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那叫小小的小女孩,自然就是纪衡和陆茶几的孩子了。小小气呼呼地说道:“呜,大家都说有时间了陪小小,爸爸妈妈也这么说,可是他们好像总是很忙,只有舅舅陪我玩。哼。尤其是爸爸,太讨厌了。小小每天只能在电视上看到他。”
周晚晴揉了揉眉,想到她是小孩语气,不由有些好笑,这几年纪朗连任了,纪衡虽然不参与政坛的事,但依旧忙着基金会的事情,自然不太有时间陪小孩了。小小继续嘟嘴骂着爸爸,却没发现他的爸爸已经走了进来,正眉开眼笑地站在她身后看着她呢。
“臭爸爸。”小小跺了跺脚,踩了踩地板,咦地板上怎么有这么长的影子呀,回头一看,正是爸爸,还穿着西装呢,小小也不顾自己刚才念了几遍的臭爸爸了,直接就扑了过去,“爸爸爸爸爸爸爸。抱小小。”
纪衡一把把小小抱了起来,后面的陆茶几朝周晚晴无奈地笑了笑,说来真怪,孩子是从她的肚子里钻出来的,可就是从小最喜欢的好像一直是爸爸,时间久了,陆茶几忽然觉得有些吃味。
纪衡和小小黏糊了一会儿,就过来和陆茶几一起陪周晚晴聊天,纪衡为周晚晴倒了杯茶,说道:“周姨。你看,小小从懂事起,就喊你奶奶了,不如什么时候你和我爸就把婚事办了吧。”
周晚晴端茶的手一抖,茶水就溢了出来,陆茶几连忙拿出纸巾为她擦拭,说道:“周姨,没烫到吧。”
周晚晴知道自己失态,也只是笑了笑,看了他们俩一眼,说:“有你们两个这么好的孩子,我这辈子还图什么呢?我和你爸在一起,本就不图名分。”她说话的声音温柔平和,不泛起一丝涟漪。
但纪衡和陆茶几都知道,她等了很多年,只是因为时间太久了,都有些不敢等了,去年似乎快要等到了,但纪朗又连任了,纪朗提过了,很快便被周晚晴笑着否定了,于是这件事就搁置了。
“周姨,这些年风气革新了许多。你和我爸的事,想来不会惹来很多争议的,我也会帮你运作。我的那个组织现在一直在倡导让原市民区和贵族区的人结婚,打破旧观念的,也是得到很多人支持的。”
周晚晴低下头,想了想,说:“阿衡,如果你是为了自己的理想,周姨支持你,但也不要太操劳了。至于我的事,你这么忙,就不用再费心思了,多抽出些时间陪陪小小。她还这么小,很需要你陪的。”
“嗯。”纪衡看着怀里将睡欲睡的女儿,嘴角漾起一丝笑容,最近这段时间确实奔波了太久,让女儿都喊起臭爸爸了,想起自己曾经答应陆茶几很快让她过平静的生活,纪衡忽然有些愧疚,时间,还是需要几年的时间,他就可以抽身了。
陆茶几是知道女子心思的,也知道周晚晴这样优雅的女人,定是不会将那些话说出来的,一切还需要时机,便岔开了话题,和周晚晴继续聊些其他的。
“你哥哥,近来身体好些了么?”
“嗯,好上许多了,倒是多亏了小小,自从小小常常陪着他玩以后,他好像恢复得不错,不过医生说要恢复到原先的程度,恐怕有些难了。”提及程志气,陆茶几便有些伤感,就想说些开心的消息,又道:“倒是我大姐,快要结婚了。”
这消息,是个重磅炸弹。纪衡也有些惊讶,想了想,说:“是和当时看她的那个医生?”
“嗯。”陆茶几笑着点了点头,说:“也三四年了,该结婚了。缘分这东西,还真是奇妙,你以为你遇不到的人,偏偏就遇上了。”
“是啊。”纪衡想起了前事种种,时光原来这么快就过去了,他淡淡地笑道:“茶几,你看,日子是越过越好的。”
纪衡在陆茶几的额间,轻轻地点了一下,这时躺在沙发上昏睡过去的小小醒了过来,看了一眼爸爸妈妈,跑到了周晚晴的怀里,说道:“奶奶,你也亲亲小小,爸爸都亲亲妈妈了。”
陆茶几听女儿这么一说,不由红了红脸,看了眼周晚晴,又看了眼纪衡,都怪他,怎么当着大家的面就亲了起来。
周晚晴原本有些悒郁的心情,被小小的童言童语给逗得有些欢欣,便在她的额间轻轻吻了一下。小小一下就手舞足蹈了起来,对着刚从玄关处进来的纪朗说道:“爷爷,奶奶亲我了!你也快亲我一下。”
纪朗原本严肃的脸部表情也柔和了起来,他方才在玄关处站了许久,他们的对方,听到了许多。只是有些迟疑,要以怎样的表情进去,要说怎样的话,纪衡说的话,他心里早已经百转千回过多次,但却迟迟没能实现,也越发觉得愧对周晚晴。这颗石头在心中压得越久,就越有些不敢提起,所以他方才进门时,脱掉了大衣,然后将大衣放在手上,却不敢走近几步,只能远远地望着周晚晴。
这个女人,这么多年过去了。却依旧是那么美好温婉而大方。身边时常有人说,总统先生,您现在还算年轻,寻一门政治联姻是再好不过的了。是啊,你看,他打破了很多陈规,可是涉及到政治的时候,永远总是有那么一群“贵族”,或者是曾经的旧贵族,或者是现在新崛起的势力,但简言之,她们都有着各种各样的功利性,能帮上他很多,但他都一一拒绝了。对于他来说,最好的女人,就只要回家时,能给他美好的微笑,温暖而坚定地站在那里,他爱她,和她的身世背景、家族财富统统无关。
只是,这么多年过去了,好像说爱,也变得有些难了。
知道些内幕的人,常同他说,周晚晴配不上他。
只有他自己知道,是他配不上周晚晴。
一个女人,三十年,什么也不求,默默地陪在他身边。而他能给她的,实在太少。所以纪朗,一国之元首,上过战场,在议会上与人唇枪舌战,走过世界上的无数地方,但在这一刻,看着自己的儿子和儿媳成双成对,带着可爱的小孙女,偎依在自己最爱的女人身旁时,却忽然有些不敢进这个家门了,生怕自己的出现会破坏了这个画面。
直到自己的小孙女用软软的语音呼喊了他,大家的视线都看了过来,他才握手成拳,轻轻地咳了几声,想要严肃却又严肃不起来了。他抱起小孙女,对着她的额头重重的亲了一下。
小小被他的胡茬逗得咯咯大笑,又笑道:“爷爷,爸爸都亲妈妈了,你也快亲奶奶一下吧。咯咯咯。”小小一边捏弄着爷爷的脸,一边笑嘻嘻地说道,爷爷的脸没有爸爸的光滑,但好像更硬一些,不容易捏出造型,所以她用力得拉了一拉。
纪小小同学,估计是全国上下,可以对总统先生这样的脸这样胡闹摆弄的,所以陆茶几哭笑不得地将小小接了过来,反倒让小小同学有些不高兴,继续大声嚷嚷:“爷爷,快亲一下奶奶嘛。”
纪朗有些尴尬地看了看纪衡,不过自己这个唯一的儿子此刻却伸着长腿,一副看好戏的模样,连眼睛都笑得弯成了新月状,说道:“我小时候可都没有此等待遇啊,还是小小厉害。”
顾左右而言其他。
倒是周晚晴有些不好意思了,起身说道:“你们都别闹了,这都晚上了,我们快去吃饭吧。”
纪朗看了眼墙上的挂钟下午16:00,似乎还远不到吃饭的时间,不过他看得出周晚晴很紧张,正努力地搓着双手。
就像他们初见的时候,那时候她来给他收拾文件,虽然为人细心,但还是显得有些手忙脚乱,没事做的时候就搓着双手,一会儿问一句:“纪先生,您什么时候用膳?纪先生,您想吃些什么?纪先生,要不您先去吃饭吧。”
那时候他觉得很无奈,这个女人,请她来是做秘书的,又不是做厨师,她怎么这么关心这些问题?那时,他甚至还往不太好的方面想过,觉得世风日下,现在的小姑娘一个个都有些不择手段的样子。
再后来,他才发现,那是她紧张时天然产生的应对话语。
这么多年,都没有变过。
所以,纪朗走上前去,在她的额前,也吻了一下。
只是轻轻的一个吻,纪朗却觉得自己花了一个世纪之久。
他一向是清冷自持的形象,做了总统之后更是端肃威严了起来,连原本温情的眼睛也渐渐地冷峻了许多。所以这样温情的小细节,周晚晴已经很久没有见到,连她自己都被忽然唬了一大跳,咦,好像和很多年前的感觉有点像,心里有些小鹿在乱撞。不过,这怎么好意思呀,还在小辈面前呢。周晚晴瞥了眼纪衡和陆茶几,都正似笑非笑地望着她。她别过脸,看了看纪朗,想跟他说,在孩子面前就别闹了。
但没想到的是,纪朗却忽然单膝跪地,牵起她的手。
这一幕,连纪衡也没有料到,和陆茶几面面相觑,没明白为什么迟迟不提此事又一向谨小慎微的父亲,忽然做出了这么个冒失之举。
纪朗从怀里取出一个红色的小方盒,那个小盒子已经有些旧了,但因为一直包在一方锦帕之中,却也没什么磨损,而里边的那颗钻戒,更是光彩夺目。纪朗嘴里说着什么,周晚晴已经几乎都听不到了,她只记得自己的眼里含着泪水,只记得纪朗执着她的手,将那戒指帮她戴进去,可是她年纪已经大了,有些发福了,那枚戒指怎么也戴不进去。然后纪朗就开始满头大汗地调戒指,陆茶几拿来润肤油给她涂手,纪衡亲昵地搂着她的肩,怕她因为激动而站不稳。
那是一枚好多年前的戒指。周晚晴不是没有见过,不是没有期待过,但她没有想到,纪朗会随身携带者。也没有想到会在一个普通的周末午后,天气一般般,下午茶一般般,大家说着家常话时,自己忽然戴了上去。
虽然没有惊心动魄的浪漫,也没有委婉缠绵的情话,但周晚晴觉得很满足,满足到她亲自下厨做了一大桌的饭菜,满足到她都忘记了说她愿意这三个字,导致纪大总统这一天,在被小孙女欺凌之后,又遭受到了一个严重的打击,垮下了一张脸。
自然,这样的误会很快就会被澄清。
在一个秋高气爽的日子里,纪大总统,三十年得偿所愿,抱得佳人归。那天,他喝了很多酒,对着和自己长得很像的儿子说,“兄弟,得亏当初听你一句,很多事情需要冲动。”
纪衡笑了,他只是真没想到,纪朗那天冲动来得那么快,毫无准备,毫无策划,毫无战略,一点都不想做政治的人。
不过,这样好像,也不错。
作者有话要说:这基本就是最后的最后了,写这本书的最后,我换了个工作,基本上每天白天都需要殚精竭虑地思考文字,晚上回来写文真的很有精疲力竭的感觉。不过还是谢谢大家,一路陪我走到 了现在。另外,这本书其实一开始最初的目的是想写给我永远的何以窗,希望你能相信那句话,日子是越过越好的,好好地活下去。
last;鞠躬,谢谢大家。。下一本书,也在存文了,是高干腹黑文哟,先放个小片段上来:
周余之一上飞机就觉得有些不对劲,他认识多年的李家大小姐,正立在头等舱的过道上点头对他微笑:“周少,许久不见。真巧。”
“好巧,好巧。”周余之嘴上这般说着,心里却颇不以为然。真是好巧,巧到他刚回京城,就想马不停蹄地去S市,甚至是在还没上任前一个月,不将行程告诉任何外人的情形下,遇到的。思来想去,出卖他的人,只有可能是老爷子。
周余之抬抬眉,觉得有些无奈,他也不过刚刚过了而立之年一年半载,四舍五入一下还是30岁的大好青年,怎的老爷子又这般着急了。这位李菡叶大小姐,他们自小在一个大院里长大,对方几斤几两,彼此都是熟识。若能成双成对,只怕早已比翼双飞了,也不用年年在空中上演这般“好巧好巧”的戏码。
李菡叶不愧是当年和他穿一条裤子长大的,见他面露倦容,便温婉一笑,客气寒暄道:“是不是现在叫不得周少了,应该叫周市长了。”
“那更叫不得,副的而已。你我认识多年,又是同辈,喊我名字不就得了。”
李菡叶轻轻摇头,低声道:“伯父让我来的。”
周余之痛心疾首地点点头。
这时飞机开始广播,请各位乘客坐好,绑好安全带。李菡叶颔首道:“周少,我先坐过去了。”
周余之有时难以理解这些名门淑女的莫名规矩,虽然,他也身出名门,但他嘴巴上似乎一直都是街头巷语。而他愿意同李菡叶低声寒暄,实是因为这飞机环境有点可怕。不知是谁,把他的行程泄露,除了他前排坐着两个老外夫妇,他的前后左右,几乎都要被各色美女包围了。后方坐着两个年轻嫩模,频频对他嘟嘴剪刀手,斜右方坐着个知名女演员,拎着一只LV包,有一下没一下地对着他眨巴眼睛。他只能装作不认识,只是没两下,飞机刚起飞,那位女演员的经纪人就按捺不住寂寞似的,装作去厕所的模样,走过来说道:“周先生,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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