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心在这里。
“这个狐狸精太不要脸了,不行,奴婢要马上找人通知世子爷回来。”紫苏已经气炸了,一面要出门去,却被柳慎唤住:“我故意让世子爷送她的。”
“啊?”闻言,不止是紫苏,连石嬷嬷都是满脸的不假。
却听柳慎淡淡的说道:“我发现自从果儿和小蛮出生以后,我变得就善良了,有道是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我就是这么善良,她一个小小的刺史千金才敢骑到我的头上来撒野,所以啊,我觉得总不能在这个样子了,不然人人都以为我是个软柿子呢。”
“那世子妃您是打算?”以自己对世子妃的了解,紫苏总觉得世子妃说了这么多前缀的话,后面定然不会是什么好事情的。
果然,只见柳慎笑得很是灿烂道:“我其实也就想瞧瞧,一人被捧得高高的,然后忽然坠落下来是什么样子的。”
紫苏闻言,忍不住龇了龇牙,“世子妃您想干嘛?”她怎么瞬间有些同情那尹绮罗的意思了。
这时候,只听外面的房门响动,紫苏正要去一探究竟,却见出釉已经进来了。
不敲门就进柳慎房门的,除了公孙钺也就是出釉了。
她的神色很是兴奋,一进屋子便将长剑搁在桌上,伸手朝紫苏去:“快给本小姐上茶。”
紫苏白了她一眼:“你自己没长手没长脚啊?”嘴上虽然如此说,不过却已经极快的给她倒了茶递过来。
出釉一脸得意:“你不想听我打听来的消息也就罢了。”说着,一口将茶水豪饮完,将茶盅扔给紫苏,朝柳慎笑道:“你怎也想不到,我今日查到了什么。”
柳慎并不如出釉想的那样急切,反而是漫不经心的问道:“能有什么消息?你总共不过是去了半日而已。”
出釉就是最受不了柳慎这样看不起她,当即怒了,一屁股坐到她的床边:“你根本不知道,这尹绮罗其实尹家十几个庶女中的其中之一。”
尹大人的妾室众多,只是众所皆知的。不过让大家都吃惊的是,这尹绮罗竟然是个庶女,而且能从这么多庶女之中脱引而出,能记名在尹夫人的名下成为嫡女。
看到大家的反应,出釉总算是有了一股成就感,继续说道:“知道她为何是二小姐么?”
三人很是配合的摇着头,却听出釉说道:“因为尹夫人从前有个嫡出女儿的,可是后来因为跌进荷花池,后面虽然是救上来了,却染了风寒,没多久就没了。为此尹夫人可是哭得死去活来的。不过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你们不知道谁把她救上来的。”
“莫不是这位尹二姑娘?”柳慎挑眉,一般曲折离奇的故事,都少不了这样的巧合。
果然,出釉点头道:“是了,当时这位尹二姑娘当时还才十岁,也不叫尹绮罗,而是叫尹八丫。为了救她这姐姐,自己也差点淹死,后来大姑娘没了,尹夫人因思女儿成疾,她又贴心在身边伺候,很是得尹夫人喜欢,后面索性就把她记到了自己的名下,成为了名正言顺的嫡出小姐,也是现在刺史府上唯一的嫡出小姐。”
“八丫!”紫苏没有去听重点,反而是揪着尹绮罗的名字。“为什么叫八丫。”
石嬷嬷忍不住掐了她一下:“果真你们这些丫头,还比人家深宅大院里养的小姐还要像小姐,想想刺史府上那么多庶女,只怕刺史老爷就算是在博学多才,也没功夫去给她们取名,想必这为八丫小姐肯定排行第八,又是丫头,就叫八丫了。”
不得不说,石嬷嬷的这个解释是很合理的。可是紫苏却忍不住嘀咕:“那为何不叫八娘呢?”
于是柳慎也觉得紫苏说的是个整理,因此很是断章取义道:“可能这位刺史大人的官是买来的,指不定他根本大字不识一个呢。”不然怎么可能取出八丫这样乡土霸气的名字来。
出釉有些伤心,她们竟然没有把自己的话当回事,明显就跑题了,还那么络绎不绝,不禁气呼呼道:“我忙活了一个下午,可是不止打听到从前叫八丫而已,还有其他的,你们也用点心听我说完好不好?”
三人这才闭上了嘴巴,齐刷刷的望着她。
“我还知道,听说从去年年底的时候,这位八丫小姐就有了爱慕的对象,只是至于是谁她那丫头并不知道,只是说一个冰天雪地的晚上,她们小姐摔了一跤,是位公子将她们小姐扶起来,后来她们小姐就芳心暗许,非君不嫁。”出釉说得津津有味的,颇有些说书人的模样。
柳慎却黑着脸问她道:“你问人家丫头?”
“哦,我当然不可能直接问她家丫头了。”出釉摸摸鼻子,有些心虚起来,眼神不敢在看柳慎,飘忽不定的。
柳慎双手掐紧被子里头去,有些愤怒:“你又开我的八宝玲珑柜!”
果然,只听出釉底气不足的狡辩道:“我也是为你跑腿,拿点东西方便办事不了,不然怎么可能这样快就打听到这么多事情嘛。”
柳慎早该想到了,也许那些乱七八糟的香是不能留了,可是每次柳慎想销毁的时候,都怕有时候会用上,所以一直锁在八宝玲珑柜子里头。不过?????柳慎忽然想起一个问题,这柜子是设置了小机关的,她怎么知道的机关?
出釉被柳慎的眼神盯得有些发怵,低声道:“是果儿和小蛮给我开的。”
“你觉得我信?”果儿和小蛮已经把她列为仇人列表里的第一人,能帮她干这事么?
却听出釉解释道:“因为我说我要去对付的人是这位八丫小姐,所以她们就很爽快的帮我打开了。”
柳慎忽然觉得脑子里嗡嗡的,她去追究出釉怎么打开柜子的,却忘记追究两个孩子又是如何知道打开的方法。顿时有种想要起床把两个孩子揪过来审问的冲动。
石嬷嬷似乎也发现了柳慎的心思,急忙开口道:“估计是世子妃您平日开柜子的时候,没有忌讳两位小姐,所以她们瞧见了,您也知道小姐们自来聪慧,连苏先生都夸她们,前几日更是坦言已经没有什么可以教授给小姐们的了,可见小姐们这聪明是前无古人后无来???????”石嬷嬷滔滔不绝的一番话,最后还是止于了柳慎的眼神之下。
柳慎摆摆手:“罢了,这件事情以后在论。”一面朝出釉问道:“另外还打听到什么?”
终于言归正传了。出釉又自己倒了杯茶水一口灌下,就在大家平息凝气等着听她说的时候,她两手一摊:“没了,就这些。”
紫苏恨恨的从她手里把杯盏夺过来:“就打听到这点事情,还喝了两杯上品碧螺春。”
其实出釉带来的这些信息已经叫人够震憾了,一个从众多庶女中成为嫡女的姑娘,只怕并不如她外表那样简单。见时间也不早了,柳慎只叫她们都回去休息,至于今晚的事情,万不要声张,以后那尹绮罗在来,也不要露陷。
紫苏还没有做过这样的事情,因此很是期望尹绮罗在来看世子妃。
果不其然,才过两三日她就来了,一进门就拉着柳慎姐姐长姐姐短的叫着,更是嘟着小嘴朝紫莲撒娇道:“紫莲做的点心可把我馋得很,所以今天下午没空,忍不住又跑回来了。”她说着,一面环顾着院子四周。
却没有见到自己想见的人,不禁有些诧异:“咦,世子爷今天没去书院么?”她在书院没看到公孙越,还以为他今日不去,所以才跟别的先生换了颗,跑来庄子上的,可是依旧不见公孙钺。
公孙钺昨晚就与柳慎提过了,要去山上,而且这一去要去三天左右,书院那边自然与周轶说过了。显然周轶是个懂得分寸的人,并没有把这些事情告诉大家。
“应该是去了吧。”柳慎回道,心中却觉得好笑,感情她来不是为了看自己,也不是为了紫莲的点心,而是为了来看公孙钺?
可是柳慎问过了,公孙钺并没有在冰天雪地的时候扶过谁?即便是有,只怕他那样的人,也想不起来了。
“那我在书院怎么瞧见呢?”最近几乎天天与公孙钺见面,所以尹绮罗有些放松起来,而今日没有瞧见公孙钺,果断的叫她有了一种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感觉,因此才急匆匆的跑来庄子里。
紫苏笑着:“尹二小姐你是在女学这边,我们世子爷在男学那边,没有瞧见也是理所当然的了。”
“额,想来也是了。”尹绮罗应着,一面也发现自己方才有些失言了,便急忙转着话题,朝厨房那边看去:“我真的是馋死了,紫莲的糕点也不知道好了没有,要不然我们去看看。”一面瞧着柳慎圆鼓鼓的肚子,“姐姐你也好正好活动一下嘛。”
“八丫!”不知道是果儿还是小蛮,在墙外忽然喊了一大声。
柳慎明显的看到了尹绮罗神色间的变化,不过只是一瞬间,尹绮罗就恢复了过来,很是疑惑的朝柳慎问道:“两位小姐应该还没有换牙吧,怎么就提起拔牙了?”一双水灵灵的杏眼里,满是天真无邪。
不用说,肯定是出釉那个多嘴的跟两个小丫头说了什么。她一面应着尹绮罗的话,“想必是又在过家家吧,前些天庄子里有小孩子长了虫牙,被拔牙,应是瞧在了眼里,今日也学着玩耍吧。”一面朝紫苏使着眼神,让她过去把两个捣蛋鬼带远些。
紫苏几乎是憋着笑意走的,等到一转墙避开柳慎一行人,就忍不住捂嘴大笑起来。
虽是如此,可是尹绮罗的心里还是闷得慌,她已经多少年没有在听到人喊这个让人恶心的名字了。即便柳慎说了是孩子们过家家,可是她也很是怨恨,玩什么不好,玩什么拔牙,还要喊出来叫自己难受。
想必是心情郁结,所以让她馋了许久的点心也没能吃下几块,陪着柳慎喝了半杯茶水,便起来告辞道:“我忽然想起,下午还有些事情,只怕不能陪姐姐了。”
柳慎笑得很温和:“书院的事情要紧,我这里你不必担心,左右庄子里那么多人,我实在是无聊了,去找她们说话就是。”
“既然是这样,那我先去书院了,姐姐要小心些。”她一番千叮咛万嘱咐的,但凡不知情的人瞧见了,定然会觉得此女心地善良无比了。
柳慎含笑着目送她走远了,这才慢悠悠的扶着腰转身,正好瞧见出釉抱着剑英姿飒爽的站在自己的面前,不由得瞪了她一眼:“这些事情,你与孩子们说个什么?”
出釉却是满脸的冤枉:“我哪里与她们多说什么,只是说了尹姑娘从前叫八丫罢了,何况她本来就是叫八丫,若非是她那倒霉姐姐死了,她现在还叫八丫。”
柳慎懒得与她多扯,只是问道:“那事情查得如何了?”
出釉有些为难的摇着头:“事情已经这么多年了,要查谈何容易。”就在柳慎失望的时候,她却又得意的笑道:“不过不看看本女侠是是谁啊,她在心思慎密又如何,还是不叫我查到了。”
“赶紧说,这般拖拉,可不是女侠该有的性子。”柳慎忍不住白了她一眼,却伸手过去让她扶着自己。
出釉果然将剑别到腰后去,伸手扶着柳慎,一面在她旁边低声说道:“当初这位尹家小姐本来就很是喜欢荷花,所以她去荷花池玩也常常有的事情,因此大家并不在意她一个人去,所以她怎么跌入荷花池的,并没有谁知道,至于这位八丫小姐是什么时候去荷花池的,又是什么时候下水救她的,已经没有人能想起来了,而且又怕尹夫人伤心,大家不敢在多提,几乎已经把这件事淡忘了。”
柳慎淡淡道:“这样的情况,大多时候大家都是着急的,也没仔细去瞧她到底是什么时候跟过去的,或者是本来就躲在那里的。”
听柳慎这么一说,出釉想是起来了什么,只道:“我记得有一年,江湖上一位德高望重的长辈被人杀了,大家听到他的声音,赶过去推门一看,屋中的窗户皆是从里面锁住的,所以大家根本找不到凶手是从哪里进去的,又是如何逃出来的,因此就成了悬案,一直到第二年他的几个弟子争夺掌门位置,这才重新调查此事。”
柳慎不禁笑着接道:“想必那凶手就他的其中一位弟子吧,他是敲门进去的,然后杀了他师父,就藏在门后,当大家从外面撞门进来的时候,他就混合在其中,当时场景一片混乱,大家只怕谁也没注意谁是什么时候来的。”
出釉点点头,“正是这,所以你说的也不是完全没有可能,尤其是那时候尹八丫还小,她藏在哪里根本很难叫人发现。只是有一点实在叫人匪夷所思,她那时候还如此年幼,应该是不会如此歹毒才对。”
柳慎不以为然的笑道:“歹毒不分年纪,就如同小孩子看见一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