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韩国和香港应该是晚上十一二点吧…
“你们怎么还在这里？”胡蝶招手喊了一个在周围打扫卫生的佣人，让她下去给自己准备一顿餐点。
艾箐箐和吴亦凡在商议什么，听胡蝶这么问，便答道：“我今晚不回去了，就睡在这里。”
“为什么？”胡蝶毫不脸红地坐到了他们两人的中间，紧挨着吴亦凡。“你老公不是才刚从泰国出差回来么？”
艾箐箐轻描淡写地说：“也没怎么，他在外面看上个洗头妹，不回来睡了。那我也正好溜出来偷偷懒。”
胡蝶和吴亦凡听了久久不语，他们也不知道该用什么话来安慰艾箐箐好。艾箐箐的老公是个有名的花心大萝卜，这几年来，她老公在外面的小三小四小五多次找到当铺里来典当，还有些不识趣的女人见吴亦凡的模样好，直接上去挑拨他。闹得吴亦凡不胜其扰。
艾箐箐也不说话，一时间，气氛就诡异地沉默了下来。
佣人们恰好端着餐点进来，吴亦凡见了盘子里油腻腻的食物，嫌弃地对胡蝶说：“你把这些东西当早餐！？”不肥死你才怪。
胡蝶也听出了吴亦凡的话外之音，“可我饿——”她拖长了音和吴亦凡撒娇，“Kris~我只要吃一块肉就好了。”
吴亦凡铁石心肠，直接把胡蝶的脸按到一边，又挥手叫佣人重新把餐点端了下去。道：“没门！也不想想你才刚出道，如果现在不保持体重，粉丝们会失望的。”
胡蝶苦恼地说：“可是粉丝们也不能解决我现在饿得饥肠辘辘的事实啊——”
吴亦凡转过头，不再看胡蝶。艾箐箐从边上递过来一个苹果给胡蝶，“先吃个水果充充饥，水果的热量比那些肉啊低多了。”
胡蝶给了艾箐箐一个感激的眼神，连忙接过苹果就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才吃了半个苹果，手里的东西就突然消失了……唉，苹果呢？她的苹果去哪儿了？
视线再往上一瞧，发现剩下的半个苹果被吴亦凡两三口给轻而易举地消灭掉了。
……太过分了！胡蝶把用看杀父仇人一样凶恶的眼光射向吴亦凡。
吴亦凡大掌拍了拍胡蝶的脑门，像是在安抚他养得宠物。
是可忍孰不可忍，叔可忍、婶婶也不能忍！
胡蝶直接就从椅子上跳了起来，双手叉腰就想爆发。哪知吴亦凡轻飘飘的一句话，就把她的怒气给打发得不知道去哪儿了。
“还想不想继续当艺人了？！嗯？”
鼻音上翘，愣是说出了魅惑的感觉。胡蝶就好像遭受了一次排山倒海的大招攻势，差点没晕过去。吴亦凡的下一句话又把她从绝望的深渊里给解救了出来。
“要不…我带去你首尔街头逛逛？”
胡蝶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起来。她到韩国那么久，天天就只跟着沈稚徽两个人一块儿玩命地练习了，后来她去了日本倒是跟琴子把大半个东京给玩遍了，只是这夜市的首尔她还真的没好好地享受过一回。
“你付钱？”胡蝶双眼发亮地，用期待地目光瞅着吴亦凡。
吴亦凡见胡蝶身后的小尾巴都好像摇了起来在讨他的欢心，一个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边笑边大力地揉乱了她的头发，道：“那是、那是。”
胡蝶有了吴亦凡的这句保证才没管他随意把自己头发弄乱的事情，连忙拉着他的手站了起来，一刻也不愿耽误，“那我们快走吧！”
***
首尔时间凌晨十二点。
这座号称是世界十大国际大都市之一的城市，到现在还依旧没有半点睡意。车水马龙的街口，人头攒动。
八号当铺有一个好处，那就是从里面出来后，想要去哪儿，心念一动就可以抵达。
胡蝶以往在韩国或者是日本练习时，每天忙着从宿舍出发去公司练习，偶尔接到一笔生意，都要先和经纪人撒个谎或是挤出一点时间来对付。她从未想过有空闲的时间，可以从当铺出发去往另一座千里之外的城市里散散步、看看风景。
离开了当铺，吴亦凡贴心地从路边的地摊上给胡蝶买了块披肩，这披肩放在肩膀上，既可以御暖又能遮脸，算是一举两得。
他们两个人一边走，一边天南地北的扯着些没营养的话题。不过大部分时间，都是胡蝶在讲，吴亦凡在听。
“…我们那个经纪人莫妮卡，实在是太烦了！”
“每天一睁开眼，她就像念紧箍咒一样，霹雳巴拉说个没完！”
“…真的有点神经质了！”
吴亦凡挑起他好看的眉毛，停下了脚步，又伸手拉了拉胡蝶的头发。
“痛、放手！”胡蝶连连吃痛，所有对经纪人抱怨的话都缩回了肚子里。
吴亦凡达到了目的，才把手放开，“那她就没有半点对你好的地方？嗯？”
“应该是…应该是有的吧…”胡蝶沉默了一会儿，像是在过滤这几天发生的事情。“比方说她很细心，每天早上起来先看天气预报，如果今天天气会转冷，她就会提前在包里带几件外衣。我们在外面赶通告的时候，她会提醒我们要加衣服啦、不然再下去要感冒啦之类的。”
“这样不是挺好。”吴亦凡伸手揽过胡蝶的肩头，亲密地板过她的脑袋，与她直视。道：“现在你已经步入社会了，社会比你想象得要复杂得多。无论你心里究竟是怎样想的，像是经纪人这种跟你关系亲密的伙伴，就算你再讨厌她，都不能在脸上表现出来，否则会有人揪着你的话头，说你不懂礼数——明星是公众人物，你的一举一动都在被大家监视着，不能再像以前那样肆无忌惮了。”
胡蝶瘪瘪嘴，“…好麻烦啊！”
出道以来，虽然粉丝的热情让她感觉到了成功的喜悦，但随之而来的种种问题都叫她倍感苦恼。
一开始，她就只是憧憬在舞台上光芒万丈的那些人而已。也没想过，离开舞台后，他们要在生活中忍受不如众多的不便和束缚。
吴亦凡鼓励似的按了按她的肩头，“林允儿前辈不是说过么…「想去电影院，也想恋爱，但是因为大众的视线而不能太自由。我认为这是一开始要做艺人时应该承担的重量。这重量比起粉丝的爱来说是轻很多，也很幸福。」”
胡蝶若有所思地低下头。
“出道了以后，粉丝们对你怎么样？”吴亦凡又拉着她的手，开始往前走。
粉丝们…胡蝶露出一个温暖的笑容，道：“她们真的很可爱，有时候我早上吃不了东西，和有焕哥在公司门口喊饿，她们会把自己的早饭拿出来分给我。”
每一个演出的时候，都会在观众席上大声地呼喊她的名字，每当这种时候，心里都好像吃了蜜糖一样，甜甜的。又像是快要飘到天上去了。被人喜爱和敬仰的感觉，真的很不一样。
“那不就好了。或许等你出道的时间久了，就会对粉丝们的举动习以为常了，但是千万不要忘记他们最初给你的这份温暖和感动。”吴亦凡提醒道。“他们是你在遭遇挫折和痛苦时最好的良药了。”
胡蝶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过了一会儿，她又傻愣愣地咧开嘴角。吴亦凡用修长的中指点了点她的脑门，“小脑袋里又想到什么了？”话语间满是嫌弃。
胡蝶笑得更肆意了，她说：“我觉得你就像爸爸一样。”
吴亦凡的脸一下子就黑了下来，刚想开口讽刺几句，胡蝶的下一句话又让他弃械投降。
“我爸爸一直都对我不是太好…”胡蝶说起亲生父亲，脸上的笑容就收敛了起来。“每个月吧…我大概只有月底才见他一面，去他的家里拿点零用钱。每次拿这个钱还要被小妈和妹妹说三道四…他对我从来都没有表现过做父亲的那种——嗯，那种慈祥，像是山一样为我遮风挡雨的一面。”
首尔的夜市，人来人往，熙熙攘攘。
可这一刻，吴亦凡却感到周围喧闹的环境都在刹那间安静了下来。他的耳边只听得到胡蝶低沉的嗓音。
“出道之后，爸爸那边的亲戚都打电话到姐姐那里、到我这边，对姐姐说一些酸不拉几的话，又对我趾高气扬地说些个义正言辞的大道理——其实就是想摆摆做长辈的架子。说半天才把话说到重点，什么‘你表叔下地的时候腿受伤了…已经在医院住了好几天啦！’…切。”胡蝶厌恶地啐了一声，“不就是想让我送钱过去么！以前我在家乡的时候，就权当没我这么个人似的的。现在才记起我来，是不是有点太晚了？！还有，他们凭什么说我姐姐啊？我姐姐跟他们又没血缘关系，以为自己是谁啊！倚老卖老，真恶心。”
吴亦凡看着胡蝶一张一合的嘴巴，突然从心底涌上一股奇怪的热流。
他趁着胡蝶不注意，别开脸，平复了一下心情。这才装作若无其事地又伸手拉了拉胡蝶的头发。
“疼疼疼！！”胡蝶的眼泪都快飙出来了，她泪眼朦胧地怒视吴亦凡，质问道：“干嘛总是拉人家的头发，很疼的好吧！”
吴亦凡板着脸，说：“不要总是想那些根本不爱你的人，没用的。就算你再怎么恨他们，他们都感受不到，或者说不在乎。”
胡蝶这个时候猛然记起之前系统给她的那份员工名单册上，吴亦凡的家庭状况一栏里，写着‘父母离异’。
糟糕…是不是勾起他的伤心事了？胡蝶在心里骂自己哪壶不开提哪壶，没事找事。
这下，她再也不敢多说话了。吴亦凡也不语。两个人尴尬地走在街上，想要靠近对方，却又不敢靠近。
作者有话要说：Chen和Xiumin的戏份就放到下一章好辣~反正也是打个酱油萌萌哒~
、险象丛生
过了好一会儿，胡蝶觉得无聊，正想开口说要不我们先回去吧…怎想迎面走来了两个少年，起先是无意地扫了她一眼，又来发展为一直盯着她看。
胡蝶被两个少年的目光盯得背脊都有了一丝凉意，不由得往吴亦凡的身上靠了过去。
吴亦凡被胡蝶的动作吓了一跳，顺着她的视线看过来——“是你们两个！”
两个少年这次看清楚胡蝶身边的吴亦凡，热情地冲着他们跑了过来。
唉？！这是什么神展开？胡蝶看着跟吴亦凡勾肩搭背，把她给挤到一边去的少年们。怎么突然有种乱入耽美剧场的错觉？她是不是拿错剧本了？！
吴亦凡看出了胡蝶的困惑，向她介绍道：“这个是跟我住在同一间宿舍里的金珉硕。”他拍了拍靠在他左手边的包子脸少年。“这个呢…是我们珉硕的好基友，金钟大。”这话一出，右手边少年精致的脸上就露出了一个恼火的表情。
“哥这么说太让人伤心了。”金钟大失望地说，“我明明就是珉硕哥的好弟弟啊！”
吴亦凡撇撇嘴，转过头不看金钟大。
“呀！哥你别转过头啊！”金钟大急了，拽着吴亦凡的胳膊就摇了起来，“我和珉硕哥真的是清白的…”
吴亦凡被他摇得头晕眼花，只好说：“知道了知道了！”
嘴上是这么说，不过他再次跟别人介绍的时候，还是会说金钟大是金珉硕的好基友。
不过有了吴亦凡的这话保证，金钟大总算放下了心来。他又勾住吴亦凡的脖子，打趣的问：“这个…妹妹？还是姐姐？是谁啊？长得跟瓦妮莎前辈好像啊！”
瓦妮莎是胡蝶的艺名。因为在美国好评如潮，The worlds毅然已经是本年度世界最红的新人团体。所以作为傻帽的前辈，他们也得到了练习生们的崇拜。只不过The worlds还在美国打榜，金钟大和金珉硕怎么也想不到胡蝶会突然出现在首尔街头。
“就是，乍一看真的吓了一大跳呢！还以为前辈从美国回来了。”金珉硕附和道。
金钟大凑到吴亦凡的耳边，“是哥的女朋友么？你们在约会对不对？”
女朋友…吴亦凡刚想说些什么，胡蝶就先开口了。“不是不是，他是我老爸。”
= =
金钟大和金珉硕都露出一副我懂我懂的暧昧表情，金钟大还戳了戳吴亦凡的细腰，道：“女朋友管哥叫爸爸，哥的口味也太重了吧！”
你在重口呢！你全家都重口好么！思想太不纯洁了少年！！
胡蝶心里的小人伪深沉地叹了一口气，现在的少年真是…唉！
装的好像自己还特别清高一些…真是够了。
吴亦凡直接斜了金钟大一眼，“你们两个怎么那么晚还在街上晃悠？明天早上不起来练习了是不是？”
换了是胡蝶，被吴亦凡一个眼神扫射过来，早就吓得他怎么说她就怎么做了。不过金钟大和金珉硕不怕。
两个人嘻嘻哈哈地闹成一团，金钟大还跟唱歌似的嚷嚷：“哥是不是害羞了？哥真的是害羞了没错吧！太罕见。”
说得好像吴亦凡不是正常人似的。
吴亦凡恼羞成怒，“你们瞎说什么呢！”他的俊脸都涨红了。
金钟大见他真的有些生气，才放过他。金珉硕也识趣的说：“不在你面前当电灯泡了，我们先回宿舍了。”
说完，两个人一溜烟地就跑没影了。
胡蝶对着两个人离开的方向嘟囔道：“腿长脚长就是好——跑得都比一般人快…”
吴亦凡在她的头顶揉了两下，说：“那你没事多跳跳绳，总会高起来的。”
胡蝶一个甩头像甩什么脏东西似的把吴亦凡的手给甩了下来，冷哼了一声，道：“你们一直不给我