦子砚走后不久,苏青梅就坐不住了。她让旁边的人帮忙叫来护士。依然是那个小护士,问苏青梅什么事。前后态度差了好多。
苏青梅说:“你帮我拔一下针。”小护士看了眼吊瓶:“这不还有半瓶呢吗?”
“我现在有点急事,您还是帮我拔了吧。我一会儿再来挂。”苏青梅恳求道。小护士也不为难,只冷冷地说了句:“随你。”
从输液大厅出来,苏青梅直奔学校,连口服药都忘了拿。一路上她不停地催促司机,还时不时问时间,把司机也搞烦了,损了她一句:“你赶着投胎呢?”
苏青梅刚挂了盐水,元气有些恢复,就回了句:“师傅您载我去投胎,您不就是黑白无常嘛。”一句话弄得司机没了脾气,之后再不敢损她了。
还没到学校,苏青梅就叫师傅停车,把司机搞得一脸莫名其妙。
苏青梅前脚刚踱到校门口,大师的车后脚就到了。
苏青梅惊魂甫定地看着大师从车上下来,心跳一时还有些不稳。大师今天穿了件黑色的呢大衣,越发衬得他身材修长。苏青梅迅速扫了自己一眼,当看到身上坐变形了、已经皱巴巴的衣裤时,很想转头回寝室算了。
黄昀昊笑着看苏青梅走近,干净的短发被风吹得微微拂动。
“你好像脸色不太好……”大师的眼神在她脸上停留了几秒后说。苏青梅马上推说自己昨天睡得太晚。说完暗暗佩服自己的镇定。
大师点点头,拉住苏青梅的手温和地说:“你是不是手机坏了?打你电话你没接。”
他拉的是右手,苏青梅暗暗松口气,想要把左手藏进口袋,手上的肿块碰到了口袋上的拉链,一阵疼痛。她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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