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它的绣工、装饰之繁琐也几至登峰造极的境界。
近代以后,由于受西洋文化的影响,旗袍也在发生着变革。
二十世纪二十年代的旗袍摆脱了平直保守的老式样,通过降低立领、缩短袖长、加深开叉、收紧腰身而改变了Z国妇女长期以来束胸裹臂的旧貌,让女性的体态和曲线美充分显示出来,颇受女学生欢迎,也正好与当时解放封建女性的思潮相呼应。
三十年代和四十年代是旗袍的黄金时代,也是近代Z国女装最为光辉灿烂的时期。这时的旗袍造型偏向于欧洲的流行时装,局部被西化,出现了荷叶领、西式翻领等,样式也逐渐增多。改良后的旗袍在二十世纪三十年代,几乎成为Z国妇女的标准服装。
五十年代之后,旗袍被象征劳动人民的“花衣裳”所取代,逐渐失去生存空间。
六十年代到七十年代,旗袍被说成“四旧”、“封、资、修”,尘封了二十年,几乎绝迹。
八十年代到九十年代,旗袍辉煌难再,仅有少数人在穿。而且,此时出现了一种具有职业象征意义的“制服旗袍”。为了宣传和促销等目的,礼仪小姐、迎宾小姐以及娱乐场合和宾馆餐厅的女性服务员都穿起了旗袍。做工粗糙、式样单一、色彩艳丽、妖媚低俗,大大降低了旗袍的档次和品位。
改革开放后,随着思想的大解放,旗袍作为最能衬托Z国女性身材和气质的时装代表,再一次吸引了人们注意的目光,甚至在国际上流行,光荣复兴。
可以说,旗袍是Z国整个近现代历史文化的缩影。它所遭受的命运反映着Z国当时的主流思潮。没有一定的内涵与气质,没有一定的文化与深度,没有袅娜窈窕的身姿身段,根本体现不出旗袍的魅力。
二十五岁以下的女人有的还在校园天真的漫步,或者才刚步入社会稚气未脱,仍未被社会打磨。旗袍穿在她们的身上仅仅是一件漂亮的时装。也许青春,也许美丽。
二十五岁以后的女人,思想渐渐的成熟,或许经历过一场痛彻心扉的背叛,或许遭遇过一次刻骨铭心的失败,现实的逼迫让她们看清理想的差距。旗袍穿在她们身上不仅仅再是一件单纯的衣服,而是一个女人步步透露的风华。也许沧桑,也许坚强。
可是,当这件粉白色绣着樱花图案的旗袍出现在蓝烟身上的时候,梁月臣却没觉得有一丝的突兀,甚至有一种再适合不过的欣赏与感叹。娇嫩、水灵,浪漫、凄寂。
蓝烟的骨架偏小,身子纤细,梁月臣一早就知道,他还记得小丫头刚苏醒的时候还嫌弃过自己的身体发育不良。只是,没想到仅仅一个月的时间,小丫头便变得玲珑有致了。虽不能说珠圆玉润、性感丰满什么的,可是,却小巧亭亭,精致婀娜。
她的身上有一种很矛盾的感觉。有时候你会觉得她像个小孩子,单纯、可爱。有时候你又会发现她其实藏了很多心事,哀伤、心疼。
梁月臣喜欢看见她的笑容。她的笑,如临江照水,如月下拾花。不仅美丽,而且令人舒心满足。很多时候,他都会为了能让她露出笑容而费尽心神。他钦羡过蓝潜和刑文瑞,也想和这个好看的妹妹亲近点儿。
他看见正在收拾箱子的女孩儿转过身,裙摆下的流苏划出美丽飘逸的弧度,逆着光,他看不大清楚她娇美的五官,只有那一双猫眼儿般剔透的眸子明媚炫丽。
“月臣哥哥,有吃的吗?我饿了。”蓝烟将箱子关上,目光紧盯着梁月臣手里的保温桶,一副馋猫样儿。
梁月臣走到茶几旁,将保温桶放下,“去洗洗手,今早有你爱吃的酒酿圆子。”
“是徐记铺子的吗?”蓝烟边往洗手间走边问。B市就数徐记的酒酿圆子做得最好,干净、糯口,清香、微甘,虽然只是一道简单的小吃,但是却能令人回味无穷。
“不是徐记的,是梁记的,你要吃么?”梁月臣唇角带笑,将酒酿圆子用一个精致莹白的瓷碗盛出来,冒着微微的热气,漫着淡淡的酒香。
“月臣哥哥做的?当然要吃了——”蓝烟弯着眼睛,低下头深深的嗅了口气,“嗯——比徐记的还要香——”
“吃你的吧。再放就凉了。”梁月臣将小碗递到蓝烟手里,小丫头味叼,为了这道酒酿圆子,他还专门跑去徐记偷师了一番。外面的再干净,他也觉得比不上自己做的放心。
蓝烟坐到沙发上惬意的品尝着自己的早餐,一脸的享受。
正当第一碗见底蓝烟准备吃第二碗的时候,病房门再次被打开,蓝正君穿着军装,似乎还带着阳光和风露的气息有些意外出现在蓝烟的视线里。
“小叔——”蓝烟忙站起身,语气里明显的有着惊讶,“不是说下午才回家的吗?”
蓝正君的眼睛里有着血丝。为了能在今早赶回来,他熬了一个通宵。可是,在听见蓝烟唤他的那一刻,他觉得一切都是值得的。
等蓝正君走近的时候,蓝烟清楚的看到了他充血的眼睛,将蓝正君拉到沙发上坐下,“小叔,吃早饭了吗?这里有酒酿圆子,要不来一碗?”
蓝正君点点头,确实还没来得及吃早饭。
“那我重新给您拿个碗来。”蓝烟说着就要起身去给蓝正君取碗。
“不用了,用这个就好。”蓝正君端起蓝烟用过的小碗,盛了一碗酒酿圆子在里面,就着碗口咕噜咕噜喝了起来。
“那是我用过的,脏——”蓝烟有些不好意思的嘟囔着。
一碗酒酿圆子下肚,蓝正君觉得胃里舒服多了。“小叔不嫌弃。你小时候我经常吃你剩下的。”
可那是小时候。蓝烟想反驳,可看见蓝正君丝毫不介意的表情又住了口。这么些日子以来,她算是对蓝正君的性格有了初步的了解。别看在外人面前一板一眼的,在她这儿就是个二十四孝的典范,跟她老爸有的一拼。
蓝烟下心里无奈的叹气,这种被人宠爱的感觉真是幸福。但愿永远都能这样。
“月臣哥哥,有眼药水儿吗?”蓝正君前天才告诉她要今天下午才有空回来,现在他出现在这里想必是因为自己今天要出院吧,昨晚肯定忙到很晚。
梁月臣点点头,他也注意到了蓝正君泛红的眼睛。“我去给你拿。”
梁月臣走后,蓝烟坐到蓝正君身边,看着蓝正君将酒酿圆子吃完后便将保温桶和碗勺拿到卫生间收拾干净。
“小叔不听话,没有好好休息。”蓝烟一手拿着梁月臣找来的眼药水儿,一手撑开蓝正君的眼皮,馨甜的气息呼在蓝正君的脸上,令蓝正君不自在的动了动脖子。
“别乱动,没滴进去。眼睛红得这么厉害,待会儿回去后,小叔要好好的睡上一觉。”蓝烟将滴落在蓝正君脸上的一滴眼药水儿擦去,重新滴了一滴在他的眼眶里。
等两只眼睛都滴好药水后,蓝烟直起身子,将瓶盖盖好。“闭上眼睛休息一下。八点半我们就回家。”
老爷子在家里等着她,来接她出院的是刑文瑞,说好了八点半。
八点二十的时候,刑文瑞出现在医院。
见到蓝烟的那一刻,他跟梁月臣一样,也被狠狠的惊艳了一把。小丫头长大了。
刑文瑞提着蓝烟的行李箱和蓝烟并排走在最后,趁大家不注意的时候他俯身在蓝烟粉嫩的脸蛋上轻轻啄了一下,“周末我们去看电影吧。正要上映一部3D的故事片,我们公司投资的,好像还不错。”
蓝烟伸手在刚才被刑文瑞亲吻过的地方摸了摸,“对不起,周末要陪爸爸。”
“烟儿,我们是未婚夫妻,将来还会是夫妻,你对我可以不要这么冷淡么?”刑文瑞压下心底的恼怒,一手揽着蓝烟的肩膀,望着蓝烟的眼睛里闪过受伤,“我理解你失忆后对我的陌生。可是,你总要给我机会去亲近你啊。你能和月臣哥相处融洽,为何我就不行?我是个男人,看见你对别的男人比对我好,我会吃醋的。”
蓝烟侧过头,看着刑文瑞的眼神清澈无辜,“我和爸爸早就说好了。”
“那下个周末可以吗?”
“下个周末要和小叔到部队上去。”
“去部队上做什么?”刑文瑞神情微冷,眼里有着隐隐的不耐烦。
“烧烤。”
“嗤——你可真有兴致——”刑文瑞低笑一声,揽着蓝烟肩膀的手微微使力,看见看眼皱起眉头后凑近蓝烟的耳边呼了口热气,“我就不信你每个周末都有事。”
蓝烟也不答话,只是将刑文瑞搁在她肩膀的手拂去,一个人向前走着。
她身后的刑文瑞敛起脸上的笑容,眸光幽深,望着蓝烟纤窕的背影若有所思。
作者有话要说:注:文中关于旗袍的历史沿革大多来源于百度百科。
、回家
透过半升的车窗,蓝烟看见了那一汪碧波荡漾、涟漪潋滟的天然湖泊。
空气中透着湿意,夹杂着淡淡的土腥味儿。在气候干燥的B市,这里无疑是个绝佳的避暑胜地。
终楠海,以前只存在于蓝烟的听说范畴里。很少有人知道那里究竟是个怎样的地方。说起它,大部分Z国人都只知道,那里是Z国政府的最高象征,是权利的集中地,是一个充满神秘而又传奇的地方。
蓝烟没有想到,有一天,她自己的家竟然就是在这里。
没有她想象的金碧辉煌,比起故宫的奢华厚重,它更加的简约时尚却又不失精致。楼宇错落、绿树纷呈,没有常见的都市里的喧嚣枯燥,只有清爽的宁静安然。
车子经过金鳌玉埬桥,从福华门进入,绕过西花厅,最后驶进了一幢三层楼的别墅里。这一片是新建的住宿区域,全部都是式样统一的颇具东方建筑风格的三层小别墅,屋顶和围墙上都铺满了暗红色的琉璃瓦,尊贵而大气。墙头爬满了蔷薇,一朵朵嫩黄色的小花在蔓藤之间探头探脑,煞是可爱。
进门是一个小花园,一米来宽的石子小路,只容得下单车通过。别墅自带地下车库,一楼是客厅、厨房和客房。二楼是卧室。三楼是书房、琴房。蓝烟的屋子在二楼右手边最里面一间。落地窗,淡紫色的飘纱蕾丝窗帘,还有个种满小花小草的小阳台。很有些小清新、小浪漫的味道。
约四米宽的印着青花图案的整体衣柜几乎占据了一整面墙。蓝烟看了下里面放着的衣物,全部都是新买的。有牌子的她都认识,没牌子的看做工和用料也知道是特意订做的。衣服风格以淑女可爱为主,裙装居多。蓝烟熟悉了一下自己的屋子,将从医院里带回来的行礼整理好,又到三楼的琴房去看了看,在看到整齐的叠放在钢琴上的曲谱后,蓝烟第一次对前身的乐音天赋有了直观的认识。
一共二十九首曲子,没有配词,基本上都是轻快纾缓的小调,只有一首有些悲伤。每一首曲子的下面都有着前身的签名,一个行楷字体的“烟”字,以及谱子创作的时间。时间最久的一首是在蓝烟十一岁时写的。
花了两个小时,蓝烟将谱子一一翻阅,这是前身留下的最后一笔痕迹,她想永远的记忆。
晚饭的时候除了明天才能到家的蓝正烨和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的蓝潜,蓝烟总算是和家人吃了顿团圆饭。
大伯蓝正安五官很刚毅,有些像老爷子,不怎么笑,看上去很严肃。蓝烟在医院里的时候只见过他两次,一般都是大伯母祝真茹来看她。
一块红酒鸡翅落进蓝烟的碗里。
“多吃点儿,烟儿太瘦了,得好好补补。”蓝正安早就发现小丫头对自己的偷偷打量了,家里就她一个女娃娃,又是个漂亮懂事的,哪个不喜欢?即使后来玉慕灵来到家里,可到底不是亲生的,怎么也比不上烟儿。儿子犯了错,他可以言辞激烈的批评教育甚至棍棒相加,可面对软乎乎的小侄女儿,他连说都不知道怎么说,最多板着脸,可就这样,他感觉烟儿还是有些怵自己的。
蓝烟有些受宠若惊的看着蓝正安。
“是不是不喜欢?吃个别的?”蓝正安有些疑惑,这道红酒鸡翅可是蓝烟以前最喜欢的菜肴之一。
蓝烟摇摇头,对着蓝正安甜美的一笑,专心朝碗里的鸡翅进攻。除了爷爷,其他人似乎都别别扭扭的。不知道堂哥蓝潜是不是也这样。
蓝正安满意的微微勾了勾唇角。目光扫过正在喝汤的干女儿玉慕灵的时候稍稍闪烁了一下。
“慕灵就快毕业了吧?”在蓝家没有食不言寝不语一说,每次家人团聚的时候,在饭桌上只要不是大声嚷嚷,唾沫横飞的,是允许开口说话的。老爷子的意思是,又不是外人,自家人干嘛弄那么多规矩,一家人都生疏了。
玉慕灵咽下嘴里的汤,拿起纸巾擦了擦嘴角。“是的,干爹。就这个月月底。”
“嗯。把宏声那里的工作辞了,到你干妈的单位去。我跟你干妈商量了下,让她在办公室给你安个职位。跟在你干妈身边,我也放心些。”
玉慕灵低垂着头沉默了一下,最终还是小幅度的点了下头。“我知道了,干爹。”
蓝烟眼睫半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