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手中指戴着的戒指在所有人的眼中都仿佛失去了意义,可在她的眼中却成了最有意义的存在。
LEAVE OVER
短暂的寂静之后是再次恢复过来的喧闹,只是不知为何心底却成了一片无声的原野,担心的母亲、爷爷甚至连那个终于孜然一身的老人也劝说她,不要继续固执地走下去。
被长辈们瞒着哄着相了几次亲,每次都在对方开口前默默地抬起左手食指上戴着的戒指,像是在无声的宣告亦或者是一种控诉。
此前梦到的梦境最终也没有成真,他冰冷的墓碑上终于镌刻下了她的名字,就像他当年赋予她的身份一样。
商左之妻。
FORT
也不知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感到身体有了一些些微的异常,被母亲唠叨着去了医院检查结果却有了一个意外的收获。
坐在医院外的走廊里,情绪复杂地拽着手上的化验单,颤抖着双手抚上她尚且平坦的小腹,最终喜极而泣。
终于有了名正言顺可以一直等待的理由,这个意外出现的生命大约就是上苍带给她最后的慰藉。
TRAGEDY
顾城回国了,她挺着八个月大的肚子去机场接他,这是这段时间以来她第一次来到机场,还是当初他离开时的模样,喧闹空旷,却在某个瞬间击中了心脏。
谢子俞因为药物导致器脏衰竭病故,顾城在陪伴她渡过了人生最后的一段时光后带着她的骸骨回国,眼角眉梢沉甸甸的,连笑容都像是迷失了一般,透着无神与衰弱。
出机场时她仰着头看着那些在头顶上方呼啸着飞过的飞机许久,直到被那厚重的白云吞没,恍惚之间就生出了一丝恨意。
反应迟钝到了难以置信的地步,时至今日才终于有了悲痛的感觉。
PAIN
意识都开始恍惚飘离,连那种骨头移位般的疼痛都好像逐渐退去,耳边医生闷闷的加油声也好像变得飘渺无着落,眼睛被汗水模糊,只觉得眼前手术室的灯光变得恍恍惚惚、飘飘荡荡,迷糊之中好像看到了那个温和的笑容。
他就站在身边冰冷的手抚着她的额头,明明只是幻觉却好像真的就感觉到了那股熟悉的温度,耳边是他轻声的呢喃,带着无法形容的空荡和歉意:“卿卿,辛苦你了,抱歉。”
幻境消散的一刻,她听到了一声婴儿响亮的啼哭声,皱巴巴的、小小的孩子、连眼睛都还没有睁开的孩子。
是一个崭新的,由她和他延续下来的生命,心底的狭小空间里又一次挤进了一个新的存在。
DEATH
已经不知道在这样的时光里又渡过了多少个年月,孤独却又平静,偌大的房子里由冷清变得热闹,再由热闹变得冷静,身边形形色色的人逐渐老去,死去,尘归尘土归土,亦是她最后的归宿。
恍惚之中她躺在遍布阳光的花园里好像又一次回到了那个他还在的时候,背后靠着的冰冷躺椅成了温暖的胸膛,好像还可以听到跳动的心跳声,带着温暖人心的力量。
她微笑着抬起变得遍布褶皱苍老的左手,阳光下左手中指上的戒指散发着夺目的光彩,多年未曾改变,一如被带上时的初心。
闭上眼的最后一刻她仿佛看到了一双手握住了她向着阳光缓缓抬起的左手,带着虔诚的信仰,用另一枚戒指换下了被她佩戴了多年的那枚戒指,而新的那枚所在的位置已成了无名指。
是最终的归宿,安详的笑着闭上眼睛,她好像听到了那个由她爱了一生的男人在她的耳边轻声诉说:“卿卿,我依约而来。”
EN…………………………………………………………………………………………………………………………………………………………………………这样的结局是绝对END不了的。
↓TRUTH
恍惚梦中听到了来自不知名某处的低泣,他从梦中挣扎着醒过来,被压抑着的哭泣声来源于怀中抱着的人。
商左紧皱着眉头摸索着开启了床头的台灯,盛夏躺在他的怀里,闭着眼,像是仍然被梦魇住着,紧闭着双眼哭泣,让他心疼不已。
将哭泣着的人儿圈入怀中,低声唤着对方的名字,像是哄着午夜惊醒的婴儿一般耐心细致,好久才听到哭泣声渐渐减弱了下去,再低头正对上了盛夏泪眼朦胧的眼睛。
“做噩梦了?”
“嗯。”带着委屈和不甘,盛夏撒娇着揽住了商左的脖子将脑袋埋入怀中,一点点地将眼泪蹭到了商左的睡衣上。
半是无奈半是宠溺地拍了拍盛夏的后背,柔声劝慰道:“没事了,醒过来就好了,我在这里呢。”
怀中的低泣渐弱,轻拍了几下后才发现对方不知在何时又睡了过去,眼角尤带泪水,只是嘴角却挂上了一抹舒心的笑容,半苦恼半甜蜜的挠了挠自己的后脑勺,最后笑着在盛夏的额前落在浅吻一同入眠。
不论梦境中发生了怎么的苦痛错乱,只要真实的你我还在就是最美好的未来。
END
、第55章 时光
那年秋天两岁的商左摸着苏青圆滚滚的肚子,头顶上有一双温和的手抚摸着他的发顶,谢中书轻轻地将商左抱起,带着温暖喜悦的笑意问道:“小左是希望是妹妹还是弟弟?”
他瞪着圆滚滚的大眼睛,黝黑的眸子亮的像是繁星,咬着手指半晌才含糊不清地开口道:“想要妹妹。”
半个月后苏青在医院产下了一对双胞胎,商老带着年幼的商左去医院探望,那是他第一次见到谢子卿,隔着保温箱看着里面小小的闭着眼睛安睡的婴儿,保温箱的玻璃外壳上留下了他的印记。
苏青躺在床上,面色苍白却难掩脸上的兴奋,柔声问着目光专注的商左道:“阿姨给你生了两个妹妹,小左喜欢吗?”
懵懵懂懂的被自家爷爷抱起,眼睛还死死地盯着安睡中的孩子,有些迷糊的点了点脑袋,然后伸出一只短胖的小手指了指谢子俞所在的保温箱道:“这个是妹妹。”
商老笑,宠溺地点了点商左的脑袋,伸手指了指谢子卿所在的保温箱,调侃着自家宝贝孙子:“那个是妹妹,那这个就不是妹妹了吗?”
睡醒过来的婴儿发出一阵不明所以的咿呀声,脸微微皱着好像是一只包子,两只手攥成拳头在空中划出一条条弧度,谢中书看着自家宝贝女儿的样子,乐得开玩笑道:“你看,小左你这么说我家卿卿不乐意了。”
尚且不过是才两岁大的孩子,懵懵懂懂的不知道自己说出口的话到底具有什么意思,只是恍惚之间想起了此前电视上看到的画面,带着急切想要平复婴儿躁动的语气手指点着保温箱的外壳,清清楚楚的开口说道:“这个是、是媳妇儿。”
周围的大人们显示忽地安静下来,神情愣愣的,反倒是保温箱中的婴儿停止了咿咿呀呀的声音,一张包子脸上好像含着笑意,愣了片刻后便是一阵阵带着善意的笑意,商老大笑着轻拍了下商左翘着的屁股,嗔怪着道:“小兔崽子,你懂什么叫媳妇儿么?”
电视上都是怎么说来着的?商左歪着脑袋仔细地想着,可是两岁的脑袋里哪里能存得下这么多东西,脑袋快歪成北斗七星了,商左才奶声奶气地憋出一句:“就是、就是每天陪我觉觉的。”
原本正端着一杯茶在喝的谢中书闻言一口茶水喷了出来,一边咳嗽一边笑着,眼角含着不知道是被呛出的还是被笑出的泪水,好半天说不出话来。
商左莫名其妙的屁股上又挨了一下轻拍,扁了扁嘴还没开始委屈就听到商左笑着同一样笑得发颤的谢老说道:“老谢啊,看来我们这亲家是做定啦,小左亲自点了你家大丫头可不许耍赖啊。”
“不赖不赖。”
儿时初见的懵懂记忆早就随着时间的推移和成长被忘记,只剩下当年留存下来的人,会在之后安详平和的日子里抱着同当年一样懵懵懂懂的娃娃柔声回忆:“你爸爸呀第一眼见到你妈妈就打算要娶她了呢,宝宝。”
意识到自己喜欢谢子卿大概是在商左上初中的时候,因为比谢子卿的年纪大了两岁,之前念小学的时候教室只隔了半个教学楼,放学了也总是一起结伴回家。
商左升了初中谢子卿还在念小学五年级,一开始还为了终于可以在放学后潇潇洒洒的出去玩而不用被谢子卿那个小丫头押送回家而高兴,可连续疯玩了几天之后却是忽然生出了一种失落感。
拒绝了同伴的邀请,有些郁闷地踢踏着鞋子背对着夕阳往家里走,明明是不用经过的道路,结果却在什么的趋势下走到了从前一起回家的那条小路上。
因为刚巧是放学时间,商左一手勾着校服一手提着书包往家里走,结果没走多远就看到了从一旁文具店里走出来的谢子卿,身边还有一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斯文男生。
怎么看那个男生怎么觉得不爽碍眼,皱着眉隔着半条马路冲着低着头笑着的谢子卿喊道:“喂,你怎么还在这里啊?”
听到声音谢子卿抬起头来,有些诧异的看到面露不爽的商左,还没想明白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就听到身边的男生开口询问道:“你们认识?”
“啊,是我哥哥。”
谢子卿不假思索地回答落到了商左的耳朵里愈发觉得刺耳,不满地掏着耳朵看着谢子卿含笑跟那个男生告别然后向着自己走来,面上的笑意未褪,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落在商左的眼底却有点刺眼:“你怎么跑这里来了?”
无视掉对方的问话,商左不爽的开口,语气带着质问的意味:“那男生是谁啊?”
“诶?啊,是班上新来的插班生,说想要买点东西我就带着他过来了。”谢子卿回答的一脸理所当然,这样的表情愈发让商左觉得不满。
勾起校服兀自大跨步向着家的方向走去,半是抱怨的开口却不知道到底是在自言自语还是如何:“真是的,干嘛要说我是你哥哥嘛,明明以前怎么哄你都不肯喊一声哥哥,这会儿倒是自动自发的叫了,难不成是怕那个小白脸误会,嫌我碍事想要踢开?”
“你在嘀嘀咕咕些什么啊?”谢子卿抬头看着高出自己半个头的商左,撅着嘴佯装生气的样子很是可爱,阳光投射在她的脸上映照出一片金色的光,白皙透明的皮肤显得愈发精致,红润的嘴唇有着让看到的人想要亲下去的冲动……
商左盯着谢子卿的目光忽地就收了回来,默默地咽了一口口水,侧过头以防被发现自己泛红的脸色,脑袋卡壳卡了几秒钟之后重新运转,平复了情绪后带着任性的口吻扭头同女生认真地说道:“喂,下次不准跟别人说我是你哥哥!”
“哈啊?”谢子卿偏了偏脑袋一时没反应过来。
“啊喂,不要用这样引人犯罪的表情看着我啊!!话说我刚才说的话你听到了没啊!”
“什么嘛,不让我这么说总得要给我个理由吧……”
“理由就是没有理由啊,你这样刨根问底会让人很困恼的!!”
“什么困扰啊,你这样无理取闹我也很困扰啊,再说了你总要告诉我说下次如果再有人问起我该说你是谁吧?总不能跟人家说‘啊,这就是个炮灰路人甲乙丙丁就当作没看见吧’这样吧!”
“真是麻烦。”商左有些烦躁地扭过了脑袋,伸手挠了挠后脑勺,然后在谢子卿再次发飙之前做了一个大胆的动作。
靠向谢子卿的手臂忽地折转出一个弧度揽住了女生的肩膀,中间隔着的一点距离被彻底消除,女生被这突变乱了手脚,支支吾吾了半天连动手揍人这样简单的事情都忘得一干二净。
耳边是商左故作轻松的声音,只是涨红的耳朵暴露了内心的羞涩和紧张:“喂,笨蛋卿卿,你难道不知道吗?你一出生就是我商少的未婚妻啦~”
走在一边的谢子卿腾得一下子成了被煮熟的红螃蟹,看得商左心情大好,心情太好的结果就是得意忘形,一手揽着谢子卿的肩膀一边晃荡着手上勾着的校服外套,有些得瑟地说道:“所以说快点谢恩吧~”
“商左你给我圆润地滚走吧!混蛋!”给与他的是暴力的一个后肘击还有女生怒气冲冲的背影。
多年之后某男抱着宝宝坐在院子的秋千上,一边眯着眼睛回忆一面装作痛惜的说道:“宝宝啊,你爸爸就是这样掉到你妈这个暴力狂的手中永世不得翻身的。”
小宝宝懵懵懂懂的帮着他爸爸擦了擦脸上根本不存在的眼泪,心里却一点没觉得他爸爸真的有语气中说的那么勉强,歪着脑袋仔细想了想这大概就是杨伟蜀黍口说所说的受吧。
商左29岁那年的春天终于赶在奔三之前将媳妇儿拐到了手中,还顺带肚子里一个三个多月大的……胚胎。
大约是产前焦躁症的原因,谢子卿近段时间情绪起伏特别大,动不动就发脾气掉眼泪,晚上也睡不好,整个人看起来好像只有那个肚子是大的,是真的消瘦了不少,让他看在眼里疼在心里。
幸好接到结婚请帖的顾城从英国赶了回来,花了一下午的时间给谢子卿做了一下心理疏导,第二天就吃得下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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