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绿的茶叶在水中舒展开来,煞是好看,霍云的手指修长温润,骨节分明,是她见过最好看的手,她竟有些入神,意识到自己又花痴了,心底猛地颤动一下,转过身去不再看,“不管了,四哥,我去睡了啊!”然后直接进屋扑到了床上,只觉得时间慢啊时间慢,什么时候才是大半夜,才能偷偷溜出去啊!
真心有点偷情的感觉……
这才觉得南唐后主李煜写自己跟小周后偷情的那首词,是多么的写实!花明月暗笼轻雾,今宵好向郎边去。刬袜步香阶,手提金缕鞋。画堂南畔见,一向偎人颤。奴为出来难,教郎恣意怜。
她昨天晚上扑到程皓野怀里的时候,全身也是颤抖的,不知道是走夜路给吓的,还是害怕被霍云抓个正着,反正是真真切切地体会到小周后跟姐夫偷情的感觉了。
胆颤心惊中有些刺激的快感,隐隐间又都是甜蜜。
想着想着,眼皮渐渐沉了,她用手机定了凌晨一点的闹铃,准备到时候溜之大吉,捞过枕软抱在怀里胡乱地睡了,迷迷糊糊间,似乎有人过来帮她脱衣服盖被子。
温润地手勾过她压在枕头下的手机,简单地按了几下,取消了她的闹铃,然后仍的远远的,最后躺下抱着她一起睡了。
半夜雷声轰隆隆的震天响,好一阵狂风暴雨翻过来,她猛地惊醒,还没来得及害怕,耳边传来让人心安的声音,“晓末别怕,四哥在这里陪着你!”搂在她腰间的手滑到她的背后轻轻安抚她。
“四哥!”她瑟瑟地将脑袋扎进他怀里,惊慌害怕的心,因为他这一句话,陡然间就安稳下来,然而下一道雷声劈过来,她又陷入迷乱,脑子里不断有陌生的画面飞旋着,鲜血淋漓的,她嘴里胡乱嚷嚷着:“四哥,你们都不知道……霍伯伯不是我妈妈杀的,原来是我杀的……原来是我害死了我妈妈,我还一直恨你,他们说的很对,我早就该下地狱的!”
霍云伸着胳膊打开灯,赶走一室的黑暗,看到她吓的发白的脸色,隐隐间叹口气,将她搂得更紧了,“别怕,安心睡吧,这都是梦,睡一觉就好了!”
周末像雏鸟依赖鸟妈妈一般紧紧抱着他,隔段时间就颤颤地喊一句“四哥……”霍云都好脾气地应声。周末害怕风雨夜里的响雷,怕的有些不正常,心结很重的样子,霍云也没有办法,这是那件事情留下的后遗症,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他只能在打雷的夜里寸步不离哄着她,等到雷雨过去后,她就会疲惫地睡过去,睡醒之后又变的一切都正常。
手机忽然响起来,她猛然间想起程皓野,推开霍云的怀抱伸着胳膊去勾电话,她为了程皓野连打雷都不怕了,这个想法让霍云甚是恼火!
电话是顾北铭打过来的,声音沉的可怕,他说:“程皓野出事了,我就在你门口,你赶紧出来!”
、V寿宴
V寿宴
从影视城到陆军医院再到疗养院,她似乎已经很久没有过群居生活了,正是换季的时候,各大商场都在打折,她拉着程皓野的大手逛的兴致勃勃,拿着许多衣服在他身上比划,“程皓野,你穿格子衬衣很好看,为什么衣柜里不是黑就是白呢?”
他看着镜子里眉眼弯弯的周末,淡淡地“嗯”了一声,他的衣服都是专门定制的,对着设计师的图纸简单打几个对勾,然后批量生产,没有特意讲究过颜色。
他看自己身上红蓝相间的格子衬衣,觉得有些艳丽,不由得拧了眉,周末很坚持,“穿给我看嘛,颜色是有点艳,不过你长得那么好看,绝对能hold住啦。”
程皓野看她希冀的目光,扬了唇角,“好,等下我也帮你挑衣服,你穿给我看。”
周末总觉得他眼底的笑有些不怀好意,直到他拉着她去买内衣的时候她才悟到,他居然脸不红心不跳地挑选着最前卫最**的款式,周末不淡定了,红着脸对售货小姐小声说:“他说的那几款都打包,速度点!”
售货小姐自然是认识程皓野的,却是第一次见他带女人来买内衣,一脸暧昧地瞟了几眼她的胸部,也不是很大呀,甚至有点小,“32B?”
周末摇头,凑过去小声说,“我是34的。亜璺砚卿”她介于二者之间,只不过最近瘦的厉害,内衣都松了,但是她觉得再养几天就好,至少能恢复成原来的尺码。
程皓野尾指挑起一款红色的透视款,随意地扬了扬,对售货小姐说:“她是32,把这款也包一下。”
周末脸嘭的一下子熟透了,狠狠地瞪过去,程皓野痞痞地撇嘴,一脸嫌弃的表情,凑过去拥住她,大手在她腰部有所暗示地按了按,“怎么?不服气?要不然你去试试,爷要是说错了今晚你在上!”他声音不大,偏偏让售货小姐听到了,周末眼角余光瞥见她暧昧的不能再暧昧的目光,羞愤地踢了他小腿一脚。
他也不生气,低沉的笑声荡起来,蛮享受的模样,咬着她耳朵小声说道:“我的手很厉害吧?”有些一语双关的味道。
周末刚想再踢他一脚,看到不远处的唐叔平与孙柔。
唐叔平显然也看到了郎情妾意的他们,温和的眼神暗了暗,向这边走过来,她不自然地挣开程皓野的怀抱,礼貌地冲他们笑了笑,“好巧啊!”
唐叔平不动声色地拨开孙柔缠上来的手,对周末温和地笑,看清楚自己身在内衣区时,白净秀气的脸上一片绯红,有些迟疑地问她,“过的不好吗?”
她微怔,将近一个月没见,偏自己又瘦了,他难免会这么问她,腰间程皓野的胳膊占有性地圈上来,她覆上他的大手悄悄捏了捏,微笑着回答道:“挺好的,你们呢?”
孙柔的眼底一片冰寒,“明知故问,你害死了我们的孩子还能问的这么理直气壮,成心的吧?”她才做完小月子,唐母要唐叔平陪她散散心,偏偏碰到周末,看她笑的一脸幸福的模样,她就恨恨的,她就是见不得她过的舒心。
唐叔平扯住孙柔的胳膊,怕她冲动,最后伤人伤己,孙柔却不领情,委屈地瞪他,气他不追究周末的法律责任,气他袒护周末。
周末闻言,嘴角的微笑僵住,程皓野冷哼一声,刚想说什么被周末打断,“阿平,我们还有事情,改天再聊。”
几乎是落荒而逃!
他自有他的小娇妻,她也要嫁作他人妇,往日的亲密恋人之间只剩下尴尬,她接过程皓野手中的大包小包随手扔在街心公园的长椅上,理直气壮地吩咐,“程皓野,我想吃烤鸡翅!”
他眼波深深,“孙柔的话不要放在心上,她的孩子流掉是她自己做孽,跟你没关系。”
她笑,“我知道,你快去帮买鸡翅,顺便买杯冰镇的可乐。”
他捏她假笑的唇角,“好,我去买,你在这里等我。”
有些事情程皓野不知道,比如孙柔的孩子不是唐叔平的,是霍云找人搞大的。所以说她流掉孩子虽然不是周末直接害的,但是却是间接害的。要不是周末,霍云不会找人对付孙柔,孙柔就不会怀孕,也就不会刻意地拿掉孩子。
绕了一个怪圈,还是她害了孙柔。
所以她想,孙柔恨她是应该的。
唐叔平的确很好,对谁都很好的那种好。当年在A大的时候他是公认的白马王子,温文儒雅的,无数女生为之沦陷,她也是后来才看清楚,唐叔平性子就是温雅的,他的温柔只是为人处事的习惯,他护着谁都是出于客观理由,两者相害取其轻,所以他当初娶了孙柔抛弃了她,那天晚上也是护着孙柔牺牲她,他不能让父辈们知道孙柔被人强过,孩子也是野种,这样的事情对大家闺淑来说是灭顶之灾。
理智的可怕,感情被理性主宰,永远不犯错,永远不会为红颜冲冠一怒,可笑她当初还幻想过让唐叔平为了她对抗霍云。
周末呆呆地看着街心公园颜色斑驳的红色长椅,忽地想起程皓野半跪在公园的草坪上求婚的模样,也是这样的街心小公园,他穿着跟她情侣的休闲T恤,旁边是堆的乌七八糟的吃食,他温情款款像王子一样单膝跪着,不过一个月的时间,遥远的像前尘往事了。
发生了太多事情……
她感觉到两道冰寒的眼光落在她后背上,警惕地抬头看,一脸猥琐的中年男人正像盯猎物一样盯着她看,一步步靠过来,带着野兽的危险气息。
她本能地后靠,“先生,有事吗?”
、V身孕
V身孕
她在水里吹几个泡泡再扎上来,“四哥吗?我没事,洗完澡就睡。覀呡弇甠”
脚步声渐远,她脑子里放电影一般闪过跟程皓野在一起的无数个片段,甜蜜的少,虐身又虐心的时候多,再反观在A市的生活,虽然最后过的压抑不开心,却有点无法无天又有恃无恐的,归根到底还是因为依仗着霍云不会伤害她。
程皓野,霍云,高下立见,云泥之别,她列举无数的事实试图让自己死心可是心底的不甘与酸疼到底是因为什么!
半夜醒过来还泡在浴缸里,全身的骨节泛着酸,她迷迷糊糊地套上睡衣然后滚到床上,扯过棉被紧紧地捂到身上,大概是秋天降温了,总觉得冷的全身发抖。
迷迷糊糊中有凉凉的手覆上自己的额头,周末全身酸软的无力,侧过头去继续睡,梦里边上刀山下火海的,她突然意识到自己似乎是生病了,病的醒不过来了。
麦医生反复诊断,中西医都有所成就的麦医生此时却皱着眉,不知道如何开口的样子,霍云脸色开始变得有些僵硬,“你尽管说!”
他看了眼这位四少爷喜怒难测的脸色,“周小姐因为服用了不适宜的药物,似乎是**,外加她秋凉时节泡凉水澡,所以……发烧。”
如果这是单纯的发烧,麦医生不会如此作难,霍云静静地听他继续说,“但是恐怕周小姐怀有身孕了,因为怕伤到胎儿,寻常药物不敢给她开,建议采用传统的退烧疗法。”
屋子里面很静很静,半晌,霍云才吩咐道,“按你说的做。”
特制的酒精擦过能降体温的部位,紧急止烧,霍云忙完以后简单的洗手,依旧是温润柔和的样子,却在麦医生走后,久久地摩挲着周末紧闭的眉眼,怀孕了么?她竟然怀了程皓野的孩子,觉得万事尽在自己掌控中的霍云第一次对自己产生了质疑,难道只是一个转身的时间,他就要彻底失去她吗?
不甘心!
他只是在她溜走的时候没有尽快地找回她,一方面是想让她在外面吃点苦头好长长记性,让她看清楚谁才是真正地对她好,另一方面是突然不甘心自己反而被她吃的死死的了,她竟然有反守为攻的能力了。
一念之差,就要擦身而过吗?
不允许!
外面晨曦微露的样子,整个房子里都是灯火通明的,幸亏霍云不放心,半夜醒过来去看她,随手一摸,烫手,赶紧把麦医生叫过来,要不然等他们发现的时候,她脑子早烧糊涂了!
顾晓梦觉得没有照顾好姐姐,莫名其妙被人下了药,主动到书房里像霍飞认错,将昨天晚上的事情原原本本地讲了一遍,周末烧的跟煮熟的螃蟹似的,他看她死气沉沉的模样,连跟顾晓梦生气的心思都没有。
陈妈端着一大碗姜汤过来,里面融入了几味安胎和退烧的草药,霍云接过去托起迷迷糊糊的周末,轻轻吹着喂她,或许是因为太苦,喂到她嘴里的药都被吐出来了,他好看的眉峰皱起来,慷慨赴死一般仰脖喝一口,果然是很苦,毫不犹豫地堵住她的唇舌渡了过去,等她咽下去才开始喂第二口。
嘴里都是令人作呕的中药味,他以前闻都不想闻,现在为了她以身试药,霍飞在旁边看的瞠目结舌的,禁不住问,“四弟,传说中爱情的力量就是你这样的?”
霍云没好气地冲他翻白眼,霍飞也不跟他一般见识,毕竟——**、泡凉水澡、怀孕的,他已经开始同情霍云了,她宁愿泡凉水澡发高烧也不愿意让霍云碰,她这样的选择意味着什么,不言而喻了。
喂完了药,霍云把陈妈拿过来的厚厚的棉被压在她身上,准备捂汗,据说这样能发汗,然后把体内的寒气发出来就退烧了,周末热的哼哼唧唧的乱动,他坐在旁边柔声哄着她:“晓末乖,多出点汗就好了。”
她晕晕沉沉的,听不清楚他的话,只觉得难受,只想把身上的东西都踹开,皱着眉头摇脑袋,四肢不安分,他不得不安抚她狂躁的情绪,大手时不时地覆上她汗湿的额头探查体温,霍飞叹气,“你照顾她七年,还不是养了一头白眼狼!”
霍云不语,他有些恨特不成钢的,“你真的打算留下这个孽种?”霍云抿唇,“孩子总归是她的……我舍不得伤害她。”
哪怕会有一丝一毫的可能会伤害到她,他都舍不得。
“等她醒过来,她要留下,我就当成是自己的孩子,她如果不要,总要养好身体才能做手术,总之不能替她做决定,更不能在她不清醒的时候……她会受不了的。”
霍云声音很平静,已经是决定好的事情,霍飞眼底闪过一丝阴霾,“你总是设身处地为她好,人家未必领情。”
“而且这个孩子明明是某人制胜的法宝。”
霍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