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着电视剧里演得那样,偷了户口本,先把证给领了,到时候生米煮成了熟饭,难道他们还非得逼着你们离不成?”
甄惜嘴角抽了抽,心道:这女人的想法果真是和钟励炎的建议出奇的一致啊!
这么想着,一个大胆的念头,自甄惜的脑海里油然而生——她或许,真的可以先和钟励炎偷偷注册结婚……
第38章
黄历道,这个周五;宜嫁娶。
在忐忑了一个晚上后;甄惜请了半天的假期;顶着一双熊猫眼;手里揣着那鲜红的户口本,颇有种做贼的感觉。
其实;她之所以会有种做贼的感觉,并不是甄家人不知道她今日要和钟励炎去民政局登记结婚的这事儿,而是钟家人根本不会知晓;她这个看上去平白无奇的小姑娘;居然会胆子大到引诱他们的宝贝儿子偷拿户口本,去与她注册结婚。
这还是钟励炎平生第一次做这种连他自己想起来都觉得有点丢脸的事情;那回忆简直是不堪回首……
犹记得昨晚和父母吃过饭;他就变着法子想要支开二老,拿到户口本。
说来也巧,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自从钟励炎在家里扔下那句“非甄惜不娶”的狠话后,辛丽萍别说是户口本了,就连钟励炎本人的身份证也一并没收,就是为了防止他一冲动,和电视剧里演的那样,偷拿户口本,与那个来路不明的女人领证结婚了。
钟建恩和辛丽萍虽说思想不迂腐,但对于一些特定的事情,却有着接近偏执的想法,在他们看来,不论时代如何发展,结了婚,那就是一辈子的事情,离婚这事在他们钟家,是绝对不可以,也不能够发生的事情,而钟励炎也就是因为父母的这一惯有想法,才会兵行险招,他总觉得先和甄惜领了证,日后什么话都好说了。
为了让计划更加顺利,钟励炎还特意和宋妍商量好了,当晚让宋妍以要为他父母做定期体检的名义,来他们家看诊,而他就有更多的机会去寻他想要的东西,为第二天的偷偷注册计划,做出充分的准备。
比起辛丽萍而言,宋妍才是那个最能体谅他内心,和钟励炎有着相同话题的长辈,为了让这一对有情人终成眷属,宋妍也豁出了老脸,想着反正早晚都是要来钟家为二老做身体检查的,也就被钟励炎的几句软话,给说服了。
宋妍来的时候,钟家一家人正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她不经意瞥了眼电视屏幕上的内容,终是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
难怪钟励炎会养成今日这副冷血孤傲的性子,这一家子人围在一起就连看个电视也永远离不开政治、军事、经济三大点,又能有什么人生乐趣可言?
“是宋妍啊,快来快来,好些日子没见了。”辛丽萍倒是眼尖,随意瞟了一下,就发现了宋妍的身影。
宋妍微怔数秒后,朝着辛丽萍扯开了一个笑容,“励炎昨个儿给我打电话,说你们回了A市,这不,我就想着顺道看望看望你们,也给你们二人检查检查身体。”
“你客气了,我都没谢谢你,这些年励炎多亏了你的照顾,大病小病也没让你少操过心,说起来,我这个当妈的,都不如你心疼自己的儿子。”辛丽萍由衷地叹了口气,再看向钟励炎的眼里,充满了愧疚与自责。
钟励炎背脊僵了僵,接而不动声色地避开了辛丽萍的慈爱目光。
儿子这样显而易见的逃避,就如一根针,深深地刺入了她的心间,可她仍旧是扯出了一丝苦涩的笑容,继续道,“你瞧,你来之前都没和我还有建恩说一声,我们也好叫佣人们准备准备,这会儿晚饭都吃完了你才来,弄得我们真有些过意不去了。”
宋妍无所谓地耸了耸肩,“这有什么?你们夫妻二人每个月打给我的固定工资,我就算天天往你们家跑,也不够还的啊!”
宋妍说是钟家的家庭医生,但钟家上上下下,从钟励炎到每一个佣人,又何尝不是早已将她当做了亲人那般看待?
在佣人们的眼中,这些年来,少爷生病受伤,难过孤单,宋妍哪一次不是第一时间出现在钟家,那种情感,早已胜过了辛丽萍这个亲生母亲能够给予儿子的一切,或许就是因为这一点,辛丽萍也只能以一次次大手笔的汇款,来感恩宋妍为自己儿子所付出的这一切。
“呵……”辛丽萍闻声,心底里的苦涩更深了,那模样似是自嘲,似是无奈。
钟建恩见妻子满脸哀愁,也清了清嗓子,开了口,“说什么都是我们家麻烦你了,这些钱都是你应得的。”
钟励炎一听这话,眼角上挑,满是嘲讽。
这就是他的亲生父亲,仿佛在他的眼里,所有的人和事,都是有价格的,可他或许永远也无法明白,在这个世上,能够用钱买到的所有,那才是最最廉价、可悲的,而那些无法用金钱去取代的东西,才是这个人世间,最最珍贵的东西。
宋妍也不多说,笑了笑,便拿出仪器,就跟往常的体检那般,自然到让人实在找不到一丝她是与钟励炎早已串通好的端倪。
“咳咳,爸妈,那你们就好好检查检查,我就先回书房,去处理公司的事儿了。”
二老点头后,钟励炎朝着宋妍眨了眨眼,示意她尽量拖延时间,等他“办完事”后再说。
一溜烟地窜进了父母的房间,钟励炎头一次体会到了什么叫做“做贼心虚”的感觉,此刻,他的心,就跟悬在一根钢丝线上,颤颤巍巍,稍有不慎,便有可能掉下万丈深渊。
于他而言,今晚的计划,实在是无路可退,才会兵行险招,走的这么一步,如果他今日的行动失败了,很可能会造成极其严重的后果——他或许这辈子都不可能和甄惜结婚了。
钟建恩又岂会容忍一个怂恿自己儿子私定终身的女人进入他们钟家的大门,即使甄惜并没有做过这样的事情,钟建恩与辛丽萍也定会一致认为,他今日的行为,绝对是受到了甄惜的唆使,因而对于她的厌恶程度,就更深了。
摸摸索索了许久,他仍旧是一无所获,叹了口气,颓然地靠在床边。
其实,单凭钟励炎在A市的能力,他完全可以派人去帮他搞定户口本和身份证的这些麻烦事,大不了去民政局里疏通疏通,结婚这事也好办得狠,但这样一来,他的所作所为必定会传到钟建恩的耳里,到时候证没领成,还很有可能会彻底激怒了他这个食古不化的父亲,那便真的是得不偿失了!
所以,他唯一的办法便是投机取巧,悄无声息地拿走户口本,明天天一亮就赶去民政局与甄惜先把证给领了再说。
坐在床边,他的眼神不经意间瞟到了新增的保险箱上,他很清楚,钟家上上下下,所有的家具摆设,他几乎是闭着眼睛都能够熟悉,可唯独这个保险箱,是他以前从未见过的,所以说,这定是辛丽萍自己买回来,添在她房间里的。
钟建恩和辛丽萍向来对于钱财的戒心不大,再加上他们的大部分财产都存放在固定的银行,以及有专门的律师替他们打理,根本不存在什么怕家里遭贼被人给偷了,因此,他们好端端地放了个保险箱在家里,不是明摆着在告诉钟励炎,那些他想要的东西,都存放在这个保险箱里吗?
这么想着,钟励炎立马蹲□子,第一个输入的密码是他母亲的生日,结果显示错误,第二个输入的是他父亲的生日,结果仍旧是显示错误,他头疼地捏了捏太阳穴,心道:难道是他太不了解自己的父母了?但按照他们那刻板无趣的生活模式,也只可能将某个特定的日子作为保险箱的密码啊?
想着想着,钟励炎脑中灵光一闪,十指开始微微颤抖,在保险箱上输入了一连串的数字——他的生日,令他意想不到的是,“咔”的一声,保险箱开了……
他的心开始猛烈跳动,直到这一刻,他才真正明白,或许,他的父母并不是他想象中的那么不在意他这个儿子,至少,他们还记得他的生日,不是么?
结果可想而知,他的身份证以及户口本,都安安静静地躺在空荡荡的保险箱里,除此之外,保险箱内再无他物。
找到了他想要的东西后,钟励炎关上保险箱,便猫着腰,从父母的房里走了出来。
如今,他最担心的是父母晚上睡觉前会检查保险箱,于是,他在此之前,就和宋妍商量好了,今晚宋妍会留在钟家,以许久不见的老朋友身份,与钟励炎的母亲睡在一间房里,闲扯家常,以此来转移辛丽萍的注意力,让她至少等到明日他与甄惜登记完毕后,再想起保险箱的事情。
本以为这样的做法会有些突兀,或是引起辛丽萍的反感,毕竟,宋妍虽是他们钟家的家庭医生,但她与辛丽萍的关系,并没有熟到可以秉烛夜谈,同睡一间房的地步,可令人意料不到的是,辛丽萍最终竟是欣然同意了。
或许,钟励炎永远也不会明白,辛丽萍之所以愿意与宋妍同睡一间房,只是为了询问这些年,她没来得及参与的——他儿子的童年,她想知道他的儿子在成长的过程中,有什么会令他难过,害怕,不安,伤心,喜悦……而这一切的一切,也只有常年陪伴在钟励炎身边,看着他长大的宋妍才会知晓。
钟建恩倒也好说话,并未在意睡主卧还是客房,男人嘛,偶尔吃个亏,也没什么。
于是,钟励炎的计划,就这么有条不紊地进行着,一切的一切,都顺利得不可思议……
作者有话要说:想了想,还是决定月豁中励炎偷户口本的这段给写出来,毕竟他们俩能够领证,也的确是得之不易。言情更快我也想让乃们清楚,其实钟父钟母也并非完全不在或更新意钟励炎这个儿子的。哭瞎,明夭一定领证,妈蛋!不领证我就去找块豆腐撞死!
第39章
这天,甄惜吃过早饭便按照与钟励炎约定好的时间;来到了民政局门口等着他。
之所以选在民政局门口见面;而不是钟励炎亲自开车来接甄惜;一来是为了避免夜长梦多,去了民政局就可以直接登记;二来是因为钟建恩最近因为甄惜的事情,已经派人盯着钟励炎的一举一动,他们俩若是约在甄惜家门口见面;就算钟励炎有能耐甩开了那些钟建恩派来跟踪他的人,也不出多久便会被找到,毕竟;那些人既然是有备而来;定会知晓甄惜的家在何处;反而会不利于今日的计划。相反的;他与甄惜约定在民政局见面,到时候他可以出门的时候多绕几个圈,借机将那些人甩掉,然后与甄惜汇合,立马注册结婚。
甄惜到达民政局时,或许是因为时间太早,并没有多少人排队领证。
她一个人站在空荡荡的走廊里,来来回回的工作人员,偶尔会朝着她投来一记疑惑的眼光,那模样仿佛在说——看样子应该是要离婚,不然,这小姑娘的表情也不会如此凝重了。
她低垂着脑袋,手里牢牢地握着证件,心里不断默念着:他会来的,一定会来的……
可即便是这样,她仍旧是手抖得厉害,不知道钟励炎那边的情况如何,是不是进展顺利?他会不会已经被自己的父母发现了?还是说出了什么意外?
她的脑海里乱成了一团,越想越害怕,如今的一秒对于她来说,就跟一年那么长。
因此,在这一天里,民政局的每一位工作人员都可以看见,一个紧握着证件,低垂着脑袋,窝在走廊旁的椅子上,满脸愁容的女孩。
谁又会猜得出,就是这样一个楚楚可怜的女孩,来此一趟,并不是为了离婚,而是结婚的?
每每听到脚步声,她都会雀跃地仰起头,在看到来人时,又会神色黯然地低下头,捏着那被她揉皱在一团的户口本,眼神呆滞地不知在想些什么。
她从大清早开始坐在原地等,一直等到所有的工作人员都下了班,准备去吃午餐的时候,她依旧还是守在原地。
终于,有位大婶不忍看着她这副可怜的模样,劝说道,“姑娘,我看你等了一个早上了,什么东西也没吃,怎么不打个电话问问你要等的那个人,也许……他路上有事,来不了了呢?”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那位大婶也不知情,只是想要安慰安慰她,怕她再这么倔下去,饿到了肚子,可听到甄惜的耳朵里,却令她大惊失色,忙是摇着手,不知是在劝说那个大婶,还是在心底里安慰自己,“不……不会的……他肯定会来的,他昨晚还信誓旦旦地跟我保证,他会来的。”
“这……那你为什么不打个电话问问?他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大婶一听甄惜这话,便猜到了一二,若是小两口真的是闹离婚,甄惜也不会是这副模样了,铁定是约好了今日要结婚,却没等到对方赴约,心里着急紧张的。
“……他现在接电话不太方便……”甄惜仰着脸,也不知该如何解释,只能这么回答。
是啊!她就是怕自己打电话过去,钟励炎正在想办法摆脱那群跟踪他的人,反而会误了他的事,她不敢催促他,也担心他会在赶来的路上出了什么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