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是随口问了这么一句,蓝潜压根儿没想到会引来众人精彩纷呈的反应。老爷子眼里的似笑非笑,他老爸眼里的鄙视轻嘲,还有他老妈眼里的躲闪与逃避,这一切都无不在说明家里有事情发生了,而且明显跟他有关,大家都在等着看他的笑话呢!
“妈,出什么事了?”蓝潜直接开口问祝真茹,他可不敢对老爷子跟他老爸抱任何希望。
祝真茹刚要说话便被丈夫的一声咳嗽给打断了,“家里好得很,什么事也没有。”
蓝潜阴沉的笑笑,霎时眼沉如墨,“蓝正君呢?失踪了?是不是跟他一起失踪的还有烟儿?”想起昨晚烟儿拒绝了他的提议,想起蓝正君这段时日来异常的“安分守己”,蓝潜怒火中烧,原来对方打的是这个主意!
餐桌旁的三人均沉默以对,老爷子更是开心的咂吧了几下嘴。蓝潜深深的吸了口气,迅速回过身子,蹬蹬几下便往楼上跑去。“碰”的一声,蓝烟的房门被轻易推开。透着淡淡晨光的屋内整洁而冰冷,被子叠得整整齐齐,原本立在梳妆台旁的银红色手工小皮箱也不见踪影,同时消失的还有蓝烟最常用的一套梳洗用品。
至于蓝正君的房间,他不用看都知道是什么情况。漆黑的眼睛微眯,蓝潜来到了蓝正烨的房门前,伸手轻叩敲,“嘟嘟——”他太了解蓝正君了,好不容易能跟烟儿独处,他是不可能将蓝督督这个电灯泡带在身边的,嘟嘟应该是在蓝正烨的房里。
门很快被打开,蓝正烨一袭睡衣,头发微乱,眉峰轻轻蹙起,看上去似乎有些不大高兴。“什么事?”
蓝潜没吱声儿,面无表情的越过蓝正烨径直往里面走去。他可没错过蓝正烨眼底隐隐的幸灾乐祸,跟楼下的那些人一个样儿,都拿他当乐子呢。
“儿子,你妈不要我们爷俩了……”蓝潜弓着身子小心翼翼的将小家伙从被子里抱出来,顺手扯过搭在右手沙发上的一条厚毛巾把小家伙仔细的包裹好。“你说你那狠心的老妈什么时候才能着家啊?”低低沉沉的声音听上去透着些委屈,蓝潜亲了亲小家伙粉扑扑的、暖呼呼的小脸,然后看向蓝正烨,“爸,嘟嘟交给我照顾就行了,反正我闲的慌,正好可以利用这段时间跟儿子好好相处相处,增进彼此的感情。”说完也不等蓝正烨回话便抱着儿子干净利落的走出了房门。
回过神来的蓝正烨是又好气又好笑,好啊,这小子是打算阻止他跟嘟嘟亲近啊!这算是他小小的报复?!他本以为蓝潜会大发雷霆的跟家人吵上一架,然后套出蓝正君跟蓝烟两人的下落的,没想到蓝潜的反应竟会是这样简单!看来这小子果然成熟不少啊!
这边抱着儿子回到自己房间的蓝潜此时已然冷静下来,他一边给仍然熟睡的儿子掖好被角,一边无奈又气恼的笑笑。都说会咬人的狗不叫,这句话用来形容蓝正君真是再合适不过了。行,算你厉害!你大概巴不得我赶上去破坏你跟烟儿的二人世界吧,你以为我傻啊,急吼吼的凑上去招烟儿的讨厌!反正我有半年的假期,就算是为了补偿我这个受伤的心灵,烟儿多少也会分几个月的时间给我的,你想独占烟儿,做梦呢!说到底,你不过是比我抢得先机罢了……
蓝潜在心里对着蓝正君一顿咒骂,恨不能将怨念实体化,然而他咒骂的对象此刻却是温香暖玉在怀,过的惬意无比。
一架市直飞马德里的客机迎着黎明的朝霞平稳前进,本应容纳十位旅客的头等舱里却只有一对精致的璧人相拥而卧,窗外是绚烂到壮丽的浩瀚云海,窗下则是温柔到极致的唇舌相交。
片刻,唇分,两人均有些气喘。蓝烟眸含春水、氤氲雾绕,娇艳若山谷中摇曳多姿的杜鹃花。蓝正君嘴角带笑、勾魂摄魄,魅惑似月色下临水梳羽的丹顶鹤。
“真美,跟在海上看日时出完全不同,好像伸手就能勾到一样,好近。”靠在蓝正君的胸膛上,蓝烟痴迷的凝望着眼前重重叠叠的橙色云海,心里油然而生一种对大自然的敬畏和热爱。
“喜欢?那我们拍下来——”侧身从行李包中取出相机,蓝正君合拢双臂,将蓝烟完完整整的圈在怀里,“宝贝,你来按快门。”
蓝烟轻笑,身子微微前倾让视线准确的捕捉镜头,食指迅速的按动快门,寂静的空间里时不时的有“咔嚓”声响起。蓝烟有些激动的指挥着蓝正君不断的变换角度,一幅幅唯美的画面被定格存储,这个已为人母的小女人笑若桃腮,正玩得不亦乐乎。
“宝贝,喝药的时间到了。”收回相机,蓝正君轻柔的吻了下蓝烟的嘴角,“我去把药热一热,你乖乖的在这儿休息会儿,嗯?”
蓝烟点头,十足的乖巧听话,“那你快点回来。”
“好。”精致绝伦的俊脸上笑容不断加深,蓝正君伸手抚摸着蓝烟软软的发顶,时光似乎又回到了从前,那年蓝烟苏醒时,他初踏入病房时的样子。
药是养生药,卿竹给弄的,其作用除了强身健体外就是驻容美肌,蓝正君也一直都这样认为着,然而实际却并非如此,这副看似平常的中草药里正酝酿着一个偌大的惊喜。
不到五分钟的时间,蓝正君便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中药回到蓝烟身边,低头吹开热气,又用唇沾了沾,“温度刚好,趁热喝。”
就着蓝正君的手,蓝烟“咕噜”“咕噜”连喝了好几口,“够了,我只喝这么多,剩下的小叔喝。”
“怎么了,是不是嫌苦?”蓝正君皱了皱眉,试图说服任性的爱人,“要不我再加点儿蜂蜜?”
“小叔,我们是夫妻吗?”蓝烟不答反问。
“当然。”蓝正君回答得斩钉截铁,虽然不能领证,虽然没有婚礼,可在他心里,她早已是他这辈子唯一的妻。
“夫妻不是应该同甘共苦的吗?呐,小叔,现在可是到了考验你的时刻了。”美人巧笑倩兮,反手将瓷碗送到蓝正君唇边,“小叔不能让我失望喔——”
“小坏蛋。”蓝正君拧了拧蓝烟的鼻尖,无奈的俯首将碗里剩下的药含入口中,倾身吻住蓝烟,两唇相贴,苦涩的药汁被二人慢慢的分食殆尽。
蓝正君对蓝烟无疑使纵容的,这种令人脸红心跳的喂药方式在以后的日子里被蓝烟反复要求,每一次,蓝正君都笑着执行。他以为这只是蓝烟对他的依赖与亲昵,他觉得那些被他吞下的少许药汁除了养身健体外不会再有其他的作用,直到蓝烟面色苍白、呕吐到几欲昏厥的那天,直到他赶忙将蓝烟送入医院心慌得无法呼吸的那刻,直到他亲手接过那张满是英文的诊断书,看清楚诊断结果是“seveneesfpregnancy”的时候,那瞬间,他的心情根本没办法用语言来形容。
两个多月的时间,整整七十三天,他和她的足迹遍布了大半个欧洲,从马德里王宫的绘画长廊到巴黎卢浮宫的雕塑馆,从汉堡的吕贝克老城到瓦特纳冰原上的冰川公园,从苏黎世的中世纪教堂到哥本哈根的小美人鱼雕像,在他拥着爱人漫步河滨湖畔的时候,在他举起相机艳羡别人儿女双全的时候,在他释放热情、喷发爱意的时候,原来早就有个可爱的小生命,于不知不觉中,悄然来临。
德克里医院的高级病房内,蓝正君哆嗦着手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的将那页薄薄的诊断书又从头到尾的看了一遍,“烟儿……怀孕了……七周……孩子……是……我的……”
喑哑的声音仿若被闷雷击中后透过云端传来,蓝正君俊美绝伦的脸上时哭时笑,那是所求得到之后的不可置信,也是愿望达成之后的欣喜若狂。这个年近四十的大男人,双目盈泪,虎躯轻颤,啜泣得像个彷徨失措的孩子。
蓝烟轻轻的笑开,犹如散去的袅袅晨雾。抬手,她想触碰他,将他拉至她的身边,却只见蓝正君“碰”的一声闷响,上半身昂首同她对视,下半身则宛若磐石,双膝着地,跪在了蓝烟的脚边。
“小叔——”蓝烟惊呼,她着实被蓝正君的这一举动怔懵了。此时此刻,她坐于雪白柔软的大床上,仿佛美丽多情的公主,而他则是那矢志忠贞,甘心匍匐于公主脚边的勇士。这样的一种爱,不单纯,不洁净,被禁止,被抗拒,炙热到灼烧,浓烈到悲鸣……
蓝正君膝行两步,缓缓的伸出双臂,将蓝烟的双腿圈住,一个又一个轻吻落在她的脚背、脚踝,然后渐渐的往膝盖、腿根处去。蓝烟没有反抗,放柔了身体,乖顺的任由蓝正君褪下自己的长裤、小裤,羞涩、蠢动,她明白蓝正君想要做什么,不想阻止,因为这一刻,他们都需要宣泄。
一个女人最神秘的地方,小腹下面。一个女人最圣洁的地方,双腿之间。男人在这里销魂蚀骨,生命在这里开花结果。他不是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膜拜这块圣地,但却是头一次这般谦卑的瞻仰这片乐土。
就像一位虔诚的信徒,现在的他将自己低到了尘埃里。
轻柔的呼吸扑来,花谷颤颤悠悠,是唇,是舌。带着芳香的露珠滚滚滴落,微甘,微涩。男人埋头苦干,女人气息凌乱。
“小叔,够了……”怀孕后的蓝烟似乎特别敏感,手指轻蜷,她忍不住求饶。
蓝正君没有回答,他只是在花心重重的印下一吻,并久久不曾起身。温暖的阳光从窗外洒进来,透下稀疏斑驳的树影,恰恰掩去了蓝烟那双迷离的眼,她想,这应该是个女娃娃,会赖在爸爸怀里,糯糯撒娇的乖娃娃。
一个乖巧贴心的女儿,一个像烟儿多些的女儿,蓝正君不也是这样想的。
只是,现实却给了他们狠狠的一击,同两人的预期相去甚远。
蓝家的人口越来越多,而蓝家人的生活除了幸福快乐之外也逃不开那些荒唐的风波。
end
作者有话要说:怕你们追杀我,我先土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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