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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眼睛里蓄满了泪水，她闻到了一股酒味，他来之前还喝了酒。她在这里傻坐了两个小时，他却是在一边洒脱的美人相伴还有酒杯摇曳。她望着他：
“突然明白为什么文艺的人说眼睛里流出的眼泪是曾经脑子里进的水。”
“是吗？我一直以为你挺没心没肺的。”听了她的话，他顿了顿，声音里微微带着一股她能听得懂的讽刺。他尝试着跟她道歉，有生以来说了最多的对不起，可是她今天还是来找他了，他不会笨到不知道她今儿是来干嘛的。
“我多想依旧是那个没心没肺的钱如意，可是邱总，自从遇到你，我还没来得及掏心掏肺就因为你的一点点不在意的小动作而多愁善感了。瞧，果然遇到错误的人注定是场叹息。”
“这就是你的答案吗？”她低下头，看着面前的咖啡。她不敢看他，特别是他的眼睛，似乎他的眼睛能看透一切，看透她根本就舍不得放弃他一样。
而他，也在听见她说错误的人时，手中点烟的手略微颤抖。
“嗯。”
过了不知多久，她终于听到他如同赦免的声音：
“很好。那你有没有忘记，当初是谁要先开始这段情路的？”
她抬起头，扫过他的脸，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今天的他脸色白的吓人。可能，这就是左小爱说的‘纵欲过度’后遗症吧。
她暗暗感叹一声，转头透过玻璃望向对面正在拆迁的施工队。
“是我，我记得，所以今天走到这里我也很抱歉。繁华的阶段，如果想重建新的建筑，就只能拆掉之前的，所以……我……”
“不用说了。故事既然是你开始的，那么结不结束就由不得你做主了。”
“我……”
“钱如意，我让你闭嘴！”
“邱总，你昨天晚上对我说让我重新考虑一下我们之间的关系，邱总，你有没有考虑过，我是人，不是你的宠物。在你开心的时候就在我面前摇晃一下手中的骨头，当我义无反顾跳起的时候你却扭头把骨头递给了别人，我伤心离开了，你在走到我面前告诉我，这个骨头从来都没有给过别人，可是，邱总，你即便是真的没有给过别人，可是，你也没有给过我……”她的泪珠挂在腮边，眼眶依旧是蓄满泪水的，她用了多大努力再不让眼泪再流出眼眶。
她抬头与他对视，他的眼睛深邃，让她看不清楚。她低下头，看着自己的指尖：
“我承认，我喜欢你，一直都喜欢，从看到第一眼就觉得这个男人如果是我的该多好，可是当你真的可以让我当做我的男人的时候，我并没有感觉到多快乐，你给我带来更多的是偶尔的小算计，偶尔的小伤害，还有偶尔的遗忘，在离开你的这两个月里，我每夜每日都在想你，想你的味道，想你说话的声音，想你沉默时的样子，生气时的表情……想你是否也像我想你一样的想我……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我就会想你对我的好，对我的坏，有甜蜜，可是更多的是委屈，你没有试过每天对着人傻傻的笑，夜里却偷偷哭湿枕头的感觉，如果这就是爱情，那么我想我从开始就错了。”
“钱如意……”他伸手将烟熄灭，突然烦躁想打断她的话。
“邱总，求你让我把话说完，你足够优秀，优秀到我觉得自行惭愧，你永远都是那么完美，而我便是你唯一的败笔，我想了很久，虽然我很喜欢很喜欢你，可是也不是非你不可。所以，我想邱总到此为止吧。你的世界我不会再踏进去，我的世界，也请你离开。或者，将来我们还是难以避免见面，但是我想即便是我们不说话，我们还会是朋友，甚至是亲人。”
“朋友？亲人？”
“对，我们结束吧。”她抽抽鼻子，发现终于说明了重点。
“这就是你跑来等了我几个小时，要说的话？”
“是。”窗外本来已要放晴的天空突然乌云低沉，不时有几道闪光划过无边黑际，偶尔传来一声轰隆隆的滚地雷声。
“说完了吗？”
“说完了。”
“那么，你可以滚了！”
她站起来，刚想走，看了看手中的雨伞突然想起了什么，回头凝望着这张脸，这张昨天夜里还梦到的脸，声音从嗓子发出瑟瑟的声音：
“你……有没有带伞……”
他突然站起来，抓着她的手腕，用力：
“我让你滚，你听不懂吗？！滚出我眼前，再也不要出现在我的视线内，否则我会让你后悔今日你说过的每一句话……”
他要写咬牙切齿了，甚至因为气愤身体都有些摇晃。手腕上传来生生的疼痛，现如今如琼瑶电视剧上会扇人耳光的不多见，可是动不动就逞手劲的可不在少数。
“一一，可以走了吗？”
从身后突然传来刘恺威和风如絮的声音。
“邱先生，我可以带走我的——女朋友了
吗？”
邱少泽看着他，眼神说不出的阴沉。片刻，他深沉难解的目光纠缠住她，低低地说：
“女朋友？”他每一个字都似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你就这么迫不及待的清除他，连机会都不给他，就邀请了新人住进她的心？
“对，我的女朋友。”
“刘先生，记得看好自己的女朋友，不要让她随便走进别人的世界然后连招呼都不打说走就走！”钱如意感觉到他放在自己胳膊上的手有那么瞬间的一僵。
钱如意低下头，看着自己的脚尖和他的脚尖相差的距离。总是有那么点距离的，可是，始终碰不到彼此。
“谢谢邱先生的提醒，我会看好自己的人的。”
手腕上之前的疼痛感早已消失，感觉到手腕上传来微烫的体温，那是他的体温，从今以后她再也感触不到了，竟在最后贪恋这一时的温情。
她的手被他重重的放下，看着他抽回去的手和自己手的这个距离，明明很近，却感觉很漫长。
“如果没有什么事情的话，我们就先离开了，订婚宴等订下日子一定邀请邱先生，还请邱总大驾光临。”
“幸福很调皮，你可要抱紧了。”
“谢谢提醒。”
直到上了车，她神情依旧黯然。
“后悔了？”
“没有。”
“一一，答应我，清除过去吧。”蓦地，他低下头，略微冰凉的嘴唇印在她的唇上，还来不及反应，他就已经直起了身子。
“恺威哥……”
“一一，我是男人，也有自己的底线。”他的底线，已经为了她一退再退，现在已无路可退，也不会再退了。
“对不起……”
他突然转身，抱住她：
“我不要这句话，而且接下来的几十年我都不想听到这句话。一一，当一份幸福正在远离 ，要相信，也是另一份幸福正在靠近当中。不要让我等太久……”
“我会努力……”努力的忘了他，忘了过去，可是只要他与她都在这个世界上，就算是忘了整个世界，忘不了他还不是无用之举。什么时候，他竟变得如此重要？可是她没有把握，即便是她能把自己变回之前的她，可是她还能不能向从前那样没心没肺的笑，像从前那样快乐？
突然手机响了起来，她打开，依旧是陌生号码发的信息：
he heart is mine。but it is full of you。我以为所谓爱情，不过是五个字：珍惜眼前人。
又是昨晚发那条莫名信息的手机号，到底是谁？
“是谁？”
看她呆呆的瞅着手机，刘恺威突然好奇。
“哦，原来的同事，叫郭襄，我没有跟你说过吗？就是跟神雕侠侣上面的郭襄同名的同事。”
“我只是问是谁发的。”
“哦。”她不再说话，为什么看了这条信息，她总会想起他。刚刚她们离开的时候，为什么他的眼神是一种说不出的感觉，似惆怅似感伤……似难过……他应该不会淋雨的吧，她把自己的伞留到了桌子上，他应该是看的到的……好了，该做的都做了，她也算是仁至义尽了。
、87第八十七章
钱如意在回去的车上睡着了；刘恺威没有忍心叫她；直到她在睡梦中红了鼻尖；粉嫩的腮上还挂着眼泪；他觉得自己一生最大的挫败感在今天下午全部都经历了。
他听见她一边流着眼泪一边说，我喜欢你，我承认我到现在都依然喜欢你……他觉得那一刻好像自己是个小矮人；她回来b市的这两个月；他每每带她去吃饭，带她去游乐园，带她去看电影，牵手；拥抱；可是也只是止于此，每每他想有跃进的动作她都会傻傻的笑来打断或者装作不经意的跳开。
原来，不是她还不习惯，而是，她心里还装着另外的人。他问了自己很多遍，真的要她吗？正如她对那个人说的，我虽然喜欢你，可是也不是非你不可的。他呢？学业、事业都无比顺利，难道就要在感情上受挫？可是，能够选择最喜欢的，如何甘心选次之的？
看着她在梦中掉出眼泪，他突然觉得无能为力。即便是再喜欢你，你为别的男人掉的眼泪，他又能做什么？
回到家里，澡都没洗她就躺到了床上。今天，她用尽了一生的勇敢去对自己喜欢的人说那样的话。这一刻，才觉得好疼，好难过。
她以为自己虽然有些难过，其实也没什么的，可是在回来的路上她做了一场梦，梦中她跟他回到分手的咖啡馆。他说，你为什么不信我，我说过我跟别人都是清白的，你还要我怎样？他伸手抚上她的脸，朦胧中她附上他抚自己脸颊的手，睁开眼睛，却看到刘恺威那双无可奈何的眸子。
“做梦丢了宝贝吗？哭成这样？”
她尴尬中伸手一抹，竟然满是泪水，这才发现自己不是不难过，而是伤心到了极致的。一直憋着的那种伤心，只是没有找到合适的突发点。原来，舍弃一个明明很喜欢的人，是这样的疼，就如亲自给自己处以凌迟的极刑。
难怪，情爱是穿肠毒药，入口香甜美味，可是喝下却是万劫不复。
门外有敲门的声音，她以为是钱父，也没抬头，就喊了声：
“爸，我跟恺威在外面吃过了，这会不想吃了，你们不用等我了。”
听见脚步声一步步朝自己的床走来，她伸手抹了把脸，勉强抬起头，竟然是钱东方。
“哥……你怎么回来了？”
她有些讪讪，低下眸子，遮去眼睛里的红丝。还好，钱东方并没有追根究底的意思。
“一一，前几天遇到二嫂林小小，说你答应了她要去她那里上班，有这回事吗？”
“嗯。”
“那你是怎么打算的？”
“过几天就去……”说完，又觉得不妥，她去那里上班也就代表她又要回到a市，刚刚和人家说了彼此绕开彼此的世界，转眼她又跑去人家所在的城市上班，是不是有点犯贱的嫌疑？
“哥……”
“你既然想去，她那里也不错，我记得小时候你就喜欢写稿子乱投，去那里做个编辑也是不错的，最起码你在她那里我放心。”
“哥，你们……会经常去那里吗？”以为最怕的是说分手，现在才晓得，最让她害怕的是重逢，再遇到他，她该如何自处？脑海里浮现那一幕——“我让你滚，你听不懂吗？！滚出我眼前，再也不要出现在我的视线内，否则我会让你后悔今日你说过的每一句话……”
“也不经常，偶尔吧，怎么……？”
“没事，我就是随口问问。你还是先别答复了，过些日子再说吧。”
“嗯，也好，过些日子我可能要出国待一段时间，等我回来再说吧，我可不想我妹子被人欺负……我都舍不得呢。”
钱如意突然就红了眼眶，她低下头。
“怎么了，一一？”
过了片刻，抹了一会眼泪，她才声音瑟瑟的：
“哥，我今天中午跟他分手了……”
钱东方难得的稳重了一回，没有惊讶也没有震惊。只是好长时间后感叹了一声：
“一一，没什么大不了的，他即便是再好，不适合你的，就应该甩掉。你已经长大了，这一生会遇到形形色色的人，不一样的品性，不一样的容貌，可是人生就像记忆卡，容量是固定的，想接纳新的就该清除旧的，当发现一切都乱了章法的时候快刀斩乱麻不失是一种很好的解决方法。可是，相见恨晚也会有天让你产生不该相识的错觉。你现在哭说明你也不知道自己这次清除掉的是不是无用的记忆。”
“哥……”
她突然抱着他哭了起来，原来她有这么多的眼泪可以流，这两个月来每天每夜流泪都不如今天这一次这样彻底，似乎可以将她所有的不知所措全部都哭尽。
“一一，我不问你邱少泽，我只问你，你喜欢刘恺威吗？听爸说，你昨天回来后说决定跟他正式交往？恺威哥的确是样样不输少泽，可是，你确定是要的是这个男人伴你一生吗？”
“我……我不知道，他曾经对我做过让我觉得对我特好的事情，恺威哥也会做……虽然，没有他那个时候让我觉得开心，但是……”
“傻瓜妹子，同样的事情，却不是同一个人，之所以让你感觉天壤之别，是因为你不是在意这件事，而是在意是谁为你做的。”
“真正的爱情是自私的，如果和一个人分手，你还能真心的祝福他，祝你过得一定比我幸福，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